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多鐘時,方添哲開車載着端芷魚回到了月光海岸。小兩口恩愛親密,就連跟蹤他們的鬱青的兩個手下都羨煞了。
此季,美國拉斯維加斯的天氣比中國c市還要酷熱。
林沁被軟禁在市郊一所別墅內。上個月,她跟鬱青登記結婚了,可是除開這個名分以外,鬱青再沒有給過她任何東西。甚至連半句關心或問候的話都不曾有。
顯然,鬱青佔有她,純粹是爲了得到他們林家的產業。可是,除開默默地承受這些報應之外,她便沒有任何辦法了。慢慢的,她還發現自己沒了報仇的力氣和心思。
她恨鬱青自然沒錯,但是她也愛鬱青。她心中的仇恨,早被那濃濃的情愫給覆蓋住了。
鬱青還有無數個女人。她很清楚,因爲很多個晚上他都會帶不同的女人回這別墅裡過夜。或許他的心裡也沒有想過這是在傷害她,他壓根就不知道林沁那對凌厲的眼神下還藏着對他的愛。
深夜,剛從華容賭城回來的鬱青,一進屋就脫掉了身上的襯衫和外褲,以及腳上的涼鞋,改作光腳行走。
林沁不慌不忙地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冷飲,走過去遞向他,道:“給。”
鬱青就隨意地瞟了她一眼,表情極爲平常,完全不將她當自己的妻子看,道:“不用,不渴。”然後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走。
外面的天氣很熱,林沁的心裡卻很冷。敏感的她眼眶不知不覺地就變溼了。如今的她孤苦無依,什麼都沒有,要不是懷着他的孩子,早被他掃地出門、流浪街頭了。
鬱青回到自己臥室,洗完了澡正準備睡覺了,突然又想起要打個電話到中國去。詢問那邊的兩個手下,近來端芷魚有沒有什麼動作。
“鬱總。”監視着端芷魚的都是華人,一個叫桀雷。一個叫怒布,所以說標準的普通話。
此時接電話的是桀雷。
“最近端芷魚有措施了嗎?”鬱青淡漠地問。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拓遠集團這個陽光大企了。因爲這些年來。他支身美國,做的全部都是地下生意。他還一直覺得,拓遠集團應該有他們鬱家的份。
“有點奇怪。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鬱青撇了撇嘴,“推她一把吧。免得她到時耍花招反悔!”
“推她?”桀雷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戰戰兢兢地追問一句,“鬱總,還請您給支個招。”
“找一個專業點的男人勾搭勾搭她。”
桀雷聽了瞬間領悟。不禁讚道:“鬱總,果然是你有高見!”
鬱青心底輕視這些人,道:“好了,不廢話了。另外記住一點。我只是要你的人勾搭勾搭她,目的是做給方添哲看看而已。沒許你們真動她,懂嗎?”
“懂懂懂,她是您的妹妹。”桀雷連應幾聲,生怕說錯半個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端芷魚總找時機實施着自己的計劃。
這天。是七月六號。恰逢他們c大新聞專業xx屆學生畢業四週年的紀念日。一大早,剛好方添哲上班去了,他們以前的班長穆常河便打電話通知她,說晚上搞同學聚會,她這個貴婦級別的大腕非去不可。最好還能帶上她帥氣的老公。也就是他們的校草學長葉添哲。
端芷魚很鬱悶,想:帶上他我還能跟你們玩嗎?會很拘謹的,他管這管那,礙手礙腳的。果斷不帶他,正好我晚上又不回家了,加壞他對我的印象。以後我走了,他就不會覺得可惜和傷心了。於是,撒謊告訴他說:真不巧,葉添哲去歐洲出差了!
天宏國際總部,顧瑤也接到了穆常河打來的電話。
她的老闆高二少,比方家人早回中國好多天。全因高閻正整天躺在牀上裝病說自己快死了,催他回來送終。其實,高閻正只是擔心高二少淌方鬱兩家那灘渾水。而且高閻正本人實在是想抱孫子了,可那袁碧的肚子就是不爭氣,無奈之下便逼着高二少儘快娶顧瑤過門了。
現在的高二少性子沒有那麼犟和衝了,也不會直截了當的忤逆高閻正了,而是特別間接地回絕他說:等幾天,等幾天……
這樣不停地等幾天等幾天,近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高閻正夫婦又去催他,他還是說:再等等。
顧瑤當然明白高楓心裡所想。他不愛她,就是不愛,所以不願意娶她。即便沒有端芷魚,他還是不要她。
漸漸地,她的心就像被烈火燒陶的玻璃球一樣,一點一點地破碎。
這會,看着高二少坐在辦公桌前低眉斂目地批閱着下屬送來的文件,她更不好受了。因爲執着,他從來都不開心,可是爲什麼還是執着?怎樣才能改變他的牛脾氣,改變他的心思?她再也不願看到他這樣了。
她累了,想到處走走。
拒絕了穆常河的聚會邀請,利用午休的時間寫了份簡單的辭職報告。再上班時,遞到高二少眼前。
高楓又一皺眉,“你想辭職旅行?”
