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故事講述的是在遠古時期,因連年戰亂,世界各地貧困潦倒,其中不少人不得已淪成乞丐。可百姓人家也都過着苦日子,哪有錢財施捨給乞丐,不少乞丐因此餓死街頭。
一位名爲方德恆的乞丐三天未進一粒米飯,依靠溪水維持性命。可溪水始終是水,不能飽腹,方德恆飢腸轆轆,頭暈腦脹已近死亡邊緣。當他恍恍惚惚走在街上時突然見到有士兵敲鑼打鼓經過,說需要招募精神飽滿,身體健壯的人運送物資前往戰場補給,沒有酬勞,但能管飽。
運送物資非常危險,途中可能會遭遇搶劫,即使運氣好能運到戰場,也可能會受到戰爭的波及身首異處。普通人自然不願意接取這份危險差事,但對方德恆而言卻是一線生機。飢腸轆轆,精神恍惚的他當然不能被錄用,爲此他決定向人討借一文錢買個饅頭裹腹應徵。
一文錢看似微不足道,但相借困難,方德恆花了兩天時間,求遍大街小巷。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他幾乎餓死之際遇到了一位名叫郭夫千的好心人。郭夫千也是貧苦人家,辛苦勞作除去上繳朝廷部分,所剩餘糧無幾,身上僅有兩文錢。他見方德恆餓的體力不支又苦苦哀求他相借一文錢,心生憐憫便答應了下來。
方德恆感恩戴德接過一文錢後激動的向郭夫千許下諾言,今日渡過難關,他日定將百倍償還。跪地向郭夫千口頭道謝後連滾帶爬的跑去買饅頭,用苦苦哀求得來的一文錢買了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便狼吞虎嚥的啃食了起來。古時饅頭還算較大,但也不解方德恆空腹,只得半飽,爲此他又跑到溪邊喝溪水填腹並藉着溪水倒影簡單梳理面容。
休息片刻,恢復些許精神,方德恆又急忙跑去應徵。方德恆雖已填飽空腹,但淪爲乞丐至今從未飽腹過,體如枯樹,乾枯消瘦。應徵要求本是精神飽滿,身體健壯,方德恆不管哪個方面都達不到應徵要求。但在他連番叩頭哀求,再加上應徵之人寥寥無幾之下,招募軍官思考良久方纔決定聘用他。
道路崎嶇,物資沉重,常有強盜劫匪半路劫殺,運送物資可謂九死一生。或許方德恆命不該絕,又或許是方德恆鴻運當頭,沒有遭遇強大的劫匪,多是一小撮溫飽不解的弱勢劫匪。雖說是弱勢劫匪,但對普通人而言也兇狠非常,劫不走物資卻能帶走性命。
運送物資不得報酬,只能果腹。但如若運送到戰場,剛好遇到勝戰,戰上將軍會給他們這些運送物資的人打賞。賞錢不一,方德恆最多得到過二十文錢的打賞,當時他捧着這二十文錢興奮的難以入眠。
幾年下來,方德恆歷經無數死裡逃生的劫難,積下的打賞也有幾十文錢,本該慶幸能就此苟活一世的他卻不幸的積勞成疾。患上疾病後,運送物資的軍官不得已將他遣退,多年辛勤勞力,軍官看在眼中。在遣退他時,私人贈與他十文錢,讓他看病修養,早日恢復健康。如想繼續運送物
資,待他康復之後可再次加入運送隊伍。
方德恆打定主意,與軍官約定,康復後繼續運送物資。滿懷憧憬的他沒想到病情長時間沒能好轉,辛苦積下的幾十文錢很快就花光,最終僅剩一文錢,他生起了絕望。
正當他陷入絕望之時,更令他絕望的事發生了。手裡拿着最後的一文錢從藥店出來,恰巧撞見當日借他一文錢的郭夫千。郭夫千這些年也不好過,勞作時跌斷了腿,行動不便的他收穫大減,除去上繳朝廷部分,餘糧不足以維持溫飽,這兩年依靠東借西借才能維持生活。
郭夫千見到方德恆從藥店出來,手裡還拿着錢,心中大喜,連忙上前與他打招呼。三言兩語道盡心酸苦楚,大有讓方德恆還錢之意。物資隊伍過幾日便會回來收集物資和招募苦力,方德恆打算依靠這文錢多活幾日,待物資軍官前來,懇求他借些錢財買藥,帶病繼續運送物資求得飽腹,怎也不願將這根救命稻草還回給郭夫千。
兩人在街上爭執不休,一來二去,氣急敗壞的郭夫千怒氣上涌,抽出隨身攜帶的砍柴刀一刀砍在方德恆的脖頸上。郭夫千隻是氣昏頭腦,一時失控,當砍柴刀落在方德恆的脖頸上時,就連郭夫千都被自己的行爲驚嚇到,瞪大眼睛愣了一愣,接着丟下砍柴刀慌忙逃走。方德恆擡手按住血涌不止的傷口,看着郭夫千越漸遠離的背影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響,繼而倒地身亡。
方德恆臨死前想說的話是,當日若未相見,命運卻也不改。
“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故事的情節算不上曲折離奇,不過最後那句話陰天理解不了。
“方德恆的意思是說,就算當初沒有見到郭夫千,他的命運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摺紙解釋道。
“字面意思我懂,不用你說。我想問的是,他爲什麼會在臨死前說出這句意義不明的話?”
