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夢入懷(七)

所有看熱鬧的村民都很快散了。這個世界恢復到一如既往的平和。而彷彿時光,就此滄海桑田。餘下的,終究沒有那麼簡單。

一段不倫之戀,如今,已再也無法藏着掖着,這已經上升爲兩個家庭的事情。而且,還介入了一個外來者,鬱嘉平。此事,終究沒有這麼容易善了。

何清推着林老師的輪椅,一旁的小雅看着寧真,與李玫同出一轍的大眼睛裡分明有了厭惡。寧真一家也跟着走了進去。每一步,如履薄冰,不過如此。

進入客廳,一地的破碎的餃子和狼藉的餃子餡,宛如寧真和何清之間的感情。哪怕是包的再精緻,一觸即破,面子裡子都是殘破不堪。那些回憶和過往就如同這餃子餡,早已是七零八落,各自天涯。何清拿着掃帚,輕輕的掃着這一地凌亂。細長的眉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寧真。黯然的悽楚,無望的歸路。

林老師讓小雅回房去了,揉着疼痛的額頭,疲憊的說道:“小真,你是我看大的,你是個好孩子。今天李玫冤枉你,此事就此作罷。不過一個村,流言蜚語什麼的,污了你的名聲也不好,以後,你還是不要來見何清了吧。”

林老師慈愛的眉眼之中都是倦色。因丈夫去的早,林老師孤獨了大半生,什麼事都開的很開。當初何清同李玫結婚的時候,她就不看好。這麼多年,兩人吵架折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不會因爲李玫的一席話就怨怪寧真。所以她這一席話,說的是很溫和的。

寧父立刻順着林老師的意思,“小真,你老師說的有道理,雖說清者自清,但是你也要顧惜名聲。”

隨即寧父的眼睛掃過摟着寧真的鬱嘉平,眉頭擰了起來,“小真,他是你的男朋友?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鬱嘉平很理所當然的說道:“伯父,我是寧真現在的男朋友。我叫鬱嘉平。”這句話,說的很微妙,尤其突出了這個“現在”兩個字。畢竟,這以後的事,誰說的清楚?

無邊無際的冰冷,寧真宛如被冰封的魚,一寸寸的冰刃割的她痛不欲生。波光粼粼的眼眸裡搖曳着破碎的淒冷。她毫不猶豫的掙脫了鬱嘉平,悲痛欲絕的瞳孔直直的看着鬱嘉平,每一個字都是從胸腔裡勃發的,“鬱嘉平,我跟你沒有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鬱嘉平一身冷氣,黝黑的伏犀眼眯了起來,狹長凌厲。薄涼的脣角譏誚殘酷。右手握成拳,蓄勢待發。不過,也只是蓄勢待發。

灼熱的淚水終究從眼眶裡墜落,陽光下,折射出慘淡的斑斕。寧真如泣如訴:“林老師,爸爸,媽媽,李玫沒有冤枉我,那些都是真的。李玫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那一天我是勾引了哥哥,我本就不清白了。”這一場愛戀中,她早已不清不白。

每一個字都敲在何清和鬱嘉平的心上,卻劃出不一樣的痕跡。

何清趕緊阻止了她,“小真,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要胡言亂語。”何清的聲音,是無力的哽咽。

不,不,她不要忍了,她不要忍了。她忍了多少年,那些想念的夜晚,是那麼寂冷和無望。她爲哥哥寫了多少詩歌。在夢裡不曾停休的唱挽。流言蜚語又如何,她寧真,從來就沒打算獨善其身。

她一度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曾經,何清就是她此生的意義。

寧真嘶啞的聲音字字珠璣:“林老師,爸爸,媽媽,你們成全我和哥哥吧。我是真心喜歡他的。我喜歡他好多年了。”她已是滿臉是淚,搖搖欲墜。

寧父氣得渾身發抖,就要掌摑她,寧母趕緊攔住寧父,焦急的說道:“小真不懂事,有話我們好好說,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能打她?”

寧父恨鐵不成鋼的怒道:“小真,他是你的哥哥!他是有老婆有孩子的,難道你真要坐實李玫說的嗎!以後整個村裡人都還怎麼看你!到時候,你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這裡!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你老師和何清想想吧!”

