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鈺正有此意,冷笑道:“既然是保鏢上場,起碼必須下兩千萬賭注!沒膽子的話現在就滾!”
劉曉萱一點都不想理會,道:“嚴鈺,你要發瘋可以,到外面去發瘋,別來打擾我的朋友。”
“嘿嘿,我只是挑戰而已,他可以不答應的。”
劉曉萱也知道牽涉到男人之間的意氣之爭非常麻煩,但宋保軍是自己帶進來的又不能置之不理,正苦苦思索對策,只聽宋保軍淡淡的說道:“保鏢和保鏢打嗎?兩千萬是不是有點少?”
嚴鈺哈哈大笑起來:“宋先生心氣很高嘛!那好,就賭五千萬!”
這時一傳十十傳百,半個觀衆席都轟動了。
貴賓們之間的挑戰,一般是帶有賭氣性質的,想讓對方虧上一大筆錢,或者是打算教訓教訓仇人。嚴鈺這種行徑就是想要置宋保軍於死地了,是以很快激起大衆的興奮心情——看熱鬧麼,沒人嫌事情太大。
劉曉萱無可奈何,搖搖頭道:“宋教授,你真的行麼?”
“行不行打過才知道。”宋保軍也是動了真火,既然你咄咄相逼,別怪我翻臉無情。
就連死亡競技場的總經理聽聞此事,也帶着兩名負責人急匆匆趕到,向他們詢問情況。
得到雙方確認,挑戰賽定在正式比賽結束的半個小時之後,打生打死各安天命,日後不得追究。
雙方各出五千萬交由競技場方面代管,比賽結束後交給贏家,並從中抽百分之五的水。
嚴鈺自然沒有問題。宋保軍這邊,則由穆秋光出頭擔保,請劉曉萱暫借五千萬。
下注完畢,第一場阮慶禮對決麥克萊恩的比賽終於開始。
阮慶禮個子矮矮瘦瘦的,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一百二十七斤,膚色還很黑,一副典型的東南亞長相,肌肉十分結實,像一塊塊石頭粘在身上。
經常觀看生死鬥對決的觀衆都知道,很多格鬥高手都這麼一副偏瘦的體格,頭腦冷靜,身體反應敏捷,力量奇大無比。
麥克萊恩則是另一種極致,身材高大健壯,一米八四,體重兩百一十斤,肌肉發達如同健美先生,充滿美國式的囂張,嘴裡叫罵個不停,全是難聽的英語。
既然是生死鬥,當然是無差別格鬥,不需要按照重量等級來劃分對手。
一聲鑼響,阮慶禮當先搶攻,飛快的撲了上去,腳下一蹬,身子躍起飛在半空,右腿掃向麥克萊恩的側臉。
麥克萊恩採取的是拳擊式防守步伐,雙腳左右交替飛快移動,同時保持肩頭有規律的晃動,向後一仰,阮慶禮掃了個空。
美國佬的拳頭當即砸了過去。
叢林猛猴從象京打到茶州並非浪得虛名,身子一個漂亮的翻滾落到美國佬左側,右手搭住他揮出的拳頭,左手擊中美國佬空門大露的左肋。
下注押阮慶禮贏的觀衆們高叫起來,氣氛非常熱烈。
哪知這是麥克萊恩的圈套,肋骨對別人來說是致命要害,對他來說可不是。他特意練過多年,抗擊打能力極強,硬捱了一擊,就地轉身,右拳一個擺盪,狠狠砸中阮慶禮的面門,惹得觀衆又是一陣驚呼。
阮慶禮腦袋受到震盪,不禁搖搖晃晃。麥克萊恩抓住機會,展開暴風驟雨似的攻擊。
阮慶禮抱住腦袋連連後退,很快被麥克萊恩逼到護欄邊上。
道格拉斯得意洋洋的說:“對不起,我贏定了。”
“好戲還在後頭。”劉曉萱很不高興。
果不其然,阮慶禮瞅準空當,從麥克萊恩腋下鑽過,急速轉身一腳蹬中對手的後腰。
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麥克萊恩勝在招大力沉,阮慶禮則是以速度見長,雙方各擅勝場,打得特別有看頭。觀衆席上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大多是平日生活沉悶的富太太。
隨着比賽的進程,麥克萊恩穩住形勢,用刺拳對阮慶禮造成殺傷。
在拳擊中,刺拳一般作爲試探性的戰術,既可以佯攻,爲後續的進攻創造機會,同時也可以干擾對手,進行防守,方式靈活多變。
麥克萊恩對刺拳的運用幾乎是大師級的,通過刺拳來控制節奏,保持距離,打得阮慶禮苦不堪言。
慢慢的,麥克萊恩穩住陣腳,將優勢持續擴大,最後一個右勾拳重重砸中阮慶禮的腮幫,後者轟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贏了錢的觀衆們歡呼雀躍,輸了的不免唉聲嘆氣。但是沒有人離場,第二場關於嚴鈺與宋保軍的私人對決已經公佈出來,並允許其他人下注。
嚴鈺在茶州市工商界是有數的明星企業家,財力雄厚,交遊廣闊,再加上追求劉曉萱屢屢不得的一段緋聞,成爲衆人的趣談。
不過嚴鈺也非易取之輩,當年發家之初就通過陰謀詭計將合作伙伴搞得家破人亡。
到後來的競爭對手突然橫死街頭、慘遭車禍、意外溺水、上吊自盡,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嚴鈺與之有關,但他總脫不了關係。
從商十餘載,嚴鈺耍弄的手腕心機,讓他在茶州市闖下偌大身家,擁有一席之地,再也無人小覷。
現在見他約人死鬥,不少人倒是吃了一驚。
到底是何緣由而起,那宋保軍又究竟何許人也?這是大家心中的疑問。
衆人交頭接耳,漸漸的把話傳開,都道原來是宋保軍小白臉花言巧語騙取劉曉萱感情,嚴鈺惱羞成怒憤而挑戰。至於道格拉斯,已經成爲陪客。
當擂臺上方大屏幕打出雙方對陣人員名單,現場四百多人同時倒抽涼氣,包括劉曉萱在內臉色也變了。
“高見洋介vs凌安琪。”
劉曉萱轉身叫道:“高見洋介怎麼會是你的保鏢!這不公平!是你請來的託吧!”
