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安歌以爲自己會這麼一直待在皇宮裡消耗時間的時候,那一日接她進宮的那個公公過來,說是皇上召見。
佟安歌心中忍不住想,皇上這是想起她了?
“公公稍等,容我收拾一下便隨着公公一起前去。”佟安歌說着,便立刻到內殿裡面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後才隨着公公一起去見皇上。
畢竟是打着進宮學習禮儀的由頭,那就肯定要有模有樣一些,不然到時候皇上再因爲這個找個由頭把自己關在皇宮裡,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佟安歌跟着那位公公一路到了養心殿,剛踏進偏殿,就聽到大殿裡面有一道聲音傳來:“兒臣從未求過父皇什麼,也只有這一件事,還請父皇能夠成全兒臣,就下旨賜婚,答應讓兒臣嫁給夙鈺吧。”
這聲音,佟安歌挑挑眉,是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的聲音剛落,佟安歌就聽皇上滿含怒氣的聲音響起:“放肆,你堂堂公主,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父皇,兒臣只是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爲什麼父皇就是不同意呢?曾經父皇不是答應過兒臣,婚事要聽兒臣自己的意見嗎?”永安公主再次開口道。
皇上聽到永安公主這話,怒氣更深:“什麼自己喜歡的人,你以爲未出閣的女兒家,怎麼可以說出這種不知禮儀廉恥的話來?這件事情絕對不行,你不能嫁給夙鈺,你的婚事朕自有主張,京城裡可以配得上你的好男兒多的是,但絕對不可能是夙鈺!”
“爲什麼,夙鈺哪裡不好?他是父皇最鍾愛的臣子,兒臣只喜歡他,求父皇成全。”說着,永安公主對着皇上跪了下來:“若是父皇今日不答應兒臣,那兒臣便在這裡長跪不起。”
這一句長跪不起簡直觸了皇上的逆鱗,瞬間,擺在皇上前面龍案上的瓷杯被皇上猛地揮手打落在地,“放肆!”
永安公主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一時之間有些怔愣,但是,她心中所求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而已,便頂着壓力,一直在地上跪着。
皇上看到永安公主這樣,臉上的憤怒更重:“好啊,還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學會威脅朕了,好啊,真是好!既然你想跪,那便一直跪着吧。”說着,皇上看向大殿門口:“來人,將永安公主帶回她的寢宮,面壁思過,從今日起,沒有朕的允許,不許公主出寢宮半步!”
“父皇!”永安公主沒想到皇上竟然會下令禁足,臉色倏地一變,猛地擡頭看向面前一臉盛怒的皇上。
幾個內侍過來,看向地上跪着的永安公主,恭聲道:“公主殿下,請吧。”
“父皇,兒臣……”
“給朕閉嘴,再多說一個字,你這輩子也別想出自己的寢宮!”皇上的聲音更加憤怒。
永安公主被這句話徹底的嚇住了,她是皇上第一個女兒,一向最得皇上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被皇上這樣訓斥
過?
原本以爲她來找皇上賜婚,皇上就算是一開始不同意,軟磨硬泡幾天,終歸會答應的,畢竟她的父皇那麼寵愛她,可是沒想到,她纔剛一開口,就惹得皇上那樣的生氣,現在更是下令讓她禁足,永安公主的臉色有些發白。
“公主殿下,請吧。”內侍對着永安公主又說了一句。
永安公主咬咬脣,看着一臉盛怒的皇上,只能站起來跟着內室離開了大殿。
此刻,站在偏殿裡的佟安歌眉頭也緊鎖着,方纔皇上和永安公主的對話她盡數聽在耳朵裡,心中卻是生出了許多的猶疑,不過,此時的處境不允許她多想。
帶佟安歌進來的公公也聽到了方纔皇上和永安公主父女倆人的對話,此刻心中盡是忐忑,他回頭看了一眼低頭站在一旁的佟安歌,想了想,便說道:“郡主還是先回去吧,等明日雜家再去請郡主來一趟吧。”
皇上今日受了永安公主的刺激,現在氣得夠嗆,肯定也沒有什麼心情見佟安歌了。
佟安歌自然明白公公的意思,倒了一聲謝,便轉身朝着外面走去,正好,她今日若是進去,說不準就是去觸了皇上的眉頭,再給自己惹一聲腥,圖啥?
佟安歌朝着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走去,一路上一邊走,一邊想着方纔皇上和永安公主之間的爭吵,有一點她想不通,皇上就算是不想讓永安公主嫁給夙鈺,那也有很多辦法,爲什麼當時的反應會那麼激烈呢?
