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添哲追上樓鳳展解釋了幾句後,樓鳳展便沒有再生氣。一來她不是個特別愛吃醋特別小氣的女生,二來是因爲葉添哲對她真的蠻好。
陪着樓鳳展去了趟市中心醫院探望樓仲篪,又替其交了三個月的住院費和一些醫療費,就一直忙到了中午。
最近事情很多,葉添哲只得答應樓鳳展週末的時候再去醫院陪她一起照顧樓仲篪。
回到寢室正準備躺下休息一會的時候,葉添哲纔想起陸筱筱昨天給他送來的那份文件。躺在牀上翻閱了幾頁,上面的全是關於拓遠集團春雨地產月光海岸項目開發的內容。
看到一半時葉添哲終於看不下去了,暗歎:真沒想到,搞房地產開發研究這麼多年的陸騁寫出來的東西竟是這樣只有骨頭沒有肉?
搖了搖頭後,葉添哲將那份方案甩到一邊,忍不住撥打了方超的電話。
很快,方超禮貌而又驚喜的聲音在電話裡頭響起:“孫少爺您好!董事長正讓我找你啦!”
葉添哲冷冷地迴應道:“你們新項目的策劃方案我大致看了下,建議就是,這月光海岸你們還是別建了!”
“呵呵,”方超和氣地笑着,道,“孫少爺要覺得哪裡的構想是錯誤的,就儘管提出來。正好董事長已經跟王校長及你的導師周林都打好了招呼,從十一月份開始你就不待在學校了,先過來春雨地產跟着陸騁總經理,擔任新項目月光海岸的項目經理。”
葉添哲冷笑一聲道:“荒唐,說了我不進拓遠!”說完,便將電話掛了。
不料,方超又馬上回撥過來了。
“孫少爺,董事長要跟你說話!”
還未等葉添哲應上一句,那邊方敬海尖銳的聲音已經傳到了葉添哲耳邊。
“添哲,週六下午,月光海岸項目多位負責人聚首市內大明山水酒店做探討,你務必過來。而且,要帶着你的想法!”
葉添哲無奈一嘆,懶懶的口氣道:“週六我沒有時間!”
電話那邊的方敬海不滿地哼了一聲,訓聲道:“添哲,我希望你以學業和事業爲重!”
葉添哲的語氣中帶着譏誚的意味,慢吞吞地向方敬海講述道:“方董,拓遠集團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靠方家,將來,更不想與付崗科或方添美爭什麼。以我的能力,我能開拓出屬於自己的另一片天!”
“混賬東西,過慣了奢侈萎靡生活的你是離不開拓遠的!不要空想了,我在東二環內給你準備了一棟別墅,你可以不回方家,但是必須回拓遠!”
“方董,你沒有權利干涉我選擇自己的人生路。”電話裡,葉添哲又漫不經心地說着。
方敬海終於怒不可遏,大聲道:“臭小子,別方董來方董去的,我是你爺爺!”
葉添哲笑了笑,道:“方董,你家戶口薄上沒我葉添哲這個人。”
方敬海終於忿怒地將手機舉到嘴邊,喊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添哲搖搖頭,正準備掛掉電話。
這邊,方敬海的心情又平靜下來了,硬聲道:“廢話不說了!總之,週末我要見到你的人!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自負!”
葉添哲的聲音冷冷地迴盪在他耳邊:“方董,我不是嚇大的。”
“哼!”方敬海生氣地按掉電話,嘴邊那幾絲白色的長鬚也跟着吹了起來,惡道:“這小子真是異種了,完全不聽我方敬海的話!”
見況,方超連忙端起桌上那壺清茶,遞至方敬海面前,道:“董事長您就彆氣了,我想孫少爺之所以不願意回來,只是因爲他不願意見到程月英、付崗科和方添美等人。畢竟,他們曾對孫少爺……”
說到一半後方超不敢再說了。方敬海敲了敲桌,氣道:“那總得想個辦法啊!”
方超不禁沉下心,細細思考起來。
片刻後,他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董事長,葉夢儀死了,如今這世上,孫少爺只會聽一個人的話。”
“哦,他會聽誰的?”方敬海惑然。
方超微笑着,“當然是跟他談戀愛的,那叫樓鳳展的女孩兒。”
方敬海怪異地撇了撇嘴,稀長的白眉也皺了起來,道:“我想見見她。”
轉眼又過了三天。
經過一系列的手術和理療後,樓仲篪的病情稍稍有了好轉。
隨之,心情壓抑的樓鳳展又變回了從前那開朗的樣子。本以爲接下來的生活會坦坦蕩蕩,順風順水,不料,又有不速之客出現在了她的生命中。
這天正是週五,晚上七點多時,市內車如流水馬如龍,萬家燈火逐個亮起,吃完晚飯的樓鳳展又趕着去醫院接替她老媽照顧她老爸樓仲篪。
下了公交後再拐個彎便到了市中心醫院的住院部,樓鳳展匆匆忙忙地走着,只想早點趕到醫院,然後換老媽回家去給弟弟做飯。
但到住院樓下的時候,一個身着筆挺西裝、帶着黝黑墨鏡的年輕男人攔住了她。
“請問你是樓鳳展,樓小姐?”
