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一片沉默,我和蕭澤良都安靜地聽着趙小雪的自白。許多事情,如果早點知道的話,那就不會有後來這些變故了。
“我很後悔,那天爲什麼要走開。那幫人告訴我其實蔣小魚自己受不了走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自己離開的,而是被人帶走的。那個人玷污了她,甚至把她囚禁了起來,所以那段日子我纔沒有看見她,我當時很失落,還以爲她也不過如此,只是一個會說漂亮話的人而已。”
我聽得抿了抿脣,想不到每件事都有翻轉,每一個人都沒有說真話,真相往往還藏在更深處等待發掘。
“不過,知道這些的時候,也是我死的時候。”趙小雪笑了一聲,語氣玩笑的說:“不然你們現在要抓的兇手,可就是我了。”如果她沒有死,那她一定會去把殺害蔣小魚的那個人殺了。
“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我說。
“可是你還有比這更更好的辦法嗎?”她笑道:“對方有權有勢,你關不住他的。”
“這個人是誰,法律約束所有人。”我試圖讓趙小雪說出最後一個被害人的名字。
“我現在不會告訴你,等你待會過去了,自然會知道對方是誰。”趙小雪卻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我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蕭澤良,蕭澤良單手託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外,似乎一點也不着急,看起來悠然自得,完全沒把趙小雪剛纔那些話聽進心裡似的
見我瞥眼看過來,也斜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好好開你的車。”
我說:“你得說點什麼,你隱瞞我的事情太多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隱瞞你,那麼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覺得你是時候告訴我了,畢竟我已經知道你在隱瞞了。”
我倆誰也沒有退步,最後我把車停下,偏頭定定地看着蕭澤良。他笑道:“你停車也沒用,我能自己過去。”他
說的很有道理,我微微頜首,也是笑道:“你自己過去也行,沒我你什麼都做不了。”
這話一說,蕭澤良臉上的那事不關己的悠然笑容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行啊,有長進。”他側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
“那是你教得好。”我重新開車,嘴上也沒忘記諷刺回去。
蕭澤良冷笑一聲,語速不快不慢,卻清晰異常的說:“蔣小魚的脖子上不僅有掐痕,手上還有着一條藍色的手鍊,這條手鍊我在趙小雪的房間裡見過,恰巧,放置手鍊的盒子顯示這是一對,所以我推測這兩人的關係並不是你們查到的那麼簡單。”
我裝作一本正經地聽着,心裡卻是暗自懊惱,怎麼自己就錯過了這麼多的細節,當時怎麼沒有再認真仔細地觀察一下呢?這下好了,全讓蕭澤良裝逼了。
“蔣小魚這邊的事情趙小雪已經說完了,害死蔣小魚的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至於X,你覺得能夠與蔣家兄妹發展如此深厚友誼的人,與蔣家兄妹的接觸點在哪?”
我皺眉思考着。蔣小魚與蔣樹分別被收養,從蔣小魚生活的困境就可以看出,兄妹二人誰都不知道對方的下落何方,不然作爲哥哥的蔣樹不可能放任妹妹活成那個樣子。王麗他們當年將蔣小魚收養走,恐怕就是看中了蔣小魚繼承了蔣阿玉的美貌,想要利用蔣小魚的美色賺錢。而哥哥蔣樹的運氣則好許多,陳非收養了蔣樹,則是爲了贖罪,所以對蔣樹別提多好,那就是當做親生兒子來對待的。
從孤兒院離開後,就沒有了交集的兄妹兩人,是誰會爲了他們兩人報仇呢?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蕭澤良看了我一眼,我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剛纔的想法,忙道:“孤兒院!兄妹兩人曾經都生活過的孤兒院!”
“雖然比我的想時間要慢了些,不過也差不多了。沒錯,就是孤兒院,這個人是孤兒院時與江家兄妹關係很好的人
,平日裡與哥哥蔣樹的接觸更多,所以蔣樹的死應該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刺激,也極有可能,是蔣樹臨死前託付了他什麼,總之,X的身份,率先從當初的孤兒院下手,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那就是X給出的第四條信息,在老闆生日那天殺害了他的女兒後埋在了妻子的行李箱裡,X曾在趙成的手下當過員工。”
隨着蕭澤良的解說,我連忙跟阿蘭打電話說着,給她指出了優先調查方向。
阿蘭說:“章探他們已經回來了,要不就直接交給他們那邊查了?”
“他們查和你查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找犯人,你先找到了這功勞算你的!”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阿蘭這丫頭還想要偷懶。
“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啊……”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聽見了她那邊傳來的敲擊鍵盤聲音,本以爲會花點時間,但是卻沒想到,也就五分鐘左右,就聽阿蘭興奮道:“我找到了!夏侯,你真是個天才!你怎麼知道兇手是孤兒院的人還在趙成公司工作過?”
雖然猝不及防被人誇讚了一番天才,我有點小開心,但是我更加驚訝阿蘭的速度,你這速度這麼快,你纔是天才吧?
“你怎麼找這麼快?”
“快嗎?也不是很快啦,之前你讓我找蔣家兄妹在哪家孤兒院的時候,我就順勢存了一那家孤兒院的信息,還有之前不也是要我注意過趙成公司員工的事情嗎?只是簡單的信息對照,很快就找到了同一個人啊。而且我之前還去過那家孤兒院,跟院長談過,對這個人比較有印象。”阿蘭說:“這人名字叫做呂中偉,之前問起關於蔣家兄妹的消息是,院長跟我說過,呂中偉是蔣家兄妹在孤兒院關係最好的人。剛纔對照信息表,發現呂中偉在去年年初開始進入趙成公司工作,是倉庫看守員,今年年初辭職的。”
“細查下去,他與蔣樹的接觸也頗多,家就住在蔣樹家對面小區……這兩人好像一直保持着在孤兒院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