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之前和我們公司有過哪些合作?把資料全部調出來給我看看。”赫連爾忽然謹慎起來。若是像那些不起眼的小公司自然不必太過在意,不過是各自的融資手段,有買有賣的都算是正常現象,可是花氏既然是這樣有頭有臉的大公司,爲什麼要大量買進赫連集團的股份?
“總經理室懷疑這個花總有什麼問題嗎?”秘書試探性地問道,隨後又像是記起什麼一般,嘴角微微一笑補充道:“當初,前總經理也說這個花總不可小覷,要小心提防。”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當初英氣逼人的赫連晟總經理已經變成了前總經理,世界上的事情變數這麼多,讓深陷其中的人不得不有所感慨。
隱隱覺得這個花微不是那麼單純的人物,可是又說不清她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自然也不會想到,就連赫連晟的失蹤都在這個女人的一手操作之中。
沒有真正見識過花微手段的人,怎麼能想到她一個女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大規模地購進公司股份,不過是想要成爲赫連集團的大股東,到時候對整個赫連氏就有了裁決權,接下來想要把赫連氏一步步收進囊中不就變得容易起來。
可是沒有人會往那方面想,即便是赫連爾也想不到花微最後的目的竟然這般險惡,想要吞併整個赫連集團,在外人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赫連爾最終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這個叫做花微的女人,隱隱總覺得會有所收穫,無論怎麼說,在赫連氏的股市動盪不已的時候大量購進赫連氏的股份實屬令人不解的事情,依照花氏的實力,實在也不用靠這種冒險的方式來進行融資。
赫連爾的邀請最終落在了花微的手中,看着他書寫的一手好字,心裡的失落卻在意料之外蔓延開來,本該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花微卻開始考慮要不要去赴這一場約會。
如果去了,兩個人就是註定站在彼此對立的位置,從此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花微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之後她竟然會猶豫不決起來。
爲了表示誠意,竟然派人送來自己親手寫的邀請函,想來他已經查到了什麼,開始懷疑自己的別有用心了吧,花微輕蔑地笑笑,將邀請函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裡,這樣虛晃的文字帶着虛假的盛情,表面上一副殷切期盼的嘴臉,心裡卻彼此都存了一份芥蒂。
花微最不屑這樣虛僞的託詞,想着他也許也曾爲了那個叫做南若靈的女人執筆,而筆下的內容又是那樣的字字真切,絲毫沒有矯揉造作的情緒,心裡便更加不好受起來。
“總經理,是不見對方的意思嗎?”看着花微臉上顯出滿是嫌惡的表情,又看着她把邀請函狠狠地丟盡了垃圾桶,恭敬站着的秘書小心翼翼問道。
“不見?”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爲什麼不見?既然人家都這麼熱情地想要見面了,我還有什麼不見的理由呢。”
像是賭氣一般,決定要見一見對方。
花微迴應可以與赫連爾見面,但是見面的地點需要她來選擇,身爲紳士又是主動邀請的赫連爾自然不會有異議,卻沒有想到對方最終決定的地方竟然是酒吧。
那一天,花微和赫連爾相遇的地方,只是已經喝得意識模糊的赫連爾早就不記不得那天后來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那個跟他一夜纏綿的女人究竟是誰,印象當中那個地方不過只能讓他想起南若靈要結婚的消息而已。
儘管不太能理解花微選擇酒吧作爲見面地點的用意,赫連爾還是一襲正裝提前到場,以顯示基本的尊重。不過半個月不到而已,原本不拘小節的赫連爾如今已經完全領會了商場上的那些基本禮節和道理,並如魚得水。
昏暗的包廂裡,赫連爾與花微坐在面對面的位置,昏暗的燈光落在包廂的角落,兩個人彼此都不能看清對方的樣子,這樣的見面場所也讓赫連爾感覺到了些許的不適應。他還從沒有在這樣的場合和別人談過風花雪月以外的正經事。