“故事中誰對誰錯?”傲戰逍遙問。
“這還要問嗎,當然是方德恆,借錢不還。”
“他日定將百倍償還,他日是何日?那文錢是方德恆救命稻草,時間未定,以方德恆的狀況,暫時不還也是情有可原。”
“可郭夫千也過的不好啊,他要方德恆還錢也是合情合理啊。”
傲戰逍遙笑了笑,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所以纔有最後這句話。”
這時摺紙又開口道:“這個故事本來是方德恆恢復健康剩下最後一文錢,第二天物資軍官就會到來,他明明可以挨一天餓將錢還給郭夫千,可他不願意捱餓。接着發生爭執,郭夫千措手殺死了方德恆,方德恆臨死前沒有說話只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慌忙逃離的郭夫千。其他內容都是逍遙不給版權費還亂改我的故事。”
“只是添了幾筆,談不上亂改。”
這傲戰逍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按摺紙所說,原本這個故事只是
方德恆單方便麪的自私行爲。經他一改上升了好幾個層次,特別最後一句,似乎跟故事沒有關聯性,可傲戰逍遙添加的這句絕對有很深的含義,很有可能是整個故事的核心。
陰天仔細回顧故事,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緊繃的臉忽然鬆弛了下來,欣喜道:“是自私啊!兩個人都是那麼的自私,但面臨生死誰都那麼的自私。對對對……”陰天力拍桌面,使桌子發出巨響,他則是眉飛色舞的接道:“最後這句話就在說人都是自私的,就是因爲這樣…”陰天無意中看到摺紙微微搖了搖頭,臉色立沉,疑問道:“我猜的不對?”
“片面。”傲戰逍遙淡道。
片面?還有什麼?陰天凝視着眼前的茶杯再次陷入沉思,反覆思考故事中的每個字,每個情節。即是如此,他仍想不到故事中除了自私還有什麼含義。陰天擡頭看向傲戰逍遙,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絕望?”故事中兩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爲了一文錢殺人與被殺,值得嗎?” www★ttκΛ n★C ○
“當然不值得,但他們並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要是…咦!等等,等等等。”陰天擡手猛拍額頭,恍然大悟的說道:“哥哥,你這是故弄玄虛啊!最後那句說簡單一點就很好理解了,你非要說的這麼深奧,何必呢!”
“人從未坦白過,這也是一種樂趣。”
“什麼都是樂趣,那我問你,在你眼中,還有什麼事是無趣的?”
“樂趣與否,角度而已。”
“你爸死了也是一種樂趣嗎?”
陰天問的很認真,傲戰逍遙卻也不怒,面帶少許笑意:“嗯,從某種角度看,這也是一種樂趣。”
“好吧!全世界我就服你一個。”陰天轉移話題道:“不知道傲戰老師對這遊戲的劇情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傲戰逍遙指了指屋頂道:“這所房子看似完好無損,我讓風影檢測,卻發現許多地方漏雨。修補之後以爲不會漏雨,可下起小雨才發現房屋仍有漏雨之處。風影再次檢修房屋,爲保證不再漏雨,他讓人用水進行測試確認。如果第一次修補時他用水測試就不會進行第二次修補。”
“明白,我沒什麼要問的了,改天再找你喝茶。”說是明白,實際上陰天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這番話與遊戲劇情有絕對的關聯性。以他一向說話隱晦的風格,再問也沒用,還不如回去跟大家一起分析。至於陰天的來意,他已經在那則故事中得到了答案。
陰天離開後,站在傲戰逍遙身後的摺紙忍不住問道:“這個陰天確實很聰明,可是,你爲什麼要幫他?”
“擴大視野能看到更多,樂趣也隨之增多。”傲戰逍遙喝了口茶道:“可惜,他太過極端,如無人相助,他只有死路一條。剛纔他問我,有沒有我認爲無趣的事。有,最無趣莫過於明知死路一條還倔強的往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