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晴被拉進落塵別院的時候,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緣渡那傢伙到底給她烙印的什麼法訣是?她居然一無所知。只覺得頭昏腦漲,到處金星閃耀。
“小姐,小姐,你可是回來了。”
“是呀,是呀,可急死我們了。”
“幽冥王已經派人來通知過了,您若是再不回來呀,可是真的就要遲到了。”
“什麼叫就要遲到了,是現在已經算是遲到了。”
薛芝晴剛一進院子,便被一羣女人圍上,嘰嘰喳喳叨咕個沒完。可不正是紅綺、綠翠、黃珊、藍夢她們。
“好了,都別吵了。晃得我頭暈。”薛芝晴有氣無力地說道。
“啊?小姐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是啊,小姐,要不要緊?”
“小姐好端端的怎麼就會頭暈?”
“是啊小姐,您出門也不帶上我們,沒人在身邊照顧,看這會頭暈了吧。”
四女又是一陣嘰嘰喳喳,晃得薛芝晴本來就暈暈的腦袋更是向痛的級別轉變了。
“好了!都別鬧了!先帶小姐回屋梳洗打扮。”何洛晨也被這羣女人吵得頭昏,不悅地說道。
“是。”四人這才乖乖地住嘴,領了薛芝晴進屋。
“要快點。”何洛晨又強調了一句,然後才向自己的落塵閣走去。
因爲幽冥邪大婚不便穿白色,所以紅綺便爲薛芝晴選了件粉色的衣服穿上。又因爲落塵少爺要求快一點,所以她們也只是給薛芝晴梳了個簡單的髮髻。
“小姐看看可還滿意?”紅綺將薛芝晴推到大鏡子前問道。
聞言,薛芝晴擡眼看了下那鏡中的女子。說實話,真沒想到她穿古裝還是挺上路子的,被她們這麼一弄自己倒還真像個大家閨秀了。簡單的裝扮給她增添了幾分清秀婉約之感,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愈發的端莊賢淑了。
“嗯,不錯。這樣的裝扮我很喜歡。”薛芝晴點了點頭,實話實說。
“是不錯,挺好看的。”何洛晨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薛芝晴這麼說,也跟着附和道。
“切!”薛芝晴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好看就好看,要你說!
“只是襯着這白眼倒顯得有些怪異了。”何洛晨繼續評價道。
“你——”薛芝晴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這傢伙故意找事是吧?
“要是再去掉這兇相也許會更好。”何洛晨很中肯的繼續評價。
“何洛晨,你想死是不?”某女瞪大了雙眼,兇相畢露。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次可是真要去遲了。”見某女真要發怒了,何洛晨趕緊適時熄火。
“哼!”薛芝晴雖是不滿地冷哼一聲,但還是任由他拉着一起離開。
“落塵少爺好!宋大小姐請進!”無邪殿門口迎客的老管家恭敬地說道。
“嗯。”何洛晨輕輕點了下頭,便拉着薛芝晴往裡走。
“好熱鬧啊!”薛芝晴望着無邪殿接踵而至的人羣說道。
“那是自然,幽冥邪少和青丘的二公主大婚,來的人自不會少。”何洛晨解釋道。
“是嗎?可是爲什麼我總覺得河蟹那傢伙不會娶那什麼青丘二公主啊?”薛芝晴很認真地說道。
“哦?是嗎?你對別人家的事情倒是很有感覺嘛?”何洛晨不悅地說道。這個死女人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關心幽冥邪那傢伙了?這讓他很不爽。
“我說真的,我就是這麼感覺的。”薛芝晴望着何洛晨固執地重申道。她真的是那樣感覺的,並且那種感覺很強烈。就憑他對那個叫做晴雪的女子那麼癡心,定是也不會娶那什麼青丘二公主的。
“好了好了,我承認你很厲害行了吧!”何洛晨見她還在固執地說着別人的事情,一時怒從中來,甩袖便走。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薛芝晴感到很莫名其妙。這什麼人是?自己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就又得罪他了?
“喲,這不是宋大小姐嗎?”薛芝晴正氣憤呢,卻有一個清朗的男聲打斷了她。聽這聲音,不是那幽冥美人美魅還能有誰?
