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盛世大廈,最高會議室內,正在進行一次高層會議。
容凌坐在上首的位置,默然的聽着一邊的首席助理的說話,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着。
“第一條,關於公司和邁達的併購案,企劃書已經上交至委員會評估,保守估計是一點二億元的收入預估。”
首席助理將幾份文件發放到在座的幾位手中,簡直是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
現在桌邊坐着的這五位,可是盛世集團的幕後八大股東之中的五位,他已有一點小差錯的話,恐怕都要被直接撤職處理了。
而且還不會被簡單的開除,畢竟手裡接觸到的一直都是盛世最核心的機密。
容凌翻看完了,首先說:“這份文件我簽字,過。”
這個項目是放在沈景手下,由杜墨淳協助完成的,因爲杜墨淳本職工作還是在以醫院裡面爲主。
接下來就是第二個議案。
賀西珏轉頭看着杜墨淳:“老四。”
杜墨淳微一頷首,從公文包裡拿出來一個文件夾來,“是有關於沈氏旗下設計公司風語進駐盛世大廈的決定,這邊是文件。”
沈景已經朝着賀西珏投去了一眼。
內心嘿嘿了兩聲,還真的是爲三嫂打算啊。
其實,也只有杜墨淳知道,自從上一次在電梯裡面發生了危險事件之後,賀西珏就已經開始着手叫許步去處理有關於風語納入盛世總部的文件了。
且不說是否和喬莫晚可以更進一步,盛世總部的安全性能要更好。
這個文件拿出來之後,全票通過。
還包括容凌。
容凌對上賀西珏看過來的目光,直說道:“三弟,你不用這麼看着我,對公司有利的事情,我不會不同意的。”
賀西珏也附和的笑了一聲,“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二哥之腹了。”
容凌聽言,大笑了兩聲。
接下來,是第三條議案。
——終止程氏合作案。
這一條是賀西珏藉由沈景的手提出來的。
容凌投了反對票,杜墨淳和賀西珏贊成票,沈景作爲提出者不參與投票。
容凌看向了最小的妹妹:“筱筱,你的答案是?”
不用說,慕筱筱肯定是同意的,站在賀西珏這邊,上次都差點惡整了喬婉柔一次。
只是,這些天網上的風言風語很多,都是關於喬莫晚的。
所謂的跟了侄子再去勾引小叔,也並非是沒有根據,這叫慕筱筱對喬莫晚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她明明也知道,有些東西,似真似假。
而且,在網絡上的東西是最不可信的。
“筱筱?”
杜墨淳的目光看向慕筱筱,用手中的簽字筆在桌面上敲了兩下,“筱筱,你的選擇?”
慕筱筱猛然回過神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杜墨淳。
容凌忽然笑了一聲,開口道:“老四,你別這麼誤導筱筱。”
杜墨淳挑了挑眉,“二哥,我怎麼誤導筱筱了?我只是問她的選擇,要不然筱筱肯定會神遊個二十分鐘都不回神。”
容凌失笑的搖了搖頭,“老四,你明明知道,你曾經是小妹的監護人,小妹是最聽你的話了。”
慕筱筱一聽兩個哥哥針鋒相對了,便急忙伸出手來,“我、我和二哥選一樣的。”
這一句話話音一落,杜墨淳嘴角溢出了一抹濃濃的嗤笑。
慕筱筱絞着手,說:“這樣就同意票和反對票一樣多,這個議案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一旁的沈景說:“那就暫時擱置吧。”
會議結束之後,容凌先帶着助理離開,賀西珏看了沈景一眼,打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沈景比手畫腳的,指了指慕筱筱,又指了指杜墨淳。
賀西珏忍無可忍,直接上手揪着沈景的耳朵就站了起來。
“疼,疼,三哥,手下留情。”
賀西珏吧沈景給拎出了門,才鬆開了手,沈景搓着自己的耳朵,“三哥,不是怕四哥和小妹翻臉麼。”
賀西珏冷笑了一聲,“就算是翻臉,你在那裡也一點用處都不會有,他們倆該怎麼還是會怎麼。”
沈景:“……”
用得着這麼嫌棄他麼?
雖然他也知道,他就算是留在那裡,也沒什麼用處,可是也不用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吧,很傷人的!
