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你可以。”佟安歌說着,眼神眯了眯:“但是就像我當初說的,我要你絕對的忠誠。”
墨染聞言雙眸一閃,立刻說道:“小姐對奴婢有恩,奴婢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做出危害小姐的事情來。”
看着墨染臉上的表情,佟安歌的脣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是。”墨染張嘴應了一聲,擡腳走出房間,轉身輕輕的將房門關上。
等房門完全將墨染的身影擋在了外面,佟安歌才擡頭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嘴邊那抹似笑非笑更深了幾分。
絕對不會做出危害她的事情來嗎?
這可是墨染的保證呢,可信度能有幾顆星呢?
“噔噔噔……”正想着,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然後便是貞孃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
“進來。”
佟安歌的話音一落,‘吱呀’一聲,房門從外面推開,貞娘走了進來:“小姐,已經安排好了。”
“嗯,我去換套衣服就來。”佟安歌站起來,一邊說着,一邊往內室走去。
貞娘應了一聲,等佟安歌換了一套暗色的衣服出來,她上前將房間裡的燈熄了,仔細看了看外面沒有人,才低聲說道:“小姐,我們現在過去吧。”
主僕二人悄悄的出了房門,一路快步朝着院門外面走去。
等她倆走出了院子,從暗處走出一個身影,雙眸一直盯着倆人離開的方向,暗夜之下,剛好將那雙眸子裡的精光掩了下去。
因爲此刻夜色已經很深了,府裡多半的人都差不多已經睡覺了,佟安歌和貞娘從西苑旁邊一條僻靜的小路一直穿到後花園,都沒有碰見一個人。
“小姐,前面就是了。”貞娘壓低聲音說道。
“嗯。”佟安歌嗯了一聲,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幾分。
倆人繞過假山,隱約見前面站着一個單薄的身影,等倆人走近了,貞娘便開口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那人聽到貞孃的話,悶悶的應了一聲,頭一直低着,似乎是害怕佟安歌看清楚她的臉一般。
見狀,佟安歌的眉頭皺了皺,正要說什麼,旁邊的貞娘搶在了她的前面:“那你快把東西給我吧,免得被別人看見,壞了我們小姐的大事,那可就……”
“你們小姐有什麼要緊的大事,要在這深更半夜裡面偷偷摸摸的才能辦?”還不等貞孃的話說完,突然一陣嚴厲帶着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周圍的黑暗也被亮起來的一盞盞燈籠驅散開來。
佟安歌的雙眸一縮,轉頭就見佟逾明一臉怒氣的從旁邊寬闊的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當然,他的身後還跟着面帶得意的喬氏。
方纔站在那裡的珍兒,此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的說道:“老爺,夫人,此事不關奴婢的事啊,是二小姐逼迫奴婢的,奴婢罪該萬死,請老爺和夫人恕罪。”
聽見珍兒的求饒聲,佟逾明臉上的憤
怒更深了幾分,看向佟安歌的雙眸幾乎能冒出火來,狠狠地等着她,厲聲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佟安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想着應對之策,開口的聲音也沒有半點慌亂:“父親以爲,女兒會幹什麼呢?”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完全是被人擺了一道,慌亂求饒沒有用,那是下策,只會更讓喬氏得意,她半點好處都撈不着。
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應對才能脫困。
想到這裡,佟安歌眼底閃過一抹堅毅。
“哼!”佟逾明冷哼一聲,正要張口,一旁的喬氏搶先說道:“老爺,安歌她自然不會承認,事情如何,一問妾身的丫鬟便可知曉。”說着,喬氏看向地上跪着的珍兒:“你說,二小姐讓你深夜來此,到底是要幹什麼?”
“回夫人的話,二小姐讓奴婢將夫人的貼身物件取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奴婢一開始以爲二小姐只是因爲想要和夫人親近,瞭解夫人的喜好,可是誰知,奴婢不小心偷聽到了她和貞孃的談話,二小姐是想……”
“是想什麼?”佟逾明厲聲問道。
珍兒的雙肩縮了縮,才戰戰兢兢的說道:“二小姐是想把許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弄掉,然後嫁禍給夫人!”
