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國際大廈,獨處的林德文正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張軟軟的沙發上抽菸。.
最近他們林家虧了不少大買賣,損失不下十個億,所以他的心情是比較煩躁的。
突然,他手旁的電話座機響了起來。
隨意瞟眼上面顯示的號碼,他知道了這是程月英打來的。
提起聽筒,他漠然的問候她:“表妹,好久不見。”
“表哥,昨天的新聞你一定看到了,方添哲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很好。”電話那頭的程月英講得很慢,也很乏力。
面不改色的林德文隨口附和她說:“嗯,他命硬,開車那麼猛的程速都撞不死他。”
靜靜的程月英接着向他講述:“現在,他跟高楓對上了。表哥,我們的機會又來了。”
這時的林德文卻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說:“表妹,方添哲正躲在暗處算計着我,我防都防不過來,哪裡擁有去惹他的主動權?”
程月英沉默了幾秒,問:“那沁沁的仇,你們林家是不報了?”
林德文撇了下嘴,嘆道:“表妹啊,一切等我們林家的各樁生意不再是虧損狀態再說吧。”
“表哥……”“哆,哆,哆……”程月英還有話要說,可是林德文已經將電話掛了。
“媽,表舅是不是不願與我們合作了?”這邊,樣子有些猥瑣的程速焦急的問道程月英。
此時,名義上爲姑侄的他們結伴在鄉下散心,由於周圍人煙稀少、地廣路寬,所以肆無忌憚的交談。
程月英搖了下頭,道:“不知道,還是先把方添哲找出來再說吧。”
一臉戾氣的程速跺了下腳,很不高興的說:“媽。方添哲那小子搶走了添美姐的董事長之位,跟着殘暴地廢掉了我的一條腿,這些深仇大恨,我一定要報,他命大死不了,可以,我找他在乎的人下手。比如,他的女人。”
“速兒……”程月英並不想勸止他,因爲她的心裡潛藏的那份對葉夢儀和方添哲的恨意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她這輩子都介懷的事是:當年她的好妹妹葉夢儀搶走了她的老公方漸弘,跟着生下了方添哲那個野種。
“媽。你放心,加上你的仇,我一併報完。”在說這句話之前。程速狠狠的咬了下牙。
程月英不再說話,卻想:葉夢儀,即便是你真的因爲漸弘抑鬱而死,我都不會放手,我要徹徹底底的贏你。我要將你的兒子廢了。
夜晚,c市的某個角落,霓燈閃爍。
一頭大波捲髮的她靜靜的坐着一家高檔咖啡廳靠窗的那個位置上,那雙早已看破紅塵和洞悉世俗的眼睛淡淡的瞟着窗外,一個人發着呆。
雖然四十六歲了,但是她保養得十分得當。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卻也不是那種粉面桃花的妖冶嫵媚,而是端莊大方。氣場壓人。
隨着室內音樂聲的縈迴夢繞,她悠悠的端起桌上那一杯溫醇的咖啡,輕輕的品了一口。她的舉手投足間透露着一股天生的優雅品質。
不久後,一身休閒裝扮的方超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葉姐,這六年你一直躲在加利福尼亞的聖地靜修唸佛。從來都不肯過問世事,現在。怎麼突然回國了?難不成是因爲方董出車禍這些事?”等不及在她對面位置上坐下的方超,迫不及待的問她。
她的微笑純淨明媚,且不帶一絲塵垢,望着方超說:“當然。儘管他當我是死了的,而且還不認我了。但是,有人對他不利,我必須站出來幫他啊。”
“哦。”方超點了下頭,他看她時的眼神帶着另類的情愫,道:“方董就是那樣的人。不過,他恨得最多的人就是他愛得最深的人。葉姐,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那是,我生出來的東西,當然是我最瞭解。”她與人交談時的神情,看上去特別的溫柔。
不過,形容自己的兒子爲“東西”的女人,內心應該溫柔不到哪裡去。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葉夢儀,方添哲的生母。
六年前,方添哲開始上c大的研究生。獨自呆在h市的她,因爲精神上的原因,給方添哲留下了一封簡單的書信,說:兒子,媽咪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然後她就帶着所有的錢離開了h市,離開了這個對於她來說只剩下回憶的國度,狠心的將年輕的方添哲撇下,並不告知他任何的聯繫方式……
那時開始,方添哲恨她,當她死了……
但是,葉夢儀從不覺得自己有罪。畢竟,她離開的時候,方添哲已經成年了。
“葉姐,有沒有想好具體什麼時候去見方董?告訴我我來替你安排。”
葉夢儀頓了一下,問:“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他現在的住址了?”
方超依然靜靜的注視着她的臉,說:“聽我老婆周娉婷講的,昨天早上他帶着樓鳳展搬到了月光海岸。”
葉夢儀澄明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隨即又輾轉爲欣喜,道:“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是什麼品味。所以,我要先會會他的女人。”
此時,方超的表情顯得有些矯作,道:“葉姐,樓鳳展嘛,性情跟你有幾分相像的。”
“哦?那我更要見見她了。”葉夢儀美麗的臉上再次化開一抹迷人的笑容。
方超道:“那我安排明天上午吧。”
“嗯。”葉夢儀點頭應了一聲,而後又端起那杯咖啡喝了起來。
這時,方超以爲她不會再說話了,卻沒有想到她又開口問道他:“對了,程月英還好嗎?她的腿能走路了嗎?”