“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嗎?”花微着一身耀眼的紅裝,化着精緻的妝容,甚至讓赫連爾懷疑了一陣她究竟是不是那個花微。只是他又怎麼會明白花微這看似無力的反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你把她記在心裡,因爲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你,而在你的眼裡,她卻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這讓她覺得不公平。
“是這樣的,我最近了解到花總在我們赫連集團股票下跌的時候曾大量購進過我們公司的股票。”赫連爾並不兜圈子,也沒有將對方的樣子和表現太放在心上。
“是啊。有問題嗎?”花微大方承認,毫不遮掩。
“當然是沒有問題了。”赫連爾連忙露出一絲官方的微笑。“只是我想了解一下你爲什麼會對我們公司的股份那麼感興趣,面對我們公司前段時間的動盪,能下這樣的決心並不容易,而據我所知花氏集團如今這樣的規模,應該並不急於融資纔對。”
“赫連總經理有話不妨直說。難道我花微購買一些你們公司的股票都要被懷疑嗎?既然這樣你們就全部收回去啊。”花微句句話都咄咄逼人,雖然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可是話說出來卻完全不遵照着心裡的想法來。
赫連爾一時無話應對,又不好拉下臉來,難以自處。
“說實話吧。”見赫連爾面露難堪,花微竟然覺得想笑,心中升起一陣洋洋自得的滿意。“我之所以會購進你們公司的股份,是因爲我看上你……的能力了,我知道憑藉赫連爾的手段一定有辦法力挽狂瀾,到時候股價重新上漲,我不就賺了?”
說這樣的話雖然不足以令人完全信服,卻也不能說有什麼明顯的瑕疵。並且依據花微的能力,想要洞察一個人的能力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沒有太多的收穫,可是和花微交過手之後也大致明白了這個女人的手段,的確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從酒吧出來之後,赫連爾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酒吧竟然是這樣讓人壓抑的地方。而在赫連爾離開之後,花微卻沒有像以往一樣趕回公司,而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起酒來。
紅酒的味道香醇,滑進喉嚨卻有一種淡淡的苦澀和刺激,辣的她眼眶都紅了起來。耳邊又想起爺爺的話,遇到問題了,一個人躲起來掉眼淚有什麼用,只有想辦法解決纔是最重要的!
爺爺是這麼教育她的,後來的花微漸漸忘記了什麼是哭泣,漸漸抹去了身上最後的一絲女孩子脾性。而此刻,眼淚卻好像是止不住的閥門,一遍一遍地刺激着她的神經,拼命想要忍住卻發現只會更難過。
爺爺也許忘了,有時候哭也是一種發泄情緒的辦法,有時候痛哭一場之後才能更加理性輕鬆地去處理原來遇到的困難。也許花微忘了,爺爺已經死了,他的話不一定都要成爲她畢生奉行的真
理。
一個人這一輩子總要遇上另一個人,任你再雷厲風行不可阻擋,那個人就是你的劫,你能贏得了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卻獨獨會在他面前敗得體無完膚。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就是兩個彼此相遇的人都成爲了對方生命裡的那個人,而最大不幸不過是,你是我生命裡的那個劫,而你的那個劫卻是她。
赫連爾不幸成爲了花微生命中的那個劫,而他的那個劫卻是南若靈。
這樣相互追逐的愛情裡,註定沒有贏家,大家都會在遍體鱗傷裡不知道如何回頭。
在赫連家如此動盪不安的大環境下,赫連晟卻和韓笑笑在海邊過着幸福的隱居生活,兩個人相處的日子完全被甜蜜包圍,這樣的甜蜜會讓韓笑笑在睡夢中一次一次地驚醒,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後才又淺淺睡了過去。
儘管還是會恐懼赫連晟的離開,可是韓笑笑卻不在畏縮,反而帶着感激的心情去過這裡的每一天。她開始體會到白雯雯的良苦用心,也感激她和阮蕭兩個人的先斬後奏,讓她終於有機會過上了這樣的生活,哪怕是嘗試一遍,這一切終將成爲一個不可替代的美夢,她也想要親身經歷一番,然後用一生的時間去懷念。
她多麼希望赫連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沒有了那段複雜的記憶,可以就這麼陪着她簡單地生活下去。
沒有記憶的赫連晟沒有辦法對比他如今和之前的生活,卻和韓笑笑一樣,對這樣簡單平凡的小日子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感,隱約中也覺得這樣的日子不能永遠持續下去。
