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去江南出差了,唐燁以爲自己會很習慣,因爲忙啊,就算李真在,兩人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唐燁真是累得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但是沒想到,李真才走一天,唐燁就開始想念了。
唐燁加班晚了,回回都是李真來接,上了馬車靠在李真身上,什麼話也不說,馬車中也盪漾着一股溫馨,偶爾提早下馬車,裹緊大衣吹吹蕭瑟的冷風,感覺還有點文藝範兒,可李真出差了,來接唐燁的便換成了三牛或四牛,唐燁一人坐在馬車裡,怎麼坐怎麼覺得無聊…這時候要有手機給李真發個短信該多好…
吃晚飯,五丫殷勤給唐燁夾的菜怎麼瞧怎麼沒吃相,李真夾的菜多香啊,唉,也不知道李真這時候吃了飯沒?今晚會不會有飯局啊?李真會不會被灌了許多酒啊…
晚上洗漱了,洗完臉、洗完腳的水也沒人端出去了,將腳放進被窩的唐燁看着那盆水就是下不了決心再穿上鞋將水端出去,總想着李真燙腳了沒啊?…
鑽進被窩了,翻來覆去都覺得這牀怎麼這麼硬呢…李真怕住的是多人間吧?唉,也不知道他習慣不…
習慣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強大到唐燁聯繫不到李真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也許該忽悠能搞到風險投資的德兒去研發手機?…是,這不現實,但YY一下不犯法吧?
YY着一夜之間德兒就搞出蘋果機來的唐燁如今只能請德兒吃蘋果,“這是三牛從鄉下帶來的,雖然個頭看着不大,樣子也不怎麼圓,但挺好吃的,放在地窖裡這麼長時間了。水分還挺多的…”
德兒吃的都是貢品,這對比太強烈了,因此對唐燁的推薦只有一個感覺。王婆賣瓜,所以未對蘋果發表任何評論,而是將自己擬定的病保章程拿給唐燁看。“李嫂,你看看這個。你有經驗,有意見儘管提,爺不會慪氣的,但是,你得抓緊看啊,這事得趕緊運作起來…”
唐燁看着那厚厚的一疊企劃書,對德兒又有了新的認識。要知道德兒還在上學呢,大清又沒減負一說,課餘時間可是有限的很,“五爺,十天,十天之內一定給你一個答覆。”
“十天?太久了吧?”德兒對唐燁的效率很不滿,“這樣,爺守着你看,一會兒就看完了…”
“五爺,保鋪不怎麼順利…”這真是不唐燁推諉。雖然保鋪對其他各類馬車行的投保工作嚴格的進行了審覈,但到目前爲止,除了九王爺名下的馬車,其他府名下的馬車已有50多輛參保。而參保沒兩天,就有20多輛以各種意外撞得個稀巴爛…
面對這種惡意騙保,唐燁除了按合同賠錢別無他法,雖然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沒證據啊…
還好,這些馬車都已運營了好幾年,賠償只按折舊後的價格給,也就是說,騙保的人算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因爲買新車他還得再添錢啊…
唐燁經過認真思考後,認爲除了硬抗下去,沒路可退,不僅只有硬着頭皮賠錢,還得繼續將後面沒審覈的馬車投保單按部就班的給審批了,因此,打算遊說德兒給車行追加一筆投資,“如今的錢勉強還能支持兩天,五爺,怕得再投些銀子呢,咱們在陪銀子,可對方也沒賺錢,咱們得試着撐一撐,實在不行了再說其他…”
德兒啃了口蘋果,滿不在乎道,“放心,四哥昨兒在太和殿發飆了,不會再有新的索賠了,你趕緊看病保…”
唐燁對此表示懷疑,四爺發飆若真那麼管用,滿洲貴族一開始就不會出這損招。
唐燁不知道的是,德兒出於要在四嫂孃家人面前給自己四哥臉上貼金的考慮,並沒將給出完整的信息。
昨兒太和殿可熱鬧了,可不是光弘曆發飆那麼簡單。
弘曆在太和殿上直接參騙保的各府當家人裡通外國,“和沙俄人串通一氣,力阻大清船隊去撈金!不知道沙俄到底給了他們多少賄賂,請皇阿瑪下旨徹查!”
被參的人自然不會承認,和弘曆當場爭執了起來,弘曆也不藏着捏着,“這保鋪是爲什麼開的?別說你們不知道啊!你們這麼搞,不是阻攔大清船隊出海那是什麼?說啊!馬車自己撞壞的?好,你們若敢在太和殿上拍着胸脯說馬車的的確確是自己撞壞的,爺也不怕丟臉,馬上就叫保鋪停了這生意,不過,你們的馬車要是每天沒那麼多壞的讓爺來砸,別怪爺將你們府裡男女老少的馬車全給砸個稀巴爛!”
