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霧濛濛的景象,視線受到了嚴重的阻礙,甚至連自己的手都看不到。
我這是在哪裡?薛芝晴不知道。只覺得腦中有無數片煙霧炸開,除了迷茫就是難以忽視的眩暈感,只覺得頭昏腦漲,恨不能當場就死掉來減輕這種痛苦。好無力,好無助的感覺。心裡惶惶的,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眼前的煙霧轟然炸開,面前一亮,有盈盈晶芒在閃耀。雪,到處都是純白的雪,那種乾淨純潔的氣息迎面撲來,讓人心裡又不禁舒緩了許多,心情也變得平靜而明朗,頭腦也清晰了不少。
驟然擡頭,是太陽的餘韻,那些七彩迷離的光澤在天空中閃耀,照射在這遍地的雪花上更是增添了一種神秘而美好的夢幻之感。
“好美!”薛芝晴向天上揚起一個四十五度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感受這份安寧與平和。
突然,臉上有冰涼的東西陸續落下,輕輕的、涼涼的,沒有任何的不適之感,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親吻着臉頰,那種感覺很安心,也很讓人快樂。
薛芝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想看一看這種冰爽之感的來源,一睜眼卻是驚呆了。天吶!她看到了什麼?七彩的霞光中,有片片雪花飄落,在那七彩光圈的照射下更是如五彩祥雲般,瀰漫着陣陣希望與美好的光澤。
“這是多麼荒謬但又那般美好的場景啊!”薛芝晴由衷地讚歎道。雪雖然有着冰冷的外衣,可始終還是脆弱的,怎麼可能抵得過這陽光的照射,早該化了的吧。卻爲何會出現眼前這景象呢?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吧。
“夢!”薛芝晴喃喃自語,想到這裡她的心有些冰涼。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一件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會在夢中想起,然而每次醒來卻又都全然忘記。這到底是一種幸還是不幸?很難說得清吧。忘記也許是件好事,但自己爲何卻還如此執着?
“可真是件怪事呢!”薛芝晴又兀自感嘆道。爲何自己在夢中竟還如此清晰?她知道這是夢,否則現實中不會出現如此美好的場景。可是爲何自己明知道這是夢,卻還是被這夢中的美景驚豔,還是被影響到了,甚至連心情也隨着這景色在變動。
“孃親,醒一醒啊!快點醒來呀!陰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擅自做什麼自以爲是的決定了,害孃親受苦了,是陰兒不好。”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盈盈啜泣的聲音。
雖然沒有看到那女子,但光憑聲音,薛芝晴便能感受到那女子絕美的容顏上是難以言說的自責與悔恨。好奇怪!她並沒有看到來人,卻僅憑一個聲音便能感受出那人的容貌。唉!這一夢,真是夢的不輕。薛芝晴默默地在心中感嘆。
“孃親,孃親醒醒!醒一醒啊孃親!”同時,又有另一個女聲響起,薛芝晴能聽到聲音裡的急切和焦慮。自己這不是在做夢麼?她們在叫誰啊?誰是她們的孃親?她們的孃親又是誰?
突然,心裡的好奇被勾了出來。薛芝晴居然很想看看這兩個女子到底是誰,而且她們又在幹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關於她們的還是關於她們的孃親?若是關於她們的孃親,那她們的孃親又到底是誰?自己可否幫助她們?自己又能不能有能力幫助她們?
“孃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睜開眼睛啊!”兩女子仍是不依不饒地叫喚着。
“睜開眼睛?難道她們的孃親死掉了?”薛芝晴不解,開始轉向四周尋找那兩個女子的身影,然而卻一無所獲。她的周圍除了雪,還是雪。再也找不到其它什麼別的的東西,更別說是人了。連只螞蟻都沒有看到。
“孃親快醒醒,你現在在夢中,我們必須將你喚醒。如果你聽到的話,就趕快努力睜開眼睛。”那聲音仍在叫喚,帶上來幾分急切。
“我在做夢麼?那聲音居然說在做夢,在做夢的現在可不就是我嗎?我是她們的孃親嗎?這怎麼可能?”薛芝晴輕笑道。
她才這麼年輕,男朋友都還沒穩定呢,又哪來的兩個這麼大的女兒?還有她們說的是睜開眼睛,難道自己現在不正是睜着眼睛的嗎,不然又怎麼會看到周圍的景色。看來她們是在說別人呢,並不是自己,自己可真是想多了。可是,自己又爲何會覺得那呼聲如此親切呢?