賀西珏直接擡步向前走。
這件事情本來二比二平也沒什麼,只要是凍結停止程氏資金就可以了,從某一方面來說,慕筱筱還是站在了他們的這一邊的,只是用不那麼明顯的方式罷了。
沈景落後了兩步,又看了一眼緊緊關閉的會議室門,最終還是決定離開了。
省的他們兩個吵起來殃及池魚。
其實,現在會議室裡面,根本就不存在有兩方面吵起來,而是杜墨淳對於慕筱筱的單方面虐殺。
慕筱筱其實也挺糾結的,二哥對她也好,她雖然知道現在這種時候,站在四哥的對立面,四哥說不定一後都不會跟她說話了,可是還是忍不住……
畢竟,和二哥比較遠,而和四哥很近,還是近的人好說話。
她真的是一個受虐的M體。
杜墨淳將手中的兩份文件給批閱完,將文件裝進文件袋裡,就想要轉身離開,慕筱筱一下抓住了杜墨淳的胳膊,有點可憐兮兮的委屈的說:“四哥。”
杜墨淳頓住腳步,“嗯?”
慕筱筱呲牙,站起身來,走到杜墨淳的身邊,“四哥,你生我氣啦?”
杜墨淳側首看過來,“我怎麼敢生你的氣,你長大了,不需要監護人了,翅膀硬了。”
他說完,就擡步向外走。
這次,慕筱筱豁出去了,直接就張開手臂擋在了杜墨淳的面前,“你肯定是生氣了吧,我……我對不起,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好的,就算是我投了贊成票,結果也沒什麼不同呀,反正和程氏的合作也終止了。”
杜墨淳眸色深沉的看了慕筱筱一眼,忽然向上勾了一下脣,“好,反正從小到大,你都沒有錯過。”
他繞過慕筱筱就想要向前走,慕筱筱這才覺得杜墨淳是真的生氣了。
她急忙跑過去,抱住了杜墨淳的胳膊,“哥,你真生氣了啊,那下次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我有叫你投同意票了麼?”
杜墨淳涼薄的掀了掀脣瓣。
慕筱筱搖頭。
他什麼也沒有說。
杜墨淳挑眉,“那你怎麼就知道我是生氣了呢?你也是盛世的股東之一,也有一票否決權,你做了什麼決定,站在那一邊,跟我有關麼?還有,這個議案本質上是因爲你三哥的身份問題,所以,停止和程氏的合作你否決,不是打我的臉,而是和你三三哥作對,不過,還好,反正你已經是和二哥統一戰線了,不是麼?”
慕筱筱撅了噘嘴,“哥,我真的錯了,不管怎麼樣,反正你說我錯,我就是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氣啊。”
“你沒錯,錯的是我。”杜墨淳說,“當初我就不該不自量力的去充當你的監護人。”
“不!”
慕筱筱直接衝到了杜墨淳面前,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哥,我就認準你了,我誰都不跟,求求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杜墨淳也實在是被慕筱筱給磨的沒了脾氣,“好了,我沒有生氣,走吧。”
慕筱筱一臉的委屈模樣頓時就眉開眼笑了起來,“好啊,哥,你想要喝什麼,我去給你倒!”
一旁的助理都無語望天。
這哪裡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之間的對話,簡直就是四少在無邊際的遷就着小女朋友。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急忙按壓了下去。
這是個永遠都禁忌的話題。
他還深切的記得幾年前發生的事情,當時是掀起了多大的血雨腥風,如果不是容二少冷手腕的壓制了下去的話,恐怕會造成很不一樣的影響了。
………………
賀西珏從會議室出來,許步就已經遞上了今天的行程計劃。
“程氏董事長的電話?”
許步點了點頭,說;“是的,電話內容是新來的助理周莊記的。”
賀西珏看着記錄冊上的一個時間,崔姍竟然提出來要見面了?
他脣角掀起一抹冷嘲,吩咐許步:“回一個電話,我會去。”
股東大會缺少他和喬莫晚這兩大股東,也根本什麼都進行不下去了,終於放下身段來主動想他拋出橄欖枝了。
然而,就在賀西珏坐上車的時候,站在車外的許步卻聰聰趕過來,“boss!”
賀西珏降下車窗來。
許步將手機遞上去,“是陸醫生打來的電話,喬小姐剛剛做過催眠,說是神思有些恍惚。”
催眠?
賀西珏一下蹙緊了眉。
他立即就將手機接了過來,“陸醫生?”
陸白雪問:“你現在有時間沒有?有時間你就過來一趟,如果沒時間,稍後過來也行,我這邊先給她騰出來一間房間休息一下。”
“是誰叫她去催眠的?”
賀西珏揉着眉心,感覺到頭痛欲裂。
原本,她打電話給許碩,說是要調監控,他也並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想要叫她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只要是不受到傷害,他也絕對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可是誰能想到,剛剛還說要調監控,轉臉就去精神病院找陸白雪做催眠了!