被丟掉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像是被撕碎的紙片,稍加努力就能一片一片拼湊起來,最終恢復其生活的本來面貌,那一天的到來就是現在的生活結束,一切迴歸正軌的時候。
只是韓笑笑沒有料到,這一切會來的這麼快,她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這一切就好像是海市蜃樓,要在身邊慢慢消失了一般。
赫連晟的記憶正在慢慢的恢復過程中,有時候會感覺到莫名的頭痛,很久很久之後就會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是被卡斷的電影片段一般向他洶涌襲來,雖然最終沒能讓他收穫任何的記憶,可是韓笑笑卻知道這是他就快要恢復記憶的前兆。
很久很久之後才感受到被孩子爸爸呵護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可就是想把他圈在自己的身邊,讓誰也不能把他帶走,可是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奢望。
“又頭痛了嗎?”韓笑笑扶着門框站在房間門口,看着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赫連晟,滿是心疼。
赫連晟擡起頭,蒼白的臉上卻很快露出一絲溫馨的微笑,他上前來牽住白雯雯的手,將她扶到自己身邊坐下。“我沒事。”
他擡頭看着他臉上殘留的汗水,他的眼裡卻飽含着幸福的神采,靜靜看着韓笑笑已經明顯的肚子,像任何一個普通的爸爸一般,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
韓笑笑別過臉去,不想讓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她的這個孩子,註定不能有親身父親陪在身邊,失去記憶的赫連晟忘記了她的身邊原本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所以纔會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吧。
只可惜只有在南若靈的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大家纔會公認是赫連晟的孩子,從韓笑笑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即便有着赫連家的血脈,也只能姓韓而已。可是這一切的顧慮她都不得不埋進心底,因爲不想在這一段純白的回憶裡添上任何灰色的一筆。
“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韓笑笑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汗水,和赫連晟在一起的生活,在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之後,就變得像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一般,沒有絲毫的尷尬。
這一切似乎是一種無言的默契,不言而喻。
“你坐下。”韓笑笑剛想起身,就被赫連晟拉住,然後板着面孔極其嚴肅的樣子命令她坐下。
“幹嘛啊?”韓笑笑雖然不服氣,但還是乖乖坐了下來。
“廚房油煙大,以後做飯這種事都交給我來吧。”赫連晟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說罷已經卷起衣袖準備開動。
韓笑笑對此不得不抱着相當懷疑的態度,隨後毫不客氣地質疑道:“你會做飯嗎?”言語中還不乏鄙夷之氣。
自然,自小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公子赫連晟那需要自己動手做飯,自然也不會有這麼一份特殊技能了。
“不會。”赫連晟倒也不客氣,很坦然地承認道。
“不會你還說。”韓笑笑滿臉黑線,隨後起身道:“還是我來吧。”
“別動!”赫連晟赫然大叫一聲,隨後又以一副大領導的姿態指揮韓笑笑說道:“趕快去那裡坐下!我不會你來指揮我就行了,我做你的雙手,你做我的大腦。”
韓笑笑被赫連晟一臉認真的樣子逗笑,於是樂呵呵地答應下來。事實證明做什麼事都別有天賦的赫連晟並不適合廚房這一片領域,在韓笑笑認真並且細緻的指揮下,他還是不得不手忙腳亂起來。
