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明昆市某部分領導的門是被人用腳推開的。
只見這人邁着堅定的步伐,從門外走進去。看見一張紅褐色的辦公桌前面正坐着一個身形有點發福,但身板提拔的中年男人背對着他。
這個中年的人正低頭在抽屜裡翻找着資料,餘光看到這個進門不敲門的來客居然還是用腿推開門的。頓時心裡略微有些不滿。腦海裡細細一想,好像秘書這個點也沒有替他約人。自己還沒顧得上發作,卻被這不速之客說的話驚得右手一個顫抖,拿起的文件夾再次滑回抽屜。中年男子收回手,帶着疑惑和驚訝擡起了圓滾滾的腦袋。只見一個身高185釐米左右,古銅色皮膚的臉頰靠着耳朵處有一塊明顯的傷疤。兩個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看,從他的眼神裡面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和溫度,凌厲的讓人從心裡發憷。眼前這個男人穿着看起來樸素無華,但自己一眼認出來都是些國際大牌子。自己衣櫃裡面也還有和他一樣牌子的衣服,自己是不敢高調的穿上它們來上班。不菲的衣服掩飾不了這個男人強大的肌肉,目光被他的手腕處那塊勞力士GMT 116769TBR腕錶吸引,手錶只遮住了部分被炮火燒傷的疤痕。
中年男子心中有點羨慕,又有點鄙視。
羨慕是因爲這個男子勞力士手錶可以光明正大的戴出來,名牌西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的有氣質。而自己有勞力士不敢戴,不能戴。至於西服,看看自己那已經發福的體態又自嘆不如。
鄙視是因爲這個款式的手錶自己有3塊,其他的名牌的手錶則更多。除了手錶,其他名貴的東西,還有更多呢。
這樣子想着,心中又不免變得得意起來,只是眼前這個有着強健體魄的男子,不得不讓讓自己仔細打量起來。——臉上帶着槍傷的疤痕,手腕處有被炮彈燒傷過,肌肉發達,目光凌厲和冰冷,穿着還一身奢華。
憑藉自己豐富的經驗,心裡快速分析起來:肌肉和疤痕說明是軍人或者退役軍人;奢華的服飾說明他很有錢而且還不怕被人知道,身材和疤痕特徵就可以直接排除本市乃至本省的富商;眼神說明他可能還在服役。大腦飛速的運轉,開始匹配這樣子的領導部門,卻又怎麼也想不到,想不明白。
“我想見一面張厙,麻煩給安排一下”這個男子直接坐下,雙眼看着李局,語氣帶着命令的口吻說着。神秘男子對面的這個中年男子便是那個領導。
“您是?”李局心裡一時間猜不出他的身份,被他帶着一股不容質疑和命令的口吻着實誤以爲是大人物。他那強大的氣場壓得李局長習慣性的冒出點虛汗,彷彿自己在向領導彙報工作那般。可是哪個領導也不敢穿得如此大搖大擺的啊?作爲一個官場的老油條,立刻帶着疑問的語氣反問起來。如此,進退自如。
“我哪個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有點私事需要見他一面”神秘男子面無表情的,盯着李局,冷冷的繼續說道。
“那,哪,哪個都不是,張厙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李局被眼前這個男子盯着渾身不自在,聽完他說哪個都不是後,生生嚥下原本張嘴就來的官話,心裡頓時不那麼害怕和緊張起來,說話的語氣和神奇開始恢復往常的不容置疑和威嚴。
“那憑這張名片你能安排我和他見一面了吧”神秘男子依舊一動不動,臉上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於他的態度在預料之中。只見他右手指已發力,一甩,一張名片已經被丟到李局的面前的辦公桌上面。快到李局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
李局默唸着名片上面的信息,眼神不時的看向他,面對着他那深邃的眼神,完全琢磨不透此人的背景。自己再次迷茫起來,剛恢復的威嚴瞬間垮掉,再次不自覺感覺後背發涼,可是李局畢竟也見過大場面,強裝鎮定,一本正經的說道:“這王局我都沒見過,也不認識,也沒聽說有什麼行動。一張名片也說明不了什麼,這名片該不會是你自己印的吧”。李局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反而笑着帶點玩笑的意思。真不愧是個老油條。
“你打下那個電話便就知道了,或者我打過去,你接”神秘男子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迴應着李局的質疑。
“您好,請問是王局嗎?我是XX的李勝”李局留了個心眼,如果名片是真的,那眼前這個神秘男子萬萬得罪不得,自己還得巴結好他,說不定自己以後還得靠他提攜。便拿起座機,撥打了名片上面那個號碼。說的話又極具藝術水平,如果電話那頭身份是真的,那自己小小一個是官職,怎麼敢在王局面前稱局長,否則整個語氣會顯得趾高氣昂的擺官威。那不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因此那最後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並沒有帶官職。
“我是,你怎麼會有我私人手機號”話筒對面的王長勇語氣顯得格外的嚴肅,責怪的意思已經帶有七八分,但是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一個地方市上的人員從哪裡搞來自己的電話號碼?
