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本就不胖,可在宮裡煎熬了這三年,她身心疲憊痛苦,現在走起路來真像是那話本里寫的那樣“行動如弱柳扶風”一樣的弱美人。
“多謝母后。”慢慢的站起身來,她說話也因身子瘦弱而底氣不足,不似婕貴人那般精神十足,聲音宏亮。
“淑霞。”皇后看了淑霞一眼,淑霞立馬給太子妃搬了張椅子,恭敬道:“太子妃,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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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子妃坐下後,皇后又將婕貴人剛纔削的蘋果給她:“來,吃個蘋果,淑霞剛削的。”
太子妃接了過來,勉強的扯了扯脣角,“謝謝母后。”
儘管不想吃什麼蘋果,但太子妃也不善於拒絕,所以還是拿在了手裡。
“湘兒,懿兒他如何了?”皇后昨個雖然才見過太子,但仍舊是時刻掛念着他。
太子妃恭敬道:“回母后,太子太已無大礙,兒臣過來就是好讓母后放心的。”
皇后點頭,見太子妃的手背上有些紅腫,便皺眉問道:“手是怎麼回事?”
太子妃將袖子往下拉了拉,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沒事。”
太子妃身邊的小宮女見皇后看過來,立即道:“娘娘,我家太子妃給太子熬藥的時候,手不小心燙傷了。”
皇后一聽,望着太子妃的眼神讚許又溫柔:“湘兒,這些事情你讓宮女們做就好了,你是太子妃,無需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爲。”
類似的話,剛纔皇后對給自己削蘋果獻殷勤的婕貴人也說過。
不過,對婕貴人是在帶着幾分逢場作戲的虛僞,而皇后對太子妃還是有幾分真情實意的。
畢竟,太子妃脾性好,識大體,任勞任怨了三年,皇后怎麼着都不可能像惡婆婆一樣整日的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
太子妃咬了咬脣,似是猶豫了一會,小聲道:“母后,兒臣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你儘管說?”皇后一怔,沉聲道。
太子妃像怕皇后不答應似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好:“母后,兒臣的父親年紀已大,母親近日身子也不太好,兒臣想回家住段時間,好好陪一下二老。”
皇后四十三歲了,李太傅五十三歲了,而李湘才二十歲。
其實在李湘之前,李太傅和李夫人還生過一對龍鳳胎。
可惜,這對夫妻太過命苦。
女兒生下來兩個月不到,就感染瘧疾沒了。
小心翼翼的護着兒子長大,兒子在十二歲那年學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摔到了後腦勺,也當場死亡。
那一年,李太傅三十歲。
女兒早夭,辛苦養大了十二年的兒子也沒了,李太傅和李夫人二人痛苦不已。
緩和了三年後,失去兒子的悲傷纔算平息。
李夫人以三十二歲的高齡,剩下了第三個孩子,李湘。
興許是前兩個孩子的離開給夫妻兩個留下了陰影,李夫人和李太傅對李湘格外小心寶貝。
爲了讓李湘健康成長,李太傅還特意去清水寺的淨空大師手裡求過一道平安符。
李湘日夜不離身的帶着,從小到達這麼多年,身體倒真是健康的很,一次小病都沒生過。
眼見着李湘出落得一日比一日美麗,她知書達理,頗有才氣,李太傅夫婦便想着一定要給自家女兒找一個卓越不凡的夫君才行。
可誰想到,李湘竟栽在了傻太子手裡呢?
李夫人在生完李湘後就因爲坐月子時沒有養好身體,便落下了病根。
在李湘嫁給傻太子後,李夫人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
皇后因爲李湘的緣故,每次在李夫人進宮看望李湘順便給自己請安的時候,都會在她離開時賞賜一些滋補之物,這在外人眼裡算是殊榮一份。
聽罷,皇后沉吟片刻,笑道:“母后知道你孝順,不過今個晚上宮裡舉行宴會。”
“太子受了傷不能出席,你身爲太子妃,若是缺席的話,有失禮節。”
“是兒臣考慮不周,請母后恕罪。”太子妃以爲皇后這是委婉拒絕的意思,眼神黯淡下來,垂下眼睛語氣略有失落道。
即便是太子沒有被亓灝傷了,依着他那癡傻的勁兒,也不適合出席任何重大場合。
要不然,這宴會必定要被傻太子給毀了。
其實,太子妃也沒必要出席的,畢竟她就像是個擺設一樣。
可是,她的存在對皇后來說很有必要。
太子妃,不僅僅是一種身份,更是皇后的臉面和希望。
所以,重大宴會上,大家都不見太子,卻次次都能見到形隻影單的太子妃。
有了太子妃在,皇后便是在告訴衆人,太子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可以過着正常人的生活。
只要大家看到了太子妃,便不會忘記雲國還有一個太子。
就算是他們的太子是個傻子,可他的地位也不會動搖!