“沒錯,我是樓鳳展。請問你找我有事麼?”樓鳳展很驚訝,眼前的這個男人說話十分地客氣,卻也很讓人害怕。
墨鏡男點點頭,振聲道:“我們老闆找你有事兒商量!”
樓鳳展覺得越來越奇怪,便唸叨着問,“你們老闆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什麼老闆啊!”
“樓小姐,你跟我去見了我們老闆就知道了!”
樓鳳展搖搖頭,稍稍繞開了他,道:“對不起,我很忙,真沒時間見什麼老闆!”
墨鏡男又追到她的前面,擋住她:“樓小姐請隨我走一趟,我們老闆不會吃了你!”
“神經病!”樓鳳展冷冷地斥了他一聲,轉彎準備從其他的方向走。不料身後,又有兩個身着筆挺西裝、帶着黝黑墨鏡的男人圍上了她。
一時間樓鳳展沒了退路,心跳怦然加速,道:“你們幹什麼?這裡有人看着啦,小心我報警!”
那墨鏡男的語氣更進一步地客氣和禮貌,道:“樓小姐,我們只想借用你半個小時,真的沒有惡意,而且我們老闆也就在這附近,你隨我們走一趟吧?”
“那,好吧!”猶豫了一會,樓鳳展還是答應了。
墨鏡男又躬身施了一禮,道:“樓小姐,請!”
三個男人領着她來到了住院樓外一馬路邊。
這裡人少車少,一輛法拉利停靠在路邊,特別礙眼。
那墨鏡男指着那輛法拉利,對樓鳳展說道:“樓小姐,我們老闆在車裡面等你!”
“知道了!”應了一聲後,樓鳳展便忐忑不安地朝着那輛法拉利走去。
隨着她一步步走近,後邊的車門也隨之打開了。
這時,樓鳳展看到一個拄着柺杖而且白髮蒼蒼的老人悠悠地坐在裡邊。
她站在車門外靜靜地望着他,不敢進到車裡面去。
“樓小姐請坐!”裡面方敬海率先開口。
樓鳳展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坐了進去,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方敬海深褐色的眼睛一直凝視着前方,並沒有看樓鳳展一眼的他卻冷冷地問:“樓小姐需要多少錢?”
樓鳳展一頭霧水,怔聲道:“您說什麼呢?什麼需要多少錢呀?!”
方敬海這才瞟向她,淡淡地說道:“你接近添哲,不就是爲了錢嗎?”
“您———怎麼可以這麼說?!”樓鳳展心一沉,只覺自尊心受到沉重的打擊。
方敬海依然面不改色,繼續說道:“只要你自動離開添哲,我便給你五百萬當做酬謝。”
“什麼啊!您這是———”驚疑的樓鳳展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方敬海那佈滿淺色皺紋的側臉。
方敬海冷冷地笑了笑,補充道:“樓小姐,這五百萬你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識時務的話便唾手可得。”
“老爺爺!”樓鳳展終於忍無可忍,忿然反駁,“是不是因爲您老了,人不中用了,所以說話也不中聽了?您憑什麼說我接近葉添哲是爲了他的錢?又憑什麼給我這麼多錢讓我離開他啊?!”
望着樓鳳展兇厲的模樣,方敬海氣得白眉都豎了起來,道:“就憑我是添哲的爺爺!”
樓鳳展也仰着頭,氣沖沖地從車裡走了出來,道:“添哲從沒跟我說過他有爺爺!”
方敬海眼中瀰漫着一絲戾氣,用命令似口吻說道:“竟然沒有說過,那就算了!總之,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離開添哲!”
“憑什麼啊?!”站在車門外,樓鳳展十分不滿地吼了一聲,又理直氣壯地告誡方敬海道:“老爺爺,有錢固然是好,但拿錢壓人是不對的!而且您不要以爲錢可以買到一切!”
方敬海柺杖叩地,冷哼一聲道:“樓小姐,你難道就不希望你父親能早點好起來?”
樓鳳展毅然停下腳步,這纔有些害怕了,問:“您什麼意思?拿我爸要挾我?”
方敬海尖聲說着:“樓小姐,只要你答應離開添哲,我幫你父親樓仲篪請最好的醫生。”
樓鳳展嘴脣抽動,不解道:“爲什麼非得讓我離開葉添哲?”
方敬海老鼠般精明的眼睛再瞟向她,道:“你和添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的存在嚴重地影響到了他的前程和人生!”
樓鳳展又瞪大了眼睛,兇問:“您憑什麼這麼說?我哪裡影響到他了?”
方敬海一哼,硬聲道:“請樓小姐再到車裡坐會,容我慢慢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