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亓灝應該帶着顧瑾璃在卯時出發。
但是愛月和荷香特地依着他的吩咐,讓顧瑾璃睡到了自然醒。
即便是顧瑾璃受累了一夜,可到底是心裡壓着事情的,睡得也不踏實,所以在亓灝走後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她醒來了。
一睜開眼,她便看到兩張紅撲撲的小臉守在牀榻前。
“嗯?”顧瑾璃動了動身子,竟發現腰不酸腿不疼,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昨夜縱情一夜,身上肯定留下了亓灝不少痕跡。
想到這裡,她的臉不自覺的燒了起來。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她一邊掀開被子下牀,一邊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屋子裡早已沒了亓灝的人影,想必是這兩丫鬟幫着沐浴換衣的。
“主子,現在是辰時了。”愛月一邊幫顧瑾璃穿戴好衣服,一邊將她胸前的頭髮撩到身後。
“辰時了?”顧瑾璃一聽,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迫道:“這麼晚了,怎麼不叫醒我?”
“王爺說了,您天亮才睡的,讓我們不要打擾您。”愛月將“天亮”二字加重了語氣,待見到顧瑾璃耳後的粉紅草莓,她偷笑道:“主子,奴婢覺得您還是穿件高領的裙子吧。”
愛月這副模樣,顧瑾璃只看她一眼便明白了她所謂何意。
輕咳兩聲,她點頭。
荷香眼明手快,在愛月的話落下後,立刻從衣櫃裡挑了一件湖藍色的鳳尾裙。
裙面上繡以花鳥圖紋,在兩畔鑲以金線,裙襬配有彩色流蘇,走起路來搖曳多姿。
由於今日去的地方是獵場,所以愛月便給顧瑾璃梳了一個利索又不失大氣的百葉髻。
顧瑾璃照了一下鏡子,低聲道:“走吧。”
“主子!”見顧瑾璃擡腳就要往門外走,愛月連忙拿起幾塊糕點追在後面,“怎麼說都折騰了一晚上,您不吃點東西墊一下肚子,這怎麼能行!”
顧瑾璃腳下的步子一頓,抽了抽嘴角,很是無奈:“愛月……”
“奴婢在!”愛月聽到顧瑾璃喚自己,響亮的應了聲,將手裡的糕點遞了過去。
顧瑾璃抿了抿脣,不容置疑道:“今日秋獵會,荷香隨我去,你留在府中。”
之前的幾年,顧瑾璃從未跟着顧淮去過秋獵會,愛月自然也是沒有機會跟蹤一起去。
今年好不容易她能沾着顧瑾璃的光去看看秋獵會到底是怎樣盛大的場面,然而顧瑾璃卻讓她留守王府裡,這讓她怎能不難過?
“啊?”撅着嘴,愛月拉下了笑臉,不滿道:“主子,你說話不算數。”
“府裡的下人們,也就你最靠得住。”顧瑾璃拍了拍愛月的肩膀,囑咐道:“我和王爺都不在府中,府裡只有周管家一人,我不太放心。”
愛月眨了眨眼睛,糾結了片刻,妥協道:“好吧,我聽主子的。”
顧瑾璃說的是,雖說尹素婉不在府中,可秋菊院還有個柳夫人。
那柳夫人看着平日裡對誰都一副和善的模樣,但卻不是個善茬子。
既然自己是這王府裡除了周管家之外,最得主子們信任的人,那麼必須得對得起主子們的重託。
當然,顧瑾璃之所以讓愛月留下,只不過是因爲秋獵會上人多,擔心愛月性子太活潑,萬一說錯了話,或者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貴人,恐怕又要惹出麻煩了。
畢竟,今日去秋獵會的人,除了王爺皇子之外,朝中的那幾家大臣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有與亓灝爲敵的,也有將她視爲眼中釘的,總之人多是非多,很不好對付。
所以,她與亓灝一切都得小心謹慎才行。
“都收拾好了嗎?”這時,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亓灝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顧瑾璃回頭,見他眸子裡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笑意,她別過臉,略微彆扭道:“收拾好了。”
亓灝笑了笑,牽着她的手,一邊往院子外面走去,一邊打量着顧瑾璃,低聲道:“你這身打扮,很好看。”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領子這麼高,不熱嗎?”
顧瑾璃翻了個白眼,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道:“還不是怪你,誰讓你……”
瞧着顧瑾璃眼淚都出來了,亓灝忽然擡手將她抱了起來。
“呃……”身子忽然懸空,顧瑾璃下意識的攥緊亓灝的衣襟,看着同樣瞪大眼睛的愛月,紅着臉道:“大庭廣衆之下的,你做什麼?”
