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青鷹也是解毒高手,剛纔王爺救屬下後都服用解藥了。”藍鷹語氣依然淡漠,只是比過去柔和了很多。
清晨如約而至,朝陽透過窗櫺傾灑在低垂螓首三人身上。事發突然,還沒弄清楚殺手是何來路,爲安全期間,三人也坐守大半晚。幾個大男人自然忙着調查情況,處理傷亡刺客屍體,少不了與當地縣衙周旋一番。
“汐兒,你們這是?”跨進門就看到三個女孩子懶洋洋爬在桌前,似睡非睡,軒轅奕嘴角輕揚。他自然明白,妻子擔心他們不肯上牀睡,玉兒兩人自然不會睡了。
“奕,都問清楚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雲汐很沒形象的問着門口長身玉立人影。
“他們都是安南王麾下。”
“安南王,他怎如此狠心,一定要至你於死地方肯罷休嗎?”雲汐憤懣說道。
軒轅奕冷聲解釋道:“等我們返回京城,皇弟遇刺,東遼使臣被殺都將暴露出真相,安南王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背水一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死也拉個墊背的。”
雲汐只覺一股怒火從心底上竄,原本還覺得安南王只是受皇后逼迫,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現在看來並非只是皇后一人之過。突然腦中一個閃念,這堂堂震國將軍曾爲躍龍立過汗馬功勞,如今卻看重於個人利益,不顧大局,將國家安危,百姓生死置之不理,安南王的私心難不成是在籌劃更大陰謀,假如真是這般,安南王定會落的萬劫不復的下場。
望着妻子沉默不語,軒轅奕也不着急要答案,寶貝娘子“思考問題”萬萬不可以打斷,否則,他會錯過最經典的意見和建議。
“哦,奕,你繼續說。”回過神的雲汐對夫君叫道。
軒轅奕無聲笑笑,繼續說道:“上次帶你到許昌霖府邸的那人其實是安南王的一名親信,安南王知道許昌霖、他這個妹婿是個酒曩飯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安派自己手下一名親信,名義上是許昌霖隨從,實際是執行安南王命令,所有發生這些事都在安南王掌控之中。”
她還真是沒看錯,當時那“玉面狐”不敢下狠手,原來惹不起的是安南王,而非那許知府。
“人呢?”
“死了,剛纔給黑鷹一刀劈成兩片了。”
雲汐揚揚櫻脣淺笑道:“你和安南王註定一戰,而這一戰安南王敗局已定。”
不用再問雲汐就明白,給黑鷹他們幾人下蒙汗藥,並想一把火燒死衆人肯定是這安南王下屬無疑,手段真夠毒辣。
“奕,我們這趟翼州之行看來可有熱鬧瞧了,那安南王很有可能就是針對你來的。”
“是的!”
雲汐發現夫君面色暗沉,有些心不在焉。
從他們離開城京後,一舉一動始終都在別人監視之中,他們隨時都面臨暗殺,下毒,綁架。雖然每次都能化險爲夷,但總是疲於應付讓軒轅奕很是惱火,爲了不讓妻子擔憂,軒轅奕並沒說出來。他要考慮下一步對策,變被動防守爲主動出擊。
“奕,到翼州後,你打算如何處置那許昌霖?”
“汐兒,你有何建議?”軒轅奕知道他這寶貝娘子定然想到了不錯主意。
望着夫君一幅洗耳恭聽模樣,也
不賣關子,淡言道:“那許昌霖並不知道他的爪牙已死,反正他也不認識我,你讓我去探探他的虛實。”
“安南王在翼州。”軒轅奕不動聲色提醒着妻子,他很好奇,他的汐兒腦子中究竟有何妙計。
雲汐給夫君緩緩分析道:“安南王是秘密到的翼州,諒他也不會公開露面,到那時我們見機行事,既收了許昌霖,又拿到安南王勾結東遼的直接證據。”
儘管軒轅奕已經掌握東遼有人勾結躍龍,共同謀化刺殺使臣的物證,畢竟安南王是幕後指使,並沒直接證據指向安南王和東遼暗中有來往。
“你打算用什麼身份去見許昌霖?”軒轅奕有些好奇問道。
“假扮東遼特使。”
哈哈哈,軒轅奕一陣戲謔笑聲:“娘子,你別忘了,你標準鳳凰城口音,那許昌霖再笨不會聽不出來吧!”
雲汐不甘斜睨着笑得有些誇張的夫君,她把這一茬忘了,她不會說東遼話,一開口豈不是露餡。
軒轅奕摟着滿臉懊惱的寶貝妻子安慰道:“乖,娘子的主意非常不錯,相公就照你的建議行事,不過是由我來扮東遼使臣,即使那安南王站在眼前,他也未必認得出來。至於許昌霖的爪牙,我既是東遼特使,自然有辦法敷衍他們。”
雲汐明白,憑藍鷹絕妙容易手法不難做到,夫君定然可以順利混進許昌霖府衙中。
翼州知府衙門許昌霖戰戰兢兢問道:“王爺,您是說那奕王爺要返回翼州?”
