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剛纔的一幕幕都刀子一樣在狠狠地戳着封峙的心,也是在這一幕幕中,封峙徹底知道了李澈有多麼愛他。
他真的好想對李澈再說一句‘我愛你’,可是他變得沒有了勇氣。
又過了一天,封峙去專櫃買了十幾只紀梵希的小羊皮口紅,拿回家來給李澈。
李澈看見了特別的興奮,她重新洗了臉,讓後把封峙給推到了門外,她把門給鎖了,封峙嚇壞了,李澈自己在屋子裡要是出了事情可怎麼辦,他一直守在門外,剛開始這屋子裡還有動靜,十幾分鍾後,就沒有了動靜,封峙嚇壞了,他開始敲門。
“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李澈回了一句。
封峙還是不放心,“寶貝兒,你在幹嘛,把門打開,我必須時時刻刻的看見你,你把門打開!”
李澈沒有了迴應,封峙準備找來了一把斧頭準備破門,就在這時,李澈把門打開了。
封峙看到她,眼前一亮。
李澈穿着婚紗,化着非常精緻的妝容出現在了封峙的面前,那樣子像極了新婚的新娘。
化妝品遮住了李澈的病容,讓她的臉重新煥發出了神采。
新挽的的髮髻上還戴着一朵非常的漂亮的茉莉花。
“這是我結婚的時候我老公給我定製的婚紗,我穿着它,我的老公就會回來了!”李澈在封峙的面前轉了一個圈。
淡淡的香氣飄進了封峙的鼻子裡。
封峙被感動了,“你等我一下!”封峙進了屋子,李澈一直站在門口等着。
不一會兒封峙穿着禮服緩緩的出現在李澈的面前。
“你看,我帥不帥!”封峙整理了自己西裝。
李澈看着眼前的這個頭髮有些斑白的男人,在看着他的這一身西裝,走到他面前。
“老公!”李澈激動的喊了一句。
“老婆,今天我們結婚的日子,我們一起跳支舞吧!”封峙伸出了自己的手。
李澈點了點頭,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挽着封峙的胳膊,二人深情的四目相對一起緩緩地走下了樓梯。
李澈是真的瘦了,現在的體型和身材已經撐不起曾經的婚紗了,封峙摟着她的腰,那可真是一掌就能輕鬆的摟過來。
封峙放了他們復婚那天的音樂,李澈莫名的興奮,她找到了感覺,跟着節奏搭着封峙的肩膀翩翩起舞,她的眼神一直注視着封峙。
“老公,你走了那麼久,終於回來了!”李澈摟着封峙的脖子。
“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我了,讓老公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封峙終於等來了李澈的這句話。
“我得了很嚴重的病,感覺腦子有些不太好使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我忘了很多的事情!”李澈皺着自己的眉頭,看着封峙也是非常的沮喪。
“沒事的,有病,我們可以治,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的,沒關係,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封峙雙手摟着李澈的腰,溫柔地看着她。
這一曲的節奏很輕柔,也非常的舒緩,李澈靠着封峙的肩膀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封峙就這麼摟着她,可是李澈的臉色突然間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李澈,李澈,你怎麼了?你醒醒!”李澈再一次的昏迷了。
封峙叫來了救護車,跟着一起去了醫院。
“她已經認出我了,用的在一起跳舞,這好好的,怎麼就又昏迷了?”封峙真的是嚇壞了,他握着拳頭。
“李澈這是突然間清醒導致的過度興奮進而引發的昏迷。我已經給她打上針了!”醫生隔着玻璃看着李澈。
“她突然間清醒過來,認出了我,還穿上了我們結婚時候的婚紗,喊着我老公,和我一起跳舞,真的沒有想到,她這麼快的就又昏了過去,老天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封峙的感覺就像是從谷底一下到了山峰,讓後又從山峰以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速度跌倒了谷底,這簡直比凌遲他還要難受。
“這不是好現象,這麼忽然清醒又忽然昏迷,會對她的大腦和氣血造成非常大的傷害,一旦氣血耗盡,李澈就徹底醒不過來了!”醫生也不想說出真相,可是他是醫生,不能隱瞞。
“爲什麼這麼殘忍。”封峙又問了一句。
醫生非常無奈,“這些藥物沒有一個對她的大腦沒有損傷的,眼下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醫生看着封峙那痛苦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嗎?”封峙不肯放棄。
“也不一定,她不是失憶,只是腦神經受了損傷,安心靜養,多陪她說說話,就是醒過來也不要過多的刺激她,這後半輩子,也許還能安穩!”醫生又說了一句。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守着她!”封峙隔着玻璃看着沉睡的李澈。
醫生拍了拍封峙的肩膀。
封峙再一次坐到了李澈的身邊,他捧起了李澈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
“寶貝兒,沒事,有我在,什麼都不怕,你這麼睡着也挺好的,這樣安安靜靜的看着你,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唱給給你聽,不要嫌棄我唱的不好!”封峙看着李澈的臉,大聲的唱起了歌。
病房裡迴盪着封峙的歌聲,李澈聽了眼角處有眼淚流出來。
封峙真的是變了一個人,他能自己坐在一個地方默默的發呆很長時間,每天除了醫院就是自己工作的地方。
“關於程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他是黃瀚文的兒子,這個兒子從生下來就是‘人間蒸發’了,他和他的雙胞胎妹妹都患有一種極爲罕見的先天性血液病,李澈是在無意中被黃瀚文拿到了血液樣本,進而有了後來的這麼多事情。”鹿鳴岐坐在封峙對面。
“還有其他的嗎?”封峙打斷了鹿鳴岐的話。
“當初在加拿大,你看見的那個躺在手術檯上的那個女孩就是黃瀚文的前妻給她生的女兒,這個女孩在一次大火中渾身被燒傷了百分之五十,黃瀚文就想着讓李澈給她植皮,這也會要了李澈半條命。”鹿鳴岐把另外一件事情告訴給了封峙。