“抱着你,還能做什麼?”亓灝大步流星,直接將荷香甩在了身後。
“放我下來!”這個時辰,路過的下人們很多,顧瑾璃不敢去看大家竊竊私語的樣子,於是在亓灝的胳膊內側用力擰了一把。
“阿顧,你若再亂動,別怪我一會到車裡跟你算賬。”亓灝捉住顧瑾璃的手,目色沉沉,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顧瑾璃張了張嘴,瞪了亓灝一眼:“算你狠!”
亓灝脣角微揚,面色坦然,好像在做一件極爲普通的事情,在衆人的注目中抱着顧瑾璃上了馬車。
“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進了馬車後,顧瑾璃見亓灝仍抱着自己不放,不禁又擰了他一下。
“睡覺。”亓灝將顧瑾璃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前,沉聲道:“你昨晚沒睡好,能多睡會便多睡會。”
顧瑾璃撇撇嘴,小聲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她雖是這樣說着,但是手還是環在了亓灝的腰間。
亓灝本以爲顧瑾璃會再與她爭辯幾句,見她難得這般聽話,便如哄孩子似的,輕拍着她的後背。
顧瑾璃皺了皺眉,“你這樣我睡不着。”
亓灝動作一頓,只好安靜的一動不動。
確實是很困,沒多久顧瑾璃便發出了均勻的酣睡聲。
秋獵會的地點,在南山不遠處的獵場。
也就是說,二者其實只有十幾裡的距離。
由於顧及着顧瑾璃,亓灝特意讓車伕放慢了速度,再加上本身他們二人就出發的晚,所以到了獵場時,所有人都已經在等着了。
當夜,也包括老皇帝。
“王爺,到了。”車伕勒緊馬繮,在外面小心翼翼的稟告道。
亓灝“嗯”了聲,卻並沒有立即出來。
看着寧王府停下的馬車,老皇帝的臉色有些不悅。
一旁的宣王將老皇帝的神色看在眼裡,心中冷笑。
亓灝將擋着顧瑾璃一半臉的頭髮理到耳後,然後俯下身子,輕聲道:“阿顧,到了。”
“到了麼?”顧瑾璃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伸了個懶腰。
亓灝剛想站起來,發現腿好像麻了。
顧瑾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隨即想到什麼,她不好意思的又坐了下來,手在亓灝的腿上按着幾處穴位,“剛纔睡得太沉了,對不住。”
要不是顧瑾璃主動給亓灝揉腿,他其實也沒覺得如何。
瞧着她一副認真的模樣,他樂在享受。
老皇帝本就等得不耐煩,見二人還不下車,因此聲音慍怒道:“小賈,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皇上。”賈公公應了聲,立刻往馬車方向走去。
“寧王爺,皇上讓老奴過來問一下,是否可以下車了?”賈公公站在離着馬車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因爲有車簾子擋着,他自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亓灝看了顧瑾璃一眼,動了動腿,便掀開了簾子,率先下了馬車。
隨後,他也將顧瑾璃接了下來。
大家在看到亓灝身後的顧瑾璃後,不禁有些意外。
因爲,論身份,顧瑾璃是亓灝的側妃,似乎不該出現在如此隆重的場合。
其次,今日尹素婉也跟着尹太傅來了,而亓灝卻帶着顧瑾璃來,這其中的深意可就大了。
“姐姐……”人羣裡,尹素汐直直的看着亓灝牽着顧瑾璃往這邊走來,不由得忿忿道:“姐夫他怎麼能帶着顧瑾琇這個女人來?真是太過分了!”
與華瓊交好的沈碧雲自打華瓊死後,就像是少了主心骨一般,除了江晴嵐之外,她找不到其他可結交的權貴。
聽到尹素汐的話後,她不禁也附和道:“可不是嘛,寧王爺放着寧王妃不要,偏偏要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嘖嘖……”
江晴嵐既然喊尹太傅一聲姑父,那麼聽到旁人對尹素婉這般暗含諷刺的話,總歸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的。
儘管,尹素婉和尹素汐兩姐妹,平日裡對江晴嵐這位表妹並不親近。
捂着嘴假裝咳嗽,江晴嵐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碧雲,你少說幾句。”
沈碧雲可不認爲自己是在往尹素婉的傷口上撒鹽,相反,她覺得自己與尹素汐一樣,是在爲尹素婉打抱不平:“江姐姐,寧王妃都要被寧王爺給休棄了,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而你作爲王妃的表妹,連句公道話都不爲她說一句。真是……”
一邊搖着頭,她一邊感慨着。
之前,太后壽宴那次,沈碧雲不僅幫着華瓊公主陷害顧瑾璃失敗,還害得江晴嵐白白捱了棍子。
而且,沈碧雲這個人,說話又喜歡不經大腦,經常不經意間讓江晴嵐下不來臺,久而久之,江晴嵐對沈碧雲心裡便起了芥蒂。
只是礙於兩人相識已久的份上,江晴嵐也就忍着不發作罷了。
她的父親只不過是一個小官罷了,依着她的身份,按理說是根本沒有資格出席各種場合宴會的。
而她能擠入京中貴女的圈子裡,完全是因爲她當初攀附了華瓊,又與尹太傅沾親帶故的原因。
“碧雲,你什麼意思?”江晴嵐見尹素婉臉色陰冷的厲害,她轉頭着急爲自己辯解道:“表姐,你莫要聽沈碧雲胡說,我……”
“夠了!”尹素婉冷冷的望着江晴嵐和沈碧雲一眼,幽幽道:“我尹素婉,還不至於淪落到被人可憐同情的地步!”