寧真歇斯底里的哭訴道:“何清不是我的哥哥,從來都不是!我從六歲開始,眼裡心裡就只有哥哥,就只有哥哥……我爲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李玫都不要哥哥了,爲什麼還是不能輪到我?”

李玫都不要哥哥了,爲什麼還是不能輪到我?

寧父忍無可忍,一巴掌掄了過去,手指都在痙攣,“寧真,你還要不要臉了!”

清脆的響聲在屋裡突兀刺耳,她麻木的站在那裡,梨花帶雨的一張煞白的臉慘淡堅決。寧母趕緊拉住了寧父。

前所未有的感覺襲上心頭。從一開始,鬱嘉平之所以會注意到寧真,一方面寧真確實有那麼些撩人的味道,另一方面從骨子裡來說,鬱嘉平是輕視這個同他一起長大的許斌的。鬱嘉平是這種對自己的人生有明確目標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令他偏離軌道。

一個無法撼動的人,清晰的感覺到內心的震動。以前寧真和許斌那一場,他雖然不悅,也只是抱着嘲弄的態度。後來的鄭易雲也好,他都沒當一回事。他要得到寧真的身和心,毋庸置疑,勢在必得。結果他得到她了,她如泣如訴的低喃在他的身下,那一晚讓他意猶未盡。可是一切都是寧真的騙局。

寧真的眼裡從來沒有過他,哪怕是歲月靜好哪怕他如此屈就。後來重新來一場,纔不過20天,寧真就迫不及待的回了老家擺脫了他。寧真走後,他繼續在寧真的屋子裡住了好幾天,整間屋子都是寧真的氣息,寧真坐在辦公桌前伏案的樣子,繫着圍裙做飯的樣子,早晨起來睡眼惺忪的迷糊樣。

寧真走後的第三天,肖榮就打電話跟他說,陸音忽然去了h市,而且還跟一個叫李玫的女人見了面。他立刻渾身一震。自許斌婚宴後,他就讓肖榮找人看緊這個陸音。陸音什麼樣的人,他豈會不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擔心寧真。

後來,肖榮把李玫和何清的資料全部擺在他的面前,而何清生命中無法忽視的一個人,不是李玫,而是寧真。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在昭告,寧真和何清是洗不清的。鬱嘉平看了何清的照片很久,難怪寧真會跟許斌來一場!

寧真心裡的硃砂痣,這個無法拔出的情根,是,何清。

這樣的認知,讓鬱嘉平,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狂躁。而整個年關,整整十五天,寧真從來沒有聯繫過他一次,他躺在空蕩蕩的別墅的臥房裡,油然發現原來別墅好空,還沒寧真的四十平米和八十平米來的舒服,這樣一想,鬱氣難耐,他一遍又一遍翻看何清的資料,一遍又一遍查看手機。

寧真,算是走的乾乾淨淨。每一次的姿態都這麼堅決和漠然。他憤懣難出,手機便砸到了牆壁上,空洞的迴音讓他煩躁。

年夜,鬱嘉平終於擺脫了一大家子,執意開車回了自己獨居的別墅。二十四點時,終究還是忍不住給寧真打了電話。“我在和哥哥在一起。”?“鬱嘉平,誰跟你好好的了?我們到此爲止。”?“鬱嘉平,本來就是耍你玩的,沒想到你還當真了?真是可笑!誰要跟你重新開始了?這種被人踐踏的感覺,好不好啊?哈哈……哈哈!”?“誰要回蘇州了?好了,話已說到,請不要再打擾我了。”

電話掛斷,再撥打已經是“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理所當然,才換過的手機又被砸到了牆壁上!

年初,他的臉都沒有開晴過。有天,他問肖榮,“有個女人,讓你恨的咬牙切齒,卻還是不能罷手,甚至還惦記着她別讓其他人欺負了去,你說,這是種什麼心態?”肖榮反而笑道:“鬱少,這是什麼心態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對那個寧真太過關心。”

肖榮把鬱嘉平的情史都是看在眼裡,以前的鬱嘉平,花最大的心思就是怎麼把人哄上牀,然後再想辦法打發乾淨。而他每次發動攻勢之前,都會將對方瞭如指掌,然後一擊必勝。可是對寧真,要不是因爲陸音見李玫這事,鬱嘉平從來沒有打算去調查寧真。

