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陰天分手當夜,回想起他的言行舉止,一槍飆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通過荊棘區時,他一聲不吭,猶如猛虎撲食,一路廝殺。最爲奇怪的是,他說的是去找傲戰逍遙,而不是傲戰風影,難道他忘了真正管理傲戰的人是傲戰風影?還是說…一槍飆血越想越擔憂,放心不下的他決定動身前去見傲戰風影。
很多人認爲一個超級大公司的內部問題長期存在是歷史遺留導致,即便是再英明的領袖也無法改變。可事實卻非如此,無論公司大小,領袖都爲其靈魂,領袖的作風與公司形態密不可分。
爲了追趕傲戰逍遙,傲戰風影所作出的努力超出常人許多,他的日常除開會外就是分析各方面情報,盡最大的能力做出最好的決策。受其影響,傲戰上下全員都朝着這方面努力,想方設法完善公會內部結構及提升自身能力。
同是大公會的靈劍,公會形態與傲戰截然不同。天涯無名的核心理念是競逐與管控,不斷變更公會架構正是爲了達到這個目的。環境改變思維,當看到身邊的人都在不顧一切的追名逐利,你還會掏出赤誠真心相待嗎?不會,兩個選擇,離開或者成爲他們。
一槍飆血來到傲戰議政廳正迎傲戰風影開會,詢問門衛得知傲戰風影正在召開內部會議而不是與陰天會談。得到這個消息,一槍飆血更加肯定陰天喪失了理性,以他現在的心態,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等待不久,傲戰風影提前結束會議,親自出門相迎:“剛纔在開會,讓你久等了,我們進屋談。”說着側身示意:“請!”邀請一槍飆血進屋後,他又讓人備茶,請一槍飆血落座,言行舉止中盡顯風度與沉穩。
“風影,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一槍飆血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坐下立訴來意。
傲戰風影坐在主座上伸手示意:“請說!”
“天涯無名下令追殺陰天,陰天打算對他進行反擊,現在已經去了傲戰逍遙那裡,應該不用多久就會來找你。”一槍飆血如實相告卻讓傲戰風影生起疑惑:“明知道逍遙不管公會的事,他爲什麼還要去找逍遙?還有,以靈劍的勢力,天涯無名要追殺他,他怎麼還有機會去找逍遙?”
“這…”一槍飆血還真沒想那麼多,聽傲戰風影這麼一說才發現這件事似乎並不單純:“你的意思是,天涯無名不是在報復陰天,而是在策劃着什麼事?”
“猜測太過主觀,你先喝杯茶,我讓人瞭解一下。”
“好的,謝謝!”
靈劍對追殺陰天的事並無隱瞞之意,傲戰風影向情報人員發出的詢問很快便得到回覆:“這件事確實有些古怪,聽說最開始天涯無名想下達的是追殺令,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見殺令,他還有一個特別要求,能殺就殺,殺不了就算。”
“你的意思是天涯無名不是想殺陰天,而是想激怒他?”一槍飆血想了想又道:“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一槍飆血提出的問題也正是傲戰風影的困惑,沉思許久他纔回道:“我也想不到這對他有什麼好處,或者說這根本不像是他的風格,反倒像是無罪會做的事。”
“怎麼說?”一槍飆血驚問。
“試探,這件事明顯是想要試探多方反應。一向自負的天涯無名做事果斷決絕,幾乎不會用試探手段。無罪就不一樣,他做事小心謹慎,多是以試探爲主,所以他做事最大的特點就是從表面上看,意義不明,仔細分析才能發現其中別有深意。”傲戰風影解釋道。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知道這一切都是無罪策劃,一槍飆血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他站起來道:“原本是想請你在陰天來找你合作的時候拒絕他的,看來現在不需要了,不過還是謝謝你願意跟我談。”
一槍飆血打算就此離開,傲戰風影挽留道:“能坐下來再聽我多說幾句嗎?”一槍飆血看着傲戰風影想了想,坐回原位伸手示意:“請說!”
