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秦北琛拉回了屋子裡,隨後安頓好小昊後便坐在牀邊直盯着他不吭聲。
我想,他其實不需要給我解釋,不過就是一個保姆,不過就是年輕了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路十里又何必這麼小心眼?
可是,我現在不再是之前那個路十里,有點委屈有點不爽都全然照收,現在的我雖然直接偏激了點,但對我而言卻過得十分開心。
秦北琛一直都很疼我,我知道,因此我以爲他會主動和我提及關於那個保姆的事情,但顯然我錯了。
“你想和我談什麼?”秦北琛只是站在了窗邊打開了窗戶,看他凝着的眉頭可以看出此時此刻他心情有些燥煩。
“她,爲什麼家裡請了保姆這事,我不知道。”我默默的將這口氣吞下,轉而冷靜的反問。
“你太忙,不是我不告訴你。”秦北琛聽到我的問題,轉而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煙點着,深深的吸了口。
白煙鉨漫中的那張臉,精緻的五官、棱骨分明的手指正夾着一根菸,我竟覺得開始有些看不清他了。
我抿了抿雙脣,在心底裡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秦北琛說到點上了。
是我,這段時間忙忽略了家裡,忽略了小昊和他。
頓時那種愧疚的感覺環繞着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把她辭退吧。”
這時秦北琛轉過頭瞥着我,那叼着香菸的薄脣看起來竟有些性感,但說出的話卻讓我皺起了眉心。
他說,“不能辭。”
這句話一出,我心裡的不爽頓時被提起了。
秦北琛這是在挽留那個女人嗎?他這樣又算什麼?
我這火氣一上來,頓時衝到他跟前把他嘴裡的菸頭提起就往外頭丟,然後不爽的扯着他的衣襟,逼迫着他看着我,“好,你說她不能辭,請給我一個理由。”
秦北琛看了一眼我揪着的衣襟,那好看的眸子危險的一眯,沒三秒我的手被他的手一掰,反手將我扣在他的懷裡。
動彈不得的我頓時輸了陣場,正不服的時候耳邊傳來帶點嘶啞的聲音,“燥什麼燥,小不點,我話都還沒說完。”
這話一出,原本帶着底氣的我瞬間就軟了。
誘惑,秦北琛這絕壁的誘惑啊!
我臉一熱,但又拉不下面子。
“快說。”
秦北琛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似的,噗然笑了出聲隨後一手將抱得更緊了一些。沒一會兒肩膀突然感覺到重量,轉頭一看他已經將頭耷拉在我肩膀上。
“她身世挺慘,脾氣也挺好的,難得小昊適應她,換了幹嘛?”秦北琛這說着這女人的故事,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心底卻開始有些變化。
我知道,我讀懂了秦北琛的心聲。
他想幫助這個女人,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
我的臉一拉,:“我不喜歡她,我可以爲她找另外一份工作。”
“......”秦北琛微微皺了皺眉頭,鬆開我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帶了一點微詞,隨後聽到他淡淡的幾個字,“隨你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房間。
看着仍然躺在牀上的小昊,以及被秦北琛合上的門,我竟有點想哭。
秦北琛,他,好像有點變了。是我的錯覺嗎?抑或我們分開的時間真的太長了,可短短一兩個月,難道我們的愛情就被別人輕而易舉影響了?
我忽然感覺心裡特慌。
我咬了咬脣,忍住了眼淚後抱着小昊出了房門,正好看到坐在客廳角落裡哭泣的女人以及已經走出陽臺吸菸的秦北琛。
我想秦北琛剛剛應該是直接和這個女人說了吧。
我正想過去說幾句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朝我奔了過來,雙手抱緊着我的大腿嚎哭,“十里,聽北琛說你不希望我留下了,到底是因爲什麼?如果是我做得不好,我改好不好,不要趕我走。”
看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我情不自禁的看向秦北琛,卻見秦北琛始終背對着我們,他始終把心思藏得很深,我們都看不穿。
“你叫什麼。”我看了一眼她,沒正面回答的問題。
“大家都叫我小白菜。”只見小白菜唯唯諾諾的擡起頭打量着我的臉色,看得出來她很害怕我,可也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麼秘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將她拉到了一邊沙發上坐着,斟酌了很久決定問清楚:“小白菜,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十里。”她微微點了點頭,那不停揪着衣角的小手可以說明此時此刻她很緊張。
“你喜歡上我家秦北琛了?”我問得很直白,那眼神就跟掃描機器一般不停的掃射着小白菜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她沒吭聲,但我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的臉一拉,小白菜頓時又哭了出來,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跪在了我的面前,雙手扯着我的手喊:“十里,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這樣的,是我的錯,你不要辭退我好不好。”
當一個情敵在你面前哭得要死要活的說,讓你別拆開她和你對象時,你是什麼心情?