皇后知道太子妃可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轉頭對淑霞吩咐道:“淑霞,去給太子妃準備一下明日回府的東西。”
“對了,把本宮的那支玉如意拿出來,一會讓太子妃給李夫人帶着回去。”
太子妃沒料到皇后竟會同意自己回府,愣了一下,擡起頭來,語氣歡喜道:“兒臣多謝母后。”
說罷,又趕緊道:“府中什麼都有,實在是不用勞煩母后爲兒臣準備什麼了。”
嫁出去的女兒,不可能再像之前未出閣的時候了,可以隨意賴在家裡。
尤其是太子妃這等身份,皇室的媳婦,哪能說出宮就出宮的?
她許久才能回一次家,昨個剛回去,今個又要求回去,難得皇后心善,準了她。
心裡已經很感激滿足了,怎好意思再帶着皇后的東西回府?
何況,她每次回去都帶着不少東西,若是明個再大包小包的回去,萬一讓人看到了,又不曉得會在背地裡如何的誹議她了。
嫁給太子三年,雖說她沒遇到過在明面上嚼她舌根的人,可卻知道那些人一定在背後裡笑話她,可憐她……
更有甚者,還會將她的父母也一併給罵了。
罵他們二老爲了榮華富貴不惜將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傻太子,用女兒的幸福來換取皇后和老皇帝的重賞……
總之,人的心理要是不平衡了,什麼難聽的,戳心窩子的話都能說出來。
太子妃有苦難言,也理解當初李太傅無力阻止老皇帝賜婚,可她慶幸的是還好有皇后在她背後撐腰,以至於那些流言蜚語沒有傳入她的耳朵。
耳不聽,心爲靜。
當然,太子妃除了心繫父母之外,想回家的另一部分原因則是長期服侍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太子,她真的抑鬱了。
整個人生,都像是生活在暗無天地的大牢裡似的,沒有絲毫的陽光可見。
特別是昨天回家見過父母,她積攢了許久的滿腹委屈如那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人的情緒和忍耐都是有限的,太子妃就像是一根快斷了的弦,岌岌可危。
若再不回家疏解一下,她真的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
“你這孩子,怎麼還跟母后客氣起來了?”皇后見太子妃推辭,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上的宴會,你早些過來,陪着本宮一塊去。”
“是,母后。”太子妃原先是不喜參加這些大大小小的宮宴的,一來她身爲傻太子的女人很是尷尬,二來她這三年的宮廷生涯磨平了她的性子,讓她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只喜靜。
不過,因爲皇后允許她明日回家住一段時間,她對於今晚的宮宴也就不像之前那般反感了。
察覺到太子妃情緒的轉變,皇后又與她隨意嘮了幾句家常才讓她離開。
整個過程中,婕貴人給皇后削的蘋果一直都被太子妃拿在手中。
當她拿着蘋果出了皇后宮裡的時候,那蘋果之前還亮晶晶的表面已經像是被什麼給腐蝕過似的,鏽跡斑斑。
隨着一步步的離着太子住的地方越來越近,太子妃的心就像是被一快快的石頭摞在胸口一樣,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明日要回家的喜悅,也被院子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嘈亂聲給擠走。
不用想,太子妃也能猜到,一定是太子又折騰小宮女們了。
那兩扇開着的硃紅色的大門,看在太子妃眼裡,就像是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等着她自投羅網。
小宮女跟在太子妃身後,見她細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蘋果肉中,蘋果的汁水落下沾染到了她的裙子上,便小聲提醒道:“太子妃,您的裙子……”
太子妃停下步子,望了一眼手裡的蘋果,那暗黃色的顏色像是一顆腐爛的縮了水的心,讓人看了難受。
將蘋果往地上一丟,她抿着脣,面無表情的踏了進去。
蘋果落地,咕嚕咕嚕的轉了幾個圈,溜進了一旁的草叢裡。
不管是宮裡的還是宮外的,但凡是今晚要出席的女眷們,無不精心的描眉畫脣,盛裝打扮一番。
天色一點點的黑了下來,房間裡,阿翹正在給顧瑾璃準備一會赴宴要穿的衣服。
拿出來一件暗灰色的袍子,她問道:“主子,這件怎麼樣?”
顧瑾璃如今是男子身份,故而穿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衣服都無所謂。
何況,她身上還有傷,根本沒心情在意這些細節。
隨意的看了一眼,她點頭道:“可以。”
阿翹一邊將衣服披在顧瑾璃的肩上,一邊道:“對了,剛纔杜江過來過,他替王爺傳話。”
顧瑾璃眸光微動,問道:“傳什麼話?”