“怎麼?本小姐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薛芝晴挑眉。
“不不不,一點都不奇怪。只是魅見到宋大小姐有些激動罷了。”某美人做害羞狀。
“多謝美魅你擡愛了,芝晴可擔當不起。您還是把您的激動用在別處吧。”薛芝晴說着轉身便走。這該死的何洛晨,居然膽敢拋下她自己走了,想想就來氣。
“呵呵!”望着某女離去的背影,美魅忍不住笑了。可真是個有趣的丫頭。
“吉時已到,拜天地!”大殿裡響起了主婚人莊嚴的聲音。
“終於要拜天地了!”薛芝晴興奮地說道。這可是她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呢。
“瞧你興奮的,又不是你和我拜堂。”何洛晨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薛芝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何洛晨也不再貧嘴,拉着她向禮堂走去。
望着那一對紅衣的新人,薛芝晴卻是來了興致。她趴在何洛晨耳邊小聲說道:“我敢跟你打賭,那個新娘子不是你說的什麼青丘二公主。”
“這麼肯定?”因爲這次,他家小晴晴沒有提幽冥邪那傢伙,我們的落塵少爺終於來了興致。
“我的直覺告訴我,是的。”薛芝晴肯定地說道。
“那······”何洛晨剛想在說些什麼,主婚人的聲音卻恰在這時響起。他也便住了嘴,靜靜的立在一旁觀看。
“一拜天地!”洪亮而莊嚴的聲音響起。
話音一落,只見幽冥邪已經拜了下去,而那新娘子卻是還需要別人扶着才能行禮,薛芝晴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慢着!”突然一個突兀的女聲由外面傳來。“怎麼?本公主還沒來,邪少就等不及要拜堂了?”伴隨着一貫張揚而嫵媚的聲音響起,一個一身紫衣的女子走了進來。薛芝晴心中瞭然,這人定是那青丘二公主無疑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沒想到還真被這丫頭說中了,何洛晨有些意外。
“你還記得我來的那天在門口遇到的那頂轎子嗎?”薛芝晴笑着問道。
“你是說——邪兒要娶的是那個木訥女子?”何洛晨是何等的聰明,薛芝晴一提他便了然。只是他不明白邪兒本來是要娶紫媚兒的,怎麼會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要娶另外一個魂魄殘缺、不通情理的女子了,這完全沒有道理啊,定是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不錯。”薛芝晴肯定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在場的其他人的反應。
“喲,公主可真會說笑,幽冥邪與自己心愛的女子拜堂莫非還得徵得你的同意不成?”幽冥邪顯然早料到她會來,不緊不慢地說道。
人羣中卻是早已炸開了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邪少拜堂的不是青丘的二公主?他們收到的邀請可說的是幽冥王子殿下幽冥邪和青丘二公主紫媚兒的大婚啊,怎麼這青丘二公主卻是以這個樣子出現?那紅蓋頭底下的新娘子又是誰?
“在座的諸位可要給媚兒評評理啊!”紫媚兒見幽冥邪不買她的賬,又轉而對衆人哭訴道。“媚兒好歹也是個青丘公主,邪少如此對待媚兒傳出去別人可要怎麼看待媚兒啊?媚兒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卻要在大喜的日子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婿和別人拜堂,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媚兒自認沒什麼對不起邪少的,邪少何苦如此羞辱媚兒?若是邪少不願娶媚兒幹嘛還要和媚兒訂婚,幹嘛還要許下這成婚日期?”紫媚兒邊說邊哭,那模樣可真叫一個楚楚可憐!
