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當時急着去看蘇甜喜歡的人是不是銀河,上了昏迷中的白許許的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青丘。
她存活千萬年,有自己的處世之道,不願與人有什麼因果糾纏,既然用了白許許的身體,就算是欠了她人情,本打算把那昏迷的元神給弄醒,沒想到一查原因,綠蘿倒是稍稍一怔。
白許許的元神裡有魔氣。
她心術不正,入了魔道不說,元神還被魔氣侵蝕。千萬年前,魔族身上纏繞黑氣騰騰的魔氣,對於綠蘿來說,魔氣就是毀天滅地的徵兆,她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偏偏這青丘除了白許許身上,她沒有感覺到別的地方有魔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綠蘿打算設法喚醒白許許的元神,瞭解事情真相,她爲何入魔,又是從哪裡沾染的魔氣,青丘的其他人有沒有不妥之處……
既然醒了,又遇上了魔氣,她到底不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心安理得的沉睡的。
畢竟,這現世安穩,來得不容易。
……
黑風山上,蕭望醒了過來。
他沒覺得有多疼,身上冰冰涼涼的像泡在泉水裡一樣,睜眼一看,哪有什麼泉水,他睡炕上呢。手一擡伸懶腰,沒想到正好觸到軟綿綿的脣瓣,他擡手,直接碰着了一張臉。那滑嫩的肌膚和鼻尖熟悉的氣息,讓蕭望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臉頰瞬間紅了大片。他僵硬地轉頭去看,就看到旁邊睡着蘇甜。
心跳聲密集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身子卻反倒僵硬得跟塊木頭一樣。
蕭望側着頭,呆呆地看着蘇甜,好半晌後又轉過頭,雙眼直愣愣地看着屋頂,眨眨眼後,又瞧了一下身側,接着才緩過神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扭過頭,看蘇甜一眼,雙眼放空看屋頂,蕭望:“嘿嘿嘿。”
又看一眼,繼續嘿嘿嘿。
他醒了,外頭的玄紅早就感覺到了,本來打算進屋的,手都放在了門上,卻沒有把門推開。
房間裡那個男人,傻得讓她心酸,卻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樣的深情,被一個人如此愛着呵護着,是她從不曾擁有過的。說不羨慕嫉妒是假的,可是她也知道,這樣的深情,她無法去打攪。玄紅收回手,轉身,微揚下巴,扭着腰肢走了。那邊老王問話,卻沒發出聲,直接被玄紅給制止了,她手指伸到脣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隨後娉娉婷婷地下了山。
老王也沒多話,繼續曬藥草去了。他還在搗鼓那丹藥兌的水,一直在琢磨,是不是他也嘗試下煉丹呢……
房間裡,蕭望還在傻笑。笑了一會兒後他翻了個身,將手放在了蘇甜腰上,卻沒放下去,他有點兒擔心,把蘇甜吵醒了,還有他胳膊那麼沉,會不會把人壓壞了。
甜甜身上有幾處地方上了藥,都有草藥的味道混合鼻尖,讓他擔心得很。
看着睡夢之中,呼吸平穩的蘇甜,蕭望身子又忍不住靠近了一些,他的手一點一點放下,輕輕地環在她腰上,卻又留了一指的縫隙,而那一指距離,他一點一點兒的縮小,最終還是輕輕擱在了她腰間。
緊接着,他低頭,嗅着她的髮絲,身子一點一點的移挪,鼻尖埋到她的肩頸處,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圈着懷裡的人,就像是圈着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甜甜……”每一次叫着她的名字,心頭就格外歡喜。蕭望是個糙漢子,他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覺得高興得不得了,若是能夠甜甜一起睡,再被雷劈五次也甘願!
至於爲何是五,實在是多的不太會啊……
甜甜沒醒,他得寸進尺地又貼近了一些。大手從被子裡伸進去,隔着一層裙子貼着她的腰身。
他保持着這個動作整整兩個時辰,後來手有些酸了,他想,甜甜該醒了吧?
又醞釀了一會兒,蕭望結結巴巴地道:“甜甜,我們已經睡過了,以後一起生孩子吧。”
“我只喜歡你一個。”凡間的女孩子不喜歡男的到處招蜂引蝶,蕭望牢記這點,表明心跡的時候也不忘了說。說完之後纔想起甜甜好像也不是凡間姑娘,不管了,反正他只喜歡她一個。
“生好多好多崽子,一朵花,一隻狗,兩朵花,兩隻狗……”他在那裡數得高興,數多了得扳手指,沒注意,手便碰到了蘇甜的胸,那軟軟的觸感,讓蕭望回想起了喝醉的那一夜。他早就有了反應,這會兒更是難受到爆了,手輕輕落在蘇甜胸口上不願離開,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他喜歡蘇甜,想跟她生崽子。那念頭在腦子裡像是要炸開了一樣,蕭望越發控制不住,他粗喘着將嘴湊過去,舔了蘇甜耳垂一口,這是某天狐三傳授經驗的時候他偷聽到的,現在現學現用,只是緊張得要命,生怕牙齒咬到了肉。
嘴脣輕輕抿着,蕭望渾身越來越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他又去親她的臉,親她的額頭和睫毛,最後吮着她的脣,等到這個時候,蕭望啞着聲音問,“甜甜,你醒了嗎?”
