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
因大家都不是閒人,就算休婚假的弘曆也不得閒,待會兒還要帶蜜兒去暢春園給康熙請安呢,所以大家也就嬉笑了一小會兒,就馬上步入正題。
宮女將跪墊擺好,弘曆站在前頭,蜜兒靠後,兩人分別給帝后行了大禮,弘曆是三跪九叩,蜜兒是六肅三跪三拜。
敦慶帝雖然瞪了弘曆好幾眼,但還是按規矩將弘曆該得的賞賜給了弘曆,沒叫蜜兒代領。
皇后則一直笑眯眯的,受了大禮後,很高興的發着禮物,又開始說祝福的話,什麼祝兩孩子琴瑟和鳴啊,舉案齊眉啊,白頭到老啊,多子多孫啊,還申明瞭自己和敦慶帝沒重男輕女的觀念,“不論是兒是女,我和你皇阿瑪都喜歡…”
敦慶帝這時插話了,“弘曆那性子要生個閨女像他可怎麼嫁得出去…”
“姐姐怎麼嫁出去的,我閨女也就怎麼嫁出去唄…”弘曆癟嘴小聲道。
“你姐姐可是像朕!”敦慶帝說得很驕傲。
“很多人也說我像皇阿瑪啊,若我閨女又像我,那她和姐姐不也很像嘛…”弘曆很認真的分析着,惹得衆人一陣悶笑。
“你像朕?你哪裡像朕了?”敦慶帝嗓門大了起來,“你明明像你皇額娘好不好?啥事都一根筋!”
皇后好笑道:“是,是,兒子都像我,一個個都沒心眼,就安安這個寶象你,有着顆七竅玲瓏心,行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敦慶帝衝皇后嘰歪着,“瞧你都給爺生些什麼兒子啊…一個個就比着誰氣爺更有水平…”
“哎。我怎麼聽說子不教父之過啊?”皇后笑道。
“爺教閨女去了啊…”
“喲,安安那麼乖巧。還需要教?”皇后毫不留情的嘲笑着。
眼見敦慶帝的眼睛瞪圓了,安安忙打起了圓場:“皇阿瑪、皇額娘,四弟妹才進門呢,你們能不能悠着點啊?”
弘曆則對蜜兒道:“皇阿瑪皇額娘經常鬥嘴的,唉,鬥了幾十年,兩人口才也沒見有什麼長進…”
“你說什麼呢?!”敦慶帝和皇后齊齊呵斥起了弘曆,這小子,真的欠揍。有這麼拆父母臺的嘛…
於是,弘曆最後是拉着蜜兒被敦慶帝給罵出來的,沒能給蜜兒討到點心吃,要知道。因時間有些趕。弘曆只建議蜜兒喝了點粥就趕來行禮了呢,“你沒嚇着吧?皇阿瑪就是嗓門大,光打雷不下雨。不用怕他…”
蜜兒自然是受驚不小,這和想象中的皇家不大一樣啊…“皇阿瑪和皇額娘都挺慈祥的…”
弘曆癟癟嘴,“慈祥是慈祥,不過倆人都不是什麼好脾氣,都是一點就着的,不過。你別擔心,他們一般都衝自己生的吼。對媳婦女婿都還是留了幾分面子的…”
還有這樣的好事?蜜兒有點不大相信,疑惑的扭頭看着弘曆。
“處久了你就知道了,你若做錯了事,只要不太過分,他們一般都睜隻眼閉隻眼懶得去管。”弘曆笑呵呵的解說着,見步攆擡來了,弘曆便沒再泄露更多的家庭隱私,“餓不餓?若餓了咱們先回阿哥所墊吧點東西。”
“我不餓,四爺你餓了?”蜜兒問道。
“爺也不餓,那咱們就直接趕往暢春園吧,”弘曆可沒奢望能在暢春園討到點心吃,“回來的路上爺帶你去九伯的酒樓大吃一頓。”
不想,康熙竟然是分外熱情,不光上了點心,還留弘曆和蜜兒吃午飯,讓弘曆好不傻眼,蜜兒則對皇家的好感更甚了,皇帝皇后頗有民間煙火氣,太上皇也非常的慈祥和藹,自己真是掉進蜜裡了啊…
當然了,太上皇是不會和弘曆兩口子共進午餐的,蜜兒可沒資格和太上皇在一個屋子裡吃飯,這讓蜜兒有些遺憾,太上皇多好的一個人啊,對自己多親切啊,不光對自己親切,對自己孃家也很關心呢,還囑咐四爺對岳家多多照顧呢,自己要能給太上皇布布菜那該多好啊…
因此,和弘曆在暖閣裡吃着賜宴的蜜兒臉上還帶着一絲遺憾。
賜宴吃完了,太上皇身邊的大太監又來了,說給準備了步攆,讓蜜兒更是感動了,弘曆則是不住的擡頭看天,天啊,我像這麼容易被糖衣炮彈腐蝕的人嘛?…
到了暢春園,弘曆並沒叫蜜兒乘坐步攆,而是叫人攙扶着蜜兒慢慢的走,在誰面前可以耍橫,在誰面前得夾着尾巴,弘曆可分得清楚得很呢,不想,臨了臨了,太上皇竟然主動安排步攆了。
弘曆自然是推辭了一番,不過最後還是笑納了太上皇的好意,不想坐在步攆上卻遇到了雅朗,雅朗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挨板子了?”
