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呀?”
“老爺子該洗腳了。”
“那不是你的工作嗎?”
“你不是說我不可信嗎?”
“這個時候你就可信了。”
“得了吧,這個時候你還是別信我了!等着,我給你端水去!”
小護士手腳利落,一轉身沒了影子,不到一分鐘又端着熱水回來了。
“葉晚晚那二貨交代你的吧?”嘯晨一邊爲景南脫襪子,一邊警覺的看了她一眼。
沈護士沒吭聲,嘯晨也沒再說話,小心的將景南的雙腳放入熱水中,輕輕搓洗。
“還要幫他按摩!”見嘯晨洗着洗着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又落了淚,沈護士輕輕碰碰他的手臂。
“你煩不煩?”
“哪有煩親爹的?”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不知道別亂說.......”
“哦對,哪有煩親爺爺的?”
“........”葉晚晚,你確定這是你給你公公我爹找來的私護,不是殺手?
“怎麼按摩?”嘯晨將景南的雙腳擡起,放在自己腿上,不耐煩的問了一聲。
他倒不是對景南不耐煩,是對護士。
“這樣!”沈護士將景南的一隻腳搬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腿上,一點一點的教給他:“先按這裡,再按這裡.......”
嘯晨不太靈活,但依然很認真的學,不放過任何一個穴位。兩個人一左一右並肩而坐,各抱着景南一隻腳,怎麼看怎麼像專業技師,還是開的夫妻店。
“你是專業護士?”
“廢話,不專業能當護士嗎?”
“你哪家醫院的?”
“幹嘛?”
“給你們領導送封信。”
“市人民醫院的。我是看在晚晚姐的面子上纔來的,嘻嘻,你們給我寫封表揚信也是應該的,謝了......”
“是投訴!”
“爲什麼?”
“你的工作都讓我做了!”
“我是給你盡孝的機會!如果你爺爺不在了,你想盡孝也沒這個機會了.......”
“你爺爺!”
“你爺爺!”
“你大爺!”
“你大媽!”
“你妹的!”
“你妹!”
淮生和樑醫生衝進房間,拉開差點要打起來的兩個人,汗都冒出來了。
兩人吵翻天也沒事,嚇到了老爺子可就不好了。
“沒事!”樑醫生站起身,微笑着搖搖頭:“我怎麼感覺老爺子雖然不說話,但是還挺喜歡看戲呢?”
“爸,您是幸災樂禍呢吧?”淮生彎下腰,看了看平靜的景南,笑着打趣。
景南自然不能迴應,但是他略彎的雙眼,給了他們答案。
“如果我說了算,我馬上炒你魷魚!”嘯晨用高調的語氣,給淮生暗示。
“可惜你說了不算!”沈護士也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給淮生暗示:“晚晚姐說了算,陸先生,哦?”
淮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拍拍景南的肩膀:“爹,您說了算!”
可是,景南恐怕這輩子都說不了。
葉晚接到淮生電話的時候,也驚了一下:“敢跟嘯晨吵架的人,除了我,第二個還沒生出來呢!還敢罵他妹?罵得好......先等會兒!做不成戀人做兄妹,他妹不是我嗎?”
淮生低低笑出了聲,葉晚也笑了,打住話題,輕聲問:“他跟爸爸這算是和解了嗎?”
淮生想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只是來看看,跟沈言吵完就走了。沒叫過一聲爸爸,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叫?還是隻打算探望一下,不打算改口?”
“彆着急,慢慢來!他能邁出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他沒打算那麼快離開晏城,就說明依然有機會。”葉晚還是很樂觀的,也許是因爲她太瞭解嘯晨。
淮生掛斷電話,笑着收起手機上了樓。
沈護士端着水杯出來,還悻悻的。一向好脾氣的她,今天居然被人諷刺不專業,她能不發火嗎?
忽然,樓上一聲驚呼,將她嚇了一跳,她忙放下水杯,匆匆忙忙跑上了樓梯。
淮生房間的情景,讓她也震驚了。
巨幅婚紗照,曾經是葉晚的最愛。她剛來的時候,跟着葉晚上來看過,非常非常唯美。可是現在,婚紗照被劃破了,一道道一條條尖利的痕跡,將婚紗照分成了不規律的十幾塊,不忍直視。
“誰幹的?誰幹的?”淮生的臉色,由暗黑變爲青紫,怒火,簡直能將人點燃。
“怎麼了?怎麼了?”工人們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看到屋中的情景,都嚇了一個大跳。
“我下樓之前還好好的,誰來過我的房間?誰?”淮生猛地轉頭,對着所有人怒吼。
“我!我來過......”一個怯怯的聲音,弱弱的傳了過來。
淮生冷着臉轉頭,對上了廖競如微微蒼白的小臉兒。
“可是我沒有碰過婚紗照......不是我!而且我有人證!我和凌先生一起進來的,然後你叫我,我就先下去了,我真的沒有碰過照片......”
“凌先生?”所有人都驚了一下,視線齊唰唰的轉向淮生。
凌嘯晨!
“不,不可能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淮生猛搖頭,不肯相信。
“真的不是我.......淮生,真的不是我.......”廖競如的眼淚,啪嗒啪嗒滴落下來。
“還有誰來過這個房間?還有誰?”淮生怒吼。
“出了什麼事?”佳慧匆匆跑上來,茫然的追問。
“你去了哪兒?我們在爸爸房間的時候,佳慧你在哪兒?”淮生將視線轉向她,低聲追問。
佳慧還迷糊着,忙回答:“我在廚房啊!怎麼啦?出了什麼......哦,我的天吶!天吶天吶......這是怎麼搞的?誰弄的?”
“監控!給我調監控!”淮生猛地轉身,怒吼着,匆匆往樓下跑去。
“淮生!等等我.......”震驚的佳慧驀然驚醒,忙跟着大步跑了下去。
“要不然,我們報警吧!”身後,傳來廖競如怯怯的提醒。
佳慧猛地轉頭,深深看了她幾眼,樓下傳來淮生的怒吼:“停電?怎麼會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