蕭望喝了兌水的丹藥恢復得極好,神識自然也是好的,他醒來之後就發現蘇甜氣息平穩傷得也不重,只是睡着了,所以不擔心,也不想叫醒她,然而這個時候,他必須得叫醒她了。
自他醒來也過了兩個時辰了,甜甜總該睡飽了。他叫醒她,她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老王說過,這種事情要兩廂情願才美滿,所以,蕭望覺得他不能趁着蘇甜在睡覺就爲所欲爲,他將她抱在懷裡,繼續問,“甜甜,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啊?”
一邊問一邊親親,真是恨不得把人渾身上下都舔一遍。原來女人的味道這麼好,難怪他們以前都搶着跟玄紅睡覺。
軟軟噠……
香香臭臭噠……
“甜甜,甜甜……”他快憋不住了。
好想化身爲狼!
“甜甜……”又叫了幾聲之後,蕭望忽覺不妥,他一個翻身爬起來,仔細檢查過後依然沒發現蘇甜身上有什麼氣息不對的地方,然而,不管他怎麼喊,蘇甜都醒不過來,就像是已經活在了夢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蕭望大驚喝道:“老王、徐娘子,你們快樂,甜甜,甜甜她叫不醒了!”
……
話音落下,老王就扔了手裡的藥草跑了過來,與此同時,一紅一綠兩道關從別的山頭飛速而至,老王明明是離得最近的,不過幾丈遠,偏偏成了到得最晚的一個。
玄紅一馬當先推開房門,看到赤0裸着精壯上身的蕭望,飛快移開視線,疾步走到蘇甜面前,問:“怎麼了?”
如今的玄紅已經是龍了,實力至少算得上個散仙,她神識強大,仔細一看,卻沒發現任何問題。
玄紅奇怪地道:“甜甜都是些外傷,現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怎麼會醒不來呢?”
“這哪兒知道啊!”蕭望急的看老王,老王連忙攤手,“你們都看不出來,我哪你看得出來!”
就在蕭望急吼吼地想殺人的時候,一個聲音道:“聽聞有蛟龍飛昇,青丘白侗特來道賀!”
東海老龍王委託了青丘的白嵐,白嵐自然不會親自前來,又派了一個能說會道的狐族後輩過來,雖說青丘離這裡最近,但因爲六公主白許許的甦醒,青丘的狐狸們都鬧騰了一陣,稍稍耽擱了一些時辰。
白侗算了時間的,哪怕他耽擱一會兒也比四海龍族的要來得快,故而也不是特別急。
遠遠感受到黑風山裡的龍息,他便知道那紅龍還在此地並未離開,於是朗聲恭賀道。
報上了青丘的名頭,哪怕是四海龍族也得給上幾分顏面,白侗等着那新飛昇的小龍出來給他打招呼呢,沒承想等了片刻裡頭一點兒動靜都沒,他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反應過後,白侗略有些不悅了。
現在的後生小輩,真不懂事啊。
白侗擡步,要入內看個究竟,隨後便發現這附近還有個結界,既然是來拜訪的,貿然破壞別人結界就太無禮了些,因此白侗雖然不大高興,卻也沒幹出攻擊結界的事情來。
他只是又喊了一聲,“在下青丘狐族白侗,乃是地仙修爲,難不成你一個新飛昇的散仙龍,還要跟我擺譜不成?”
就在這時,裡頭一個紅影飄了出來,但見那女子烏木束髮,青絲及腰,臻首娥眉絕色傾城,恍是陰霾散盡,晨光破雲而出,將彩虹送至他眼前。且她身上還有淡淡龍息,便是那剛剛渡劫飛昇的紅龍無疑。
白侗的怒火瞬間熄了,他拱手道:“姑娘你好,在下……”
話沒說完,就被玄紅打斷了。
“你說你是地仙,是仙人對不對?我朋友昏睡不醒,你快來幫我瞧瞧……”說罷,竟是不由分說地抓着白侗的手往裡衝。
白侗都傻了。
他堂堂青丘狐仙,跑到山頭給別人看病來了?不過,低頭看那手腕相接處,白侗心想,忍了吧,能夠跟這新飛昇的紅龍交好,能爲美人解憂,也是人生幸事啊!
“你朋友,是個什麼……”白侗本來想說妖怪的,話未出口又咽了回去,“什麼靈物?”
“是個人。”
“人?”
人怎麼會跟妖怪在一塊兒,這黑風山進來之後,便能感覺到很多妖氣啊,起碼大大小小有上百隻妖怪,倒沒想到,這裡還是個妖怪窩。
白侗跟着玄紅進了房間,被直接拉到了牀榻邊。
“就是她,身上只有一點兒外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氣息平穩,神魂氣息也穩定啊,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怎麼都醒不過來。”以玄紅爲首,房間裡幾個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白侗將袍子一撣,湊過頭去瞧了一眼,道:“確實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就是看着有點兒面熟。這在哪兒見過呢?
白侗絞盡腦汁地想,忽然靈光一閃,緊接着他呆愣當場,一幅如遭雷劈的模樣。
“這位仙狐大人,你怎麼了?”老王見勢不對,戰戰兢兢地問。
就見那一襲白衣高高在上仙氣飄飄的狐仙噗通一聲跪下了,還大喊了一聲,“祖奶奶,你怎麼睡在這兒了喂!”
到處都有人在偷偷找她,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找,是怕鬧大了讓祖奶奶處於危險之境,畢竟一些大妖沒見過世面,沒準會把千萬年前的祖奶奶當不死肉給啃了,這段時間四海八荒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沒想到,她會在藏在這裡……
一屋子的人和妖怪都懵了。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祖奶奶,這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