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文耀祖睜開眼發現周圍漆黑一片,雙手被反綁着,他想坐起身,卻發現原來腳也被綁上了。
是誰綁的我?爲什麼綁我?是因爲找我爸爸要錢嗎?嗯,一定是這樣,爸爸這次失去了將近一百萬,可恨,那些人太可恨了,李家人還說是我的親人,竟然敲詐我家的錢,總有一天我要加倍都討回來,他們都該死!
文耀祖一想到這些,一股暴虐之氣在心中盪漾,瞬間有了氣力,開始用力掙扎,同時大叫開:“有人嗎?這是哪裡?有人嗎?”
他掙扎了一會,手腳被捆得痠疼,繩子依然綁得緊緊的。他有些害怕了,聲音都帶着哭腔:“有人嗎?救命呀。”
他喊了幾聲後,越來越害怕,開始低聲哭起來。
啪啪啪。黑暗中有人鼓掌。
“誰?誰在那?”
文耀祖嚇得止住眼淚,哆哆嗦嗦地問。
“文家小少爺,你好啊。”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接着房間裡的燈亮起來了,燈火通明,文耀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牀上,手腳都被捆綁起來,還有道繩子將他的腰部也和這牀捆在一起,在看看周圍,一片破敗,像是個廢棄倉庫。
“是你?你想做什麼?錢,我爸爸不是給你了嗎?”
文耀祖看到對面站着的葉限,有點膽怯,他知道這個女人可不好糊弄,最可怕的是她可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小孩子。
“你也知道,給錢的是你爸爸又不是你,咱們倆的賬可怎麼算呢?”
“我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你一定是誤會了,陳家……”
文耀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葉限甜甜笑道:“我的乖外甥,你怎麼不講了呀,我可是你的陳家阿姨,陳家阿姨替她的姐姐好好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
文耀祖一點不傻,知道自己是着了道被人抓到了,便哀求道:“求你看在我年幼不懂事的份上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乖孩子,你阿姨我怎麼會像吳媽那麼惡毒呢,我一開始就沒想把你怎麼樣。”
文耀祖聽葉限這麼說,心想果然,她不是陳家的人,看來也只是想多要錢罷了,那就讓爸爸給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她能熬得過我。
葉限走過來俯身下去,伸手用指甲在文耀祖臉上颳了一下:“哎呦,真是個孩子,這小臉嫩的。”
文耀祖有點不好意思,訥訥道:“陳家阿姨,你這是……”
葉限的指甲忽然凌厲起來,在他臉上重重一掐,文耀祖怒道:“你做什麼?掐疼我了。”
“疼吧,當初你把林小娟和陳瑩推下去,她們躺在地上比你要疼幾百倍幾千倍,她們腹中的孩子也在疼,指甲剮你一下就忍不得?懦夫!”
“我是懦夫,誰叫我是個孩子呢,陳家阿姨,你放過我,你再要多少錢我爸爸都會給的,只要你放過我,你這樣綁着我也就是出出氣罷了,又能得到什麼呢,你又不敢……殺我。”
文耀祖最後這句,隱隱透出威脅的意思。
“我是不能殺你,可我可以見死不救啊。”葉限笑了。
“見死不救?”
文耀祖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現在綁着你,你不能動,不能吃飯喝水,你說這樣綁幾天你會死呢?”
文耀祖瞬間明白過來大叫道:“你不能這麼做,這樣是犯法的。”
“你錯了,文少爺,這叫爲民除害!我只是用見死不救的方法懲罰一個殺人犯而已,你是教我的這不叫殺人,這叫見死不救,現在擡頭,看看上面有什麼?”
文耀祖擡起頭,看到原來房樑上放下來一個籃子,裡面想來裝着吃的,因爲他聞到食物的香甜味道,是饅頭糕餅之類。
“你好惡毒!”
“惡毒?你說我惡毒?如何比得上你,小小年紀能在將人推下後眼瞅着她慢慢死去,好毒啊,長大還能了得?”
“我錯了,陳家阿姨,我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做個好孩子,求求你,陳家阿姨放過我吧。我贖罪,我以後繼承了我爸的財產一定好好對陳家外公,當他是我親外公,我給他養老送終。”
他這樣說,已經間接承認了自己就是推陳瑩下樓的兇手。這破倉庫外,陳三聽的清清楚楚,老淚縱橫:“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是他下手的,他怎麼能那麼狠心。”
“陳老先生,根據我們的協議,我們現在就用文耀祖堅持的見死不救來懲罰他,你有什麼異議沒有?”
召南問。
陳三搖搖頭:“懲罰吧,剛纔還覺得他只是個孩子,現在……這麼小就能殺兩個人,長大了還能有好?”
陳三說完朝着倉庫深深地鞠躬,接着轉身對着召南鞠躬。召南急忙去扶他:“老人家,不要這樣,我受不起的。”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存這個老命,在我死的時候將靈魂完整的交出去。我餘生也會積德行善,爭取讓我的靈魂能有用處。”
說完,陳三佝僂着腰,蹣跚着離去。
過了一會,葉限走出來問:“咦,陳三走了?”
“唉,這位老先生真是太可憐。”召南嘆口氣。
“廢話,找我們簽訂契約的哪個不是可憐人。好了,咱們也撤,讓這死孩子自己玩吧。”
召南點點頭,忽然他想起一事問道:“四六開啊,上次我們說好四六開,這次掙了足足五十萬,哈哈我能拿三十萬。”
葉限皺眉:“四六開,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
“喂,你不能反悔啊,葉小姐,你可一向是說話算話的呀。”召南急了,提醒她道,“你忘記了,在客房咱們商量好的。”
“好像有這麼一碼事,我們當時再說陳三給的兩千塊,對吧。”
“對,對對。”召南不住點頭。
葉限從口袋掏出錢包,遞到召南手裡:“好吧,兩千塊都給你,像我這麼大方的老闆哪裡去找。”
“不是兩千塊,是五十萬啊,四六開!”
召南握住錢包愣住了。
“我們在客房談的是四六開,但是針對的是陳三那兩千塊,對不對。”
葉限很有耐心的幫他回憶。
“對,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啊,我很大方,我那四也不要了都給你,哪有什麼但是咯。”
召南撓撓後腦勺,看着葉限已經扭着腰肢走出一段路了,他氣呼呼地追上去:“不對,是五十萬,五十萬也得四六開的。”
葉限轉身,非常妖媚的一笑:“召南,你長了多大的腦袋能認爲這世間還有這等美事啊。五十萬和你四六開,哼哼,下輩子吧。”
“喂,喂,站住,你這惡毒的女人。天啊,簡直是太過分了,我不幹了!散夥,我要散夥!”
破舊的倉庫內,文耀祖一次次掙扎着,牀板被他帶得哐哐響,捆綁他的繩索依然是緊緊束縛着他的手腳。
忽然吱的一聲,從籃子裡鑽出一隻松鼠,坐在籃子邊緣瞪大黑豆似的眼睛看着他。
“松鼠,求你給我點吃的。”文耀祖看着松鼠,苦苦哀求。
松鼠好像是聽懂了,從籃子裡抓出一顆花生,文耀祖大喜:花生也行啊,也能填飽肚子。
卻見松鼠坐在竹籃子邊上,晃晃喲呦蕩起了鞦韆,啪的一聲,花生殼打在文耀祖臉上,那松鼠竟然自己把花生吃掉了。
“畜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文耀祖大怒咆哮着。
松鼠看了他一眼,又從籃子摸出一顆花生塞進自己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