阿翹一邊打量着顧瑾璃的臉色,一邊道:“王爺說,今晚的宴會,您要是不願意去,可以不去。”
顧瑾璃垂下眸子,繫好衣帶,半晌才道:“給我梳頭。”
說罷,她下了牀。
阿翹隨着顧瑾璃走到梳妝鏡前,拿起梳子梳理她的頭髮。
顧瑾璃身上這一身暗灰色的衣服若是穿在別人身上可能並不出彩,可卻襯得她有種別樣的清冷氣質。
只是,她的臉色多少還是有些發白,因此阿翹問道:“主子,要不要往臉上擦點胭脂?這樣也能看着氣色好一些。”
顧瑾璃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確實有幾分憔悴病弱,但她搖了搖頭,“不用,你看有哪個男子還往臉上擦胭脂的?”
“再說了,我身上有傷,只有這病怏怏的去了,才能顯示出我多有誠意來。”
來了雲國兩三天,她也只是昨日匆匆見了一面雲國老皇帝。
當時,雲國老皇帝正因傻太子被亓灝重傷而惱怒。
她也被傻太子折騰的半死不活的躺在阿翹的懷裡,身上的箭傷血流不止,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哪裡還有心思去瞧那老皇帝長得什麼樣子。
不過,老皇帝那吼着讓老太監喊太醫的聲音,聽着外強中乾,顧瑾璃便判斷老皇帝的身體跟亓國老皇帝的差不多了。
若是換了旁人,興許趕上顧瑾璃心情好的時候,還能爲他根治一下。
但這人是雲國老皇帝,是曾經與亓國聯合起來一起滅掉鳳國的幫兇。
所以,顧瑾璃沒主動給他下毒就算了,她怎可能會救他?
說話的功夫,阿翹已經幫顧瑾璃把頭髮給束好了。
“阿翹,宴會幾點開始?”顧瑾璃站起身來,半倚着梳妝檯問道。
阿翹想了想,回答道:“還有半盞茶的時間。”
顧瑾璃點了點頭,忽然道:“阿翹,你可知道師父和雲國的關係?”
對於這個問題,顧瑾璃昨日其實已經問過了阿翹,但是阿翹只說自己常年待在“萬窟樓”裡,對黑衣人的瞭解不多。
雖然阿翹只是個小丫頭,而黑衣人又神秘莫測,但顧瑾璃覺得,阿翹怎麼着都會比自己知道的東西多一點。
阿翹努力的回想了一會,在顧瑾璃殷切的目光下,總算是想到了一點點:“主子,奴婢聽‘萬窟樓’裡的人說過,主上早年經常會不定時的在雲國逗留一段時間。”
“不過,大家也沒聽主上有透露過在雲國是否有咱們的勢力。”
這個回答,對顧瑾璃的用處來說不大,但阿翹說了總比沒說的好。
好歹能讓顧瑾璃知道,莫離與雲國確實是有牽扯的。
“那我問你,你可知道師父姓甚名誰?”問出這個問題來,顧瑾璃其實很是尷尬。
畢竟,跟在莫離身邊兩年多,叫了他兩年的師父,到現在爲止竟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姓名,說起來也真是挺可笑的。
只怪她當時醒來後,腦袋裡便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得了。
用了幾天的時間,纔好不容易想起來的便自己跳崖時那隱約的畫面。
莫離用了一天一夜,爲她講述那個不存在於她記憶裡的鳳國,她的父皇,她的母親,還有她的公主身份。
與亓國的血海深仇,與亓灝的愛恨糾葛,一切都讓她不敢置信。
那時的她,就像是五歲時候的陳澤軒似的,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被莫離猛地拉進了一個復仇的沼澤中。
猝不及防,根本容不得他們做任何心理準備。
如果說陳澤軒當初是因爲年紀小,容易被矇騙,又忌憚於莫離的狠辣手段,所以才被迫做莫離的棋子的話,那麼在他漸漸有了自己的勢力之後,他完全有能力脫離莫離的挾制。
而陳澤軒從五歲遇到莫離開始至今,一經多年,仇恨的種子早已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很難拔除的原因,除了莫離日復一日的進行成功洗腦之外,再就是他在成年後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斷力,曾在暗地裡派人調查並覈實過莫離說的話。
他的身份,還有鳳國滅亡的內情,都與莫離所說不差。
否則,沒有真憑實據,莫離何以讓陳澤軒相信自己?
