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好是趕集,中營盤和上營盤的人都來到下營盤,有人路上走的口渴,想去桂花嫂的客棧喝點茶水,卻看到大門緊閉。
敲了幾下門,一個妖嬈的女子打開門,柳眉倒豎:“大中午的,做什麼?吵死了,要不要人休息?”
敲門的人愣了一下,因爲這女子太耀眼了。
說耀眼是因爲陽光下,她像是會閃閃發光。
人白,白的近似透明,讓人完全不會注意她五官是怎樣的,只記得嘴脣紅的妖豔張揚。
“桂花嫂……”
“這店關門了,老闆娘病了,沒水也沒飯。”那女子說着啪的一聲關緊了門。
那人伸手又要拍門,想了想,還是放下,狠狠地啐了一口低聲道:“哼,小娘們那麼兇,當心嫁不出去。
轉身又想,這女人長得這麼嬌豔,怎麼能嫁不出去。
葉限其實已經起來了,本來是正對着鏡子左看右看,陶醉在自己的美麗中,卻被一通敲門聲打斷了好心情,真是氣不到一處來。
她關了門剛要走,又響起一陣敲門聲,葉限嘩地一聲打開門:“你怎……”
卻是老賈。
“怎了?心疼桂花嫂了?”
老賈搖搖頭:“我剛纔縣城回來,發現有些事情很奇怪。”
“嗯,你是鎮子裡的警察,奇怪你就去查啊,別麻煩我。”
葉限說着就要關門。
“是關於靈兒的事。”
老賈跟着葉限走近你客棧,看到客棧一切依舊,只是寂靜無聲,想到桂花嫂一定傷心過度,無心打理生意,不由黯然神傷。
老賈在桌前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上面寫着一些字,畫的亂七八糟的。
“我去縣警察局押送阿根,結果翻閱了一些檔案發現,我們這個縣每隔幾年年,都有姑娘出事,年紀都是十七歲,出事那天也都是八月十五。只是發現的地方不同,我都記下來了,葉小姐你看。”
這時召南聽到老賈的聲音也走了過去,低頭去看老賈在紙上勾勾畫畫的字跡。
“看這裡,一個叫秀孃的姑娘是在靈兒出事的前三年死的,時間是八月十五,被人發現時候掛在樹上,這裡,這個姑娘是被一個打獵的人發現的,那人帶着獵狗上山,獵狗在地上刨了半天,結果發現一隻人手,還有這樣,你們看,這個姑娘是被燒死的,她是望門寡,從十四歲一直守在夫家,後來從夫家宗族內過繼了一個男孩,但是在十七歲時候連同那個小孩一起被燒死了,當時警察以爲是夫家族內有人覬覦產業,放火燒死人,後來也沒查出來,就這樣不了了之。”
“果然,都是八月十五出的事,相隔了幾年年,只是死亡的方式都不同,靈兒的事情不是單獨的。”葉限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伸手按住眉心,她可害怕總皺眉會出現皺紋。
“仔細看一下,這些死亡方式,莫非是金木水火土?”
召南指着老賈記下的那些隻言片語道。
老賈愣住:“什麼?金木水火土?”
“對,你看這個姑娘是被刀子殺的,這個是吊在樹上,嗯,你們的法醫檢查的確是被人吊死不是自縊?”
“對,我們這雖然是小地方,那個仵作,哦那個法醫可是仵作世家,祖祖輩輩都是做仵作的,我還特意問過他,他說那姑娘脖頸處的痕跡絕對不是自己吊上去的。因爲那痕跡是從後面勒過去的,若是自縊,應該是從上面勒,而且一個人就算抱有再大的決心,真的上吊後也會出現掙扎,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痕跡應該是重複的多道,那姑娘就是被人從後面勒死後,順着原來的印痕再吊上去的,屍體放置兩天後,脖頸上出現兩道印痕,一個是從後方,一個是正上方。”
老賈仔細解釋道。
召南點點頭,他也遇到過幾起真正自縊和被人勒死的僞裝事件,老賈說的很對。
“這些死者都是十七歲的女子,而且都是……”
召南看了葉限一眼,聲音放低:“很有可能都是處女,死後也沒有人被人侵犯的痕跡。”
“是啊,召南先生,你說的對,這樣看下來還真是金木水火土,每個人死的地方不同,可是年紀和死亡時間都是相同的。”老賈一拍桌子,“我在縣城找到這些舊案記載,最先死的那個,被人用刀子砍死的姑娘,那時還是前清,當時市面上很亂,大家都以爲是強盜所爲。”
“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時間又都很長久,死的地方還不同,的確不會被人察覺這些案子有聯繫。老賈,你是個合格的好警察,竟然能看出這些案子都是有聯繫的。”
老賈拍了拍大光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這些案子如果都是一個人所爲的話,那麼這個堅持近三十年一直殺人的兇手就不可能是阿根,第一個死於刀傷時,阿根才七歲,第二個被掛在樹上時候,阿根是十二歲,應該也沒有那麼大力氣殺人掛起來。”
“你還是擔心桂花嫂的?”
葉限問。
老賈點點頭:“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哪裡是說扔就扔的,唉,只能說有緣無份吧,這些年能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看她打理客棧,我也很幸福了。畢竟我們倆都活着,能看到彼此,不像她男人和靈兒,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
屋子裡隱隱約約有啜泣聲,桂花嫂在低聲哭泣。
老賈嘆口氣:“唉,世事無常啊。”
“到底是爲什麼殺人呢?”葉限盯着那張紙,看着上面幾個數字。
這時聽着外面有人又敲門喊叫道:“桂花嫂開門啊,討口水喝。”
“關門了,沒水。”
葉限回道。
那人嘟囔着:“十五不是才關門嗎?這才過幾天啊,又關門。”
葉限看向老賈:“桂花嫂十五都要關門嗎?”
“是啊,她初一和十五都要去上面燒香,有時候還要帶着阿根一起去的。”
“不錯,十五是個燒香的大日子。”葉限指着那紙。
老賈召南的面色都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