“我在做夢麼?我真的是在做夢麼?”薛芝晴的心裡又涌上了些許的不自信。若是夢,那聲音爲何如此的真實?若不是夢,自己又何時成了別人的母親?算了,不管她了,自己還是繼續享受這一刻的美好的光影與雪景帶來的安詳與寧靜吧。
“雪女姐姐,孃親她是不是醒不過來了?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反應?”突然,耳邊響起了二女的對話,其中一個女子焦急的問道。聽聲音,竟似快哭了。
“不會的,陰兒慢慢等着,孃親不會醒不過來的。”另一個女子輕聲安慰道。
天吶!她聽到了什麼?薛芝晴有些難以置信。她居然聽到了雪陰和雪女的對話,而且她們還在討論她們的母親。她們的母親是誰?木晴雪嗎?想到那個被自己失手傷到的女子,薛芝晴突然想看個究竟了,這雪女和雪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那木晴雪死了嗎?
薛芝晴猛地打了一個寒噤,心裡鈍鈍的一疼,突然真的好像看個究竟。木晴雪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最終還是被自己害死了嗎?風皇並沒有救回她來?那自己又當如何跟雪陰、雪女、幽冥邪他們交代呢?薛芝晴只覺得心裡亂亂的,眼前的景象也起不到平復她心緒的作用,甚至也不如之前那般的美好了。
突然,眼前涌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雪花和光點都不見了。到處都會漆黑一片,薛芝晴被這黑色的漩渦捲進了其中,有種極其恐怖的不確定感。
“啊!”薛芝晴大叫一聲,猛地從牀上坐起,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母親,您沒事吧?”看到薛芝晴醒來,雪陰和雪女皆是心中歡喜,趕緊上前問道。
“啊?”薛芝晴卻非但沒有被二人的關懷溫暖到,反倒是真真的嚇了個不輕。她們這是在跟自己說話麼?天吶!不會是自己現在纔是在做夢吧?她們剛剛叫自己什麼?母親嗎?薛芝晴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卻怎麼都回不過神來。
“母親,讓你受苦了。”雪女和雪陰二人卻因爲歡喜,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薛芝晴的異常。齊齊跪拜在地上請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見狀,可把薛芝晴嚇了一大跳。但她轉念一想,又喃喃自語道:“我在做夢麼?你們倆以前視我爲仇人的,現在居然不僅跪我,還叫我母親?這怎麼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母親,對不起,之前是我們錯了,沒有認出您,請您不要責怪我們纔好。我們以後一定改,一定好好孝順您。”聽薛芝晴如此說,雪陰和雪女竟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難以置信的表現,反倒是以爲她在怪罪她們,趕緊開口認錯道。
“呃······”見狀,薛芝晴真是哭笑不得啊。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好吧?現在可好了,被人誤會了。
“母親,您身體可有什麼不適?”雪女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薛芝晴只是不敢相信罷了,因此也就不再介意她的話,從而關切地詢問道。
“晴晴(晴兒)可是醒了?”恰在這時,何洛晨和薛母進來,同時關切地問道。
“聽說你醒了,我們便過來看看你。”何洛晨徑自坐到薛芝晴的牀邊,用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還好,她就是真正的晴雪,也就是自己缺失的那段記憶裡的那個人,真好。何洛晨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更難得的是,他不用再繼續爲這種事情糾結。真是太好了!他的心中萬分的慶幸。還好是同一個人,真好!
“這一個個的到底是怎麼了?不是我魔障了,就一定是我自己在做夢!”薛芝晴有些張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她並沒有因衆人的關懷而生出半分欣慰來,反倒是努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我一定還是在做夢,實在是太不清醒了。這簡直太過荒謬了!”她還是難以置信。
“晴兒可是不舒服?”她這種無力的感覺卻讓何洛晨愈發的心疼起她來。她實在是受了太多的傷害和委屈了,身體或者心理不舒服也屬正常。
“我好累,讓我靜一靜,腦袋裡亂亂的。”薛芝晴實話實說,她現在還沒整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只感覺所有人都變得不一樣了。真的好想靜一靜,不過她有種強烈的預感,無論自己怎麼靜,怎麼想,也會搞不明白的。
“唉!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啊!”她輕輕地扶額,做出萬分痛苦的樣子,一點也不顧及周圍人的錯愕和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