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肚子痛.......”
“喝點水就好了。”佳慧將水杯遞過去,葉晚伸手去接,手卻抖的厲害。
佳慧撲哧笑了。
陸太太,你也太拼了,演的這麼好,可以去試一試拍大電影了。
“叫人......佳慧快叫人.......”
“我去叫!”趙夫人慌了,忙要起身,佳慧拉住了她,笑着說:“沒事,她經常這樣,疼一下就過去了,可能是假性宮縮。”
“哦,這樣啊.......”趙夫人的腳步頓住了,又緩緩坐了回來,輕聲問:“晚晚,堅持一下,沒事的。”
“是啊,堅持一下就得了,不用老是疼起來沒完了!”佳慧挑挑眉,給了她一個影片殺青的眼神。
堅持你個頭啊!何佳慧,老孃這回是真真的肚子疼......
“叫人.......哎呦......疼......”葉晚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手也抖的更厲害。
“嘁!還演.......”佳慧嗤笑,端起水杯就要喝,忽然驚呼一聲,手中的杯子,嘭的掉落,整個人都慌亂的顫抖起來。
“陸......陸陸......陸淮生!陸淮生.......”佳慧震驚的看着從葉晚屁股下方滲到沙發坐墊上的暗色痕跡,臉色蒼白的吼:“來人,快來人啊.......”
正在互相調侃的淮生和雲崢猛地一驚,雙雙對視一眼,雲崢還沒有反應過來,陸淮生已經瘋了一樣往客廳衝去。
“晚晚!”
一眼看到葉晚驚慌而痛苦的眼神,他的腿都軟了,魂都要嚇掉了。
“晚晚......”他撲過去,顫抖着高聲喚:“晚晚你怎麼了?你不要死......”
頭上捱了一掌,葉晚忍着一陣一陣的抽痛,咬牙低聲吼:“你個烏鴉嘴,看不出老孃要生了嗎?車.....快送我去醫院.......”
陸淮生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去,飛快的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肥的像豬一樣的葉晚,他前段時間已經抱不動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一股蠻力衝上頭,他很輕鬆就將她抱了起來。
工人們聞聲衝了出來,驚呼的驚呼,去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叫車的叫車,整個陸家,瞬間亂成了一團。
雲崢反應最快,在葉晚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已經飛快的跑出去,將自己的車開了過來。在大家的簇擁下,淮生上了車,雲崢以最快的速度往醫院趕去,工人們隨後帶了備產的物品,上了秦叔的車,緊緊跟隨。
佳慧心慌不已,腿都軟了。她從來沒有料到,孩子說來的時候,會這麼着急,她想象中的生產,是提前入院,躺着牀上看着電視,孩子就爬出來了......
“怎麼辦?葉晚會不會有事?”她的臉色也白了。
趙夫人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慰:“不會的,你放心吧!雲崢已經送他們去醫院了,醫院又離得這麼近,一定沒事的......”
“我......我生孩子會不會也這樣......我好怕.....”佳慧心慌不已,緊緊握着趙夫人的手,整個人都在發抖。
“別怕,有媽在呢!媽陪着你啊......我生了兩個孩子,我有經驗......”
佳慧無語的看着她。
趙太,剛纔葉晚呻吟大家慌亂成一團的時候,是誰呆的說不出話來的?爲啥您一勸,我更害怕了呢?
等等......她剛纔說什麼?
有媽在呢!媽陪着你啊......
佳慧眸光一跳,竟呆了。
沈言聞聲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見大家亂成一團,忙問:“怎麼回事?”
“晚晚要生了,剛剛送去醫院......”
“真的啊?”沈言驚喜的叫了起來,迅速去掏手機:“我要給我姐打電話,讓她馬上準備,她說過,要親自爲晚晚接生!”
“快!快點,他們現在應該都已經到了!”