衆人也見這青丘二公主可憐,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公主,在大喜的日子被換掉的遭遇也着實悲慘,不禁的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只是礙於幽冥王在場也不好爲她說話,因此,大堂裡除了紫媚兒嚶嚶啜泣的聲音,一時竟是靜了下來。
“紫媚兒,你身爲堂堂青丘公主,難道就知道當衆撒潑嗎?”幽冥淵不滿地開口道。他本來就不贊成邪兒娶這水性楊花、敗壞德行的女子,當時也是因爲邪兒的請求,狐王出面他才勉強同意的。難得邪兒現在開竅了,他說什麼也得幫幫他。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所娶的又是哪家女子,總之只要不是這紫媚兒就好。
冷慶柯和暗香則是在一旁恨得牙癢癢。這隻臭狐狸,還黃花大閨女,她勾搭的男人都不計其數了好吧?還真得虧她自己還有臉說!只是之前王上因爲顧及狐王和邪少的顏面特地交代這事儘量不要外傳,幽冥還很少有人知道罷了。如若不然,他們定要說出來揭穿這隻臭狐狸,讓大家都給評評理。
“我撒潑?你怎麼不說你縱容你兒子呢?從哪裡隨便找來個來歷不明的賤貨便想將本公主取而代之!難道幽冥的王子妃就像菜市場上的白菜一樣廉價,路邊的野花一樣隨便嗎?”紫媚兒見竟然沒有人爲她說話,也是發了狠了,直接將矛頭指向紅蓋頭底下的新娘子。
“這——”幽冥淵不瞭解情況,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由得瞪向幽冥邪,這個臭小子,之前也不知道跟他商量一下,也好有個準備啊。現在可好了,讓人抓住把柄了。
然而,幽冥邪見他老子瞪過來,反倒是回了個安心的眼神過去,面上雖然有怒色,但也並未發作。幽冥淵不由得有些疑惑,他家這臭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青丘公主說話還請自重!免得沒白的讓大家誤會青丘的公主都缺乏教養!”幽冥淵正疑惑間卻聽木華生冷冷地開口道。“老夫還在此處,公主怎可出言侮辱老夫的女兒?我堂堂冥北木家的女兒可不比您身份尊貴,當不起‘來歷不明的賤人’這七個字!”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這新娘子竟是冥北木家的女兒,如此說來,倒是這女娃兒與邪少更相配些。再看那紫媚兒,雖是有公主的身份,公主的相貌,但卻毫無公主的德行。出口便是侮辱謾罵之詞,這樣的女子哪點配得上幽冥王室,做妾還尚且委屈了幽冥王子殿下,就更別提還是正室了。而且近日雖然對外宣稱是他們成親,但青丘卻是無人前來,這婚事早就取消了也說不定。大概是這青丘公主沒嫁成幽冥的殿下惱羞成怒了。衆人紛紛爲幽冥邪不平起來。
“這——”紫媚兒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這女子是來自人界嗎?她之前可是有打聽清楚的,怎麼突然的就變成他冥北木家的女兒了?一定是這木家老匹夫跟幽冥邪事先串通好了的,這女子根本就不是木家的女兒。“木家家主該不是老糊塗了吧?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了?”紫媚兒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要是能當衆拆穿這女人並非木家女兒的身份就好了。
“老夫的女兒老夫自是認得,不牢公主操心!”木華生也是動了怒的,沒好氣地說道。這女子仗着自己青丘二公主的身份便目無尊長,着實讓人生厭。
“既是如此,那何不掀開蓋頭來看看?”紫媚兒繼續說道。她之前是確確實實派人打探過的,那女子只不過是個來自人間的凡人罷了,怎麼可能是他們冥北木家的女兒?
“公主此言差矣,木家小姐還未與我們殿下禮成,怎可先掀了蓋頭,這不是壞了規矩?”暗香看不過紫媚兒咄咄逼人,忍不住開口道。
“無妨,掀就掀吧,雪兒不會在意的。”幽冥邪溫和地開口。他並不怕別人看到晴雪的真容,這裡也是有些有身份的見過晴雪的,到時候該怎麼做他們自是該有分寸。
“不能掀!”突然薛芝晴大叫一聲,不由分說地衝到晴雪跟前護住她。“還未拜堂便掀人蓋頭,難道就憑你是青丘二公主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嗎?若是要看,先等人家拜了堂再看也不遲,到時也不算壞了規矩。”不知爲何,她竟是見不得晴雪受人欺負,魂魄殘缺又怎樣,魂魄殘缺就得任人擺佈、受人欺負嗎?她也有自己的尊嚴。雖然看一眼並不礙什麼事,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非同一般,怎可輕易被人壞了禮數?她雖不知這些俗世規矩,但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她勢必要維護她的尊嚴,維護她婚禮的莊重,容不得別人惡意侵犯。
“黃泉之女說的極是,大家以爲如何?”幽冥淵見薛芝晴欲維護那蓋頭底下的女子、也就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也順勢說道。要知道在幽冥從未有過新嫁娘還未拜堂便被掀了蓋頭的先例,這麼做等同於對當事人的一種侮辱。這紫媚兒也確實是過分了。
