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私家梅園出來,花蕊和沐風就看到他們的主子情緒不佳,也不敢多話,後來問分壇壇主才知道他們去的是靖王府後院的梅園,二人並知道他們的小主子和這靖王爺有何關聯,直覺兩人很怪異。
“哦,花蕊,我沒事,吩咐下去,明日一早起程不得耽擱。”雲汐拉回神遊的思維淡聲說道。
“宮主,這就是風雨樓和飛鷹堂發生糾風的簡陽關,這也是南北交界的最重要的關口,過了簡陽關就是江南地界了,您要不下車歇會再繼續趕路。”沐風對着馬車輕聲解釋道。
他們真是服了這小主子,從鳳凰城一路南下途中,除了中間簡單休息吃飯,晚上住宿,他們主子幾乎在馬上了沒怎麼下過車。都十天了,從外表他們實在看出不神情淡然的主子心裡再想什麼,也不敢打攪。
“好吧!那就在這簡陽關休憩兩天再趕路。”雲汐知道自己最近情緒有些失控,再怎麼着也不能讓其他人一起受累,他們已經連續馬不停蹄的趕了十天路了。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簡陽縣城客棧房間內,雲汐有些失神望着深邃夜空,沒有月華的星空,繁星包裹在薄雲淡霧中顯得不甚明亮,街巷中偶爾傳來犬吠聲說明夜已深。
雲汐暗歎口氣轉聲準備上牀睡覺了,自己也不能站在天明。在轉身瞬間,雲汐驚得有些愣怔了,房中何時多了一個人,她竟然神遊的毫不知情。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宮主,屬下失職。”不等黑衣人回話,閃身進屋的沐風如天神降臨檔在雲汐面前,眼神迅速掃了眼主子,看樣子該是毫髮無損,只是因爲自己失職護衛不周,讓賊人闖入主子房間的氣悶憋的沐風臉色難看之極。
看到幾乎毫無聲音響動就到了她的房內兩個大男人。雲汐有些失笑,這些行走江湖的人難不成都喜歡象幽靈一樣走路無聲響,隨意進出別人的房間嗎?倘若有人要取她性命或是傷害她還無真是易如翻掌,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
一陣淡淡的若有似無異香味飄入房內,雲汐和沐風還沒什麼反應,眼前黑衣人神情開始發生細微變化。
“你動了什麼手腳?”黑衣人冷眸盯着站在門口的花蕊驚異問道。
“笑話,你一個大男人偷偷摸摸進入女子房間這也太沒道理吧!”花蕊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綠萍在花蕊身後慢慢悠悠的吹滅手中燃燒的薰香。
“綠萍,帶主子離開。”沐風對着綠萍冷聲叫道。
一身黑色勁裝蒙面男子眼神有些萎靡,慢慢失去剛纔冷戾之氣,但是眼中還是有明顯的驚異,望着雲汐眼神滿是疑惑雲汐沒理睬黑衣人,側頭輕聲說道:“沐風,不用擔心我沒事。”從看到黑衣人在屋中,雲汐始終在默默觀察此人,總覺得這男人眼神似曾相識。
花蕊的迷香只要吸進一點轉眼會讓人周身痠軟無力,沒有她的獨門解藥,只有等着讓人宰割,只是她提前早就給自己人服用過剋制迷香的藥物,他們自然平安無事。
沐風冷聲問道:“說吧,你是誰,深更半夜闖入女子房間想幹什麼?”花蕊和綠萍守在雲汐身邊似笑非笑望着黑衣人。
“你們真是水月宮的人?”男人神情萎靡,看似要支撐不住的軟在地上。
雲汐和花蕊、沐風
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實在驚奇不已。花蕊和沐風更是警覺,水月宮近幾年極少在江湖中露面,幾乎淡出人們視線,這男人能一口咬定他們是水月宮的人,這絕非正常。
沐風也不回話,上前扯下男人蒙面黑巾,冷聲問道:“知道水月宮看來你也絕非泛泛之輩,你又是什麼來頭?”
“水月宮‘鬼見愁’的迷魂香還沒有人能抵禦的了。”男人緩緩說道,神情也失去剛進門時的凌厲之勢。眼神似喝醉酒一般迷離。
衆人明白,黑衣男人是從迷香上判定他們來歷,花蕊的迷香確實是獨一無二,早些年混跡江湖的黑白兩道無人不知。
“是你?”雲汐有些驚訝的聲音隨着沐風拉下黑衣人蒙面巾響起。
地上黑衣人正是一年前到靖王府的刺客,黑衣人顯然不可能認出易容過的雲汐。
“你和風雨樓有關?”
“你究竟是誰?你如何知道風雨樓的?”黑衣人咬牙支撐着迷香帶來的陣陣睏倦,驚疑反問道,黑衣人顯然驚疑眼前長相普通的年青女子似乎認識自己。
“花蕊給他解開迷香,此人我認識。”雲汐側頭對花蕊吩咐道,並不理會黑衣人驚疑眼神。
花蕊狐疑的看一眼小主子,正在上前替黑衣人解迷香:“慢着。”隨着沐風話音落,人影已經如旋風般飄出房間。
屋外走廊頃刻間傳來兵刃打鬥碰擊聲音。雲汐快步走到門口。只見一個身高體瘦灰衣男子正和沐風刀光劍影已經打的難分難解。
轉眼兩條人已經飛來縱去,拳來腳往的折招接招忙的不亦樂乎。
“呵,功夫不賴嘛!”沐風語帶譏諷輕喝道。並沒出鞘的長劍幾個劍花飛舞后,倏的橫在來人胸前。
顯然沐風已經沒耐心和來人玩下去,賣個破綻引對方出招後,抓住時機反手一擊,制服了對手。手指快如閃電點中灰衣人身上幾處穴位,連拉帶拽將人拖進房間。
灰衣人不理會屋內其他衆人,對着坐在地上黑衣人驚疑叫道:“師兄,您有沒事?”
