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她曾經說過的,如果沒有婚姻的保障,她寧可什麼都不要,而如果沒有父母雙方的懇切,她也不會縱容自己懷孕。
“澤宇?”
耳邊的聲音,喚回了程澤宇的神志,腦海之中的那一抹身影,和麪前的女人,重疊在一起。
卻又不一樣。
她祈求的扣着他的腰,要他給她一個孩子。
可是喬莫晚,卻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矜持的,都是理智的。
程澤宇忽然就感覺到一絲懊惱,爲什麼,他會在這幾天裡,一直不斷的想起喬莫晚來!
他一把擡起來羅露露的雙腿,狠狠地衝撞進去。
似乎是想要用這樣粗暴兇猛的動作,來將那個在腦海之中盤桓不去的人影給沖刷乾淨。
最終,一道滾燙的熱流注入了她的體內,羅露露趴在程澤宇的肩膀上,他也因此,達到了高-潮,感覺到頭頂,是一片光亮。
………………
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
此時,除了在高速路上開車的賀西珏一行人,還有另外一行人。
——鄭銘軒。
鄭銘軒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完全,現在初秋,原本春捂秋凍,他卻已經早早的穿上了厚厚的長大衣,用來擋風。
丁鬆尚走過來,“少爺,飛機要起飛了。”
“嗯。”
鄭銘軒先吃了藥,才從VIP的貴賓休息室的座椅上坐了起來,擡步向入口處走去。
丁鬆尚動了動脣,本想要開口再說點什麼話,“少爺,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
“那就不要說。”
鄭銘軒從貴賓通道,直接上了航班樓的樓梯,“你一向是有分寸的,會惹我的話,那就不要說。”
丁鬆尚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被鄭銘軒給打了下去。
從少爺接到了那個來歷不明的電話之後,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裡,鄭銘軒先在醫院,查看了監控錄像,然後又趕到了警局,去找了大少爺,又回了一趟鄭家。
只是,鄭老爺子只叫大門緊閉。
老宅裡的一些忠心耿耿的僕人,之前,在鄭銘軒沒有離開鄭家之前,都受過鄭銘軒的恩惠,對於這個溫和敦厚的三公子,心裡都十分感激,想要暗中幫助。
誰能料想到,鄭老爺子卻放下了話,不許任何人和鄭銘軒接觸。
就這樣,鄭銘軒在老宅外面,頂着正午毒辣的日頭,站了兩個消失,丁鬆尚私底下去找了鄭老夫人,纔算是差了一個已經退下去的老管家,將少爺給勸走了。
本以爲,這件事情也就這樣到此爲止了,誰能想到,鄭銘軒從鄭家的老宅出來,就直接去了機場,還吩咐他定了機票。
“唔。”
丁鬆尚跟在鄭銘軒的身後走,因爲想事情想的實在是有點入神了,冷不防一下就撞在了鄭銘軒的背後,哼了一聲,急忙扶住了鄭銘軒,“少爺,你……”
丁鬆尚順着鄭銘軒的視線看過去,他的話,戛然而止。
鄭銘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中年婦人,“母親。”
鄭母在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頂好的美人,即便是現在已經將近五十歲了,卻還是保養得宜,好像是纔剛三十多歲的女人一樣。
她穿着是一條修長的毛呢裙子,肩上披着一件刺繡的披肩,烏黑的長髮盤在腦後,看起來雍容而華貴。
而也就是因爲時間的悠長而歲月的沉澱,將鄭母身上那種骨子裡古典的韻味就給滲透了出來,絲絲縷縷的沁人心脾。
“銘軒。”
鄭母走過來,臉上帶着笑。
“母親,你是來做說客的麼?”
就好像是曾經,他毅然決然的走出鄭家老宅的那一刻。
鄭母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淡雅的笑,“並不是,我是來告訴你一句話,你想要什麼,就努力的做,我不會過問,只要你自己覺得是正確的。”
鄭銘軒的眼神出現了絲絲縷縷的波動。
“聽說,你這次是爲了一個姑娘?”
鄭銘軒原本因爲病氣的臉上,浮現了一點紅暈,“嗯。”
“喜歡她?”
