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奕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走。阿史那靖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軒轅長安,還是跟了上去。阿史那靖趕上軒轅奕的步伐,一邊吩咐道:“帶五千人,火速趕赴十方城。”
軒轅奕的腳步頓了頓,大步跨出了宮苑大門。
十方城。天還沒亮,雲汐忽然被大力推醒。
雲汐睜開眼睛一看,牀邊站着一箇中年婆子,肥肥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正叉着水桶腰,氣勢洶洶的瞪着雲汐,跟雲汐欠了她錢似的。
雲汐沒睡好,頭痛欲裂,迷迷糊糊被人推了一下,氣不打一處來,不耐煩道:“幹嘛啊!”
那婆子一把掐在雲汐腰上,力氣甚大,疼的她一縮,婆子的聲音中氣十足:“還不快起來去伺候姑娘!”
伺候姑娘?什麼意思?等雲汐明白過來,她才知道,徐子淵絕對是一個小人,一個不折不扣的真小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徐子淵的報復來了,而復仇女神就是這個叫做崔嬤嬤的婆子。徐子淵完全沒有優待戰俘和人質的意識,他把雲汐當傭人使喚了。
而云汐的工作,是去伺候他得寵的侍妾。雲汐有時候不得不相信風水是會輪流轉的,人生總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她要伺候的這個人,還是一個熟人,阿史那靖的寵姬,都美兒。雲汐萬萬沒想到她會再次和都美兒遇上,也沒想到,都美兒居然跟了徐子淵。
難怪和阿史那靖去大都的時候,沒有看到都美兒,敢情她被阿史那靖給甩了。不得不說都美兒生存能力實在驚人,很快又傍上了第二個傍主,一樣得寵,一樣享受。
都美兒剛剛起牀,在溫暖如春的寬敞房間裡,她只穿了一襲軟煙羅,她生的豐滿,薄薄的料子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很是誘惑。
她披着一頭金色的波浪長髮,碧色雙眸半眯,慵懶的像只波斯貓。都美兒也認出了雲汐,她美麗的眼睛忽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打量了雲汐一圈,然後面露得色,笑呵呵道:“這不是雲汐公主嗎?”
崔嬤嬤上前一步賠笑道:“姑娘,她現在可不是什麼公主了,她現在是伺候公主的丫頭。”尼瑪雲汐恨不得一拳打花崔嬤嬤的那張肥臉,可是這個崔嬤嬤雖然胖,她居然有武功,而且比雲汐要高明。
早上的時候,雲汐一出手不但沒把崔嬤嬤治了,反而被暴打了一頓。
崔嬤嬤整人,和容嬤嬤是一個路數,專門往看不見的地方招呼,把雲汐整的渾身青一塊腫一塊的。
雲汐很識時務,深知這種老女人不好惹,於是她老實了。雲汐端了個水盆,規規矩矩的立在那兒,這落魄的樣子看的都美兒心裡一陣暗爽。
都美兒儀態萬方道:“罷了,可憐見的,好歹是公主之尊,別在那兒立着了,過來給我錘錘腿吧。”
靠,雲汐簡直要吐血了,赤裸裸的人格侮辱啊。當初第一次見到都美兒,就知道這廝有成爲惡婦的潛質。早知道當時就一刀把這個女人給宰了纔好。
崔嬤嬤見雲汐一臉不情不願,狠狠的往雲汐的膝蓋窩裡踢了一腳,雲汐敏感的發現腿風從後襲來,立刻躲開了。
雲汐的反抗激起了崔嬤嬤戰鬥的慾望,她又
是一腳上去。雲汐再躲,崔嬤嬤再踢。
崔嬤嬤是徐家的老人兒,是跟着徐子淵逃出躍龍的家僕之一,因此很受重視。她在十方城的工作就是管理徐子淵的內院。
因爲徐子淵對她很尊敬,所以崔嬤嬤在十方城那是說一不二的主兒,雲汐還敢反抗她,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
都美兒把這一幕完全當成了肥皂劇觀看,津津有味的,就差沒有鼓掌叫好了。雲汐左躲右閃,才發現自己還端了個水盆,更神奇的是,水盆裡的水一滴都沒撒。果然實力都是在實戰中才能提高啊。
崔嬤嬤幾次出手都沒在雲汐身上沒佔到便宜,氣的失去理智,動了殺心,她一腳使上了全力,朝雲汐心口踢去。
眼看崔嬤嬤的肥腿就要踢中雲汐,雲汐一個仰面往地上一躥,優雅的來了個臥魚,堪堪的仰面臥在地上,而她手中的水盆脫手而出,朝後面飛過去。
滿滿一盆水把沒有防備的都美兒澆了個滿頭滿臉,渾身溼透,說時遲那時快,崔嬤嬤的肥腿也欺到近前,直踹都美兒的心窩。
都美兒先是被澆了滿頭水,接着崔嬤嬤又一腳飛來,她嚇的呆在當場一動不動。崔嬤嬤一看雲汐在最後關頭躲開了,而她的腿風卻躲閃不急,她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要是踢中都美兒,不死也丟半條命。
崔嬤嬤雖然彪悍勇猛,但是誤殺主人寵姬,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在最後關頭,她咬牙卸去力度,但是速度太快,她一腳還是正中都美兒胸口!然後,世界就清淨了。
都美兒被踢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歪倒在地。崔嬤嬤嚇傻了,囂張氣焰瞬間熄滅,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叫什麼,狗咬狗,一嘴毛。這麼歡樂的場面,雲汐成了觀衆,笑的哈哈哈。早上被崔嬤嬤搞壞的心情此刻出奇的好。
屋裡正鬧成一團,徐子淵的聲音冷冽如寒風:“鬧什麼?!”都美兒面色蒼白,嘴角還掛了一行血痕,看上去慘兮兮的,一看徐子淵來了,她淚如雨下,虛弱哀哭了一聲:“主上!”