大家一聽這話,全火了,竟然在朝廷上放言威脅,是可忍孰不可忍,挽起袖子和弘曆打起了嘴仗,說弘曆就是心疼自己的銀子,外加在岳家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才這麼無事生非,血口噴人,如此可好了,竟然還出言威脅…
然後太子、弘參、弘豐、東茁和雅朗紛紛加入戰局,九王爺和十四王爺不住的打圓場,太和殿好不熱鬧…
在紛亂中,一個權貴跪下了,泣請敦慶帝爲其做主,然後更多的權貴也跪下來,叩請敦慶帝保證他們及家人的安全…
“做主?”敦慶帝竟然還在微笑。
“皇阿瑪,四弟真是一心繫在船隊遠洋上,無關其他。”弘暄急忙跪下道,“還請皇阿瑪給四弟做主。”
“皇阿瑪,四弟一片拳拳之心,可不能冤枉了他啊。”弘參也急忙跪倒。
“皇阿瑪,你可得爲四弟主持公道啊…”弘豐也撲哧一聲跪下了。
東茁其實挺爲難的,大家和小家不能兼顧啊,情急之下來不及仔細考量,下意識的就將小家排在了前頭,唉,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幫完架才發現,糟糕了。這下好了,回去就得被拎過去痛說家族史,因此。此時便沒再啃聲。
雅朗倒還好,尚未成年就襲爵,順順利利的走到現在全靠宮裡支持。從未考慮過中立,這回事關弘曆。更是不會袖手旁觀了,“皇上,四阿哥無端受屈,還請皇上還四阿哥一個清白…”
九王爺和十四王爺則是息事寧人,說雙方情緒都有些激動,其實也就是小爭執,小爭執而已。請敦慶帝別在意,千萬別在意…
敦慶帝等大家都說完了,才問弘曆道:“弘曆,你有什麼話說?”
“兒子沒錯。”弘曆雖然也跪下了,但語氣卻透着那麼一股子桀驁不馴!
“你還沒錯?!”敦慶帝的臉可不是一般的黑,“將朕的老臉都丟光了,你還沒錯!說!朕是怎麼教你的?!”
“回皇阿瑪,你打小就教導兒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弘曆朗聲應答道。
弘暄等人急得恨不得立馬找針將弘曆的嘴巴給縫上。這是太和殿,不是儲秀宮!
九王爺和十四王爺則悄悄移到弘曆身旁,打算不動聲色的提醒一下弘曆,眼下不是鬧開的時候。先忍忍吧…
敦慶帝都給氣得站了起了,九王爺和十四王爺一看,心想,弘曆這下遭了,皇上昨兒纔剛剛說了要好好安撫一下八旗勳貴,今兒弘曆就捅這麼大的婁子,唉,希望弘曆別被罰得太重啊…
“你就這麼給朕犯人的?!將人馬車砸了就算完了?滾,對外別說是朕的兒子!”敦慶帝的怒吼響徹整個太和殿,“朕沒你這麼窩囊的兒子!”
大臣們一聽,全傻了,敦慶帝是有些渾,但是今天這也太渾了吧!
九王爺和十四王爺對視一眼,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寵兒子能不能暫時排在國事之後?
弘暄微微皺了皺眉頭,弘參和弘豐都急忙看向弘暄,皇阿瑪看樣子是要以雷霆之怒了結拖了些時日的角逐了,那現在到底是煽一下風點一把火,還是趕緊降溫啊?哪樣纔對大局有利啊?…
弘曆卻立馬來勁了:“兒子是打算將他們府給全砸了的,只是不想讓皇阿瑪爲難,這才大事化小…”
“人都騎在朕兩兒子的頭上了,朕還有什麼好爲難的?”敦慶帝厲色道:“史官將朕的話記好了,朕絕不縱子行兇,但是也絕不爲了什麼狗屁名聲爲了什麼所謂大局任由朕的血脈受人欺凌!不就是被罵爲昏君嘛,朕倒要看看,朕這個昏君是不是真的就弄得民不聊生!大清是不是真的會亡在朕這個昏君手上!朕倒要看看,後世史書是不是真的將朕這個昏君與桀紂並列比肩!”
“臣惶恐!”見敦慶帝如此發火,大家趕緊磕了一個頭。
“各位大人,你們是要朕怎麼給你們做主啊?”敦慶帝陰森森道:“是將弘曆給剮了呢還是剁了?是將弘曆給蒸着吃還是炒着吃,來,來,說來聽聽,史官記好了,讓後世也看看,朕這個昏君手下都養了批什麼狗屁大臣!”
“皇上息怒。”大家又磕了一個頭。
然後,敦慶帝盛怒之下將騙保的那幾家當家人全一擼到底,當然,弘曆又被罰了一年俸祿,罪名是率先擾亂朝堂秩序…
最後,敦慶帝還放話,“要想死諫的都到太和殿外跪着去!朕派人給你們收屍,還負責請名士給你們立碑立傳!讓你們名垂千古以映襯朕這個無道昏君!”
敦慶帝話都說成這樣了,誰還敢這麼幹啊,人人出了太和殿都緊盯着大地,生怕一不留神腳下一踉蹌便被栽贓禍害成了那誅心之人…
而下朝後,弘暄就派德兒飛奔到了暢春園,先好好勸勸康熙,免得康熙一怒之下說出和敦慶帝立場不同的話來。
而康熙重重的嘆了幾聲氣後,只說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沒再對此發表任何評論。
而截止目前爲止,勳貴們還未進行反彈。
因此,德兒對此事便比較樂觀了,對唐燁道:“總之,車保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了,你趕緊看看這個病保,這纔是大事。”
唐燁對德兒的話不大相信,德兒可是傳遞過虛假消息的呢,不過,見得一心只想弄病保,唐燁也不好再堅持,算了,明天去尋一下莊親王,看看他會不會投點資,現在還是看企劃吧,看企劃吧…
看了沒兩眼,唐燁便將企劃書給放下了,“五爺,要不你給我說吧。”唐燁如今真的能猜懂一些文言文了,但是,如今腦子已持續高速運轉了好些日子,實在不想再爲文言文費神了,何況德兒的文言文還是那種特深奧的,和賬房先生們寫的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