鄭銘軒沒有直接回答母親的話,“我……以前見過她,我記得她,她不記得我了。”
鄭母一聽,微微一怔,片刻之後,又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啊,”鄭母拍了拍鄭銘軒的肩膀,“你已經快三十了,從不和家裡來往,也就沒有人找你催婚,不過,媽告訴你,這輩子,遇上一個喜歡的不容易,你也不是孩子了,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鄭銘軒站在航站樓上,看着母親離去,才默然的轉了身。
………………
凌晨三點,西城南高速公路,開下來兩輛車。
前面是一輛私家車,後面是一輛商務車。
喬莫晚到底是因爲小諾的原因,三個小時的車程,沒有抵擋住睏意來襲,再加上身心俱疲,還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賀西珏偏頭掃了一眼身側的喬莫晚。
喬莫晚正將腦袋歪在一邊的車窗上,因爲車輛開在入口不太平整的公路上,有些顛簸,導致她的額頭間歇性的磕在一旁的車窗上。
賀西珏看着看着,就不禁皺了皺眉。
這個笨女人。
前面也只有許步還在開車,杜墨淳今天也是難得的累,也靠在椅背上睡了。
賀西珏擡手,伸過手臂來,將喬莫晚給攬到了自己的懷中,靠在他的肩膀上。
相比較硬邦邦的車窗玻璃來說,賀西珏的肩膀胸膛,硬實之中帶着一點軟的感覺,她感覺到了舒服,便又向着賀西珏的懷中,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就這麼睡了下去。
賀西珏的手臂上,劃過喬莫晚的髮絲,讓他覺得無端有點癢癢的。
許步忍住沒有笑出來。
他怎麼能想到,一向是冷冰冰的好像是一座冰雕一般的boss大人,竟然會有這麼傲嬌的時候呢。
許步嘴角的笑意,就在剛好對上後視鏡中,boss看過來的視線的時候,一下就給收斂了。
賀西珏壓低聲音說:“給我開你的車,別整天亂看。”
許步:“……”
進入西城縣城境內,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車輛才終於進入了西城的市區。
天邊泛着青白的顏色,喬莫晚也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的同一時刻,從車窗向外面看,一眼就看到了在天邊的那一輪太陽。
還記得,除了去旅遊的時候,特別去看日出,上一次在生活之中見到日出,還是在高中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爲了高考這樣一個目標,早出晚歸,早晨,可以看見最早的天光,甚至是比太陽還要早。
而夜晚,每天都是踩着深重的夜色回家。
只爲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高考。
現在想起來,那段時間,纔是最心無旁騖的一段日子啊,心裡沒有一點雜念,全然都只爲了黑暗之中的那一縷光明而努力奮鬥着。
喬莫晚感覺到了身後……忽然有一絲溫度。
她下意識的伸手就在後背上的這東西戳了戳,溫熱的,硬中還帶着點兒軟。
現在的枕頭靠背的功能都已經這樣先進了?還有溫控功能?這麼仿真?
可是,下一秒,喬莫晚的手摸到某人大腿上硬實的肌肉,也就才忽然一下跳了起來。
“啊!”
喬莫晚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腦袋碰的一聲就磕在了車頂。
賀西珏:“……”
看見他就這麼驚訝?
賀西珏從她的臉部表情上,很明顯的察覺到一絲厭惡。
他手臂都被她給枕麻了,就這麼讓她當了一個晚上的人工枕頭,結果現在她就用這副表情來看自己?
喬莫晚皺着眉,“你……我……”
“你什麼?”賀西珏冷冷的說,“你睡着了,然後就歪躺在我的身上了。”
說完,不等喬莫晚回答,賀西珏就直接打開門邁腿出去了。
喬莫晚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尷尬,前面的杜墨淳伸了個懶腰,轉過身來,“喬小姐,你不用想那麼多,最近老三就是有點變化,有點……內分泌失調。”
碰的一聲,賀西珏踹了一腳副駕駛的車門,叫杜墨淳嚇了一跳,扭頭看了一眼,再朝着喬莫晚聳了聳肩,做出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開車門下了車。
賀西珏靠在車門上,打了一個電話。
喬莫晚也下了車,擡頭看着這家酒店,抿了抿脣瓣。
餘光,也落在賀西珏身上。
彷彿目光,已經不自覺的被他所吸引了。
“你說什麼?!”
賀西珏忽然擡高的語調,叫喬莫晚驀地轉頭看過去,再也沒有收斂臉上的表情。
“現在給我滾下來!”
話音剛落,在大門口正對着酒店的電梯門,已經開了。
從裡面跑出來兩個嚇得屁滾尿流的人,急急忙忙就跑了過來。
“賀總,我們被他們給……”
“廢話不要說了,”賀西珏直接轉身,就打開了車門,“告訴許步地址。”
兩個人先上了車,然後又跑到後面的商務車裡去坐。
喬莫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賀西珏拉住了手腕。
“怎麼了?”
賀西珏沒有再顧及到喬莫晚的牴觸,攬着她的腰身,硬是給扣在了自己的懷中,塞進了車內。
車上,喬莫晚才逐漸反應過來。
剛纔那兩個從酒店電梯裡跑下來的黑衣人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抓住賀西珏的手,“剛纔他說的是……小諾已經被帶走了麼?”
賀西珏看着喬莫晚此刻波瀾不驚的面容,“這件事情我來辦,你不用……”
啪的一聲。
喬莫晚揚手給了賀西珏一個狠狠的巴掌。
“我說孩子是不是被帶走了!什麼時候帶走的?!”
喬莫晚的這一巴掌,力氣絲毫沒有收,賀西珏的面龐都被打的偏了偏。
許步嚇了一跳,手中握着的方向盤緊了緊,杜墨淳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賀西珏看着喬莫晚的眼睛,“一個小時前。”
喬莫晚聽見這個時間,忽然眼前一黑。
許步已經不管不顧的一下將車速提高到一百,全神貫注在開車上。
喬小姐這樣的好人,她的孩子,也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