徐子淵一看都美兒這幅模樣,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光憑聲音就知道他夠生氣的,他陰狠的掃了雲汐一眼。雲汐還沒來得及收回笑容,表情僵在那兒,連忙擺手:“這事兒可不賴我,人是崔嬤嬤踢的。”
崔嬤嬤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立刻從呆滯狀態中活了過來,指着雲汐叫道:“都是這個小蹄子,她先拿水潑了都美兒姑娘的。”
雲汐反脣相譏:“明明是你先打我的,別亂扣帽子。”都美兒新仇舊恨,恨死雲汐了,撲在徐子淵的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主上,你快殺了雲汐這個毒婦爲妾身出氣!”
雲汐不慌不忙:“徐子淵,你有種就殺我試試。”三個女人一臺戲,徐子淵算是見識到了,他一個大男人,被三個女人搞的懵了。他狠狠的瞪了雲汐一眼,冷聲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雲汐一挑釁:“有種你就殺了我,到時候人財兩空,你虧大了。”雲汐一開始還對徐子淵有點發憷,不過現在她想開了,徐子淵還沒有從軒轅奕這裡撈到好處,他不可能殺雲汐。
但是雲汐有一點失算了,徐子淵不殺雲汐,但是他可以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反正活着就行,管她還
是不是半條命呢?
如果雲汐知道後面徐子淵如何整她之後,她肯定毫不猶豫選擇伺候都美兒,就算給她錘腿也認了。
不過,雲汐一向是敢死磕到底的主兒,打不死的小強,怎麼可能輕易被徐子淵整倒。
第一天,雲汐被派去餵豬,結果雲汐把豬直接趕進了內院,把一幫姬妾嚇的驚慌失措。
第二天,雲汐被派去燒火,結果差點把房子給點着了。
第三天……
沒有第三天了,因爲徐子淵被雲汐的破壞力搞怕了,於是直接把她給關了起來。就這樣,雲汐開始了囚禁的生涯。
每天一碗稀粥,雲汐叫苦連天,這是要餓死人的節奏啊。軒轅奕在哪裡啊,難道真的,他把自己給忘了。
雲汐心裡沒有底,空蕩蕩的煩躁,以前就算她以身涉險,她從不怕,因爲她潛意思知道,軒轅奕會來救她。
可是這次,她不敢那麼肯定了。是被阿史那靖的話給嚇住了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雲汐說不清楚。
不安和焦躁的情緒漸漸統治了她的大腦,讓她抓狂,不得不說,飢餓和寂寞,是世間最厲害的毒藥,足以擊垮人的意志。
雲汐覺得自己如同籠中困獸,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就在這個時候,徐子淵派人來了。徐子淵的人告訴她,主上要見她。
雲汐心裡咯噔一下,徐子淵要見她,肯定沒有什麼好事。雲汐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山下可有人上來?”
那人搖搖頭,表示沒有。雲汐的心拔涼了,徐子淵找她,一般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軒轅奕來了,接她回去。另一種就是軒轅奕沒來,把她甩在了十方城,徐子淵一怒要撕票了。
可是,山下沒有人上來,果然,要見她的人,只有徐子淵一個。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一見雲汐來了,他涼涼的勾脣一笑:“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雲汐才懶得跟他打這種啞謎,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徐子淵嘴角一抽:“你們夫妻果然都是一樣的脾氣。”
雲汐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夫妻是誰,雲汐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值錢,你抓我那是白費力氣。”
徐子淵在雲汐眼底看到一絲落寞,他笑了:“軒轅奕已經啓程回躍龍了,聽到這個消息,傷心不?”雲汐聽到這句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好像徐子淵在說一件和她不相干的事。
等雲汐終於反應過來,她忽然有種無力感,多日等待的那種焦躁就像被澆上了一盆冰水,瞬間就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沒有生氣的死灰。
軒轅奕走了,沒有來救她。說真的,她不信,潛意識裡,她不信。可是,他的人沒有出現在十方城,不是嗎?
徐子淵是個小人不假,但是他的表情做不了假,一臉奸計沒有得逞的惱怒和失望。徐子淵的手指把玩着一個空了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雲汐,想從雲汐臉上看到絕望。
雲汐笑的不疾不徐:“剛纔那個算壞消息,那好消息呢?”徐子淵扔了酒杯,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笑意冰冷:“我打算留下你了,封你當城主夫人,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