嚴鈺面無表情的說:“高見洋介怎麼不可能是我的保鏢?這是死亡競技場認可的,如有異議,你問他們去。”
“你是不是要當場打死人才肯善罷甘休?”劉曉萱叫道。
“當然不是。”嚴鈺搖搖頭冷笑道:“只要你讓宋保軍現在向我磕頭認錯,再爬出月季號,我可以終止這場對決。”
劉曉萱咬着下脣死死瞪着他,說:“你有什麼事儘管衝我來,用不着針對無辜的人。”
“無辜嗎?開玩笑吧,我發出挑戰他可是答應了的。”嚴鈺無所謂的笑道。
這一邊,宋保軍向穆秋光低聲問道:“怎麼看大家都一副如喪考妣的臉色,高見洋介是什麼人呢?”
穆秋光臉色蒼白的搖搖頭,說:“高見洋介是日本格鬥屆的一個神話,地位尊崇無比,去年受邀來到中海修羅場參加比賽,僅僅一個月就連勝十五場,每場比賽都是兩分鐘之內解決對手,打死了六個人,另外九個人身負重傷。不知他怎麼跟嚴鈺搭上了關係,還勾結在一起。”
一般的拳手每打一場比賽,都要經過十五至三十天的調整期才能重新應戰。
高見洋介一個月內連打十五場比賽,平均兩天一場,每場都乾淨利落的贏下,這意味着極高的強度和極大的耐力,非常人所不能爲。換而言之,只有站在競技場頂峰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纔有如此的功力。
如果說剛纔比賽獲勝的麥克萊恩是一頭兇猛的獵豹,那麼高見洋介就是無敵的雄獅。
穆秋光見宋保軍似乎不太相信,又說:“那你至少聽說過‘五翼天魔王’的名聲,那是日本人給高見洋介取的外號。他是日本忍者高見家族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打小師從柔道大師相川平四郎、劍道大師長野義利、空手道大師角田真榮,在國際格鬥比賽屢屢斬獲大獎,年不滿十八歲就獲得了七個世界冠軍。”
宋保軍揉捏着下巴看不出任何表情,道:“是挺厲害的。”
凌安琪在旁邊插嘴道:“再厲害我也不怕,無論是誰。”
穆秋光瞪了她一眼,似乎在嘲笑對方的無知,說:“高見洋介後來遊歷全球,先後與韓國跆拳道最強者潘時森論道,與美國拳擊冠軍過招,和泰拳拳王頌猜比試,跟俄羅斯超級大力士朱羅諾夫決鬥,同以色列兵王諾依曼決勝負……”
凌安琪不禁咋舌道:“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直到去年回國,高見洋介才三十四歲,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被譽爲日本第一人,你們說嚴重不嚴重?”穆秋光繼續說道:“從十四歲加入格鬥屆至今二十年,高見洋介打過四百場以上的比賽,只輸過兩場!你們說這代表了什麼?”
她越說越可怕,宋保軍也越聽越心驚,不禁問道:“那輸的兩場是什麼?”
照理說高見洋介身爲日本格鬥第一人,早已功成名就,萬全足夠開宗立派,便在家裡躺着也能日進斗金,又何必來茶州參加對決?這裡疑點重重。
“呃,我聽說打敗他的人是朱蟹委員會執行秘書長杜隱橋,另外一場就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宋保軍暗暗點頭。
杜隱橋是杜隱廊的親兄長,算起來還和宋保軍有點關係。
他在朱蟹委員會深得委員長陳華遙的器重,位高權重,曾有“戰神”的稱號,宣稱全世界陳華遙以下最強的男人,高見洋介敗在他手下不足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