“我,我是XXX,有個特,特殊情況,想,想向您核,覈實。是這樣子,有一個40歲不到,不,40歲左右的男的,不,好像是個軍人....”李局突然開始結巴起來,因爲這句話已經證明了眼前這位神秘男子恐怖的背景。虛汗冒的更加厲害了,右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畢竟李局第一次面對這個特殊的部門的一把手。這可比向省裡的領導彙報更加的可怕。
“老朋友,我昨天晚上就到了明昆了,今天我居然沒有接到你這位東道主的宴請,該不會是你下面那幫小子都不知道我來了吧?還是說你壓根沒打算請我吃個飯,唱個歌,按個摩,晚上再給我安排個暖牀的姑娘什麼的?”神秘實在看不下去李局那磕巴勁,拿過電話後,自顧自大聲的說起來。完全沒有把電話那頭的人當回事,更加沒有把李局當回事。
李局被眼前這個神秘男子的話震驚得瞪着大眼睛,內心猶如翻江倒海般五味雜陳,這個人也太無法無天了。有多少人想巴不得想請王局吃飯都沒機會,而他居然敢鄙視王局長,還要讓王局請他吃飯,還要按摩,更加過分的居然還要給他安排姑娘暖牀。這種話哪怕玩笑也不能開的啊。難道他比王局還厲害?完全不可能啊,首先年齡就不對,況且其它高層領導的照片在網上基本可以查到的。李局已經徹底的迷茫了。
“怒馬,既然你都回來了,那我這個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3個小時後我便可以飛到明昆。”對於怒馬突然出現在明昆市,王局內心非常震驚,壓根就沒有收到下屬的任何關於他來了的彙報。看來對於這些年輕人,還是要加大訓練力度啊。面對怒馬的調侃,自己又抹不開面子,只好直接回避,直奔主題,更加也隻字不提什麼按摩和暖牀的事情。
是的,他叫怒馬,是那個風靡PMC行業的東方狼羣僱傭軍團的締造者。
“我有點私人的事情,需要找張厙面談,也只能把你搬出來,李局才能給我行個方便”怒馬沒有得寸進尺,再次回到了這次來的目的上。
“把電話給他吧,我跟他交代幾句”王局思考了片刻後,回答道。
“艾,他找你有事”怒馬把電話交給了李局後,便坐下,從衣服兜裡拿出一根Gurkha Black Dragon雪茄,反覆的放在鼻子處聞着,卻沒有點燃它。
“是,是,好,好的,一定安排妥當。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李局本能的肌肉反應使他不斷的點頭,哈腰,口氣格外的配合。
“李局,現在可以安排我和他見面了吧?”怒馬戲謔的看着他,打趣道。
“什麼李局,我比您虛長几歲,您要是願意,喊我李哥就好。”李局一臉惶恐,但是反應卻非常快的客套起來,想拉近下和這位神秘男子的關係。此人,能讓王局如此重視,居然親自飛過來,讓自己訂好酒店,只爲招待他。背後能量看來不是自己所能窺視的。
“那個,王局已經交代好,我先帶您去見張厙”李局低着腰,在前面給怒馬帶路。
李局駕駛着警車,來到了監獄。門口有個穿着制服的人,一直等候李局的到來。他便是李局路上打電話聯繫的那人,應該是這所監獄的監獄長。但是怒馬沒有理會他們那套客氣的寒暄,獄長尷尬的收回伸出的手掌,帶着情緒跟上步伐。不一會兒,怒馬便來到一間單獨羈押張厙的牢房,李局巴不得能早點兒離開,迫不及待的拽着監獄往外走去,還不停的在他耳邊細聲說着些什麼。
“老陳,這位爺咱們得打氣十分的精氣神伺候好,不然.......”已經走遠的李局低聲說的話,還是被聽力敏感的怒馬給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