最終廚房冒出一陣詭異的油煙之後,赫連晟奮鬥了兩個小時的成果紛紛出鍋,除了一盤韓笑笑最拿手的紅燒肉被赫連晟做的還過去的之外,其他幾盤菜早就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韓笑笑瞪着滿滿一桌卻無從下手的菜一時語塞,赫連晟卻絲毫不以爲恥的樣子,大大咧咧道:“快,趁熱趕緊吃。”
可是在嘗過一口之後便不再那麼理直氣壯,轉而又去進攻另一盤菜餚,依舊以失望收場。
“怎麼樣?還不錯吧。”韓笑笑被赫連晟一臉無奈的模樣逗笑,完全沒有了吃飯的興致,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開心。
“嗯嗯。”赫連晟裝作一副認真的模樣,用力夾了一大盤的青椒放進韓笑笑的飯碗裡,口中唸唸有詞道:“趕緊的,多吃點。”
韓笑笑瞬間無語,然後又趁勢將盤子裡剩下的菜全部倒進了赫連晟的飯碗裡,道:“一起吃,一起吃。”
兩個人對方一眼,彼此默契一笑之後開始各自解決自己碗裡的食物,可是嚐了一口之後又相互對望一眼,隨後很默契地奔向洗漱間。
兩個人的晚餐最終以泡麪的方式解決,韓笑笑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晚餐,和赫連晟在一起的所有回憶都是甜的,她知道以後回味起來她一定也會是笑着的。
晚餐之後的兩個人和以往一樣手牽手在沙灘上散步,沒有任何商量地,兩個人成爲了彼此生活裡的另一半,和所有的情侶一樣,過着甜蜜的小生活。
不知道以後的韓笑笑回憶起來,會不會後悔那天主動提議出去散步。因爲那天的沙灘上似乎來了一家露營的人,原本荒涼的海邊變得有了人氣,好像也更加吸引人了。
韓笑笑輕撫着小
肚子,和赫連晟一前一後地踩着沙灘上柔軟的細沙,然後找了一個靠近海岸的地方坐下,兩個人相互靠在一起,微笑看着不遠處正在打排球的一家人。
忽然很期待,期待看到十年之後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是獨自一個人拉扯着孩子還是經白雯雯的介紹認識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和他每天上班下班掙錢養孩子,這個孩子又會長成什麼樣子,會有幾分像赫連晟。
赫連晟。想到這裡又不禁思考十年之後的赫連晟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和南若靈在一次會不會過得幸福,會不會有他們自己的孩子,這兩個孩子會不會也長的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心裡又變得有些失落,直到不遠處的一聲尖叫打斷了她的思路。抽離思緒,看到一個排球緩緩滾到了自己的腳邊,赫連晟伸手撿了起來,在擡頭望去,兩個孩子正一前一後地向着這邊跑過來。
“叔叔,這是我們的球。”走在前面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連體衣,扭捏着身子顯得有些嬌羞。
“這是你的嗎?”赫連晟故作疑惑。
“這是我們的!”轉而耳邊又傳來一個更加堅定有力的聲音,從身後跟過來的小女孩穿着一模一樣的連體衣,只是臉上並沒有前面的孩子那麼嬌羞,而是很自信的樣子。
“哦。原來是雙胞胎呢。”赫連晟笑起來,臉上的笑容卻又瞬間的僵硬。
“是啊!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兩個孩子天真地笑起來。
韓笑笑或許是看出來了赫連晟的反常,笑着將球遞給其中一個孩子之後,她們便相互嬉笑推搡着離開了,只有赫連晟的面容依舊扭曲,掙扎着好像有什麼東西再一遍一遍地刺激着他的大腦。
零碎的片段裡,似乎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對着他微笑,憤怒或者哭泣。
“你怎麼了?”韓笑笑一時慌了手腳,只能關切問道:“是不是又頭痛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赫連晟卻好像忽然清醒了過來一般。
“長得一模一樣。這樣的話題,我和你是不是討論過?”他目光凝聚在一起,嚴肅問道。
心猶如從五十層高樓墜下的石塊,瞬間就失去了重心,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韓笑笑眼中閃過的光輝瞬間就熄滅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她小心翼翼問道。帶着害怕又期待的心情。
“只是有這種感覺。”赫連晟緩緩搖頭,零碎的片段還不能拼湊成一幅完整的畫面,記憶漸漸復甦的前奏,現在卻還是一無所獲。