尹素汐拍了拍尹素婉的手,又開始了老好人的表演:“姐姐,你別往心裡去,大家都是關心你,沒有什麼惡意的。”
尹素婉下意識的想將手從尹素汐手裡抽出,可望着尹素汐這情真意切的小臉,也隨即握住了她的手,放柔了聲音,與她演戲道:“妹妹想多了,姐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說罷,尹素婉又扯了扯脣,對神色不安的江晴嵐道:“表妹,你我都是自家人,你對我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
這一聲久違的“表妹”,讓江晴嵐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安穩了許多。
鬆了口氣,她放心道:“表姐明白就好。”
沈碧雲見尹素婉與江晴嵐表姐妹說話,自己好像被晾一邊似的,趕緊插嘴道:“寧王府,我……”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尹素汐將頭轉向了一旁,對尹素汐道:“我去看看父親。”
尹太傅不知是因爲看到亓灝帶着顧瑾璃來而怒火攻心,還是昨晚受了涼,嗓子不舒服,總之他咳得面色潮紅。
尹素汐眸光微動,視線在江晴嵐和沈碧雲二人之間流連一番,點頭道:“我跟姐姐一同去。”
尹素婉沒說什麼,擦着沈碧雲的肩膀往尹太傅身邊走去。
如此一來,尹素婉便與亓灝、顧瑾璃迎面正對上了。
三人同時停了下來,引得八卦的人們伸長了脖子,兩眼冒光。
尹素婉攥緊拳頭,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王……”
亓灝的目光就像是蜻蜓點水似的,只落在了尹素婉身上一秒,便側了一下身子,徑直走過。
尹素婉的如意算盤打得精明,她這次跟着尹太傅來秋獵會,可是要藉此機會隨着亓灝回王府的!
“王爺!”不甘心的追上前,她急聲喊道。
然而,亓灝聽而不聞,留給了尹素婉一個冷酷的背影。
他和尹素婉的緣分已盡,事已至此,他不能再給她任何希望。
因爲,給了尹素婉希望,不僅是對自己感情的不負責任,更是對顧瑾璃的一種傷害。
再者,他不給尹素婉休書,真不是對她還有感情,而是想讓她自己冷靜下來,想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
但從剛纔的情形來看,尹素婉顯然還對他抱有希望……
“哎喲,傳聞果真不假,寧王爺真對這顧側妃上心的很!”
“可不是嘛,我聽說啊,這寧王妃都回太傅府好些天了,寧王爺至今都沒接她回王府呢!”
“嘖嘖,看樣子,寧王爺恐怕是真要將寧王妃給休了吧?”
“這可說不準,畢竟男人嘛,寵你的時候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寶貝似的,厭棄你了,你就是一地渣滓!”
……
顧瑾璃自然聽到了大家的議論紛紛,她目光平靜,神色淡然,然後任由亓灝牽着自己的手往老皇帝跟前走。
老皇帝老眼眯了眯,眉宇間跳動着隱隱怒氣。
他眸子幽暗的看着顧瑾璃,最後將視線落在亓灝身上,冷聲道:“爲何這麼久纔來?”
“滿朝文武只等你一個,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
七皇子清了清嗓子,聲音裡是掩不住的幸災樂禍:“四哥,你該不會是醉倒在溫柔鄉,樂不思蜀的忘記了時間吧?”
亓灝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七弟,要說醉倒溫柔鄉,你應當體驗最深。”
七皇子不知道亓灝這話是什麼意思,冷笑道:“本皇子身邊一沒王妃,二沒側妃,哪能有四哥這般好福氣,享盡齊人之福?”
“行了!”老皇帝是個要面子的人,見亓灝和七皇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針鋒相對起來,怕他們再說出什麼有傷大雅的話來,於是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也懶得再去計較亓灝爲何遲到。
一甩衣袖,他吩咐賈公公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傳令下去,半盞茶時間後,開始狩獵!”
