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還在睡,鹿鳴岐站在病牀前接連的嘆氣,銘陽給李澈擦着手。
“這下怎麼好,出了這麼大的事,讓李澈怎麼辦?”銘陽看着李澈心疼死了。
“封峙這也做,也是逼不得已,他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向李澈證明,他的心裡還是深深的愛着李澈。”鹿鳴岐也是難受。
“黃瀚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封局長怕是躲不過去了。”銘陽擡頭看了一眼吊瓶裡的溶液。
此時,封峙戴着手銬一言不發的坐在審訊室裡。
“封峙,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對面的一個警察說了一句。
“打人!”封峙不屑。
“故意傷害,好在你還留點情,黃瀚文沒有事,這要是失手出了意外,你這後半輩子,可就徹底完了,你知道嗎!”那個警察義正言辭。
“我恨不得把他打死!”封峙雙拳砸向椅子。
“封峙,你冷靜點,不要激動,好好說話!”那個警察看着封峙的眼睛裡冒着熊熊烈焰。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封峙最後還是安靜了下來。
李澈醒了,銘陽趕緊遞上了一杯水。“澈姐,喝點水,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銘陽把李澈扶了起來。
“沒有那麼疼了,我餓了,我想吃飯!”李澈的肚子開始不停地外交。
“我馬上去給你買吃的,等着。”銘陽和鹿鳴岐一同出去了。
“封峙這次最輕的就是撤職,最重的還沒有定下來,封峙不該這麼做,太不值了。”鹿鳴岐爲封峙感到可惜。
銘陽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
李澈吃着飯,看上去心情不錯,誰也沒有把封峙的事情告訴李澈。
封峙還在禁閉室,他沒有任何的後悔,爲了李澈,他不後悔自己出手打了黃瀚文。
“原來是這樣!”鹿鳴岐把關於黃瀚文的真相都告訴給了銘陽。
“黃瀚文哪裡是愛李澈,他自己的生意出了問題,給李澈建立公司也是爲了轉移自己的部分資產,是爲了轉移視線,給自己搏一個好名聲。好男人,就是披着人皮的狼!”鹿鳴岐恨透了黃瀚文。
“他到底傷的重不重?要不要緊,封局長會進監獄嗎?”銘陽是真的擔心。
“黃瀚文傷的沒有那麼重,封峙也構不成嚴重的故意傷害罪,黃瀚文不會揪住封峙不放的,他也有把柄落在我們手裡。”鹿鳴岐很堅信這一點。
“那要怎麼處理,畢竟封局長是澈姐肚子裡孩子的親爹,這要是真的進了監獄,澈姐和孩子怎麼辦?”銘陽非常擔心。
“沒事的,不用害怕,事情沒有那麼嚴重!”鹿鳴岐安慰銘陽。
黃瀚文身上的軟組織有幾處挫傷,額頭和嘴角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是他十分清醒。
在病房裡,他你一個人面對着窗戶久久發呆。他的手裡握着一個信封,這信封已經被他攥出了褶皺。
“封峙打我的事情不要追究了,我們回北京!”黃瀚文只說了這一句話,他的助理當時就懵了。
“黃總,我們不和封峙要說法了嗎?”助理不理解。
“不計較了,我們馬上回北京!”黃瀚文說完馬上就離開了潞州。
李澈什麼都不知道,她既沒有問封峙去哪了,也沒有問黃瀚文去哪了,就是安安靜靜的打針服藥,等着孩子出生。
封峙真的被撤職了,黃瀚文也不在追究封峙的事情。
鹿鳴岐過來找封峙,“這一次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你的仕途到此爲止了,爲了黃瀚文,不可惜嗎?”