黃泉之女?在場的衆人聞言又是一片譁然。這個小女娃竟是黃泉之女?而且還是由幽冥王的口中說出,看來定是黃泉之女無疑了。而這黃泉之女又是這般地維護那新娘子,想來那新娘子就算不是冥北木家的女兒,定也非尋常人家了。只是黃泉之主何曾有個女兒,他們很是不解。
“這個世界上,能認錯自己閨女的不多,青丘公主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這蓋頭之下卻是木家家主的女兒。”恰在這時,宋清明攜甄菩提走了進來。
“爸爸!”薛芝晴一見父母親都來了,而父親又幫木晴雪說話,很是高興,脆生生地喚了宋清明一聲便飛快地迎了過去。
“參見黃泉之主!”除了幾位外界來的上仙只是抱拳示意外,幽冥衆人齊齊跪拜道。
“都起來吧。今日邪兒大婚,無需多禮。”宋清明邊說邊往幽冥淵那邊走。“邪兒大婚,恭喜幽冥王了。”
“哪裡,哪裡,宋兄請坐。”幽冥淵見宋清明來了,很是高興,起身將他讓到另一邊的位子上,然後才又坐了回去。
宋清明看着那位子笑了笑,竟是很滿意的坐了下來。甄菩提和薛芝晴則站在了宋清明身後。
衆人一看,哪還有不明白的,這黃泉之主坐的可是高堂的位子。幽冥王后早逝,那位子本該是空的,但這黃泉之主一坐可就非同小可了,他這是明擺着給殿下和王子妃夫妻兩個撐腰呢。
“請殿下和王子妃先抓緊時間拜堂,免得誤了吉時。”宋清明一落座,衆人便齊聲說道。
要知道,黃泉之主在幽冥界那可是圖騰一般的存在,是他們的信仰,如今連他都站在幽冥邪這一邊了,其他人自然也再不做它想。
“好,那就開始吧。”宋清明滿意地開口道。
“慢着!若是認錯了人,禮成之後再想反悔不就難了?”紫媚兒仍不死心。
“怎麼?青丘公主質疑宋某的話?宋某說了能認錯自己女兒的不多,王子妃定是冥北木家的女兒。”這紫媚兒怎麼這般不識好歹,難道現在什麼局面她還看不出來嗎?何苦自己找難堪?宋清明有些不悅。
“公主此言毫無道理,再或者可以說是無、理、取、鬧。”聞言,幽冥邪慢悠悠地對紫媚兒說道。眼睛裡有着深深的厭惡及不屑。“本少爺娶妻,公主倒是很上心吶!只是少爺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是和自己心愛的女子成婚,而不是和她的身份!公主莫非是耳朵出了問題,還是理解能力欠缺,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嗎?無論她是誰,又是何等身份,幽冥邪今天都要娶她爲妻!”
“好!”聞言,薛芝晴大叫一聲,帶頭鼓起掌來。“河蟹,好樣的!愛情不分尊卑貴賤,真愛無價!支持你!祝福你們!”
見狀,其他人雖是沒有跟着鼓掌,但心裡的天平也都完全傾向了幽冥邪一邊。人家郎情妾意的,這青丘公主跑來瞎湊什麼熱鬧!
“黃泉之主說是就是了,若真是怎麼不敢讓人掀開來看?”紫媚兒仍是不依不饒。她不甘心,怎麼所有人都偏向另一方?難道他們眼睛都瞎了嗎?這蓋頭越是不掀,她越是肯定這裡面有貓膩。她一定要想辦法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紫兒胡鬧!跟父王回去。”衆人剛欲說話,卻見青丘狐王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讓幽冥兄、宋兄以及諸位見笑了,小女自幼被寵壞了,不懂禮數,還請莫要見怪。”狐王雖是氣這不成器的女兒,但到底還是自己的骨血。之前已經警告過她不得生事端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敢跑來鬧。鬧也就罷了,可氣的是最後還得他出來收拾爛攤子。
“無妨,小孩子玩鬧罷了。”幽冥淵也不想拂了老朋友的臉面,訕訕的回道。
“是啊,小孩玩鬧,還請諸位海涵。”狐王也跟着附和道。
本來這事有狐王出面也該過去了的,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願安生。紫媚兒見自己的父王竟然也幫着別人說自己胡鬧,不由得怒上心來。既然他們都不幫着自己,那自己就親手揭穿她。她趁別人此時的目光都在自己的父王、幽冥王和黃泉之主身上,便悄悄地移到那新娘子身旁,一把揭開了她的紅蓋頭。
“哈哈!哈哈!”在掀開蓋頭的瞬間,紫媚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突然瘋了一樣地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居然是你!哈哈!居然是你!難怪幽冥邪會取消和我的合作,原來是因爲他已經找到了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爲你!”紫媚兒越說越是瘋狂,眼睛也變成了腥紅之色,竟像是有滔天的仇恨一般。“你怎麼還沒死?怎麼還不死?把我的聽風哥哥還給我!還給我!”紫媚兒大叫着,早已失去了理智,雙手竟掐向了新娘子的脖子。
這變化來得太過突然,衆人一時竟忘了反應。而那幾位位份稍高一些的上仙,在見到新娘子的容貌之後更是呆若木雞。
“逆女!”見狀,狐王大怒,想都不想便給了紫媚兒一巴掌。“混賬東西!給我回去反省去!”