至於顧瑾璃,在她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很是迷茫無助的時候,莫離同樣拿出了好幾封十幾年前雲國和亓國勾結密謀的信件。
那些信件泛黃,字跡雖然模糊,可某些企圖顛覆吞滅鳳國的話語還能勉強可見。
最重要的是,雙方來往的信件上都印有兩位老皇帝的私人印鑑……
皇帝的私人印鑑,可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仿造出來的。
而且,從使用的筆墨來看,也是皇室專用。
此外,莫離手中竟然還有鳳國滅亡前不久,鳳國老皇帝的親筆手札。
手札上,寫了許許多多的密事,包括老皇帝和鳳瑟之間的情事。
當然,手札的最後幾頁寫到了老皇帝已早有預感雲國和亓國會有行動。
果不其然,沒多久鳳國便被滅了……
爲了讓顧瑾璃進一步相信自己,莫離將兩張畫像攤在了她面前。
那張畫像同雲國和亓國老皇帝之間的書信一樣,也有不少年數了。
畫像裡面的人是鳳瑟,豆蔻妙齡,巧笑嫣然,美目盼兮。
另一張畫像,則是未被“毀容”之前的顧瑾璃。
顧瑾璃的容貌已被換成了林笙的臉,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臉是什麼樣子,但是隻從兩張畫像上來看,除了紙張的年代感不一樣之外,這二兩個女子的容貌神似,如果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有不一樣的地方。
僅憑着書信,手札,以及兩副畫像,這並不能足以讓失憶了的顧瑾璃相信自己就是鳳皇和鳳瑟的女兒,是陳澤軒同父異母的妹妹。
所以,莫離當時做了最後一件也是當場便能辨明他說的話的真僞的事情,那就是滴血認親。
這對顧瑾璃來說,是害怕的。
因爲跳崖失憶,她忘記了過去,不管是好的壞的,她的人生都可以像一張白紙一樣從頭開始。
可如果她真的是鳳凰之女,那麼今後便會揹負着無休止的仇恨……
同樣,陳澤軒雖然早就被莫離告知了顧瑾璃是自己的妹妹,可真到了這驗證身份的這一刻,他的心底裡也是隱隱不願面對現實的。
畢竟,心上人變妹妹,這讓誰能接受得了?
但是,沒辦法,顧瑾璃除了滴血認親,別無選擇。
匕首分別劃過她的左手,他的右手,當兩滴血珠同時滴入碗中的清水後,三個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心情都是無比緊張的。
兩滴血珠,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親人,隔着一小段距離的清水,然後一點點靠近,擁抱在了一起。
顧瑾璃一臉煞白,像是渾身突然沒了力氣似的,癱軟在了身後的靠枕上。
陳澤軒滿眼痛苦,壓抑着強烈的情緒,生生的別開了眼睛,不再看那融爲一體的血珠。
而莫離,他無疑於是最高興的人,好像是終於等到了這兄妹二人相認的這一天,也可能是他的復仇大計又近了一步了……
再後來,顧瑾璃接受了莫離給她安排的新生“命運”。
進了“萬窟樓”,她像是一朵飲了仇恨之血的“午夜魔蘭”,在日夜的魔鬼訓練中,以仇恨爲目標,爲信念……
兩年過去,她身上添了不少傷,原本細嫩的手指上也多了一層繭子。
如莫離所願,她的心漸漸變得冷硬,也對亓國和亓灝恨之入骨。
恨,到現在已然成了她的習慣。
可是,這次雲國之行,卻讓她覺得自己之前忽略掉了很多事情。
鳳皇的手札,如此隱私的東西能在莫離手中,而且莫離對於鳳國的事情無所不知,說明莫離確實與鳳皇、鳳瑟關係匪淺。
只是,青遙閣、“萬窟樓”的人都喊莫離爲“主上”,也無人見過他的相貌。
這樣一個能自由來往於亓國和雲國之間,暗地裡操縱着一切的人,他到底是姓甚名誰呢?
早年陳澤軒查鳳國被滅的同時,也查過他的師父莫離。
一個人,是不可能沒有過去的。
可莫離就像是過去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陳澤軒竟查不到他過去的丁點痕跡。
儘管陳澤軒心裡會有所懷疑,可每次看着莫離提起鳳國被滅時那咬牙痛心的模樣,便會打消疑慮。
莫離若不是與鳳皇交好,怎可能如此痛恨亓國和雲國?怎可能如此不留餘力的一心幫他爲鳳國報仇呢?
縱使陳澤軒在世人眼裡精於算計,文韜武略,卻也想不到莫離會藏着一顆怎樣陰險狡詐的心。
這個問題,顧瑾璃問的不好意思,也把阿翹給問住了:“這……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
“您也知道,主上素來不喜人多嘴,奴婢是萬萬不敢過問主上私事的。”
“奴婢只知道,自打奴婢進‘萬窟樓’起,所有人都是以‘主上’相稱的。”
顧瑾璃聽罷,神色略有些失望:“也對,師父做事謹慎,行蹤隱秘,興許連哥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在兩國之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主子,王爺過來了。”阿翹見顧瑾璃不說話了,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往旁邊退了一步。
轉頭,看到外面亓灝和杜江的身影,於是出聲提醒道。
顧瑾璃也看向窗外,視線與亓灝不經意的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