封峙被關了幾日,顯得有些滄桑。
“李澈躺在病牀上,她現在不想和我說一句話,我把黃瀚文打了,用這種最粗暴也是最無奈的方法替她出了口惡氣,說實話,在我出手的那一刻,我真的沒有後悔,就算我真的把黃瀚文打死了,我也真的認了。”封峙這話說的好無奈。
鹿鳴岐不住的嘆氣,又不住的搖頭。
“你們看我是個雷厲風行,果敢剛毅的人,但是在感情上,我是個懦夫。一面享受着李澈身體給我帶來的歡娛,一方面又極其厭惡和噁心嫌棄她的過去。我真不是個男人,李澈這麼好的女人,爲什麼我要這個樣子,我配不上她。”封峙的口氣,內疚,自責又充滿悔恨。
“何必呢,過不去心裡的坎,幹嗎還要去招惹!”鹿鳴岐也挺無奈的。
“是啊,都是我自己的心理在作祟。這輩子,也就錯過了,也好,這樣李澈再也不會痛苦了!”封峙抹了自己的眼睛。
“你真捨得!”鹿鳴岐看着封峙紅着的眼睛。
“我已經和上級申請過了,過段日子去西北參加反恐工作,我只要在這,就忍不住的要想她,我離她遠一點,也就不會想她了,這樣也就不會痛苦了。”封峙又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鹿鳴岐聽了心裡一顫,“西北又遠又冷,這個季節已經是大雪如同鵝毛一般,反恐形勢複雜,充滿了危險,隨時都有戰鬥,隨時都有犧牲,你身體又有舊疾,不能去啊!”鹿鳴岐不捨讓封峙去。
“我已經想好了,也決定了。還有一個月,李澈就要生了,我請你們好好照顧李澈,這樣我在千里之外也就放心了。”封峙拍了鹿鳴岐的肩膀。
“你糊塗!”鹿鳴岐當然要說封峙幾句,“李澈寧可冒着終身失明的危險也要保住你們的孩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心裡真的有你,還愛着你,她現在這麼脆弱,正需要你陪着,她需要你,可是你,卻還要去西北,你要是真的有什麼事,她和孩子怎麼辦,你說怎麼辦?”鹿鳴岐看着這個時候的封峙,有點恨他。
“算了,留下來也是給李澈添堵,讓李澈難受,我還是走吧,沒有我的李澈也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封峙擡起頭看了一眼藍天和白雲。
鹿鳴岐要氣瘋了,“你對李澈,孩子還有你們雖然支離破碎但是還有可能復原的家能不能有點擔當?你真的以爲你們就徹底完了嗎?”
封峙選擇沉默。
過了幾天,封峙去了醫院,李澈側着身安靜的睡着。封峙悄悄地走到李澈的牀邊給她掖了掖被角,又給她捋了捋頭髮,然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李澈,我馬上就要走了,這一次,我要去西北,要走很長時間,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封峙不敢去觸摸李澈的臉,只能這樣的看着。
李澈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謝你留住我們的孩子,我永遠都感謝你,你們母女要好好的,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告訴我,孩子姓什麼你說了算,你要是不願意養,就把孩子給爸爸,我們來養,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會幫你聯繫眼角膜,孩子你也別餵了,就等着做手術吧!”封峙看着李澈還是沒有聲響。
李澈真的就是一動不動。
“我今天本來不想來,我怕見到你,你也不願意見我,可是我還是來了,因爲我心裡真的放不下你,你好好的,別想我,千萬別想我,你好好的!”封峙那停在半空中手最後還是落在了李澈的手上。
李澈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沒有回頭。
“我走了,好好的!”封峙握了李澈手然後就離開了。
出了病房的門,封峙跑到走廊的一側,開始哭。李澈其實根本就沒有睡,封峙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本來眼睛就疼,又被封峙說的這一句句戳心窩的話疼的流出了眼淚。
她自己一點一點的坐了起來,捂着自己肚子,“孩子,你聽了嗎,你親爹這說的是什麼花,有了問題就是逃避,這下好了,又要跑去西北了,他心裡到底有沒有咱們娘倆,你說這樣男人,咱娘倆還怎麼要,想要一句承諾就真麼難嗎?”李澈的心真是傷到了極點,也冰冷到了極點。
第二天,封峙就登上了飛往西北的飛機。
李澈呆呆的躺在牀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澈姐,別想了,你這肚子越來越大了,下個月就要生了,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了嗎?”銘陽給李澈倒了杯水,然後慢慢的遞給她。
李澈喝了大半杯,自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孩子來了,有些事情自然就會做了,這孩子也真是命大,從懷上她到現在,經歷了多少事情,居然依然安安穩穩的待在我的肚子裡,這孩子日後一定能夠堅強的成長!”李澈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和封局長啊,真是冤家,從結婚以來,好的時候能夠調出蜜來,跟一個人似的,鬧起來,造成了這麼嚴重後果。”銘陽也是心疼。
“我們兩個這輩子就這樣了,不過這個孩子還是維繫我們之間聯繫的唯一的紐帶,這也註定我們不可能徹底斷了關係。”李澈掀開被子要下地。
銘陽繞過來扶着她,“幹什麼呀!”
“躺的時間太久了,下地活動活動,我也要生了,有助於我生產,來,陪我到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