“他還有個女兒?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黃瀚文的那對龍鳳胎身上了,忽略了這個女孩,不過現在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再值的關注的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封峙真的就像聽故事一樣聽着鹿鳴岐再說這件事情。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孩可以救李澈,你還會不會繼續聽下去?”鹿鳴岐不慌不忙的說了這句話。
封峙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致,“你說什麼,她可以救李澈,你說的是真的?”封峙瞬間就抓住了鹿鳴岐的胳膊。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鹿鳴岐扶着封峙慢慢坐下。
“黃瀚文被你擊斃以後沒多久,那個女孩就死了,她的母親來給她處理後事,說想要捐贈她的所有完好的器官,是在最近才發現的那個女孩的腦神經有些很強的自我修復功能。”鹿鳴岐每一個字都說的非常認真。
“這是真的嗎?”封峙特別激動。
“外國的專家已經做了研究,是真的,可以做移植修復手術,只是這是第一例,不敢保證能不能成功,我們可以申請,讓兩國大夫一起聯手做這個手術,成功了,就有了一個心課題,如果失敗了,那隻能是當做試金石了!”鹿鳴岐看着封峙。
“這是真的,太好了,李澈有救了!”封峙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
“我們可以試一試,可是,如果失敗了,那李澈就有可能真的再也醒不來了,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鹿鳴岐也是真心勸到。
“沒事,她就是一輩子不醒過來也沒有關係,由我來照顧她。如果她不在了,那我就守着她的照片過完我的下半輩子!”封峙很堅決。
國內外的醫生到了潞州,他們和封峙說了很久的話,足足有一個下午。
他最後毫不猶豫的在手術風險告知生簽了自己的名字。從房間裡出來,封峙得臉上掛着淚水,這一次,他決定要陪着李澈一起賭一把,不管結局是好是壞,他都不會選擇回頭。
專家們分析了李澈的情況,然後又做了三種手術方案,其實,這一次,李澈就是一個試驗品,誰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成功。
手術之前,專家們和封峙進行了最後一次溝通,在沒有任何異議的情況下,李澈被推進了手術室。
從手術室亮燈的那一刻起,封峙就安安靜靜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謝絕了所有人要跟着一起守着李澈,整個走廊裡,就封峙一個人,時間是極爲漫長的,他拿着李澈的日記一篇一篇的讀了起來。
“最近鬧的很兇,封峙得態度簡直就像單子一樣再狠狠地戳着我的心,婚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像噩夢一樣。我也知道這是不好的事情,可是當時的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我的父親怎麼辦?這個世界爲什麼這麼惡毒,爲什麼對待我們女人這麼殘忍?我真的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這是當初封峙和李澈鬧矛盾的時候,封峙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對待李澈的。
“封峙狠狠地推了我,我摔掉了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盼了好久的孩子,他來了,可又沒了。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封峙對我的感情,既然已經決定和他相守一生,我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可是,他爲什麼就這麼殘忍的對我,我渾身難受,不僅僅是因爲我掉了一個孩子,我的心也跟着這個被流掉的孩子,一起被碾壓的粉碎。”
翻到這一頁,封峙再一次的哭了,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當年的發生的一幕幕,每一個字都帶着血。
手術檯上,所有的儀器都在監視着李澈的身體狀況,李澈已經用了十幾袋的血了,手術還在繼續。
封峙哭了好久,這日記看的他心酸,可是他又不忍心把這日記合上,這裡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李澈再向他講述着自己的曾經經歷過的所有。
封峙對於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不已,他想着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的和李澈道個歉,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我的孩子出生了,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好大,皮膚好白,長的和封峙好像,我有孩子了,我當媽媽了,我太興奮了!!!!”
“我這一次生了對龍鳳胎,兩個寶寶,他們好小,和豌豆出生的時候是一樣的,我這一下有了三個孩子,我要好好的陪着他們長大!”
看到這,封峙終於笑了,就好像李澈再和他說話,這喜悅之情瞬間就傳染給了他。
封峙緊緊的摟着這本日記,他的淚水再一次溼了這本日記。
封峙眼睛很疼,他感覺自己要失明瞭,他擡起頭,手術室的燈還在亮着,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他站起來走到手術室的門口,他把自己的手放在門上,耳朵貼在上面,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凌晨了,李澈還沒有出來,封峙的眼神開始變得非常模糊,哭了幹,幹了再哭,多少次,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