難道就是因爲他用毒藥控制着夙鈺這一點?
佟安歌覺得不只是這些,她分明從皇上剛纔的口氣之中聽出了幾分憎恨的意味,當然,那憎恨肯定不是憎恨永安公主,人選也只能是夙鈺了。
難道說,皇上給夙鈺下毒,不僅僅是因爲想要控制他,擔心他功高震主,倆人之間還有什麼圓圓不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被佟安歌給否決了,皇上的年紀算起來都能當夙鈺的爹了,若說這倆人之間能有什麼淵源?
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越想下去,佟安歌就覺得想不通,她這一邊走一邊想的,連自己走錯了方向都沒有發現,等反應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走的路並不是通往她所居住的那個小院子,而是另一條,也不知道是通往哪裡,幽靜荒僻,這常常的宮道望過去,一個人也沒有,就好像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佟安歌蹙蹙眉,上次在皇宮裡發生的獵殺之事還歷歷在目,她並不打算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繼續遊蕩,現在箐黎不在身邊,若是再遇上個什麼來取她性命的人,那隻能是眼睜睜的等死了。
想到這裡,佟安歌立刻折身原路返回,想着看看能不能遇見個宮人什麼的,幫她指一指路。
她心中正這樣想着,就看到前面一個粗布衣衫的中年女人從一道小門裡走出來,手中還拎着半桶水,看樣子,應該是哪個宮裡的伺候嬤嬤。
見狀,佟安歌快步上前,出聲道:
“這位嬤嬤,請問這裡是哪個宮?”總要弄清楚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吧。
前面拎着水桶的中年女人聽到佟安歌的聲音,回頭朝着她看過來,臉上的神色帶上幾分疑惑和戒備:“你是誰?”
佟安歌看着眼前戒備看着自己的中年女人,她的容貌讓佟安歌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她仔細想,卻又行不起來,她來到古代之後見到的人有限,自己也肯定沒見過這個女人,可爲什麼她就給自己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呢?
難道是大衆臉?
“嬤嬤,我只是迷路了,想要問一問,去西四所的路怎麼走?”她記得當初領她進宮的那個公公說過,她住的那個小院子叫什麼西四所好像。
那中年女人聽到佟安歌的話,雙眸閃了閃:“你往前直走就是了。”說着,中年女人拎着水桶繼續朝前走,也不再管佟安歌。
因爲她拎着水桶有些吃力,走路也很慢,所以佟安歌很快就追上了她。
佟安歌看着這個中年女人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她還有拎着水桶粗糙的手,便出聲道:“嬤嬤,我來幫你一起拎吧。”說着,佟安歌就要伸手去幫助中年女人拎水桶。
可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水桶,中年女人猛地一躲:“不用,我自己來。”因爲她躲的這一動作,水桶一晃,裡面有不少水撒了出來,見狀,中年女人立刻放下水桶,跪在地上用袖子去擦地上的水。
看到此情景,佟安歌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正要張口詢問,卻聽背後傳來一陣怒氣衝衝的聲音:“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就這麼一小桶水都能灑到地上,你還能幹什麼?”
隨着這慍怒的聲音,佟安歌就見一個長相蠻橫的中年嬤嬤從後面上來,手中的鞭子更是不由分說的朝着中年女人的身上招呼而去。
地上正在擦拭水漬的中年女人被這幾鞭子抽的吃痛的整個身體都佝僂的蜷縮了起來,不斷的躲着,但是卻怎麼也過不過那個中年嬤嬤的鞭子。
佟安歌的臉色一沉,迅速伸手截住那個嬤嬤繼續抽打在中年女人身上的鞭子,沉聲道:“她又不是故意將水灑到地上,你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也太不講理了吧?”
手中抽打的動作突然被人阻止,那中年嬤嬤轉頭朝着佟安歌看過來:“這冷宮裡面我就是道理,你是從哪兒來的,敢跑到這裡來指手畫腳的,難不成你也想嚐嚐這鞭子的滋味兒?”
聽到她的話,佟安歌眉心皺的更緊,這裡是冷宮?
“真是奇了,向來聽說皇宮裡面只有皇上是天,今兒有人竟然覺得自己的地位是比皇上還高嗎?”佟安歌嘲諷的說道。
那嬤嬤聽到佟安歌這話,臉色變了變,不甘心的將鞭子抽了回來,眯眯眼,戒備的看向她:“你到底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嗎,那咱們去皇上面前問問,我想皇上肯定會告訴你我是誰!”說着,佟安歌冷哼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