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虹。
虹虹……
那個人前總是笑得甜美的,樑虹……
可是怎麼可能……
樑虹厭惡她,是因爲當年的事,她恨她,無法容忍她待在自己至親的哥哥身邊……
所以她纔會兩面不一的做出那些事,說時候,只要想到樑虹曾經遭受過的事,她對她做的這些,她便升不起恨意,更不要說反擊,只在樑虹面前,她不戰自敗……
也是因此,她纔會選擇離開……
在那人眼裡,樑虹是乖巧懂事讓他心疼的妹妹,她無法想象讓那人知道樑虹的……另一面,他會是何種的剜心般的難受,所以,在樑虹無法接受她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無法再待在那人身邊,只是……
縱使恨她,縱使無法容忍她的存在,那也不至於……
“怎麼不可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靳舜接過了話,“小糖糖,如果今天你不知道我跟她是一個爸的關係,你覺得你會懷疑她喜歡我的事?”
林糖一怔……
在小木屋時,樑虹已露端倪,只是……
“好吧,就算這件事你已經知道,那我換一種問法,如果不是她自己露出馬腳,或者說她不想再僞裝下去,你覺得就算讓你跟她再相處個一年,你能察覺她的真實想法?”
靳舜的話,讓她背脊發涼,因爲這個問題,她無法騙自己說可以,她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樑虹自己不再在她面前僞裝,那麼她可能……
真的永遠無法察覺到她的另外一面……
可……
“她沒有必要如此,如果……如果說她騙我說自己喜歡你,是爲了讓我難受,爲了在那人,在樑琛面前那麼指責我搶走了你……如果是如此的話,我能夠明白,可是張瀾山……她沒有理由那麼做……”
靳舜勾脣,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林糖擡頭,眼神顫得厲害。
“小糖糖啊……”靳舜嘆口氣一般,身子微傾,向她近了些,盯着她的眼睛,“我不過是順着你的話把事實告訴你,剛纔這個名字,樑虹這個名字,可是你自己想起來的。”
林糖瞳孔微縮。
“如果你當真信她,當真知道她沒有任何理由,我想你也就不會想到她身上了。”
靳舜目光灼灼,將她看透了一般。
在他的目光裡,林糖陡然的狼狽。
“我……”她開口,聲音不穩,“只是因爲張瀾山……提到張瀾山,提到樑宅……”
靳舜勾着笑看着她,那目光似在說,不要在狡辯了林糖,不管你怎麼說,都改變不了你懷疑樑虹的事實。
林糖的話,噎在喉中,不上不下。
“小糖糖,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如果說有,那大概是籌碼不夠,每個人都有自己貪圖的東西。”說到這裡,他身子微擡,目光落在車廂門口站着的工作人員,“看到那個女人了嗎?”
林糖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門口站着的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是剛纔那個領導模樣的人臨走時吩咐着留下的。
“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是吧,”靳舜道,“但你大概沒有注意,她看我的頻率比你都要快,當然,很可能只是因爲我的長相,但也不能排除,是因爲剛纔他們領導對我的態度。”
林糖眉心微擰。
“要不要做個試驗?”靳舜勾脣,擡手,朝門口方向打了個響指。
“靳少爺,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這聲音,是那個女人的,林糖目光微轉,就見門口的兩人都進來了,但明顯的那女人快步走在了前面。
“沒什麼事,”靳舜身子微仰,靠在椅背上,“只不過剛纔沒有注意,現在仔細看來,小姐你長得真是讓我看了還想看。”他說着,目光邪氣裡帶些挑逗的歉意,“你不會介意我讓你多跑了一次吧。”
在靳舜的注視裡,林糖注意到,那女工作人員耳朵都紅了,眼裡的興奮幾乎掩飾不住,“怎,怎麼會……靳少,靳少您……”
“夠了。”林糖開口,聲音帶着冷意,是對靳舜說的。
靳舜挑眉,“我的女伴不高興了,小姐,只能麻煩你再站回去了哦。”
那女人一聽,看向林糖的目光立馬就不友好起來,甚至腳步都帶了躑躅,還是那男工作人員將她拉走的……
林糖注意到,那女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一步三回頭,看向靳舜的目光軟綿綿的好看,看向林糖的,卻是明顯的不滿還有嫉妒……
林糖只覺心裡越發的冷。
“剛纔那位領導,”靳舜看着林糖,“是她老公。”
林糖愣住。
靳舜目光定定看着她,說着殘忍的事實,“他們在圈裡是有名的恩愛夫妻,那位領導爲了這個年輕的女孩子,離婚,甚至送了大多的家產給自己的前妻,這個女人呢,即便那男人沒以前富有了,還帶着兩個孩子,也還是堅持跟他在一起,在一起後,也不要求調崗也不要求其他,時間久了,賢妻良母的名聲也就讓人們逐漸,或者說故意淡忘了她小三的身份。”
說到這裡,靳舜目光微擡,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回門口的女人,嘴裡的話卻是冷意絲絲,“剛纔那領導,最願意炫耀的就是他的小妻子對他多麼迷戀,呵呵……不可笑嗎,我只是誇了她一句,甚至連個暗示都沒有的,就讓她……呵呵……”
林糖抿了脣,說不出反駁的話。
“小糖糖,你看到了,因爲我身後代表的利益集團,就能讓一個如此辛苦經營自己賢妻良母名聲的女人做到如此,你覺得張瀾山沒有聽從樑虹的話的理由?呵呵,你怎麼就知道張瀾山沒有貪念的東西,你又怎麼知道樑虹給他的籌碼到底大到什麼程度。”
他每說一句,林糖的臉色便蒼白一分,她不覺的做着搖頭的動作,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反駁的是什麼……
樑虹……
樑虹……
爲了讓她離開,爲了維持自己的表象,到底是……
做了多少的……
心頭沉沉幾乎喘不過氣,還有什麼是比知道一個人如此費盡心思大費周章的,只爲了讓自己遠離自己的生活更加的悲哀……
“小糖糖,老頭子說過一句話。”靳舜突然道,“他曾說過,說多虧樑虹是女孩子。這句話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林糖眼神顫動,喉間乾澀,搖頭,又點頭。
靳舜舒出一口氣起,“他說,樑虹如果是男人,樑家內部,單單是一個梁氏總裁的位子,或許就能鬧得她與樑琛鬥得兩敗俱傷。”
“她……”
“她是最像老頭子性格的孩子,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連自己都可以傷害的程度,只不過,他們各自想要得到的東西不同而已。”靳舜說着,面上一閃而過的蒼涼。
“所以……張瀾山,與張瀾山有交易有合作的人,不是你,而是……樑虹,對嗎?”
艱難的,她說出了這些話。
靳舜點頭,突然傾身,望着她的眼神裡閃着異樣的光,“小糖糖,你想不想知道,她用什麼東西交換了張瀾山冒着身敗名裂的風險與她合作?”
他眼神裡的光,罌粟一般的,有毒的誘惑,又像蛇信子,冰涼而危險。
林糖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
“是……爲什麼……”
靳舜眨眨眼:“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靳舜!”林糖微皺了眉。
“我沒跟你開玩笑,”靳舜臉上一抹的委屈,“你看我什麼都肯跟你說了,你都不肯給我個好臉色,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但你總不能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吧,這樣吧,我不爲難你要你親我了,我跟你要一個機會好不好。”
他目光難得的認真。
“什麼機會。”林糖聲音帶着懷疑。
“一個,被原諒一次的機會。”靳舜道,“只要你點頭,我就告訴你這個‘大秘密’,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