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就是要你用藥物控制他們。”洛千歡點頭,大方承認。
“啊?”菲雅驚訝得小嘴張大忘記合上,靈動大眼轉來轉去,皺着眉遲疑道,“千歡,爲什麼要我用藥物控制他們?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保證不會再犯了,對族人下毒,是不是太狠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現在不下手,等他們找到時機對你下手,就不一定有第二個齊毓殤和阮不悔帶着部下來幫你了。”
“可是……”
“放心,這雖是毒藥,但不會死人。”
“不死?那這瓶藥有何效用?”
“這不是毒藥,是可以引貪蠱的藥水,一旦他們心生歹意,早不知不覺被藥水吸引而潛他們體內的貪蠱便會吞噬他們五臟六腑,痛苦難當、疼不欲生……”嘴角陰沉勾起,洛千歡杏眼冷然一片,“到時候你就可以把他們拿下,若誠心悔過,就給他們喝解毒藥水,若執迷不悟,哼哼,他們就等着五內俱焚、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吧。”
被她陡然轉爲陰狠的口氣嚇得小臉蒼白,菲雅驚詫看她,弱弱點評,“千歡,你這個樣子好可怕,爲什麼你那麼恨……”
“可怕又不是對你!”橫她一眼,洛千歡杏眼眯成一條縫,危險殺氣透體而出,四周氣氛壓了壓,“身爲族長,當以匡復大業、守護族人爲己任,菲雅,你肩膀上的擔子不是隻有你和洛桑,而是整個虎族,要不要將虎族葬送,你看着辦吧!”
臉色凝重拍了拍菲雅香肩,洛千歡將阮不悔抱起,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那身影,莫名傷感。
菲雅許久纔將目光從她亮着微弱光芒的窗戶移開,修長手指摩挲着玉瓶,滿臉掙扎,心裡默默盤算,怎樣才能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的辦法還真沒有,難不成真的要對族人下蠱,用這種手法控制他們嗎?
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可是,千歡說得也很對,如果他們將來效仿木噶對她和長老發起攻擊,族中勇士被齊毓殤帶走大半,她和長老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在天平的兩端,她搖擺不定,難以取捨!
在屋外坐到半夜,跟齊毓殤喝完酒的洛桑出來尋,菲雅才艱難的做出決定。
昨晚的洞房花燭被木辛破壞,今晚洛桑不再放過大好機會,將面露堅定神采的人兒抱起,心急火燎回房,迫不及待關門,而後……
年久失修的木牀“嘎吱、嘎吱”響到天亮,伴隨這個讓人心蕩神馳、面紅耳赤聲音一起飄出的,還有菲雅壓抑在喉間的呻吟和男人揮汗如雨的舒暢低吼。
寂靜的夜晚,萬籟俱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漸漸香甜夢鄉,緊閉房門後的激情,纔剛剛開始……
轉眼間七天過去,雷神雷鳴對血狼隊的挑選也尾聲,幾百人在他們的魔鬼訓練下哭爹喊娘,的集體跑去找菲雅訴苦。
看到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菲雅錯愕了下,繼而大笑不止,洛千歡比她更誇張,拍着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位子張栽下去。
連素來冷冽嚴酷的齊毓殤也嘴角微微上揚,暗暗好奇雷神兩人的訓練方法,怎麼把鐵骨錚錚的漢子折磨成這樣?
虎族挑選出的勇士本要組成飛虎隊,但洛千歡說忒俗,於是就取了一個威武霸氣、充滿正氣的名字——血狼隊!
阮不悔當時吐槽,這充滿的不是正氣,是殺戮、是血腥氣!
偏偏她還自我感覺良好,特滿足的跟雷神等人得瑟,你們是飛龍衛,他們是血狼隊,光聽名字就能把一些龜孫子嚇得屁滾尿流有木有?
看着她得瑟的小損樣兒,齊毓殤表示,這小魔女不誇就這樣,再誇下去,會不會飛上天下不來?
“我說你們就知足吧,真正的魔鬼特訓,還沒開始呢!”雷鳴嘴角勾起,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什麼意思?”這下不止是狼狽的大家,就連菲雅、洛桑和齊毓殤也有些不解,齊齊看他。
“我們只是先給他們來個開胃菜而已,落到兩位小姐手裡,你們會覺得現在是天堂。”含蓄笑了笑,雷鳴的眼神別有深意。
想當初他們被兩位小姐折磨得幾乎全身散架,這些個人才經歷三成而已。
現在就叫吃不消,將來落到她們倆手裡,還不哭爹喊娘、狼哭鬼嚎?
“雷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笑過之後,洛千歡俏臉一板,目露責備。
“什麼?”
“如果他們嚇得全部退出,不肯跟隨齊師兄,你就等着我把你扒皮抽筋下油鍋吧!”小拳頭威脅似得在男人面前揮舞了下,洛千歡又笑了起來,優雅的笑容分外迷人,“如果連這點苦都,還有什麼資格我的血狼隊?”
她的話讓這些男人紅了臉,羞愧不已。
“其實,這時候吃點苦不算什麼!”包括齊毓殤在內的人都沒想到,阮不悔會開口,她斜靠椅背坐着,神情慵懶,望着大家的眼神卻一如既往,充滿冷漠,“我們寧願你們在訓練中斷胳膊斷腿,也不願看到你們在戰場上缺胳膊少腿,戰場的殘酷超出你們想象,那裡滴水成冰,那裡刀光劍影,那裡比龍潭虎穴兇險萬分,那裡鮮血能將天空都染成紅色,那裡……”
格桑等人的臉色有些白,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鮮血,沒拿過刀槍,光聽她說都那麼的殘酷,親身經歷,又該是何等的震撼?
“阿梅,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戰場確實是這麼殘酷,但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十四歲的生辰還沒過……”齊毓殤眯眼,手指輕敲桌面,一下下非常有規律,疑惑從寒眸深處閃過。
她從六歲到雪域,深居淺出,日子過得非常低調,如果不是每年比劍大會她站在莫惜雪身邊,他們甚至會忘記,雪域還有這麼個人。
戰場上的殘酷血腥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虎族遁世數百年,這裡民風淳樸,安居樂業,從沒起過什麼爭鬥,聽到這些,一定會很害怕吧?
不動聲色以目光掃過衆人,果不其然,連格桑、巴桑、洛桑等人,都變了臉色,有的不敢相信,有的驚恐交加,有的目光中已萌生退意。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堅定的信念、堅強的意志,就算投放到戰場上,也只能做逃兵,他又何必費心費力?
“離開膠東縣之後,我不止去兗州幫母親立碑,更去了大燕的秀水城……”默了默,阮不悔眼神悠遠而深邃,“明月閣分堂遍佈北齊各個角落,也在逐漸朝列國發展,按照齊師兄的深謀遠慮,應該早就知道,三江秀水城守將發動兵變奪權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