看着她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受害者是她呢!
我抿了抿雙脣,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看着她,很淡定的說道:“你現在住在我的家,坐着我家的沙發、抱着我的孩子,這都算了。”
看着她那精緻的臉,我一字一字的咬出剩下這句話,“現在,你還要搶我老公是嗎!”
興許是我這句話語氣有些上揚,她一瞬間被嚇到了,在地上彈了彈。
她的眼淚被她擠了出來,隨後使勁兒的搖頭,不得不說她比起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情敵高級了幾分,這一看就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模樣。
“行了。”就在我和小白菜僵持的瞬間,突然出現一隻大手扯住了她的手,將正在跪着的她拉了起來。
擡起頭卻對上了秦北琛的臉,他也對視着我,輕聲說道:“差不多就得了,這都說些什麼話呢!真是。”
他的話裡頭帶着一抹燥煩,聽得我心裡也是不上不下的。
秦北琛居然在幫着小白菜斥我?
我不吭聲,只見秦北琛轉過頭對小白菜說道:“明天你就搬走吧,明天回家我不要看到你。”
隨後不管不顧小白菜的哭泣,轉身走回了房間。
小白菜還坐在沙發上哭泣,看着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了秦北琛說的那句話,他說小白菜身世很可憐?
我情不自禁的給凌豪發了一條短信,“小白菜哪裡來的。”
凌豪很晚纔回了我信息,“小白菜是誰?”
看到凌豪突如其來的這條短信,我心裡的不安愈發強大。
秦北琛居然騙我說小白菜是凌豪介紹過來的保姆?呵呵,這心底的疑惑和不安慢慢的生長,就跟那腦細胞的血管一樣,流動得十分快。
那天晚上,我把小昊哄睡後便回了牀,這時牀上的秦北琛正背對着我,我知道他沒睡着。
我憋了好久始終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懷着那抹不安,我輕輕的說道:“琛哥......我覺得你有些變了。”
他現在似乎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北琛了,不知道爲什麼我一個重案組組長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可我偏偏就害怕現在過着的這種感覺。
我害怕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和男人全然被別人搶走,多少年了?聽別人說婚姻這東西就是一個墳墓,這結了婚的人都有七年之癢。
可細心數數,我們這婚姻哪有七年了?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裡的不安只能藉着身體的接觸慢慢得到緩解,我轉身從後背抱住了他,那種貼切的感覺就像溫暖的臂彎,可算是緩解我的害怕了。
秦北琛的身子頓了頓,他沒推開我也沒轉過頭將我抱住,而是沉默了很久淡淡的扯了一句,“我也是。”
聞言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那黑漆漆的後腦勺。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甚至就連溫度都感覺不到,心裡的慌亂使我又急了起來。
“什麼意思?”
“你也變了。”他淡淡的扯出了四個字。
嗯,不得不說從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害死我父親的人時,我的心就開始有些變了。我在害怕着自己看到秦北琛時,我腦子裡幻想着的是他是用什麼姿勢打死我的父親?
我在害怕當我看到秦北琛時,我是該衝上去將他緊緊的抱緊,抑或是因爲我的父親而對他產生恐懼和憤怒。
我不知道,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可顯然這樣也不是一個好辦法,疏離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沒見得有什麼好結果。
譬如現在,我的疏離反而給了別人乘機的機會。
秦北琛見我不吭聲,轉而又說了句,“其實,你沒釋懷,對吧。”
他一語道破我的心思,我頓時語塞了。
沉默了好久,我抱着他的手下意識的滑下,就在那離開的瞬間我的手突然被秦北琛拉住,沒幾秒秦北琛翻身一越,將我整個人圍繞在他的氣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