他怎麼能不知道,催眠這種事情,最傷的就是心智了。
催眠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治病,也可以傷到自己。
陸白雪當然知道賀西珏此時的心情,“你放心,她全程表現的都比較正常,喬小姐的心智很強大也很堅硬。”
賀西珏知道,事已至此,不管說什麼也都沒什麼用了,便說:“我現在就過去。”
………………
陸白雪說到底還是有點忌憚着賀西珏的,掛斷了他的電話,想了想,就又給杜墨淳打了一個電話。
可是,當電話接通之後,卻傳來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喂?”
陸白雪聽着這樣嬌嫩的聲音,眼神有點變化,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慕筱筱又問:“請問您找誰?”
陸白雪深呼吸了一口氣,“麻煩你轉告一下杜醫生,說喬小姐現在在精神病院,需要他過來一趟。”
說完這句話,陸白雪就不等對方說話,直接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兩下,將自己體內的那一股濁氣向下壓制了片刻。
他身邊……果然是一直有一個深愛的女孩。
陸白雪之前一直在以一種並不算是高明的方式在試探着杜墨淳,想要找到那個杜墨淳現在深愛着的女孩兒,可是並沒有在他的身邊看到有任何女性生物,她本以爲,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原本也就沒有任何女人。
但是今天的這個電話……
陸白雪覺得自己的心亂了。
過了十幾分鍾,先來到精神病院的是賀西珏。
陸白雪根本都沒有任何精力去應付着賀西珏,只覺得萬分疲憊,便叫了助理去應付,自己在辦公室裡休息。
喬莫晚在隔壁的休息室,以同樣的一個姿勢坐在沙發上已經是有二十分鐘了。
她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一杯茶水上面向上升騰起來的熱氣白煙,彷彿是可以從這一團熱氣裡面找到什麼寶藏一樣。
當賀西珏來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喬莫晚。
他輕巧的推開門,面前的助理剛想要開口叫,被賀西珏一個手勢給打斷了。
“噓。”
助理護士看出了賀西珏的意思,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賀西珏則進了房間,反手輕巧的關上了門。
聲音雖然說是不太大,但是喬莫晚還是一下就反應過來,擡頭看向門口。
“西珏?”
喬莫晚有點訝異,“你怎麼來了?”
賀西珏走到喬莫晚面前,蹲了下來,“爲什麼要催眠?”
喬莫晚心裡忽然涌動出一絲暖意,“因爲我要弄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賀西珏靠近了一些,“那弄清楚了麼?”
喬莫晚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嗯,弄清楚了。”
即便是噩夢,因爲已經知道其中的出演演員有誰,所以在經過一次,也不會有第一次那種害怕的感覺。
而是讓喬莫晚彷彿可以靈魂出竅一般,高高的飄在上空,以第三者的姿態看着電梯裡面發生的那一幕。
就如同是一個恐怖電影的場景一樣。
“我敢肯定,向我伸出手的人,絕對是張擇端,”喬莫晚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黑的濃黑,白的清澈乾淨,“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賀西珏將喬莫晚柔軟的身體給摟在自己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交給我,我來處理。”
喬莫晚深深地呼吸着賀西珏襯衫上屬於他獨特的冷香,才感覺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剛纔一直都緊繃的神經,緩緩地沉澱了下來。
賀西珏帶着喬莫晚從房間裡出來,“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和陸醫生說一聲。”
喬莫晚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陸白雪見到賀西珏進門,便急忙站起身來,“怎麼樣?”
“確認了。”
陸白雪提供了自己的專業性建議,“催眠是具有真實性的,除非是親身經歷過的事情,纔會重現腦海中,在催眠過程之中,我問她了,她說,見到的人是張擇端。”
“這我知道。”
陸白雪接着說:“這個是百分之百準確的,既然她說她看見了,那就是真的看見了。”
賀西珏眼神之中陰雲密佈。
想起來他和杜墨淳到南通的時候,既然有人當着他的面給他將張擇端給換走了,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是要承受得住所帶來的後果。
走廊上傳來聲音,賀西珏轉身打開了門。
“老四?”
杜墨淳正在和喬莫晚寒暄,身後跟着的是笑容燦爛的慕筱筱。
“三哥!三嫂!”
賀西珏微一頷首。
陸白雪的目光,卻落在了和杜墨淳十分親密的站在一起的慕筱筱的身上,神情愣怔。
這個聲音……就是剛纔接通電話的那個聲音。
杜墨淳看出來賀西珏是有話想要說,便側過頭來,“筱筱,你先和三嫂去外面。”
“好!”