“觀雨,您怎麼來了?”癱坐在地上黑衣人看清被沐風丟在上地灰衣男人驚疑問道。
“師兄,我擔心您的安危……”
雲汐和花蕊、沐風也不着急,各自優哉遊哉坐下,好整以暇望着兩個互相關心對方,完全無視自己已經被對手挾制的現實。
“喂,你們不會以爲這裡就你們二位吧!”沐風終是按捺不住被忽視,揚聲問道,聲調中難掩戲謔語氣。
“你們放了我師兄,要殺要刮衝我來!”被沐風擒住的灰衣男人冷聲叫道。
“哈哈,今晚還真熱鬧,你們師兄弟二人能否快點回我們主子話,天色晚了,小爺我還想睡覺呢!”沐風幾乎要笑出聲說道。
“你放了我師弟,我可以告訴你們想知道的。否則,你們休想。”
雲汐也有些想笑的問道:“你們是風雨樓的什麼人?”
花蕊和沐風后知後覺反應回神過來,這小主子怎麼肯定這兩人就是風雨樓的人。
“你知道風雨樓,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衣男人艱難挪動着身軀靠坐在灰衣人前面問道。
“花蕊,給他解藥。”
花蕊掃了一圈衆人見沒什麼太擔心,從衣袖中摸出
個小瓷瓶拋給沐風,沐風倒出一粒藥丸手指輕彈,藥已經進了黑衣人口中。
雲汐三人都瞪大了雙目望着黑衣人,只見黑衣人恢復體力後沒有理會三個看熱鬧的人,轉身扶起他的師弟坐在凳子上,輕手輕腳拍去灰衣人身上灰塵。那溫柔動作加之滿眸疼愛和剛進門時帶着渾身透着殺氣的樣子判若兩人。
黑衣人安頓好自己師弟才轉身對着雲汐抱拳一揖沉聲道:“這位姑娘,請你高擡貴手放了我師弟。他身體不好,不能長期被封住穴道。”
黑衣人的動作幾個人都盡收眼底,沐風不等雲汐發話,上前手指輕點,解了灰衣人被封的穴道。無論這人是什麼來路,師兄弟能這般不顧惜自己,他沐風首先不會爲難他們。
“沒錯,我們是風雨樓的人,而且知道你們就是水月宮的人,如果沒猜錯……”黑衣人掃了眼神情淡然的雲汐又繼續道:“這位姑娘應該是是水月宮的新宮主。”黑衣人又恢復了初見時的冷漠。
“風雨樓果真不同凡響,難怪能和我水月宮抗衡。”雲汐淡聲說道。
花蕊和沐風彼此對望一眼都不明白他們小主子話的意思。簡陽關的確是水月宮和風雨樓發生矛盾的地方,花蕊記得她路途中也只是偶爾談論幾句,沒想到小主子看到兩個陌生男人,通過幾句不着邊的對話,就確定對方來路。
更奇怪是這兩個男人武功不賴,若不是花蕊早有防備,沐風真和這黑衣男人動起手,還是要費點周折,何況後面來的灰衣人也非泛泛之輩。
“花蕊,你先看一下這位公子身體有什麼不適。”雲汐從灰衣人被拽進房間,就注意到此人神情有些怪異,對別人視而不見。
除了求他們放過他的師兄,始終眼神有些呆滯的盯着屋頂,彷彿在尋找什麼丟失的東西。而且最重要是這人面目似曾相識,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花蕊上前一番診斷,轉身對雲汐回道:“宮主,這位公子大腦似乎受過刺激,記憶失常,就是人們常說的失憶症,不過他不太嚴重。”
“能治嗎?”
“可以一試。”
“多謝!”黑衣男人對着花蕊躬身一揖,態度誠懇,眼目中滿是感激。
沐風撇撇嘴角,這事情發展的也太離譜了,分明是你死我活的暗夜殺戮,轉眼間就變得和風細雨,看似溫情感人。
“時辰很晚了,大家先歇着,有事明天再說。”雲汐站起身對衆人淡言道。
“宮主,讓屬下在您外間搭個小牀吧!”花蕊不放心說道。
“不用,你們都回房歇着,花蕊你明天不是還要給這位公子瞧病嗎。”雲汐並不擔心還會遇到什麼危險。
“好啦,你們都睡覺,守夜自然是我沐風的差事。”沐風對花蕊和綠萍隨口說道。
“姑娘,不瞞您說,我們兄弟二人確是風雨樓樓主。”臨出門的黑衣人突然回頭對着雲汐淡聲說道。
望着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雲汐無聲笑笑,意料之外的收穫。
雲汐他們倒沒想過風雨樓的大本營就設在簡陽關縣城郊外,在樓主阮聽風的邀請下,雲汐帶着幾名護衛都搬到了風雨樓去住,一晃七天過去。
“花蕊,邢公子病情恢復的如何?”廂房中雲汐輕聲問着正在施針的花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