“是啊,請高總批准。”顧瑤溫柔地說着,還淺淺地鞠了一躬。
高楓覺得很可笑,道:“心情不好就出去旅行散心,這是個好想法。但是工作也不能丟,女人有份自己的事業,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我準你三個月的假,國慶假期過後回來上班。”說完抓起她寫的辭職書揉成一團,扔進腳邊的垃圾桶。
顧瑤表情漠然,目光也不知道停留在何處,道:“謝謝,不用了。”她不想再見到他,不想。提筆彎腰,寫第二份,不到一分鐘後再次遞他眼前。
“你這是幹嘛?”高楓不解地直視她的眼睛。
顧瑤嘴邊滑過一絲很淺的苦笑,心裡話卡在咽喉,哽了好久還是說出來了,“離開你,我會過得快樂。不管你籤不簽字,我都會走。”瀟灑地轉過身,忽然就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高楓頓覺心一痛。但他不知道爲什麼。她是因爲他才離開的,他明明不愛她。
“顧瑤!”高楓喊她一聲,想叫她留步。她卻越走越快。不想被他看到她哭了。
高楓心裡糾結了多時,最終決定不去追她。但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不禁自言自語道:“如果離開我你真的能快樂,那我祝福你,早日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五點鐘時,太陽終於快落山了,地面沒有那麼燙了。端芷魚也終於換好了衣服,準備出去參加聚會了。今天她穿的是雪紡衫配超短牛仔褲。這將她修長筆直的雙腿和前挺後翹的s型身材修飾得完美無比。
到小區門口打了輛的士,坐在出租車上時記起還沒跟方添哲打招呼。爲了不遭他的反對,便發了條簡單的短信:老公,晚上我們同學聚會。得很晚纔回家,不必等我。
下午方添哲去了新項目時代新城視察,可謂忙壞了,就連手機落在車上也一直沒派人過來取。等他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已是六點多鐘。坐回自己車上準備回家休息了。結果又看到了端芷魚一個小時前發的信息。
“你哪來這麼多聚會?”方添哲壓着脾氣,手機將車窗上一扔,也不想回去了。一個大男人獨守空房多沒意思?還是約賀斌、張潘等幾個哥們去酒吧喝酒得了。
全c市最有格調,出沒美女最多的酒吧,就是月光之夜了。他的去年新開的。所以之前方添哲都沒來過,這次也是張潘強烈建議要到這兒來的。
大學的時候,端芷魚他們班上一共二十八個同學,參加這次聚會的卻只有十一個。其中還包括了她和孟珂。
在一家不錯的海鮮酒樓用完晚膳後,他們十一個人便轉移了陣地,到月光之夜泡吧。
穆常河早就在二樓訂好了一個比較高檔的包廂。還買了無數無數箱的洋酒,一定要讓老同學們喝個痛快。
吃飯那會,大家都敬了端芷魚酒,而且是度數不高但後勁很足的那種白酒,以致一到酒吧,端芷魚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腦袋發脹、昏昏沉沉的了。
連遊戲都沒法再玩下去的她,有點想吐,藉口上廁所,躲開了那嘈雜的人羣。
一個人迷迷糊糊地找到衛生間,趴在洗手檯上就吐。
難受,太難受了。 這是她今生第一次喝這麼多酒。
身後突然出現兩個頗爲帥氣的年輕男人,一人穿黑色t恤,一人穿白色t恤,他們在悄悄地打量着她,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黑衣男用帶着很重廣東口音的普通話說:“你看這個女人,身材好撩人啊,而且左臉上還畫着一片花葉子,莫非就是雷哥要你或我勾搭的那個女人?”
白衣男左看右看,豁然賊眼一亮,也是廣東口音,“好像是啊。沒想到這麼正點,太好了!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喝醉了,自己跑到這男廁所來吐,果斷先拍下來傳到網上去,再玩……”掏出口袋中的手機,觸屏一下便連續拍了好多張。
端芷魚聽到咔嚓的聲音,嚇得立即回頭,不顧一切地撲向他們欲奪手機,“你們幹什麼?把手機給我!”
這兩個男人靈活一閃,笑容變得異常邪惡了,黑衣男又對白衣男道:“看來這女人真醉了。不過樣子真夠嫵媚的!”
端芷魚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道:“求你們,把照片刪了!”
兩個男人權當她在講笑話,互視一眼,白衣男道:“咱倆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還得來全不費功夫,不如先拖回去伺候豹哥,晚點我們一起享用?”
“當然。”黑衣男點頭朝端芷魚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