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簡短的二字丟出,閆明雲心情大好的也不再和雲汐兜圈子了。
“鳳舞?。”雲汐驚詫地蹙眉,“怎麼可能?”她實在不敢相信鳳舞會把她就是鳳臨的事告訴別人。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背叛。
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閆明雲神態嚴肅地與雲汐四目相對:“我之前只是懷疑你是鳳臨,但最終得以確定還是因爲鳳舞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雲汐扭過頭去不讓閆明雲看到她眼中的情緒:“她答應過我不將此事告訴別人的,我不相信她會……”心痛得眨了眨了眼,雲汐死也不願相信鳳舞會背叛她。這種被至親背叛的痛苦,她前世經歷的不夠嗎?爲何還要讓她再經歷一次?
聽着雲汐說話的語氣,閆明雲眸中頓時浮起了一絲疼惜:“是我逼她告訴我的。”如果這樣說能令她好受一點,那麼就讓他來當一次壞人吧。
閆明雲逼她的?。果然,此話一出,雲汐便收起了那抹受傷的情緒,繼而擡頭生氣的看着閆明雲,冷聲問道:“你逼她做什麼?知道了我是不是鳳臨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雲汐真想不明白這古代人哪來的這麼重的好奇心,北漠堯是這個樣子,閆明雲也是這個樣子。她又沒欠他們兩錢,他們死死追着她不放做什麼??
見雲汐將氣撒在他身上,閆明雲嘴角扯出一抹笑,卻只有落寞的味道。他不在乎別人的冷眼相向,也不在乎別人的惡言相向,可他卻在乎雲汐……
風吹得閆明雲的月牙色長袍獵獵作響,他眼色陰霾地看着眼前那片一望無垠的草原,緊抿着雙脣,久久未有講話。
看着閆明雲神情落寞的側臉,雲汐方纔察覺到她之前說的話有點過分了。其實,閆明雲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仔細想來到是她虧欠他來的多一些。
三年前,當北漠堯揚言要殺她之時,是閆明雲挺身而出爲她解圍。還有鳳軒,當年小腿被北漠堯用劍刺傷,倘若不是閆明雲及時找大夫爲他醫治,鳳軒的腿恐怕早就廢了吧。想到此處,雲汐不禁開始爲自己剛纔拿閆明雲來出氣一事感到愧疚。
張了張嘴,雲汐終於還是決定開口對閆明雲道歉。可她道歉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耳畔就傳來了閆明雲有些低啞的聲音。
“鳳舞身中劇毒,是北漠堯下的。爲了活命,鳳舞不得聽命於北漠堯。前些天,爲了試探你究竟是不是鳳臨,北漠堯吩咐鳳舞在你酒中下媚藥。”
媚藥?。雲汐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即打斷了閆明雲說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記得我那晚根本就沒有中春藥的症狀啊?”前些天,鳳舞確實受北漠堯吩咐在她酒中下藥,但云汐記得那只是一般的蒙汗藥,而且所下的劑量還很小,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快就清醒了過來。
“是我把那瓶溶有春藥的酒水給掉包了的。”閆明雲看着滿是疑惑的雲汐直言道。
“那天是我的貼身侍衛跑來告訴我說鳳舞吩咐廚房爲她準備了一桌很豐盛的菜,說晚上要招待好朋友。據我所知,鳳舞這是第一次隨我來到躍龍國,她在躍龍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朋友。當時覺得很奇怪,便走準備過去看一看她所謂的好朋友究竟是誰。哪知,
在我走到她的房間時,正好從那虛掩的門縫裡瞧見鳳舞往酒瓶裡下藥。我當時並不知道鳳舞在酒裡下了什麼藥,但又不想鳳舞做出什麼糊塗事。便在鳳舞行色匆匆離開房間之後,就將那瓶酒給掉包帶走了。後來經驗證,那酒裡含有媚藥的成分。”
“北漠堯這個無恥小人。”聽完閆明雲的話後,雲汐用力的咬了咬牙,眸中不斷散發出凜冽的寒光。
北漠堯如果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女的,他大可叫鳳舞脫掉她的衣服一看便知。可他卻叫鳳舞在她的酒中下媚藥?。如果雲汐沒有記錯,當時他就躲藏在鳳舞的房間之中。
若是那晚,自己真的喝下了那杯被下有春藥的酒水,那麼藥效發作之後,當場唯一能替她解媚藥之毒的人便只有北漠堯了。哼,北漠堯的用心,由此可見一斑。
憤怒的情緒在心底膨脹,雙手緊握成拳,雲汐緊咬着下脣,暗下決定道:“北漠堯,你給我等着,我雲汐眥睚必報,絕對不會放過你。”
見雲汐氣得怒不可遏的模樣,閆明雲眸中劃過一道暗光,隨即又開口說道:“我之所以會把鳳舞關押起來,並不是完全因爲她對你做了不利的事情。其中還有一個原因是北漠堯在她身上所下的毒在昨晚發作了……”
“什麼?鳳舞身上的毒發作了。”雲汐一聽到鳳舞毒發,轉過頭去對上閆明雲的雙眼,便焦急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去找大夫給她解毒?”
“找過了……”
“結果怎麼樣?毒解了嗎?”