當寧真的資料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看了良久,臉上彷彿是凝了一層冰霜。資料上學生時代的寧真和他認識的寧真完全不一樣。安靜、獨立、孤僻、乖巧、稚氣、世故、圓滑、嚴謹、冷漠,寧真就是個徹頭徹尾多重人格的人。而在這些人格下,是來源於童年帶來的不安和恐懼。不得不說,看到她這樣的童年,他恍然大悟,心裡蔓延着難言的懊惱和心疼。

這樣一個敏感纖細脆弱卻故作堅強的女孩,他怎麼能那麼對她?這樣想着,他又想補救,要好好待寧真一次。所以,正月十四的下午,他給她電話,準備次日來接她回蘇州。結果,電話是何清接的,所以開車來的一路,他的臉都是肅穆的。

來的一路,鬱嘉平就做好了準備,要把何清這根刺,從寧真心裡徹底拔|出來!哪怕這根刺已經長到了骨頭裡扎進了心裡。哪怕是連血帶肉,他都要毫不留情的毀了寧真的念想!所以李玫來鬧事,他一直是抱着手以悠閒的姿態旁觀。

他鬱嘉平,本來就不算是個好人。若是看報道上說,他鬱嘉平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不僅坐實了風流大少的名聲,而且更是冷心冷肺。寧真,已經是第一個讓他刻意掩飾本性來善待的人。哪怕這個女人,一個接一個的男人,一段接一段的感情糊塗賬,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他。

與人鬥,果真是其樂無窮。他鬱嘉平,一身鎧甲的勇士,既然站在了寧真的城池裡,哪怕這座城池再堅不可摧,他也勢在必得義無反顧!

“何清不是我的哥哥,從來都不是!我從六歲開始,眼裡心裡就只有哥哥,就只有哥哥……我爲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李玫都不要哥哥了,爲什麼還是不能輪到我?”他鬱嘉平面對着一臉絕望歇斯底里的寧真,每一個字都敲在他的心頭。

敲的他宛如漂浮在海浪中,七葷八素,難以喘息。這種感覺,叫:嫉妒。

寧真的城池裡,堅固的城牆牢不可破,他手執長矛,嗜血而來。城牆上站着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細長的眉眼,眉清目秀的俊秀,超然的清冷宛如一幅靜止的畫。

頃刻,鬱嘉平明白,他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自從把何清拿出來遛了以後,發現羣衆的呼籲聲一片啊~看了這章,估計大家都要說這個寧真是瘋了,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悟~~

估計也有想把夫人拍死的,總是在虐女主~~~

夫人在此解釋一二吧:

1)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夫人不會因爲她是女主就對她仁慈。所以李玫對她的貶低,她就該受着!當然,夫人的女主絕對不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寧真十八歲那年差點做錯事,也是有因由的。下章會提及。

2)鬱嘉平對寧真的所作所爲一定程度上摧毀了寧真在人格上的自信。寧真那麼多年沒有接觸過男生,和許斌在一起也是恐懼自己一生沒有過愛情,她本質上是很保守的。所以她現在執意和何清在一起,因爲現在只有何清能讓她安全。

3)這篇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都市言情,貌似抽絲剝繭越來越複雜了。夫人塑造了寧真,讓她在錯綜的愛情裡踽踽獨行,解剖着她的過去和性格。鬱嘉平是最適合她的人,夫人已經給了她最難得的愛情。所以夫人確實虐了她,但是鬱嘉平是夫人送給她的最大的幸福。

4)這篇文文,摻雜着夫人很多的愛情觀。所以夫人在寫的過程中,n種不同程度的被虐中~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究竟什麼樣的愛最圓滿?每個女孩,心裡都住着一座城。這座城裡,五味雜陳,或許已經被現實的面具遮的看不出痕跡。寧真就有這麼一座城。終究需要一個溫暖的人來給她安慰。讓不懂愛的花花公子,一步步來了解來陷入,過程各種糾結最終圓滿,不是最好嗎?

5)在通往幸福的路上,總是要披荊斬棘的。寧真在愛情上的怯懦,也會因爲一次又一次的成長,然後摸索出人生的真諦。夫人始終相信,感謝人生給我們帶來的傷害,正因爲傷害,才能讓我們更加堅強和豁達。

ps:夫人筆力有限,不足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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