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委員都來了,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林加加要大夥拿主意,一時間,會場沉默了十幾分鍾。林加加生氣地說:“你們倒是說話呀!”林加加也說不了更多的了,作爲指導員,發牢騷不是他的強項。
大家還是許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直到沉默半個小時後,大家仍然沒有發言的意思,李遂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說:“你們平時都喊我老大哥長、老大哥短,一到關鍵時候,一個屁都不放!你們以後也不要喊我什麼老大哥了,聽着就噁心!”
魏德亮知道李遂這時心裡難過,不管管不管用,先說一個辦法再講,也許大家議論幾下,就能想出一個辦法呢!就說:“我有一個辦法!”
此言一出,大夥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眼睛齊刷刷地看着他,他看到大家對他期望這麼大,馬上就泄了氣,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在那猶豫着。
林加加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辦法”,看到魏德亮停下來了,就說:“快說吧,還要我來請你不成!”
魏德亮抓了抓頭髮,像是下了一個狠心似的,說:“指導員還沒有結婚,要不,把指導員留下來,連長帶着我們走?”
話一說完,林加加氣的···要是像李遂的脾氣,早就一腳踢上魏德亮的屁股了。大夥聽了想笑,又不敢笑,連忙轉過頭去,咬緊牙關,生怕笑出聲來。李卓漢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誰都知道他笑的快忍不住了。
炮兵班長張樹林是個少尉軍官,實際上相當於機炮排長,目前因爲是戰時,就將炮兵班和機槍班分開了。他也是支部委員,他看到這樣的局面,知道要儘快想出辦法來,否則,明天就走不了啦,這一百多號人在寨子裡,多待幾天就會將寨子裡的糧食和乾肉吃光。就說:“我這樣想,你們看看行不行?反正我們還要去找山口,需要嚮導,乾脆把這個卓嘎姑娘帶着,要是真的帶到二團了,到時候請團長給她辦一個入伍手續。她在部隊裡時間久了,也就知道部隊裡的規矩,到那時,也許追她的人多了,就會把連長這事淡化了。再考慮到連長有老婆,這事不就給拖下來了嘛!”
李遂一聽,要騙人家小姑娘,連連說:“這不行!這不是騙人嗎?我哪能做這樣的事?”
大夥一想,這也許是個辦法!到時候即使嫁給了別人,寨子裡的人也不會說什麼,更不會感到丟人。再說,經過部隊鍛鍊以後,卓嘎也許就不再會有一定要嫁給連長的念頭了。林加加覺得也是個辦法,雖然不是最好的辦法,也比沒有辦法強。就說:“老李,你說不行,那你想個行的辦法來?”
李遂算是啞口無言了!最後,經過支部會議決定,帶着卓嘎回二團。當天下午,林加加就正式通知老格桑,明天帶着卓嘎回西藏。
老格桑一聽很高興,晚上再請大夥吃飯,不過,這次是將全寨子的人都請來了,在廣場上擺了三十多桌,一百多官兵和全寨老小全部請到;林加加受主人委託,索朗做翻譯,在宴席上宣佈,卓嘎正式嫁給李遂,明天跟李遂回西藏。
緊接着,男女雙方互換信物;卓嘎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繡花荷包交給了李遂,李遂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啥也沒有,在大家的起鬨聲中,只好將自己的配槍解下來,連同皮套一起贈給了卓嘎!當大家看到是這種信物時,場子上又是一片歡騰!這就相當於我們內地的訂婚,在這裡,訂婚了就可以同居,也就可以在孃家將女孩帶走。
卓嘎雙手接過手槍,臉一紅,轉身就跑回了房間,將這個信物珍藏在牀頭上。又摘下自己的頭帕,拿出一個婦女用的頭帕系在頭上。緩緩地走出來,來到李遂的身邊小鳥依人地挨着他坐下。向全廣場的人表明自己已經是李遂的人了。
自從黨支部會議決定將卓嘎帶回西藏後,李遂也就沒有了精神負擔,因爲黨支部會給他向團黨委解釋,也會給他承擔一切責任。從現在起,卓嘎就是他的小妹妹。同時,卓嘎到了部隊也會有一個好的前程和歸屬。至於卓嘎在以後這段時間的親暱舉動,就當是兄妹之間感情篤深吧!