雖然在狩獵會之前,一切準備工作都以就緒,但爲了安全起見,還得派人在排查一下是否還存在安全隱患。
畢竟每年的秋獵,總會有人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喪命……
老皇帝一把年紀了,況且身子最近確實有點虛,所以自然是不用去狩獵的。
賈公公爲他準備了一個舒適豪華的大帳篷,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
不過,唯獨少了美人。
不知從哪一年的秋獵會開始,麗妃便代替了皇后陪着老皇帝前來。
而今年,華瓊的死讓麗妃沒有任何外出的心情。
瑤妃現在是老皇帝的心尖寵,要是她沒有懷有身孕,老皇帝這次必定會將她帶在身邊的。
德妃常年深居簡出,連淑清宮她都極少踏出,更別提這秋獵會了。
再說了,出來狩獵,帶在身邊的女人一定要能應景才行。
德妃性子太安靜,以至於靜得讓人發悶,將她帶出來太無趣。
至於宮裡其他妃嬪,真沒一人能入得了老皇帝的眼。
當然,按照亓國的規矩,三年一選秀。
今年九月,又到了選秀的日子。
可老皇帝決定將今年的選秀取消,若要問原因,大概是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這麼多年來,秋獵會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在結束前打到獵物最多的人,老皇帝將重重有獎。
因此,男人們在選擇良馬和弓箭的時候極爲的用心,而女人們則一同集聚在看臺上面,也就是老皇帝專有的帳篷附近。
有尹素婉和尹素汐的地方,顧瑾璃自然不會湊過去,所以她帶着荷香坐在了離着人羣較遠的地方。
江晴嵐好不容易今個搭上了尹素婉幾句話,因此她也與尹素婉坐在一起。
沈碧雲得罪人卻不自知,她舔着臉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挽着江晴嵐的手,硬是擠在了尹素婉和江晴嵐的中間,說說笑笑,很是自在。
尹素汐瞧着沈碧雲那副裝癡賣傻的樣子,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亓灝和宣王、七皇子、清王一樣,沒有跟其他官員等去馬房選馬,而是用的自己的坐騎。
牽着馬,他走到顧瑾璃身邊,看了一眼那些正吃着瓜子,聊得開心的女人們,問道:“怎麼不過去坐?”
顧瑾璃搖頭,淡淡道:“我在這裡挺好的。”
隨手理了理亓灝的衣服,她又繼續道:“而且,這裡離得近,能看得清楚。”
亓灝知道顧瑾璃不喜扎堆,勾着脣笑道:“乖乖在這裡等我。”
顧瑾璃點頭,想了想,囑咐道:“我不非得要那什麼紅狐,你注意安全,小心些。”
亓灝揉了揉顧瑾璃的腦袋,忍不住俯身想落下一吻。
“欸,有人呢!”顧瑾璃擡手擋住亓灝的脣,心虛的瞄了一眼周圍。
“這裡離着看臺那麼遠,沒人會注意到的。”顧瑾璃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亓灝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顧瑾璃瞪了亓灝一眼,小聲道:“荷香還在呢。”
“荷香。”亓灝瞥了一眼荷香,暗示之意甚是明顯。
“咳咳……”荷香一怔,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自覺的背過身子去。
“你!”顧瑾璃以手扶額,無語道:“這天底下,還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嗎?”
“阿顧,你說有便有。”桃花眼裡柔光淺淺,亓灝的吻這次沒落在她額頭上,而是直接落在了顧瑾璃的紅脣上。
這一幕,剛好被看臺上的尹素婉看到了。
她忍着瘋狂的嫉妒,細長的指甲死死的扣在桌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刮痕。
尹素汐和其他的女子們自然也看到了,所以剛纔還有說有笑的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大家說笑的聲音漸漸變小,亦或者是說,大家都被尹素婉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給嚇住了,無人再敢說話。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都知趣的閉了嘴。
“顧瑾琇既然有第一才女之稱,那麼騎馬應當也是不在話下的。”尹素婉望着亓灝和顧瑾璃的眼神透露着一絲恨意,以至於在座衆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到。
她這話一出,衆人大多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碧雲沒來得及多想,接話道:“嗯,第一才女嘛,肯定是什麼都會的。”
“沈將軍乃咱們亓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據說馬上功夫了得。”尹素婉擡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緩緩道:“虎父無犬女,而沈小姐又是沈將軍的女兒,想必馬上本領也差不了吧?”
沈碧雲一愣,不知道爲何尹素婉將話題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看了看尹素婉,又看了看遠處跟亓灝輕言淺笑的顧瑾璃,重重點頭,“對!”
“自小我父親便教我騎馬,這是我的強項!”
“既然如此,那麼……”尹素婉放下茶杯,幽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