“你見過挨板子坐步攆的嘛?!”弘曆沒好氣道。
“嘖嘖,娶了媳婦才一晚上啊,就這麼虛了啊?”雅朗不懷好意的嘖嘖有聲,不等弘曆發飆就一溜煙的跑了…
因此,回到阿哥所後,蜜兒便想給弘曆道歉,要不是自己,弘曆哪需要被雅朗洗刷啊,哪知弘曆一回阿哥所就躺牀上了,“爺要眯一會兒…”
蜜兒有些擔心,“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弘曆忙搖頭,“不用,爺眯一會兒就好。”
其實弘曆並不累,酗酒後的不適此時已基本上沒什麼大的後遺症了,不過,爲了晚上,弘曆必須得養精蓄銳,誰知道晚上一幫兄弟還會出什麼損招呢,因此,弘曆便未雨綢繆了。
蜜兒昨兒晚上更是沒休息好,弘曆吐了好幾次,蜜兒哪能睡踏實了,而且,蜜兒也沒好意思到牀上去躺着,而是坐在牀邊應付了一晚,今兒一上午,蜜兒全是靠亢奮給撐過來的,此時見弘曆去回爐睡大覺了。蜜兒也後知後覺的感到累了,可牀已經被弘曆給佔了。蜜兒只好決定待會兒在外間的軟塌上手撐着頭打盹兒。
蜜兒等弘曆寬衣躺下後,便來到外間,不想嬤嬤們卻早已在那候着了。
吃早飯的時候,弘曆還是抓緊時間給蜜兒介紹了他身邊伺候的有頭臉的太監、嬤嬤和宮女,蜜兒還打了賞的,因此,蜜兒對這兩嬤嬤還是有些印象的,一個姓劉,一個姓侯。算是弘曆院子裡的負責內務的正副管家。
“福晉,現在是不是見下院子裡的人?”劉嬤嬤道。
“明兒再說吧,”蜜兒打了個哈欠,“四爺剛睡下。別吵醒了他。”
“福晉。”候嬤嬤笑道:“奴才有句話,不知該不該提醒。”
蜜兒笑道:“侯嬤嬤請講。”
“福晉如今再稱四爺可就不大妥當了…”侯嬤嬤笑道。
“有什麼不妥當的?”不想簾子處傳來弘曆的聲音,衆人望去。只見弘曆披着外衣站在那,一臉的不悅。
“四爺你怎麼起來了?”蜜兒忙起身,迎了過去。
弘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爺纔想起,你還沒更衣呢,穿着吉服夠累的。你昨兒晚上也沒睡好吧?你去歇歇吧,晚上怕還有得鬧。”
“四爺。我不累。”大白天的和四爺同牀共榻,蜜兒心想自己鐵定睡不着,還不如在軟塌上眯眼呢。
弘曆道:“你也好好歇歇吧,放心睡,到點了,爺叫你。”說完纔對兩嬤嬤道:“你們只需提點福晉外面的大規矩就行,稱呼之類小事你們就別去煩福晉了。”
“我該叫你什麼?”蜜兒有點不好意思。
“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弘曆道:“這壓根就不是什麼事,你快回屋歇着吧。”說着便去拉蜜兒的手。
蜜兒心跳驟然加快,弘曆手心也麻了那麼一下,弘曆不由有點尷尬了,頓了頓,“那個,你進屋去歇着吧,爺去書房。”
蜜兒忙道:“四爺,你都更衣了,就別折騰了,我真不累。”
弘曆已不想再糾纏了,擺擺手,一邊扣扣子一邊朝屋外走。
蜜兒忙跟上,“書房冷不冷啊?”
弘曆站在門檻處,笑道,“書房有人伺候的,暖和着呢,你不用擔心,別跟着了,快去更衣休息吧。”
不想,院子裡卻傳來了德兒愜意的大笑聲,“四哥,四嫂,在幹嘛呢?”
弘曆揉了揉額頭,“你來幹嘛?”
“我來找你啊,”德兒笑吟吟道:“四哥,你這個時辰怎麼衣冠不整啊?”
蜜兒的臉一下紅了,紅完纔想起,自己還穿着吉服呢,幹嘛臉紅啊…
弘曆不滿道:“不是晚上要見禮嘛,你現在來幹嘛?”
德兒壞壞的笑道:“四哥,有個天大的消息呢,想不想知道?…”
弘曆鼻子哼了聲,“不想。”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蜜兒忙道:“四爺,進屋說吧,別在門口矗着,五弟,進屋來坐吧。”
德兒搖搖頭,“我就不進去了,我得趕着去養心殿呢。”
“去養心殿?”弘曆好奇了,“有什麼事?你去養心殿幹嘛?”
德兒仰起頭,“你不是不想聽嘛?”
“說說,我倒可以勉爲其難的聽聽。”
德兒做了個數錢的姿勢,衝弘曆意味深長的笑着。
“一邊去。”弘曆轉身就進了屋。
“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四哥,我聽說咱們的水師和洋人打起來了…”德兒沒跟着進屋,而是站在院子裡大聲嚷嚷道:“我去養心殿覈實去了,不和你多說了。”
“打起來了?”蜜兒突然有點緊張。
“信他纔怪!”弘曆仰鼻哼了聲。
“五弟哄人的?”
“肯定的。”弘曆說得很堅定,不過,沒一會兒,還是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放心大膽的睡,到點了,爺喚你。”
不想,新婚第一天,弘曆就失言了…不光沒按時回來叫蜜兒起牀,當天晚上也未能迴轉,悲催的是,也不是在朝爪哇島急行軍的路上,而是在西山火器營裡苦哈哈的查軍需損耗,邊查邊咬牙切齒,“你們大婚後一個月內能圓房,我就將愛新覺羅四個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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