趙夫人陪着佳慧趕到醫院的時候,葉晚已經進了產房,大家都焦急不安的守在門外等候。
時間彷彿變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煎熬。也許下一秒是個驚喜,也許是個意外,誰知道呢?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禱。
產房裡居然是安靜的,一般聽不到什麼聲音,但當有其他產婦被推出來,門打開的時候,還是能夠隱隱聽到遠處產婦的呻吟和痛呼。隨即,門就被關上了。
只是那麼短短的幾聲,甚至都聽不真切是不是葉晚,就險些讓陸淮生暈倒。
雲崢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他根本就坐不住,不停的站起身走到門口張望,又時不時的伸手去摸香菸,摸出來,又忽然意識到這是醫院,再塞回去。
如此反覆許多次,瞭解他的人都明白,他是真的慌了,此刻的腦海中大抵是空白的。
門又一次被打開了,兩名護士走了出來,高聲問了一句,淮生跑過去,一把拉住別人說:“我,我是產婦家屬.......”
雲崢抽抽着眼角將他拉到了一邊,他用力掙扎,低聲吼:“護士在問產婦家屬,我是家屬,我要見我老婆......我老婆在叫我......”
雲崢撫額,所有人都無語的看着他。
淮生臉色蒼白眼眶泛紅,但腰挺的筆直,毫不退縮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聽到護士又問了一遍:“到底誰是產婦劉香梅的家屬?”
淮生趔趄了一下,抽了抽眼角,捂着臉,默默坐在了椅中。
一羣鬨笑聲中,另外一羣家屬圍了上去。
在等待過程中,有兩個小天使降生,都是女孩,是淮生想要的。
時間彷彿過的更慢,淮生幾次都覺得,壓抑的要瘋掉了。他很想撞開門跑進去看一看,他的小晚晚,到底是不是在哭在喊在叫痛在呼喚他,可是......那該死的門,還是緊緊關閉着。
“21號牀葉晚的家屬!”護士推開門高聲喚。
全場靜寂,大家足足呆了三秒,淮生驀然反應過來,哽咽着迴應:“我......我是......”
“生了,兒子!七斤三兩.......”
“哇!淮生,恭喜.......”
滿場沸騰,歡呼聲,祝福聲,詢問聲,瞬間將所有的聲音淹沒。
陸淮生呆呆的站在產房外,腦中一片空白,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迷離光影之中,他的小妻子,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微笑着向他走來.......
“淮生,看,我們的孩子.......”
雲崢重重拍了他一掌,將他從那種幻境中喚醒。三十五歲的大男人,就當着那麼多那麼多親友的面,蹲在地上,捂着臉,痛哭失聲。
生了......我陸淮生做爸爸了.....我有兒子了......老婆,我們這個家,更完整了......老婆你怎麼還不出來,我想你........
佳慧撲哧一笑,笑着笑着,就忽然哽咽起來了,雲崢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抱住,佳慧埋首在他肩頭,泣不成聲,雲崢的眼眶,也紅透了。
下一個哭泣的,應該就是他了.......
此刻,陸家老宅,沈言將電話放在景南耳邊,一起聆聽着那端的歡呼與哭泣,輕聲提醒:“老爺子,您真的做爺爺了,生了,男孩!”
景南的眼淚,順着乾枯的眼角,不停滾落。
嘉城,正在開會的凌嘯晨握着手機,嘴脣顫抖,眼眶泛紅,慢慢跌坐在椅中,驚得所有的下屬都不敢出聲。
“我兒子......不是,我乾兒子......生了!”
嘯晨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涌上了眼眶,輕聲宣佈:“我要去看我兒子.......散會!”
葉晚靠坐在牀頭,小口小口喝着雞湯,陸淮生圍着嬰兒牀,左三圈右三圈,右三圈左三圈,沒完沒了的各種角度仔細觀察,然後皺緊了眉頭,輕聲問:“爲什麼不是女兒呢?爲什麼要是兒子呢?說好的小棉襖呢?我的小情人呢?”
葉晚撲哧笑了,打趣說:“你的情人把你拋棄了!”
淮生輕輕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我多了一個小敵人,你多了一個小情人。可是......他這臉兒,爲什麼那麼皺呢?怎麼纔剛出生,就比我還老呢?”
滿室無語,各種鄙視的眼神。淮生悻悻的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瞪向雲崢:“看什麼看?有本事現在生一個跟我兒子比比!”
“你就得瑟吧!回頭人家雲崢和佳慧一生就是倆,小情人小棉襖都有,饞死你!”
“那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我們老陸家的人?哈哈.......”陸淮生仰頭狂笑三聲,被雲崢一腳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