慕筱筱十分高興的過來來挽喬莫晚的手臂,“三嫂,我們先出去曬曬太陽,外面陽光不錯哦。”
筱筱?
陸白雪看着杜墨淳剛纔對慕筱筱那樣親暱的語氣和姿勢,就連稱呼也是這樣扎耳的親密。
就算是兩人曾經在大學熱戀的時候,他也不曾叫過她白雪。
呵。
杜墨淳先進了辦公室,才轉頭對還站在門口發呆的陸白雪說:“陸白雪,進來,有話問你。”
瞧。
陸白雪脣角漾起一抹自嘲的笑。
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剛纔就是和煦如春風,到她這裡,就成了叫的連名帶姓,秋風掃落葉了。
她轉過身來,挑了挑眉,“剛纔那個是你的小女朋友?”
杜墨淳聽見這個稱呼,十分不滿的皺了皺眉,“你不……”
“張擇端沒死。”
賀西珏隨後進來,關上了門,看着杜墨淳,“當初我們在南通,是有人用了障眼法,死的人應該是劉柱。”
杜墨淳立即就反應過來,“那你說逃出去到海外的人,應該就是張擇端?”
賀西珏搖了搖頭,“不,海外有我的人,搜尋了一個多月了,根本就沒有張擇端這個人。”
“所以?”
賀西珏說:“我懷疑當時張擇端用的是假護照,用來混淆我們的視野的,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出去。”
杜墨淳並沒有立即肯定賀西珏,他揉了揉眉心,“那……他如果沒有出去的話,會在哪兒?這裡不是很危險麼?”
“藏在哪兒……”賀西珏眯了眯眼睛。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靠在桌邊的陸白雪忽然開了口,她狹長的眼角微微向上揚起,抱起雙臂來,“既然這次停電是發生在喬莫晚的公司裡面,而張擇端也剛好就出現在那裡,我覺得應該是就是在公司裡面隱藏着。”
賀西珏和杜墨淳對視了一眼,兩人很明顯是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對方的擔憂。
這個想法,叫賀西珏感覺到後背發涼。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雖然想法大膽,但是絕對是有可能。
杜墨淳睨着陸白雪,“但是一張熟面孔在公司裡面,這就絕對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陸白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肯定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的整容技術已經到達多先進的地步了吧?一個人在三個月內換一張臉,能叫他爸媽都認不出來!”
“但是現在張擇端才走了一個多月……”
賀西珏打斷了杜墨淳的話,“關鍵是,如果莫晚能認出來張擇端的話,那就是說明他的那張臉本來就沒有改變過。”
對哦。
陸白雪也發現了自己的思路產生了偏差。
她皺着眉思忖着,擡頭看兩人,“這麼絕密的話題,你們兩人也真的是放心我這個醫生,就這麼當着我的面討論了起來。”
賀西珏看了她一眼,“我是因爲老四信你。”
陸白雪深情的目光凝向杜墨淳。
賀西珏十分有眼色的打了一個手勢,率先向門口走去,“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杜墨淳也想要離開,卻被陸白雪給攔住了。
“你先等等,我有話說。”
杜墨淳的眼神略帶不耐煩,“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陸白雪眼睛裡劃過一抹受傷,“我只是想要問一句,當年的事情,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杜墨淳面無表情的問,“當年的哪件事?”
“我甩了你去國外的那件事!”陸白雪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纔將這句話給吼了出來。
杜墨淳神色淡淡的,“哦,已經原諒你了。”
陸白雪的眼睛裡重新劃過一抹驚喜,“真的麼?”
“既然是已經沒有感情了,分手了,我也沒有必要一直記着一個背叛我的女人的不好,耽誤了自己的現世享樂,不是麼?”
杜墨淳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陸白雪頹然的靠着牆面蹲了下來。
她終於還是捂着臉哭了出來。
心好疼。
疼的快要撕裂了。
她拉開了抽屜,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一枚刀片。
鋒利的刀片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劃了一道,流下來鮮紅的血,手臂上的疼痛感,纔將心底的疼痛暫時性的壓制了下來。
劉雅欣拿着一個文件夾進來,一推門進來,就看見了正在自己的手臂上劃的陸白雪,驚叫了一聲,手中的文件嘩啦一下全都掉在了地上。
已經走到電梯口的杜墨淳聽見了這樣一聲驚叫聲,轉身拔腿就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