紫媚兒雖是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但仍是死死地掐着新娘子的脖子不放,這一巴掌竟是沒有把她甩開。想來狐王還是疼惜她,沒捨得下重手的。但紫媚兒可不管這些,她只知道連自己的父王都幫助別人欺負她,心裡早已涌起了巨大的仇恨。
“花——殺——”在衆人還在錯愕的時候,薛芝晴卻是動了。並且還使出了殺招。不知爲何,她不願看到木晴雪受到任何傷害。而紫媚兒的舉動恰恰激怒了她。
但紫媚兒也不是一般人,她雖然處在癲狂的狀態,但好歹還是個上仙,本能的反應還在。所以在那‘花殺’即將襲上她的時候,反手把木晴雪拉到身前做了擋箭牌。
“不!”薛芝晴和幽冥邪同時慘叫出聲,只覺得肝腸寸斷,身心俱裂。
“怎麼會這樣?”薛芝晴喃喃自語,最終昏了過去。
“晴兒!”何洛晨見薛芝晴竟是昏了過去,趕緊接過她抱在懷裡。
“紫媚兒,你找死!”幽冥邪徹底被激怒了,一拳掄了過去,眼角似有淚花。
而紫媚兒則是傻傻的看着被打薛芝晴誤傷的木晴雪,下意識的鬆開了雙手,任憑她倒在地上。她竟是這麼容易就死了嗎?紫媚兒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個讓她羨慕嫉妒恨的女子,那蒼白的容顏真是說不出的脆弱。“這麼弱也想和我爭嗎?”她喃喃自語着。然後開始爆發出更加癲狂的咆哮。“哈哈!哈哈哈!賤女人,看你還怎麼和我爭?看你還怎麼害人?看你······”她大叫着竟是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完全失去了防備,恰好被幽冥邪突如其來的一拳震飛了出去。
“紫兒!”紫媚兒無論有什麼錯處,總歸還是父女連心。狐王想都沒想,第一時間便飛了過去,將紫媚兒接住。
幽冥邪也快速地走過去,將昏倒在地上的木晴雪抱了起來。
“慶柯、暗香,趕緊去準備一下給王妃療傷。”幽冥邪淡淡地吩咐道,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但誰都知道他此時很痛苦,很憤怒。他就那樣僵硬的抱着懷中的人兒,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殿下慢着,可否把雪兒交給本皇。本皇定能將她醫好。”就在幽冥邪以爲晴雪必死的時刻,卻聽到一個飄渺的聲音如此說。他該不是做夢吧?
“參見風皇!”
“免了,救人要緊。”
“有勞風皇了。”
是誰在說話?幽冥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雪兒有救了。好開心!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說什麼也承受不住她再次離開。好在,她還有救。真好!幽冥邪心下一放鬆,竟是也暈了過去。
狐王見風皇來了,也安心了。便請求先帶着昏迷的紫媚兒離開,畢竟是他們理虧。而幽冥王很能理解老朋友的心情,竟是無法追究,況且那紫媚兒也已經重傷,也就由着他們去了。接着又吩咐冷慶柯和暗香好好照顧幽冥邪,隨後風皇也帶着木晴雪離開。
本該歡喜熱鬧的婚宴,竟是這般草草收場。衆人也覺無趣,紛紛說了些安慰客套的話,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