看到那一行字,司塵愣了一下,一張顯少有過激表情的臉竟出其不意地紅了。
蘇亦抿緊脣瓣,很認真地憋住笑。
“你……喜歡就好。”
安靜了許久,司塵忽然說。
蘇亦呆了呆,低下頭,不說話了。
原本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可她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這個電話該怎麼打?
想了想,蘇亦拿起手機,給楊淑芬發了條短信。
“媽,我現在很好,不要擔心我,小亦。”
短信發過去才幾秒鐘的時候,楊淑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亦驚了驚,看着手機,有些欲哭無淚。
她根本就發不出聲,怎麼能接電話呢?
電話響了很久,斷開了,接着很快又撥打過來。
蘇亦有些無奈地看向司塵,將手機遞到他面前,用手指了指手機,懇切地望着他。
“讓我幫你接聽?”司塵語帶疑問,卻不是疑問她這麼比劃的意思,而是在表示,她媽媽的電話讓他接聽好嗎?
蘇亦點了點頭(是的,幫忙接聽一下),又搖了搖頭(沒關係,不介意)。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她什麼也沒說,可司塵就是秒懂她的意思。
接過電話,按了免提,平靜地開口說道:“喂,您好。我是司塵,小亦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
“司先生?”
司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一把驚訝的女聲。
“小亦跟你在一起?”
那把女聲顯得很年輕,意外之中帶着一絲慌亂。
司塵皺眉,擡眸,看向蘇亦。
很顯然這把聲的主人並不是蘇亦的母親楊淑芬。
蘇亦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急切地動了動脣,無聲地吐出幾個字:“姐姐,蘇蓉。”
司塵明白過來,想起來曾經跟這個蘇蓉有過一面之緣。
“乖,別急。”司塵安撫好蘇亦,朝着手機那頭說道,“蘇小姐,你妹妹現在很安全,只是不太方便說話。她讓我轉告你母親一聲,讓她不要記掛。”
因爲是蘇亦特意拜託,司塵將話說得很全面,聲音也儘量放得很輕。
蘇蓉愣了一會兒,好似聽到旁邊楊淑芬追問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急切地說道:“小亦在你那裡嗎?她怎麼了?爲什麼不方便說話?”
“……”
司塵愣了一下。
蘇蓉很快解釋道:“司先生,不好意思,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和我媽太擔心小亦。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去看一下她嗎?”
司塵擡頭,看向蘇亦,用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蘇亦猶豫了一下,咬着脣,點了點頭。
司塵順着她點了點頭,把她的意思轉達給電話那頭的人:“可以。不過,她現在不想見到某些人,希望你們能保密。”
對於蘇亦的那絲猶豫,他很清楚,她是怕蘇蓉她們會將她在這裡的消息透露給厲如風,讓他找了過來。
晚飯後,蘇亦有些心焦地坐在客廳,時不時地看一下大門的方向。
在陌生的環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現在又不能說話,顯得格外無助。
雖然有司塵溫柔的陪伴,可知道媽媽她們隨時可能會來,心裡的期盼還是會特別高。
門鈴終於響了。
蘇亦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望着門口的方向。
傭人去開了門,將人領了進來。
蘇蓉穿着一身包臀短裙,配着長筒靴,一如既往嫵媚靚麗。
看到站在沙發邊好然無恙的蘇亦,蘇蓉忍不住紅了眼眶,奔過去,將她抱住。
“小亦,你沒事就好。你不知道媽擔心死了,特意打電話讓我連夜趕回來,生怕你出什麼事……”
“……”嗚嗚嗚。
蘇亦回抱住蘇蓉,下意識地張嘴,想要跟她說話,可一張嘴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現在發不出聲了。
感覺到她的異樣,蘇蓉鬆開她,疑惑地盯着她,問道:“小亦,你怎麼不出聲?你怎麼了?”
來自家人的關切讓蘇亦瞬間紅了眼,她的眼淚好像止不住似的往下掉。
“好了,別哭,等下眼睛會腫痛的。”司塵溫柔地說着,遞過來一方潔白的手帕。
那手帕,就跟他的人一樣,潔白如玉。
蘇亦接過手帕,胡亂地擦了擦。
在蘇蓉拉扶下,兩姐妹坐在司塵的對面。
蘇亦輕了輕鼻子,擡頭看向司塵。
只一個眼神,司塵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他會意地看向蘇蓉,解釋道:“昨天發生了一些意外,小亦的頭受了傷,醫生說她因爲腦外傷導致腦部言語中樞受損,才造成暫時無法開口說話。”
“什麼?”蘇蓉一臉震驚地看向蘇亦,轉而變得心疼至極。
“醫生說,只要接受言語訓練和治療,假以時日會慢慢恢復過來。”司塵補充道。
蘇蓉稍稍鬆了一口,看向司塵:“謝謝你司先生。”
“不用謝。”司塵又恢復一慣的淡漠,看了蘇亦一眼,替她問出心裡的話,“你母親怎麼沒有一起來?”
蘇蓉答道:“我媽昨天追着小亦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腳,行動有些不方便。”
“……”
蘇亦緊張地抓住蘇蓉的手,因爲不能說話,急得臉都憋紅了。
蘇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媽沒事,別擔心。只要你沒事,媽也就放心了。”
蘇亦動了動脣,用脣形喊了一聲“姐”,靠到她肩頭,眼淚又緩緩地流了出來。
看得出來蘇亦對蘇蓉很依賴,加上夜已深,司塵便讓蘇蓉留下來陪蘇亦。
蘇蓉同意了,蘇亦非常開心。
看着蘇亦開心,司塵的臉上自動帶上笑意。
而蘇蓉,竟魂不守舍地看着他臉上的笑,呆住了。
……
洗過澡之後,蘇亦和蘇蓉躺到牀上,蘇蓉給楊淑芬打電話報了個平安,又給蘇亦講了一些她在劇組的趣事,蘇亦終於疲憊地睡着了。
蘇蓉的手機響了,她飛快地拿起來,好在是靜音,並沒有吵醒蘇亦。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蘇亦,她悄悄地起身,走到陽臺上,接通了電話。
“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蘇蓉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她眉頭挑得高高地,抵制不住怒氣地吼道:“厲少瑾,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自作主張!”
“……”
“我將照片給你的時候說過,讓你私下交給誰看?你忘了?你自作主張地將事情鬧大,現在還問我蘇亦去了哪裡?呵,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