“愚蠢,若不是你好色,非要擄那奕王妃做你的五夫人,奕王爺也不會將視線集中到你知府大人身上,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知道方憲是否得手。”安南王有些心神不寧。
“王爺,方侍衛手段了得斷然不會失手,您就放心吧。”許昌霖討好說道。
安南王氣惱罵道:“你懂什麼,奕王手下幾名侍衛個個身手了得。特別是你讓什麼‘玉面狐’去冒充奕王,那奕王爺豈是好糊弄的主。東遼已有密報,奕王和傅太后已經達成和談意向,那‘玉面狐’身份肯定暴露,現在人都不知所蹤。一個山賊豈能和堂堂皇子相提並論,虧你想的出來。”
許昌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幅死了孃的表情:“王爺,您可要救救下官,那奕王爺回來,下官,下官就死定了”
“你起來吧,看在映珠面上,本王也得想法子讓你過了這一關,日後你最好機靈點別在生事了。”安南王鄙夷掃了眼畏畏縮縮的許昌霖,眼中盡是無奈。
二人正說着衙役敲門報告道:“稟報大人,外面有個中年男人說要見大人,他讓把這個交給大人您。”衙役說完遞上一支五寸長短的狼牙玉箭給許昌霖。
看清楚短箭樣式,安南王臉色突變,等衙役出去後,沉聲吩咐道:“昌霖,速速請來人進來,你小心應付,我先不露面。”
許昌霖還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問道:“王爺,來的是什麼人?”
“來人是散樂候差下,你不可慢待客人。”安南王說完閃身進入側室。
“散樂候差下拓剛見過許大人。”來人微微抱拳一揖,一口地道東遼上京口音。
“特使大人請坐。”許昌霖心突突亂跳,眼前特使身上有種高貴氣勢,壓得他透不過氣。
“許
大人,據我家候爺所示,安南王爺已到翼州,許大人可否安排本使面見王爺本人。”
許昌霖感覺這個東遼特使並不屑於和他交談,便心生不快。“特使大人,王爺並未到翼州,是你家候爺消息有誤吧?安南王爺並未到翼州,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本府說嘛!”
“既然許大人如此說詞,本使就此告辭。”叫拓剛的東遼特使站起身準備離開。
“特使請留步。”從裡屋出來的安南王瞪了眼有些呆愣的許昌霖。
“貴使,散樂侯可有書信?”
“這位先生是?”拓剛語氣淡然,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並不在意。
“在下穆德文。”
“原來是安南王!失敬!我家主人親筆書涵本使不曾隨身攜帶。本使這就回去將書信取來便是。”拓剛抱拳一揖,態度不卑不亢,只是隱約彰顯着尊貴。
“貴使,本王想問問那奕王爺現在何處?”安南王眼底一絲狡詐沒有逃脫拓剛眼睛。
“哦,本使身負主人密信,沿途不敢耽擱,並未從官道行走,所以不曾知道那奕王爺行蹤。”
延邊是通往翼州咽喉要道,也是必經之路,安南王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細節,狀似無意問道:“貴使,可曾聽說延邊縣發生盜匪在客棧搶劫客人,殺人滅口之事?”
“王爺,本使趕到延邊縣確實聽說前一晚有盜匪洗劫客棧,死傷不少人,只是死的是客人還是劫匪,本使不得而知,也不便打聽。”拓剛對答如流,絲毫不見破綻。
老狐狸安南王,並不輕意相信眼前這位叫拓剛的中年男人,是否真是散樂候差下和他聯絡的特使,此人周身散發的一種高華氣勢,實在不像是一般屬僚所擁有的氣質。
安南王滿臉假笑道:“特使,一路跋山涉水很是辛苦,今晚本王在醉仙樓設宴給貴使接風洗塵,請特使一定要賞光。”
“謝謝王爺盛情,拓剛定會準時赴宴。”拓剛說完微微抱拳一揖,轉身離去。
“王爺,您是躍龍高貴的震國將軍,又御封王爺,何以要在一個小小屬撩面前矮了身份?”許昌霖目送拓剛出門後,不解問道。
“你糊塗,那散樂候說是候爺,實際勢力之大,能量之強,非你所能想象的尊貴,就是那傅太后也要給三分面子。此次我們所議之事,全依賴散樂候才能成事。”
從府衙出來的拓剛看前後無人注意,轉身上了府衙旁小巷停靠的一輛馬車。
“奕,怎麼樣?真是安南王來了?”
“嗯,是那老只狐狸。他約我今晚去醉仙樓,說是給我接風洗塵。”
雲汐接口說道:“實則是探你虛實,絕對是鴻門宴。”
“汐兒聰明,事實的確如此!”軒轅奕不失時機給寶貝娘子送上一頂大帽子。
“你打算要去赴宴嗎?”雲汐有些擔憂問道。
“當然要去,否則,豈不是不打自招。”
客棧之中。雲汐瞅着軒轅奕撕下臉上易容面具,有些想笑,原本俊朗無匹面孔,讓藍鷹給易容成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模樣。只是那周身高華氣勢卻是掩飾不住,難怪安南王懷疑。
“許昌霖很容易對付,要想拿上安南王勾結東遼散樂候直接證據,便要看今晚他如何出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