“不拄柺棍,勉強可以直立行走。”方超回答。
葉夢儀點頭,緊接着問道:“你覺得開車撞添哲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她派的?”
“葉姐,這……”沉穩的方超被她嚇到了,心口顫了一下。
神情不變的葉夢儀卻用着最冷的語氣回答着自己。道:“如果是她,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同一時間,遙遠的美國洛杉磯,天空翻出了魚肚皮色。
年邁的方敬海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墨瑋在屋前的花園裡散步。
雖然方敬海不會帶孩子,可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小墨瑋有多難伺候知道嗎?它被送到這裡才兩天,就嚇走了八位月嫂。因爲它根本就不吃不喝不尿不睡,只知道發出“哇哇哇”的哭聲。
但是它的生命力很強,精力更是無比的充沛。要知道整整兩天啊,它不肯吃一口奶,卻能哇個不停歇。換做別的嬰兒,早就夭折了。
無奈的方敬海,他自己是需要一大羣人照顧的老翁啊。可是現在呢。他得照顧小墨瑋。他得抱它、逗它、哄它。而且,他疼愛小墨瑋的程度那是捧在手心怕摔着了,含在嘴裡怕融化了。
“哎,小小的乖重孫啊,你就不要哭了。不要折騰太爺爺這把老骨頭了。”來來回回在這條曲折的石徑上走了十幾遍,方敬海累的已經是上氣接不上下氣了。而執拗的小墨瑋仍然不給他面子。
“該怎麼辦呢?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呢?我的乖重孫,它到底要怎麼辦呢?”方敬海真的很鬱悶,活了八十幾年,第一次面對這麼小的事情束手無策,第一次被這麼小的人給整得團團轉。於是。他問到身邊站着的師舜。
一向思維古板的師舜算是所有保鏢中最瞭解嬰兒的一個了,他想了一下,便直接的回覆方敬海說:“老闆。我想小少爺是思念它的媽媽了。”
“那女人?不行!”想到樓鳳展現在是高閻正的兒媳婦,方敬海便將懷中的小墨瑋抱得更緊了,好像害怕有人過來跟他搶似的。
嗯~小墨瑋的身體裡流的是方添哲的血,憑什麼將它送回高家去?方敬海的心裡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又孩子氣的說道:“讓老頭子我再想想辦法。相信一定可以將它哄到不哭。”
唉。小墨瑋真是天生的挑剔。方敬海派人去附近牧場弄回來的純天然的羊奶、牛奶、馬奶,哪一樣放到它嘴邊。它都不吸,它都不理。
它一定要吃它親孃的奶!
如此,最後方敬海終於認輸了,道:“乖重孫啊,太爺爺真的怕你了!”
回到屋子裡,方敬海馬上給方添哲打電話,告訴他他的兒子不好帶,很快就要餓死了。
“那趕緊把它送回來吧,它老子親自伺候它!”東半球這邊,正要就寢的方添哲接到這電話是有些不高興的。
“我兒子要死了,嗚嗚嗚,方添哲,我早說了,它那麼小是不能離開它的媽咪的……”一旁站着偷偷聽到的樓鳳展急得哭了。
其實方添哲快吐血了,但還是整以好暇的安慰她道:“女人,它不會死的。”
樓鳳展還是流眼淚,訓斥他說:“反正你不是一個好爹地!它才兩個月大,你就派人把它丟到國外去!你狠心!”
方添哲瞑目,潸然一嘆,道:“我沒有,我是爲了它好。”
見他態度有些敷衍,樓鳳展來了更大的火氣,衝他吼道:“你不是爲它好,你是爲你自己好,你是自私自利!你不想它姓高,所以讓它離開我,由你們方家人養着它,這樣就算我跟高楓沒有離婚,它還是你的兒子,而不再是我的兒子!”
這是她對他的猜忌?她是這樣想他的?
聽之,方添哲的心口像是被插上了一把尖刀。慶幸的是,他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覺。
“你想象力豐富了一點,我說過,沒有墨瑋,我還是要你。”
“我不信你的鬼話!你是個大騙子!”
“你……”方添哲哽了一會,最後還是有氣無力的爲自己辯護,說:“我送它走,只是爲了讓它在最安全的環境中成長,你懂嗎?你懂我的壓力和難處嗎?以後高家人知道了它不是親生的,還會對它好嗎?女人。”
“哦……”這下,樓鳳展當然懂了。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停止那傷心的抽泣。
方添哲目光深沉,突然又扶住她的肩膀,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很晚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樓鳳展慢慢的轉過身去,道:“嗯,你也是啊。”她不讓方添哲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慚愧之意。
兩人說完,各回各房,各睡各牀。
ps:
注意:其實葉夢儀一直沒有死,一個人不可能那麼容易死。只是她的烏龜兒子葉添哲當她死了。另外,今天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