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嚴敏開炮擊中瞭望臺的同時,趙剛也扣動了無後坐力炮的扳機,耳後防護套筒內竄出一團火焰,嗵地一聲,伴隨着金屬摩擦的鈴聲,一發炮彈擊中兩百米外的一個美籍教官的房子,這枚高爆彈瞬間爆炸,火光一閃,將那座原木搭建的小屋完全拆散,正在裡面酣睡的兩名美國佬被劇烈爆炸而瞬間膨脹幾千倍的空氣擠壓,將肋骨壓斷刺穿心臟,還沒從夢中醒來就一命嗚呼。
幾乎在這個同時,塔麗壓下了起爆器的按鈕,在柵欄邊騰起一串火光,一片柵欄被爆炸的衝擊波吹得漫天亂竄。炸開了一個二十米寬的口子。
塔麗緊接着就在邵嚴敏肩上將無後坐力炮的炮閂拉開,將防護套筒推上去,用帶着帆布手套的左手將炮彈殼抽出來扔在地上,隨即拿起一枚炮彈,澄鈴鈴一聲,隨着這聲金屬之間的摩擦聲響起,炮彈被塞進炮筒,塔麗麻利地扳下防護套筒的把手,又將炮閂關上,喊了一聲:“完畢!”隨即跳開。
邵嚴敏對着美籍教官的宿舍稍稍瞄準,再一次扣動了扳機,一道火光直撲那木屋,隨着一聲爆炸,房子裡的兩名美國教官被彈片撕碎。
邵嚴敏和趙剛兩人,在兩名助手的幫助下,各以每分鐘兩發的速度向營地裡的教官宿舍發射着炮彈。幾分鐘後,這一片教官宿舍區已經成了一堆碎木板。
林加加帶着十四名隊員在手雷爆炸後,又衝進那些沒有被炸塌的屋子裡對那些還在掙扎的學員扣動了衝鋒槍的扳機,一串串子彈打在這些學員的身上。幾分鐘後,各個房間裡的槍聲漸漸平息。一名戰士跑到倉庫邊,朝門上的鎖開了一槍,打開了幾間庫房的門,裡面有大量的軍用物資,食品、醫藥器械和藥品、槍支彈藥、通訊器材。
林加加跑過去一看,對着隊員們說:“首先拿通訊器材,再拿醫藥食品,最後拿槍支彈藥,魏德亮!”
“到!”魏德亮正在夠着頭朝庫房裡張望呢,聽到副政委的喊聲,立即跑了過來。
林加加將身上的衝鋒槍往身後一推,說:“等會大家拿走東西以後,你斷後,將剩下的物資、彈藥全部炸燬!”
“是!”魏德亮大聲地回答,他隨即衝進庫房裡,指揮大家搬運物資。
林加加看了一下手錶,僅僅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完全解決了戰鬥,自己無一人受傷。他滿一地朝自己點點頭,告訴自己:林加加,這只是你第一次單獨帶領小分隊執行任務,是因爲敵人警戒太鬆懈,你才能取得了這個成績,你自己千萬不能驕傲自滿。以後還會有更多、更殘酷的戰鬥在等着你。
這時,隊員們已經從庫房裡衝了出來,每人都抱着、或扛着物資,林加加看到魏德亮已經出來,就喊:“撤退!”
這次繳獲了六部小型步話機,兩部電臺,大量的牛肉罐頭、壓縮餅乾。當然也順便帶了一些槍支彈藥。按照事先的計劃,林加加帶着流星、索朗回到市內,其他的同志騎上快馬向不丹方向撤離。
在天黑以後,巴桑德勒跟夫人狠狠地親熱了一番,連續作戰,一共扣了三次扳機,打了三梭子機步槍彈;將十三年來積壓在體內的貨一股腦釋放了出來,把那夫人也被整的筋疲力盡,癱睡在牀上一動不動,任憑下面那巴桑射出的液體子彈流到牀上,也不想動彈。
已經掏空了的巴桑仍然沒有睡意,他又開始擔心自己的那些同事、“戰友”的安全。他躺在牀上稍稍休息了一下,儘量讓自己恢復一下體力。他又起牀燒點熱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桌子邊心神不寧地喝着。
突然,在營地方向傳來了隱隱的爆炸聲,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朋友很難過關,也許這個時候正在死亡線上掙扎。他不忍心,也不放心,他決定回去看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房門,將房門關上,他轉身就衝向了營地。
奔跑了幾十分鐘後,他幾乎虛脫了。但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廢墟,仍然立着的房子不到一半,他走進一間間房屋,看到的是血肉橫飛、殘肢斷臂。他忍不住要嘔吐!
