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珏一進警局的門,張芳芳提出是來找喬莫晚的,門口的警員就開始明擺着阻攔。
“我們這邊真的沒有什麼叫喬莫晚的人,你們是不是記錯了啊?”
賀西珏脣角向上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只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就彷彿是被凍結的寒冰一般,淬着劇毒。
“柳副局長親自查出來的,你的意思是,你們的副局長錯了,你對了?”
這個警員也是嚇得不輕,柳副局!
這個人竟然認識副局!
只是不知道是狐假虎威還是真的!
“那你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查!”
警員只是想要趁着現在這個時候去拖延時間。
只不過沒有想到,剛剛轉身剛剛打開電腦,擡頭就從鏡面反射的光線裡,看見了走向地下審訊室的特別通道。
“臥槽!”
這人怎麼會知道地下審訊室的這種秘密通道!
估計就是好像沒頭蒼蠅一個亂撞的吧!
他必須去將這個男人給攔住!
這個警員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去,想要擋在賀西珏的面前。
“你這是要去哪裡?”
賀西珏也沒有打算這麼瞞着什麼,“地下審訊室。”
“……”
不是歪打正着啊!
“地下審訊室是我們特殊人員,有通行證才能進入的,你現在不能隨便進。”
警員就擋在門口,一張略顯青澀的臉,因爲面前男人身上的那一股氣勢,顯得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讓開。”
賀西珏向前逼近了一步。
“不讓……”
這個警員強硬的挺着,卻已經有點被震懾住了。
身後的杜墨淳不禁有點興味了。
這個年輕的警員小夥子,一看就是挺害怕的,卻還是直挺挺的站着絲毫沒有畏懼。
難得,能有一個站在賀西珏氣場半開情況下,卻能頂得住壓力的。
賀西珏冷冷的哂笑了一聲,就在下一秒,擡腿就踹了過去。
面前的警員毫無防備下,一下就撞在了身後的牆面上,後背一下就疼的嘶啞咧嘴,臉部表情都已經扭曲了。
賀西珏的身影,緊隨其後,就踏入了這一方,即便是這樣的正午,還顯得有些陰冷的地下室走廊上。
忽然,從檔案室那邊傳來了一個清凌凌的叫聲:“鍾凡!”
孫歡歡好似是一百米加速跑一樣,飛快的跑了過來,一下就擋在了賀西珏的面前。
“你這人是幹什麼的?怎麼能隨便毆打我們的警員?!”
她長得清秀,伸開雙臂,擋在鍾凡的身前,眉心緊緊地皺起來。
賀西珏眼神中帶着冷意,“讓開,我不打女人。”
而就在這時,從走廊盡頭,傳來了一個十分驚慌失措的聲音,引得這邊幾個人都紛紛向走廊伸出看過去。
“王隊,不好了,我們擋不住了!他已經來了。”
王建科心裡也覺察到不好,只是,都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上,還能跑到哪兒去,人已經堵在了門口了。
不得已,只好硬着頭皮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踩着地下審訊室走廊外的這陰森晦暗的燈光,走了過來。
鍾凡捂着自己被踹的疼了的腰身,想要走過去,卻被一旁的孫歡歡拉住了手腕。
“別過去。”
鍾凡有些不解的問:“爲什麼?”
孫歡歡一雙眼睛在走廊上暗色的燈光下,一下就亮了起來。
“王建科不是個好鳥兒,你沒必要爲他鞍前馬後的。”
杜墨淳剛好經過這兩人面前,打了一個響指,“是的,小夥子,聽你女朋友的吧,意氣,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倒是孫歡歡一下臉紅了。
“誰是他的女朋友!”
再看看前面邁着大長腿的那男人,已經走了過去。
孫歡歡今晚值班,也知道王建科又將外出就醫的喬莫晚給重新抓了回來。
她想要爲那個女人強出頭,卻被小艾給按住了,不讓她意氣用事。
所以,現在她巴不得誰能給王建科鬧出點什麼亂子來呢!
王建科身後的手下說:“這人是和柳副局有點關係的,剛纔柳副局打電話說的。”
手下說完這句話,再看看面前的男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這位先生,這是我們警局比較私密的審訊場所,你有什麼話,我們上去到我的辦公室去說?”
王建科作爲警察,也有一米八五的個子。
可是,在賀西珏面前,分明是氣場上,就輸的一乾二淨了。
賀西珏眼眸之中波瀾不興,濃黑的墨色,瀰漫開來,彷彿是可以浸潤空氣之中細小的波瀾一般。
“她呢?”
王建科頭皮一麻。
明明這人只是說了這麼兩個字,他卻感覺到無窮的壓力。
就連說話,都不由得結巴了起來。
“先生,你說……誰?”