這個儀式一結束,林加加上臺,由翻譯索朗宣佈,爲了表示對寨子頭人和全體寨民的感謝,向寨子贈送六把手槍。林加加從李卓漢手裡接過一把美式手槍,雙手鄭重地遞給格桑頭人。格桑頭人笑咪咪地接受了饋贈。
然後,林加加請格桑德吉遴選四名門巴青年。格桑德吉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從幾十名青年中選了四人來到臺上。林加加向五個人一一贈槍!這些槍都是戰士們從印軍補給站裡帶出來的美國貨。
不消說,寨子裡是一片歡騰!又是喝酒、又是唱歌,還有烤全羊。寨子裡的婦女還擡出幾塊大石板,用石頭架起來,在下面燒火,在石板上烙蕎麥餅。卓嘎姐妹倆也在幫忙,卓嘎將烙好的頭兩塊蕎麥餅拿過來,給李遂和林加加一人一塊。李遂第一次吃這種在石板上烙的餅,再說又是卓嘎親手做的,感覺格外香甜。
當天大家狂歡了一晚,格桑頭人、李遂、林加加決定第二天一早,由格桑德吉帶着那四名小夥子給偵察連當嚮導,偵察連帶着卓嘎一起向東邊進軍,去尋找那條通往祖國的道路。
就在李遂、林加加在寨子裡贈槍的時候,在查庫,虞哲軍一臉地無奈坐在指揮部作戰室內。二團已經派出了八個偵察小組,將偵察連留下的一排的能動的人全部派了出去,將團裡所能抽出的步話機也都帶上。但仍然杳無音信!不過,也有令他欣慰的!就是印方發出的信息中並沒有殲滅或者俘虜偵察連的事。虞哲軍也堅信老虎不會就這麼就範的。
明天早晨,左右兩翼的兄弟部隊就要撤離了,因爲二團的請求,已經將這兩支部隊推遲了兩天撤離。二團明天也必須撤離;否則,印軍會從兩翼包抄過來,切斷二團回撤的路線。
因爲印軍並沒有對我軍撤軍做出積極地迴應,沒有宣佈停火;虞哲軍也不敢商請印軍幫助尋找這個失蹤了的連隊,那樣,無異於將這支部隊存在於印度轄內公開化,會給偵察連帶來嚴重的後果。
虞哲軍只好將情況報告給軍區。軍區參謀長李覺向張國華彙報後,張國華決定向成都軍區報告。
在二十五日夜,成都軍區司令員黃新廷接到張國華的電報,這才知道西藏軍區一個偵察連滯留在敵後了。他緊急找來軍區政治委員郭林祥商量。郭林祥看了電報後也很焦急,說:“老黃啊,這件事看樣子必須報中央啊,否則,要是出了什麼亂子,不是你我能承擔的呀!中央已經對全世界宣佈停火了,要是這幫傢伙在敵後一旦開槍,那就是國際事件。”
黃新廷想的是怎麼將這些手下的兵救回來,他從抗日戰爭擔任一二零師七一六團團長的時候,就沒有丟下自己下屬的習慣,更何況現在自己是一個大軍區的司令員,更不會丟下這個連一百多號戰士,他說:“我在想,自己也不能派人出去尋找,只有找已經在那邊的人,來幫我們尋找這個連。我記得總參八局曾委託我們給那邊的人辦了幾個游擊隊訓練班,好像每批有十多個人,有人還被推薦到南京步校去學習,我們將這個情況同時報告給軍委和總參吧!”
郭林祥想想也好,要是能找到這個連隊,那就更好了!就說:“我同意你的意見!同時報告給總參和軍委。”
當天夜間,一封請求電報就到了總參,因爲這個牽涉到國際影響,特別是在這個當口,*已經對國際上宣佈全面停火。電報被緊急送到總參謀長羅瑞卿的手中。羅總長看了以後,在電文上批註:請八局立即聯繫相關人員,儘快找到邊防二團偵察連!下面署名:羅瑞卿 十一月二十五日
僅僅就是三十二個字,連同標點符號兩個,加起來也就是三十四個字,一下子就改變了李遂等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