他又跑向那炸塌了的房子跟前,裡面仍然有血腥味涌出。他聽到一間房子的廢墟里面有輕微的響聲,他立即開始扒拉那些碎了的木板,經過半個小時拼命地扒拉,他終於找到了第一個生還者,是一名美國教官。
緊接着,他又找到藏族、美籍教官各一人,但都身受重傷。這個時候,在噶倫堡的警察已經來到這裡,不一會,又有救護車開了過來,將這三名重傷員送到了醫院。巴桑不願意在營地看到那滿目蒼夷的景象,他心有餘悸地來到醫院,去陪伴那三名傷員。
巴桑在車上暗暗驚歎自己的命硬!如果不是索朗,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自己就會跟其他的教官一樣,碎屍萬段了。在這同時,他也想到了索朗的話,就憑這幾個人能跟強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鬥嗎?那無疑是拿雞蛋去碰石頭。他有點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在醫院了忙了近兩天,中途,流星也去幫了幫忙。因爲通訊被毀,美國中央情報局直到當天下午才得知營地被摧毀。次日才空投下來善後人員。這時,因爲有人接替巴桑照顧傷員,巴桑纔回到了家裡。
林加加沒有走,就是在等待跟巴桑見面,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巴桑知道林加加不走,肯定是爲了見他,他來到林加加的房間,說:“林副政委,真對不起!我不能看着他們受傷不管,畢竟大家平時都是在一個鍋裡吃飯。”
看到巴桑疲憊的樣子,林加加說:“你這兩天累了,等你休息好了點,我們再談吧!”林加加對巴桑的這番話是不滿意的,但巴桑作爲一箇舊軍人,才反正過來一兩天,這樣說話,林加加又給予了寬容。對於這些舊軍人的改造,林加加也知道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不過,他有這個信心。
次日一早,巴桑又來到林加加的房間,他有些不好意思,說:“真的是對不起啊!林副政委,我這兩天在醫院幾乎沒睡覺,讓你在這裡久等了。”
林加加的臉上總是帶着一份職業性的微笑,他說:“沒事,我也趁這個機會在這裡休息兩天。”林加加給巴桑倒了一杯水,說:“美國中央情報局來人了吧,他們對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嗎?”
巴桑接過林加加端過來的水,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現在,他們都還在救治傷員的過程中,暫時還沒有提到是否重建這個訓練營地。不過,我判斷他們還是會重建的。”
林加加坐在巴桑的對面,將右臂搭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說:“我今天要出發了,我把索朗旺堆留在這裡跟你聯繫,如果他們還重建營地,我的想法是安插幾個人進去,你有困難嗎?”
巴桑早已估計到這個問題,就說:“這裡招聘人員有一個要求,就是這些人需要是那些貴族的沒落子弟,或者有過硬的關係介紹,這一關很多人過不了。主要還是防止你們滲透。”
林加加也估計到這些,就說:“你女婿也會留在這裡,他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巴桑點點頭,說:“流星進去肯定沒問題。”
林加加在大腦中搜索,還有誰符合這些條件?德吉,不行!這個人性子硬,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做特工肯定是不行的。索朗也不行,年齡有些偏大,也沒有貴族這一層關係。他一下子還這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只打進去一個人顯然力量單薄了一點。他突然想起了土登三兄弟,就說:“我還有三個人,是學生,也是拉薩沒落貴族子弟。”
巴桑也是眼睛一亮,說:“那好啊!你帶來給我認識一下。”
林加加想了一下,說:“這三個人暫時還不在這裡,你們那裡估計暫時也不會招生。這樣,這三個人只是我們外圍人員,還不能把你這個關係一下子介紹給他們,到時候由索朗和流星從中跟你們聯繫吧!”
巴桑看到林加加考慮得這麼仔細,就說:“好,我一切聽從林副政委的安排。”
林加加隨後就跟巴桑告辭,兩人互道珍重。索朗和流星出來送林加加,三人一起騎馬來到郊外,林加加又叮囑了一下。這時,魏德亮和格桑德吉已經來接林加加了。林加加等三人跟索朗和流星揮手告別後就出發了。
林加加見到土登三兄弟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經過做一番思想工作,特別是當初救他們三人的流星也在潛伏之列,三人終於同意潛伏下來。林加加又陪了他們一段時間,給他們灌輸一些革命思想,又交代一些秘密工作中的注意事項,林加加覺得基本可以了,就安排人將他們三人送到索朗的那裡。後來,去訓練營報了名,被巴桑暗中招入。
但由於這個工作不是藏南支隊的工作範圍,在林加加將這個情況彙報給國內後,也因爲這是屬於兩個大的系統的職責範圍,最後也不了了之;還由於這支特務組織一直沒有真正發揮什麼作用,林加加這次精心安排的潛伏計劃並沒有得到什麼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