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點的,在前往島國國際機場的地鐵上,一個瘦小的年輕人,右手拿着手機,因缺乏睡眠的導致深深的凹進去眼珠死死的盯着屏幕不願移開視線,外放的聲音肆意的充斥着怒馬的耳朵。他還不時的自言自語的對熱點新聞進行點評,配合的姿勢和腔調像極了某些專家。這個他刷到一個最新的新聞的聲音,吸引了怒馬的目光。只見一個長相純美的女記者報道道:“今天,在一海岸公路附近,一個吸毒少年疑似捲入黑幫鬥爭,身體被重型槍支的子彈擊中,倒地昏迷不醒。幸好被清早路過的好心司機送到醫院搶救,但遺憾的是該男子最終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經過島國警方的初步調查取證,確定是黑幫發生了火拼,並且使用了重型的反擊器材。提醒廣大市民,外出注意安全。”警方否定了他殺的可能,試圖消除市民的懷疑,直接判定爲黑幫的火拼,這便是警方的破案水平。
進化讓人類從草木森林到水泥森林,貌似人活的條件更優越了,但生存法則便沒有絲毫改變,永遠的弱肉強食。怒馬想起那個小男孩就算不是阿爾夫的眼線,不捲入拉脫與阿爾夫的爭鬥漩渦,不慘死於怒馬的槍下。最後也會死於鋼筋水泥鑄成的森林的法則下。
小男孩看完後滿臉不屑的說道:“沒用的廢物,白癡,垃圾,寧可戰死,怎麼能流血而亡。要是我遇到他,一定會狠狠的打爆他的腦袋,簡直是侮辱大和民族,開槍者的槍法也太爛了”,由於過於激動,島國的市民紛紛認可起來,加入到謾罵的行列,彰顯出無窮的所謂的武士精神。只尊敬強者的島國市民,強者代表的就是正義,沒人去憐憫那個小男孩。怒馬冷酷的從這些可笑的島國人身旁穿,快步前往值機處。
登記的時候,怒馬運作來的護照,每次都輕易的能躲過安檢人員的盤查。但在過安檢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小插曲,負責乘客行李安檢的是一個穿制服的中年男子,瞪着眼珠打量了怒馬非常久,由於怒馬身體內有無法取出來的彈片,每次儀器都發出警報聲,費了一翻功夫才解釋過去。這樣的事情,往常都非常輕鬆的能應付過去,無奈島國人過於死板。
經過一個小時的等待,怒馬乘坐的這趟航班終於安全的起飛了。窗外雲霧繚繞的島國徹底的消失在視野後,坐在頭等艙裡面的怒馬昏沉沉的慢慢的睡死過去。
不久後,飛機降落到斯里蘭卡。出了機場後,怒馬直奔霍爾頓平原。
“停下來,等等我們的靈魂”
每年怒馬都要徒步穿越霍爾頓平原,每次置身這天堂般的荒野中,彷彿天地間的生靈在此自由舒展,自由講述自己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也被它們所熟知。只有肌肉的痠疼感,才能告知他體能這十年來並未下降厲害。這裡成爲了怒馬心中的秘密,只有在這裡才能等來靈魂,纔不會焦躁與不安。
沿着亭可馬裡方向趕了一下午的路,終於穿過斯里蘭卡景色如畫的鄉村來到亭可馬裡的海岸線。都說亭可馬裡是斯里蘭卡的馬爾代夫,初秋季節,也是遊人如織。在平坦的海灘處,浮現出一排排的樓房,有淡黃色的,或白色或藍色的房屋,大多不超過三層。這些多數都是本地人的民房,被改成了民宿或酒店。此刻夜幕已經降臨,零星的燈光,在海灘中顯得格外扎眼,看上去像是在招攬顧客的門童,告訴遊客:我們還未打烊。亭可馬裡的海灘夜晚退卻掉白天的繁忙和喧鬧,不免給人幾絲荒涼之感。
怒馬已經在霍爾頓平原奔襲了幾天,透過微弱的燈光,已經清楚的看見那棟紅色的樓房,心中頓時生出幾分親切感。這棟樓房的主人是怒馬的朋友,當初將樓房改成民宿還是怒馬的主意,除了金錢上的支持外,怒馬還特意教會蘇丹怎樣做中國菜。蘇丹雖說不能做出真宗的那個中國味兒來,卻不妨礙來這裡旅遊的中國遊客頻頻點贊。因此,入駐蘇丹的民宿的人中間,中國遊客佔比逐年的增長,直到現在已經基本上都是來自說着普通話,寫着方塊字的中國人。
八年前,怒馬被蘇丹從海上救起。當時受傷嚴重的怒馬足足在她家休養了半年之久。因此,在養傷期間,除了中國菜,怒馬還教她學會了流利的中國話。也許,那些來到亭可馬裡的中國人駐足她店裡的緣由,不僅僅是她煮的中國美食,還來自她那讓人倍感親切的順溜中國話。
怒馬已經九年沒有回到燕京,他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他的戶籍在八年前已經被燕京政府註銷,他名義上已經不是燕京人了,一個浪跡天涯的無家可歸的浪子。
左拉經常調侃他說,僱傭軍生涯便是他餘生的註腳。
怒馬明顯的加快了步伐,繼續往裡走,並沒有從民宿的正門進入,而是拐到房屋的樓面,那兒有個樓梯,直達四樓的閣樓。怒馬推開微微開着的房門,只見一個身材略顯微胖的黃皮膚婦女,穿着淡藍色的沙麗正在餐桌前忙碌,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她的脖子和耳朵都帶着金燦燦的黃金首飾,手指上還有顯眼的大鑽石,圓圓的腦殼上一直到腰身處,那修長的頭髮那流行的髮型給她平添了幾分姿色。
蘇丹知道怒馬要從亭可馬裡前往澳洲,每次怒馬去東南亞各國或澳洲,若在她這裡落腳都會提前告知她。因此蘇丹今天盛裝打扮了一番,從下午便開始準備起了晚餐。有西式烤好的麪包,黃油,煎蛋,火腿,沙拉、薯條、斯里蘭卡奶茶。中式有怒馬愛吃的紅燒排骨、辣子雞丁以及切片的多種熱帶水果等等,非常豐盛美味。這樣的搭配很絕妙,每次怒馬都是儘量的吃光它們來補償因能量的消耗嚴重變得飢腸轆轆的胃。
蘇丹聽到怒馬的腳步,一臉開心的笑了起來,雙手合十,連忙招呼他上前坐下,吃飯。這是斯里蘭卡的打招呼的習俗,這是一個幾乎全民信仰佛教的國家,因此很多習俗都與佛教有關。她並沒有被怒馬的異樣給驚訝,非常清楚他這次一定又是剛從佛牙寺廟參加完佛牙節後,徒步穿過霍爾頓平原,才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換一個人見到怒馬肯定會被他的落魄的樣子給吸引,會被小孩兒誤以爲是流浪漢。只有蘇丹明白,如果怒馬穿過霍爾頓平原,那他一定是去佛牙寺廟給李子諾祈福去了,同時也是找回自己丟失的魂兒,如果沒找到,他則不會出來。所以,蘇丹也不擔心,因爲只要見到了怒馬那就說明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