原本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在這一瞬間彷彿被扔進了冰窖,韓笑笑隱約覺得那一天就要到來了。她仔細看着他的側臉,多想把這個畫面永遠地刻進腦海裡。
赫連晟最近總是容易疲憊,算不上是病痛,但這每一次記憶來襲的頭腦風暴的確讓他嚐盡了痛苦,看着他一臉倦容,韓笑笑也沒了心思,於是就回了屋內。
赫連晟很快就躺在牀上睡着,韓笑笑站在他房間的門口,看着他熟睡的模樣,心中萬般滋味涌過,卻不知道該如何整理現在的心情。
真的很害怕忽然睜開眼就看不到對方在自己身邊甦醒,可是又不想一直圈禁着他的記憶,讓他這樣疲憊地生活着。
深夜,韓笑笑依舊沒有睡意,於是便撥通了白雯雯的電話,這段時間一直都和白雯雯保持着聯繫,偶爾訴苦,偶爾炫耀一下自己的小幸福。
“雯雯。赫連晟好像就快要恢復記憶了。”韓笑笑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哭腔,只要一想到赫連晟恢復記憶,南若靈這個名字就會重新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那她韓笑笑又將重新回到無足輕重的位置。
“笑笑。”那邊白雯雯的聲音也極其少有地顯得那樣認真謹慎,似乎有些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的難言之隱。
“出什麼事了?”韓笑笑察覺出來,迫不及待問道。
“其實有件事情一直以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白雯雯左右爲難。“如果是我,當然只希望你一個人幸福就好。可是我知道你對赫連晟的在乎,如果我這個時候不告訴你,我怕你到時候會怪我。”
“到底什麼事啊?發生什麼了?”白雯雯的一番話說的韓笑笑一頭霧水,卻也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不安。
“其實是這樣的。”白雯雯鼓足勇氣解釋道:“赫連晟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開了,現在赫連氏正在不斷地動盪中,赫連集團的所有事務現在都是赫連爾在操持,雖然暫時穩定了局面,可是如果赫連晟還不回去的話,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恐怕就要採取手段了。”
白雯雯口中所謂別有手段的人自然就是花微了,這也是阮蕭這段時間觀察花微的動向而得出的推測,儘管白雯雯並不在乎什麼赫連集團的資產,可是她卻害怕韓笑笑會因此產生愧疚感。
“採取手段?什麼手段?”韓笑笑並不能理解這些大企業之間的紛爭,畢竟沒有那樣一個堅硬的家庭背景支撐,她平常也不用關心這麼多問題。
“聽說有些公司已經在暗中收購了大部分赫連集團的股份,如果赫連晟還不回去的話,股東大會的成員就有權利提出赫連晟的罷免協議了,到時候赫連集團的整體資產都要易主,後果不堪設想。”
手輕輕一鬆,手機便跌落了出去,聽來聽去也不過是,這個時候赫連晟飛回去不可,她和赫連晟的隱居生活到此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
“喂……笑笑!”電話那邊的白雯雯只聽到一聲猛烈的聲響,便再也聽不到韓笑笑的迴應,正急得抓耳撓腮時,韓笑笑的聲音才重新在耳邊響了起來。
“所以說,是時候告訴他一切了對嗎?”韓笑笑聲音冷靜平淡,聽不出一絲的波瀾。
“赫連集團現在的確急需赫連晟,可是我也知道赫連晟對你的重要性,這一切的決定都在你,如果你打算繼續瞞下去,我一定會支持你的。”白雯雯篤定道。
韓笑笑嘴角劃過一絲弧度,臉上的微笑漸漸變成了一種無奈的惆悵。說決定權在自己,可怎麼會在自己呢。
韓笑笑怎麼忍心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就爲了將赫連晟捆綁在自己身邊,等到他記憶復甦的某一天狠狠地怨恨自己?她不會那麼不理智。
掛掉電話,韓笑笑再也不能睡着,一夜翻來覆去之後,直到天微微亮,於是起身準備早餐。
也許是這一生能夠給赫連晟準備的最後一頓晚餐,韓笑笑顯得無比認真,直到天色大亮,赫連晟才醒來,看着餐桌上滿滿的早餐,又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以後做飯這種事都交給我來了嗎?”他的眼中帶有一些的不滿,流露的卻是滿滿的關切。
“看你睡得太沉了,就沒忍心叫醒你。”韓笑笑沒有拌嘴,而是微微笑起來,很是體貼順從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