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崖弘英這問話,提的只有惜寒而沒有他,可見他真的是打從心裡將惜寒放在第一位的。
筱雨聞言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這份檢討是你代替惜寒寫的了?”
“是啊,”崖弘英點頭說道:“你不是說,要代替受過的話,那就得受本該是惜寒受的罪的兩倍。所以我才寫了這麼多。”
筱雨嘴角微微一‘抽’這崖弘英怎麼那麼軸呢?
反觀惜寒,卻因爲他這話而變得面頰粉紅。
喲,這是害羞、感動了。
筱雨擡了擡眉,翻到了最後幾張。
崖弘英應該也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字寫得很有自己的風格,最後幾張上寫的字卻略顯了潦草。
筱雨問道:“以前你在家裡是不是經常寫檢討啊?”
崖弘英一臉吃驚:“你怎麼會知道?”
筱雨一愣,頓時失笑。
沒想到還真是。
她只是看崖弘英寫的最後這幾頁,自己顯得有些潦草,顯然是很快趕好的,字跡也還沒有乾透,想必是惜寒被她問到了之後,去尋了崖弘英,崖弘英方纔趕緊完成的。
可他寫的內容卻行雲流水,並無任何阻滯,可見這些內容要麼是他爛熟於‘胸’,要麼是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筱雨傾向於後者。
他這是寫檢討寫慣了啊……
“……你以前在家中的時候犯過多少錯啊……”
筱雨扶了扶額,有些無奈地嘆道。
崖弘英卻正經地想了半晌後回答道:“嗯……嚴重的時候被打板子有十四次,寫檢討不大記得了,從小到大,少說也有幾十上百次吧。”
惜寒頓時一臉吃驚地望着他。
崖弘英還‘挺’得意,大概是覺得他終於引起惜寒的注意了。
筱雨好笑地搖了搖頭,收下了崖弘英呈上來的檢討,道:“這份是屬於惜寒的,我收了。那你的呢?”
崖弘英撓了撓頭:“我的還沒寫,不過我現在就可以寫。”
筱雨揚眉,吩咐郭嬤嬤道:“筆墨伺候。”
文房四寶擺上桌,崖弘英當仁不讓地拿了狼毫,蘸了墨汁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筱雨在一邊觀着他寫字的姿勢,手的走勢。
認真起來的崖弘英在這個時候顯得十分英氣‘逼’人,甚至沒有了平常的那種傻氣。
他這樣子,是很‘迷’人的。
筱雨用餘光瞄了眼惜寒,果然,惜寒也有些癡癡地看着他寫字的樣子。
看崖弘英寫字,就好像是在看他練劍一樣,都是那麼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十分具有觀賞的效果。
崖弘英很快就寫好了又一篇檢討。
筱雨接了過來。
這一篇的字跡更加潦草,卻顯得更加信心十足。
筱雨看字去了,內容倒在其次。
“崖遊俠。”筱雨由衷地道:“如果以後你不做遊俠了,說不定能成爲一代書法大家。”
崖弘英張了張口,還不算太笨,聽得出來筱雨這是誇他字寫得好。
崖弘英頓時嘿嘿一笑,道:“我沒想過這茬。”
“哦?”
筱雨看向他,問道:“那你對未來可有什麼規劃?”
“有啊!”崖弘英頓時點頭道:“娶惜寒。”
“閉嘴!”
惜寒臉上原本的笑意頓時收斂了起來,狠狠地剜了崖弘英一眼。
崖弘英撇撇嘴,神情有些委屈。
“娶了惜寒然後呢?”筱雨又問道。
這話便把崖弘英給問住了。
“我、我沒想過……”崖弘英撓了撓頭。
“那你本來離開山中,在沒遇見惜寒之前,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麼呢?”筱雨倒是有了些好奇。
崖弘英老實道:“就是出來闖‘蕩’闖‘蕩’,看看世間人情。長老們說讓我看看西嶺的變化,然後再回山裡去。”
筱雨若有所思。
崖弘英有些苦惱地道:“惜寒有可能是不太願意跟我一起回山裡的……”
“誰要去山裡待着。”惜寒哼哼道。
筱雨看着惜寒彆扭的表情,頓時笑一聲。
當初惜寒鍾情於慕容神醫的時候,情願跟着慕容神醫去絕人谷待着。她又不是沒去過絕人谷那樣的地方,雖然風景秀麗,可到底詭異,而且毫無人氣,與世隔絕。以惜寒的‘性’子,卻寧願捨棄熱鬧跟着心上去避居人世,她可是個爲了愛敢於付出一切的姑娘。
如果她想通了,能夠接受崖弘英,跟着崖弘英去山裡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她現在還在嘴硬着,讓筱雨在一邊看着乾着急。
“那等你娶到惜寒再說吧。”
筱雨笑了一聲,崖弘英頓時接過話道:“我會好好努力的!”
惜寒伸手推了他一把,跺跺腳跑了,一邊喊道:“我去看我姐姐準備得怎麼樣了!”
崖弘英頓時便要追上去,筱雨止住他,又頓了頓,問崖弘英道:“方纔惜寒說,你是個言出必諾的真君子呢。”
崖弘英本是急躁地想要去追惜寒,聽到筱雨這話,頓時看向筱雨,雙眼明亮,迫切地問道:“真的嗎?她還說了什麼?”
筱雨揚眉,道:“沒說別的,我只是提醒她你們都沒‘交’檢討上來,說她這邊兒沒動靜,你這邊兒也沒見動靜。”
崖弘英頓時解釋道:“我有在認真想,要在檢討上寫些什麼,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光是用想的,你可就‘花’了三四天的時間了。”筱雨提示他道。
崖弘英點頭道:“對啊,我都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然要多‘花’些時間來搞清楚了,再寫檢討。惜寒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寫好了一大半了。”
這倒是真的。他之前‘交’給筱雨的那份長長的檢討書,只剩下最後幾頁是剛寫的,其餘的都是之前就寫好了的。
筱雨頷首道:“好,這個解釋能說得通。”
崖弘英便立刻問道:“我現在可以去追惜寒了嗎?”
筱雨點了點頭,崖弘英拔‘腿’就要跑。
筱雨喚住他道:“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啊!”崖弘英懊惱地看向筱雨。
筱雨一笑:“年輕人,不要太急躁。”
“聖母你也不老啊,爲什麼叫我年輕人……”崖弘英嘀咕了一句,到底還是靜等着筱雨說話。
筱雨問他:“你爲什麼會認定了惜寒就是你的崖‘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