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塘之夜

“黃總,我們沒有辦婚禮,也沒有收一分錢的禮金,你的錢我不能要,我馬上把錢給你打回去。”

“李澈,別這樣,這是我做朋友的一點心意,你就是收了封峙那邊也不會有什麼事。”

“不是這樣的,黃總,既然決定不收禮金,不管是誰的我都不會收。如果封峙知道了,也會讓我把錢給你退回去,黃總請你尊重我。”

“這是你今年的獎金還不可以嗎?”

“不可以,該我拿的錢我不會拒絕,不該我拿的錢我一份也不會要。我不想因爲這錢進而給別人落下什麼話柄。”

“能給別人留下什麼話柄?李澈,你是咱們好文天團最好的最優秀的作家,你的作品那麼暢銷,給咱們公司也帶來了好的收益,我給你點獎金又能怎麼樣?你幹嘛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

“黃總,總之一句話,你的這五十萬我不能要,我馬上把錢給你打回去。”

李澈放下電話去了櫃檯把這五十萬取了出來,然後一分不少的把錢打了回去。收到銀行信息的黃瀚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西塘很美,李澈到的時候已經是小鎮掌燈的時候了。烏篷船劃過小河,遊客們來來往往伴着一陣陣的吳儂軟語,別有一番風情。

李澈身着休閒衣服拿着一杯酸梅湯站在一家茶館的門口,望着兩岸的明燈,想着這就是自己夢裡江南的模樣。

“後天年會上,你要做的發言準備好了嗎?”黃瀚文像幽靈一般出現在了李澈的身後。

“已經準備好了,您還有什麼指示?”李澈被嚇了一跳。

“別總是指示指示的,拿來的那麼多指示,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翎釋天的官司怎麼樣了?”

“快要完事了。”

“你還想和他續簽嗎?”

“雖然這次抄襲的事件鬧得這麼大風波,畢竟他也是個人才,有一定文筆,也曾經給我帶來了收益,我這個當領導的怎麼着也得護着他。希望他今後能夠收斂一點,能寫就寫,寫不了就給我轉到幕後去做編輯,再因爲抄襲給我惹出麻煩,我可不給他收拾這爛攤子了。我跟他說了,給他打官司不是無償的,我要在他接下來的稿費中把這筆錢給扣出來。”

“我支持你的做法,翎釋天給公司惹了麻煩,讓咱們公司在名譽上和經濟上都受了損失,這賠償必須要由他來出。”

“不說翎釋天了,創立公司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我可是認真的,IP可是個熱門,你的作品要改成電視劇與其別人做,倒不如讓我們自己的人來做,你的收益可不止寫作這一項了。”黃瀚文又轉移了話題。

“創立公司的事我可從來沒有想過,我對這也確實沒有什麼興趣。我的能力撐不起那麼大的野心。”李澈捏起一把魚食灑向了錦鯉池,一羣錦鯉快速的遊了過來。

“是爲了封峙?”黃瀚文側過身看着李澈。

李澈不說話,握着手裡的茶盞。月光照着她的臉,輕柔又朦朧。

“想太多了,我又沒有給封峙行賄,我也沒有和封峙合夥,我是給你投資,我也會入股的,我們所有的手續都是合法合規的。正常的商業運作,如果封峙這也管的話,那可就有點太沒有人情了。再說,能力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後天一點一點磨礪出來的,我當初也是白手起家有的今天,你的野心不是妄想,只要夠了條件就一定能實現。”黃瀚文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誘惑,換做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動心了。

可是李澈靜靜地立在那裡,一句話不說。

“李澈,你就是太患得患失了,考慮的所有問題都是從封峙的角度出發,而不是你自己的角度。你怕自己做出什麼事情會毀了封峙的前途和名聲,就連你贍養三位抗戰老兵這麼有意義的事情你都不願意和封峙去講。男人在權勢面前永遠都是不滿足的,女人就是隻能是爲了這樣的男人一再付出付出,就算是自己合理的回報有時候都不願意去拿,這多累啊!如果男人有良心,他會記得那的好,如果沒有良心,那就會把你爲他做的一切都當做是理所應當,就會無限的索取。到最後,豐富的是他,掏空的是你。”黃瀚文又給李澈倒了一杯酸梅湯。

李澈捋了捋自己的頭髮,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僅僅是因爲封峙,的確是我自己不夠好,真的是沒有能力去打理一家自己的公司。”

黃瀚文本想再說一句,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明年的年會我會在成都舉辦,我帶你到青城山去許個願。”

“今年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明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以後的年會全都選在你喜歡的城市,如今有了時間,封峙無法陪你,我來陪你。”黃瀚文給李澈披上了衣服。

“黃總,千萬別這樣,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真的不行。我已經結婚了,影響真的不好。李澈脫下了衣服塞回了黃瀚文手裡,而她又一語雙關。

“你是結婚了,可是我們是朋友,我相信在這個世上一定有超出男女之情的友誼。就像是馬湘蘭與王稚登?”黃瀚文的眼神很溫柔。

“我不是馬湘蘭,你也不是王稚登,我們之間只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黃總,我有些累了,回客棧了。”李澈放下了茶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夜色如水,客棧臨河,吹得李澈有點冷,她披了一件衣服給封峙打了個電話,電話關機,李澈知道封峙又在開會。他升任了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這也就意味着會有更多的工作和更所得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也許以後回家吃飯陪她也會成爲一種奢望,李澈似乎看到了她一個人守空房的孤寂和無奈,但又能怎麼樣?這個男人是她選的,從決定和她領證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他要獨自承擔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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