傲戰風影喝了口茶,理了理思路:“一槍,幫朋友有很多方法。據我所知,你們三個人的關係都很不錯,好像陰天跟無罪的關係比你跟無罪的關係還要好上一些。你直接去找無罪不但不能改變事態的發展,還很有可能讓你們三個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糟糕。我提議你跳過無罪,直接去找天涯無名談,談妥之後再說服陰天放棄反擊,至於他們兩個人的事,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
傲戰風影的話是否有誤導成份,一槍飆血不知道。不過,不可否認,他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跳過無罪直接找天涯無名談是最好的辦法,只要讓天涯無名取消對陰天的見殺令,傲戰這邊不跟他合作,他也就只能放棄。至於無罪策劃的這件事,等到陰天恢復冷靜再告訴他也不遲。
與傲戰風影談完已是深夜,一槍飆血決定先休息,第二天再找天涯無名談。
有駐地後,大多數公會高層都長駐於公會駐地內,天涯無名亦是如此。所以要找他並不困難,只需門衛簡單通報即可。當然,還得看來人身份,對其他人而言,見天涯無名比見傲戰逍遙還要困難許多,但對一槍飆血來說,輕而易舉。畢竟以他的聲名,在這個遊戲中少有人會拒見,特別是公會。
傲戰風影爲人客氣禮貌,一槍飆血也自然而然的以禮相待。面對傲慢的天涯無名他雖不及對傲戰風影那般客氣,但語氣也算平穩:“無名,我想你取消對陰天的見殺令。”
“一槍,這是我跟陰天的私人恩怨,我覺得你不應該管。”一槍飆血來見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天涯無名早有準備。
“陰天是我的朋友,他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觀,你就當賣我一個人情放過他。我跟你保證,我會讓他以後都不再找你麻煩。”天涯無名的爲人一槍飆血有所瞭解,跟他談話的最佳方式就是擺明利益。不過他似乎對這個沒有任何實際利益的交易有些不滿意:“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可否認,天涯無名對一槍飆血有些顧忌,他的語氣並不強硬,反倒帶着幾分試探意味。
一槍飆血似乎聽不出其中試探意味,神色嚴肅的說道:“我認爲有話可以好好說,有事應該好好談。只要有心,沒有談不成的事,但要是沒有心談,那什麼事都談不成。不管怎樣,我還是那句話,朋友有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天涯無名以爲一槍飆血會增加籌碼,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強硬的話
。爲了掩蓋霎時生起的心虛與慌張,他緩緩端起茶杯,慢吞吞的淺嘗小口後緩緩將茶杯放回原位。在其動作掩蓋下,常人難以察覺變化,放下茶杯的他神色依舊,傲氣不失:“我並不是一個野蠻人,商談就能夠解決的事我也不想動用野蠻手段。但我想,我的要求你不可能做得到。”
“你有什麼要求?”
“我的要求其實不難,只是想你跟我們靈劍交好,從今往後都不會跟我們靈劍爲敵,也不能出手攻擊我們靈劍任何一個人。大家都知道你一槍一言九鼎,只要你說一句你能做到,我立刻取消對陰天的見殺令。”
一槍飆血想也不想便道:“我可以做到,但有個前提,靈劍不能先動手,不管是什麼衝突,我們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如果談不了,你們靈劍又是拿正理的,那你攻擊我,或者我的朋友,我保證絕不還手,並且跟你賠禮道歉。”
“道理是人定出來的,誰都會認爲自己纔有道理,你說的這番話並不是承若。”一槍飆血交友廣泛,雖然大部分都只是君子之交,但以他的性格,一旦那些人求助於他,他肯定會全力相助。而身爲大公會的靈劍必然跟很多人有利益衝突,這種衝突並無道理可言。一槍飆血說的話模棱兩可,天涯無名當然不會滿意。
“公判可以解決,如果大家都覺得自己有道理,那就請一個大家都認可的公正人來評判對錯。”
天涯無名有些頭疼,一槍飆血緊咬公平、道理不退讓半分,再談下去也無法得到更理想的結果,可要是撕破臉皮與他敵對又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再者說,他在遊戲中聲名優異,與他爲敵很有可能會給靈劍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
天涯無名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不過至少一槍飆血答應他不會主動與靈劍抗衡。反覆思量,想不到從一槍飆血身上獲取更多好處的說辭,最終唯有答應他取消對陰天的見殺令。
得到天涯無名的答允,一槍飆血嚴肅神色瞬時舒展了開來,帶着感激的微笑向天涯無名道謝。其實他比天涯無名更不願意看到雙方兵戎相見,只要不觸碰道德底線,早有心理準備的他可以答應天涯無名更多要求。
無罪的住處在靈劍議會所正後方,相隔一條街道。陰天跟一槍飆血幾乎在同一時刻談判成功,走在路上的陰天正準備發信息給一槍飆血,信息內容已經編寫完成,即將發送。就在這時,陰天在路口轉了個彎,正要通過念力發出信息的他,透過半透明屏幕驚訝的發現,一槍飆血正站在前方不遠處。同時,似乎心有靈犀的一槍飆血也正好側頭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兩人四目相對,神色一致,先是驚愣,繼而會心一笑,快步走向對方。
“我搞定了。”
“我已經跟天涯無名談好了。”
兩人一同開口,雙方言語相融,使得一槍飆血聽不清陰天所說的話,可陰天卻非常清晰的聽到一槍飆血話中最後那三個字,談好了。平淡的三個字卻給陰天帶來萬分感動,雙目頃刻變得紅潤,但他卻口不對心的說道:“根本就用不着你去談好嗎,你這是沒事找事幹啊!”
見陰天恢復常態,一槍飆血哈哈大笑:“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