閆明雲嘆了口氣,搖頭回道:“大夫說,此毒無解……”
“無解。”喉嚨裡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聲音,雲汐眼神愣愣的站在那裡久久不語。
閆明雲接着說道:“北漠堯是仙塵谷楚老谷主的入室弟子,世人都知道北漠堯擅長用毒,其實他更擅長製毒。北漠堯所配置的毒藥,除了他自己能配出解藥之外,其他人一般都束手無策……”
“那天下第一神醫楚淮安呢?他能解嗎?”雲汐擡眸看向閆明雲,眸中充滿了希冀。楚淮安不僅是天下第一神醫,他還是仙塵谷的現任谷主,他與北漠堯師出同門,應該會有法子的。
稍稍頓了頓,閆明雲別開眼不再看雲汐那雙滿是希冀的眸子,因爲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會讓她再次跌入失望的谷底,而他不想看到雲汐失望難過的表情。
“大夫說鳳舞身上的毒早已滲透了經脈,如今毒性發作更是蔓延了全身。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恐怕命不久矣。姑且不論楚淮安有沒有法子解毒,就算他真有法子解毒,也是徒然。據我所知,楚淮安此時遠在遙遠的匈奴爲匈奴皇帝料理身子,遠水救不了近火,鳳舞的性命怕是等不起了。”
雲汐雙眼無助的一閉,接着百般不願的問道:“那北漠堯呢,你們有去找過他嗎?”
“沒有……”閆明雲搖了搖頭說道,“鳳舞說她不想繼續被北漠堯控制,不想北漠堯利用她來威脅你,也不想像狗一樣對北漠堯搖尾乞憐討要解藥,所以才求我將她關起來的……”
“鳳舞……她這又是何苦呢?”聽完閆明雲的話後,雲汐的睫毛忍不住動容地眨了眨。
“北漠堯那個人渣,早知道昨晚就該
一劍了結了他。”短暫的動容過後,雲汐的臉色一沉,眸光瞬間又變得凜冽起來。
她轉過頭去看了閆明雲一眼,沉聲說道:“立刻馬上回天下第一樓。”丟下這一句話後,雲汐便大步流星地向馬上走去。鳳舞是她的親人,她絕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鳳舞死去。
迴天下第一樓?她要去找北漠堯要解藥?北漠堯一定會趁火打劫的。擔心地看着雲汐大步走向馬車的身影,閆明雲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勸雲汐不要去找北漠堯,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因爲他知道雲汐極其在意鳳舞,就算他說了,雲汐也不會改變主意。
唉,誰叫北漠堯是目前唯一可以解鳳舞身上毒的人呢?長長的嘆口氣後,閆明雲無奈地搖了搖頭,隨着也快步走向了馬車。
天下第一樓。
“北漠堯,你給我滾出來。”回到天下第一樓後,雲汐跳下馬車,怒氣衝衝走到北漠堯房前,砰的一聲便踹開了北漠堯的房門。而閆明雲則是因爲不方便去北漠堯那裡,便先行回去照看鳳舞了。
昨夜身負重傷的北漠堯此時正躺在牀上靜養,待聽到雲汐那足以能震破他耳膜的聲音後,他緩緩睜開了眼,並吃力地坐了起來。
“喲,是雲公子來探望本殿下了啊。”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北漠堯無視雲汐一身的怒氣,先入爲主地說道。
“把解藥拿來。”瞪了一眼北漠堯那副無恥的嘴臉,雲汐攤開手掌對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解藥?什麼解藥?”見雲汐一開口就向他討要解藥,北漠堯皺了皺眉頭,故作不解地看着她問道,心裡卻意識到了雲汐是爲了鳳舞的解藥而來的。
“少跟我裝蒜。”雲汐踱步走到北漠堯牀前,俯首拽着他胸前的衣襟,目光冷冷地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鳳舞下毒的事。哼,我勸你最後乖乖地把解藥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北漠堯出言打斷雲汐,接着口吻充滿戲謔地反問道,“你就殺了我?”
雲汐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兇狠地瞪着北漠堯,渾身都散發着濃烈的殺氣。
感受到來自雲汐身上的殺氣,北漠堯心底閃過一絲難過,面上卻噙着毫無畏懼的笑道:“別忘了,鳳舞身上的毒只有我才能解。如果你殺了我,那麼你的鳳舞姐姐也就活不成了。”
聽完北漠堯的話後,雲汐立即收起了滿身的殺氣。北漠堯說得對,殺了他,鳳舞也活不成。
“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交出解藥?”恢復了冷靜後,雲汐板着臉沉聲問道。
“這,就是你有求於人該有的態度嗎?”北漠堯低眸瞟了一眼雲汐緊拽着他衣襟的手,雲汐見狀立馬會意地鬆開了手並往後退後了一步。
“什麼條件,現在可以說了吧?”她雙手環胸,眼睛看也不看北漠堯的問道。
雖然雲汐態度依舊如此倨傲,但北漠堯卻是不怒反笑:“聽你這口氣,是不是無論本太子開出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北漠堯說着拋了個充滿玩味兒的眼神給雲汐。
轉頭皺眉看着玩味兒十足的北漠堯,雲汐心裡火到了極點。這北漠堯明擺着是要乘火打劫,但爲了解鳳舞身上的毒,雲汐也只能硬着頭皮上虎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