“就是你剛纔帶到下面來的那個女人。”
賀西珏的話說起來,就好像是他親眼看見了似的。
王建科的身體,又是猛地一抖。
“我……我沒有帶什麼女人過來,我只是在審訊嫌疑犯,”他說着,立即就挺直了脊背,“對,我就是在審訊嫌疑犯。”
就算是按照華國的法律,他現在也是奉命行事按照法律辦事,沒有一點錯處!
但是面前這個男人,私闖地下審訊室,倒是一樁重罪!
賀西珏聽了,不怒反笑,“嫌疑犯?”
“嫌疑犯,喬莫晚,她涉嫌故意殺人,我們手中有她的拘捕令!”
王建科說着,越來越有底氣。
他是奉命行事的,雖然在審訊過程之中,稍微做了一點擦邊球,但是好在並沒有違法啊!
賀西珏一直都插在褲袋之中的手,恰在這個時候,從褲袋之中拿了出來。
這樣一個極爲細小的動作,倒是讓王建科被異樣凌厲的氣焰給強制性的向後壓迫性的退後了一步。
“你……拿的什麼?”
賀西珏修長的手從褲袋之中拿出來,微微一挑眉,擡手伸到了王建科的面前,虛空之中抓了一把。
王建科看到賀西珏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賀西珏慵懶的斜倚在牆面上,眸中的光,聚焦在王建科的身上,“我偏偏找的就是喬莫晚,那怎麼辦?”
王建科不禁一愣。
“啊?”
賀西珏擡眸,鋒利的眼刀直接向王建科射過來。
“而且,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帶她走。”
王建科這個時候表現出“剛正不阿”的言辭拒絕:“不可能!她是我們的嫌疑犯,你不能帶走她。”
賀西珏輕笑了一聲。
這一道輕笑,在陰暗的走廊之中,彷彿是被兩邊的牆面,反射放大了十幾倍一般。
王建科就覺得後背上冷汗涔涔。
“你……”
他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一陣忽然凌厲的拳風給掃了過來,他甚至都還來不及躲閃,就被猛地一拳擊中了面門。
一聲哀嚎。
王建科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擊,甚至都沒有看見面前的男人是如何出拳,緊接着就被膝蓋重重的踢向腹部。
一個掃堂腿,王建科的身軀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賀西珏的身影,筆挺的站着,這些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不過三秒鐘。
他徑直走向地下審訊室的門,“她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一旁跟着王建科的手下,嚇得都不敢動了。
“開門。”
賀西珏冷聲說。
這個警員哆嗦着就立即去拿自己放進衣袋裡的鑰匙,手一抖,啪嗒一聲,一串鑰匙就全都摔在了地上。
王建科這陣兒疼痛過去了,咬着牙:“不能給他開門!襲警!他這是襲警,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唔!”
杜墨淳已經從儲物間裡,拿出來一塊髒兮兮黑乎乎的抹布來,直接塞在了王建科的嘴裡。
“王隊長,如果我是你呢,現在就少說兩句話,避免這三拳兩腳的,對你的教訓還不夠。”
他看了一眼王建科已經流血的嘴角,因爲痛苦而略顯猙獰的面龐,“別把那玉面閻王重新招過來,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在你的肚子上踹一腳了。”
隨着咔咔一聲。
地下室的門,在王建科的手下哆哆嗦嗦的情況下,總算是打開了。
喬莫晚在混沌之中,聽到走廊上傳來的聲音,彷彿是越來越遠。
只在擋在面前的審訊室的門打開的時候,眯着眼睛,渙散的瞳孔,才逐漸的重新匯聚起來,看向打開門口的來人。
當賀西珏看見喬莫晚的這一秒,瞳孔劇烈的緊縮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想到……
竟然會……
蜷縮在角落的女人,身上的衣裙已經被鞭子甩的襤褸,身上白皙的皮膚上,烙下了橫七豎八的紅色鞭痕。
賀西珏在衆人走進審訊室之前,就已經脫下自己身後的大衣,大步走過來,包裹着地面上的女人,輕柔的將她抱起來。
“sorry,我來晚了。”
喬莫晚靠在賀西珏的肩膀上,如同蝶翼一般捲翹睫毛,撲簌了兩下,最終閉上了眼睛。
賀西珏抱着喬莫晚轉過身來,大步走向門口,一雙眼神之中淬着寒冰。
王建科口中的臭抹布還沒有來得及拿出來,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逆着審訊室的強光燈出來,連滾帶爬的就向走廊伸出跑去,生怕再被殃及到。
賀西珏只是用冰冷的眼光掃了王建科一眼,轉身就向着樓梯口走去了。
經過孫歡歡的身邊,她不禁捂住了嘴。
靠在男人胸膛上的女人,披頭散髮,臉龐蒼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
包裹在男人長款大衣下面,露出一雙光潔的小腿。
可是,在這樣的小腿上,卻布上了兩條血紅的痕跡!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