她的話說完,幾乎是瞬間,啪的一聲脆響,還不等佟安歌有所反應,佟逾明一巴掌狠狠地揮在她的臉上,瞬間,她的左臉火辣的燒疼了起來,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都似乎轉起了金色的星星。
“你個逆子!”
旁邊的貞娘嚇得臉色一變,猛地對着佟逾明跪了下來,哀聲道:“老爺,小姐冤枉啊,小姐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事情,是珍兒血口噴人!”
看見佟安歌的臉被這一巴掌大的瞬間高高的腫了起來,喬氏臉上的得意更重了幾分,輕哼一聲,說道:“老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妾身的丫鬟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再者,若是安歌她不是密謀計劃這樣歹毒的事情,爲什麼深更半夜會讓妾身的丫鬟到後花園這麼隱秘的地方來?”
佟逾明臉上的憤怒更重,伸手,另一個巴掌欲要重重的搧過去,可是這一次,佟安歌自然不會再給他機會!
不等佟逾明的巴掌搧過來,佟安歌已經迅速出手擋住了他的動作,眼底的冷意凝聚:“珍兒是母親身邊的丫鬟,母親想讓她說什麼,她自然就會說什麼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嗎?”喬氏說着,目光委屈的看向佟逾明:“老爺,妾身真是冤枉啊,難道妾身還能故意派丫鬟去提醒安歌設計還陷害妾身嗎?”
此刻佟逾明簡直是怒火中燒,眸子裡面的怒火恨不得將佟安歌燒的灰飛煙滅:“你個逆女,事到如今,還想狡辯?”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辯。”佟安歌嘲諷的哼了一聲,看向喬氏:“你口口聲聲的說我要設計害你,可是僅憑你貼身丫鬟的一面之詞,難道就想要定我的罪嗎?”
聞言,喬氏的眼底極快的掠過一道精光,脣邊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如果不是你心懷
不軌,爲什麼大半夜的會在花園之中鬼鬼索索的?”喬氏說着,轉頭看向佟逾明:“老爺,妾身斷然不會僅憑自己丫鬟的一面之詞就冤枉她,還請老爺相信妾身。”
喬氏說的這麼言辭懇切,佟逾明看向佟安歌的目光更加冰冷,正要說什麼,突然猛地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劃破了夜空。
“啊……”
這聲音響起,佟逾明的臉色一變,旁邊的喬氏飛快的說道:“老爺,後花園靠近許姨娘的院子,這聲音……會不會是從許姨娘的院子裡傳過來的?”
幾乎是瞬間,佟逾明的雙眸猛地一縮,怒聲喊了一聲‘找郎中’,人已經迅速朝着許姨娘的院子跑了過去。
“快去找郎中。”喬氏說了一句,擡腳不慌不忙的跟上,在經過佟安歌身邊的時候,勾着脣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盡是得意之色:“去將這個心腸歹毒的逆女連同她身邊的刁奴都給本夫人關進柴房,要怎麼發落,等老爺來處置!”
“是,夫人!”跟在喬氏身邊的張媽應了一聲,用力一扭佟安歌的胳膊:“二小姐,請吧!”
佟安歌冷眼看着眼前得意的主僕二人,雙眸眯了眯,冷聲說道:“我自己會走!”說完,佟安歌掙開被張媽扭住的胳膊,伸手將跪在地上的貞娘扶了起來:“貞娘,我們走。”
“小姐……”貞娘此刻一臉的絕望,整顆心都似乎要被碾碎了,她怎麼會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賤婢,還不快點走,磨磨蹭蹭想要到什麼時候?”
貞娘纔剛站起來,腿彎就被張媽狠狠的踢了一腳,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兒又摔在地上。
“啪!”幾乎是同一時間,佟安歌的一巴掌用力的抽在張媽的臉上,巴掌來得太過突然,張媽絲毫防備都沒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差點跌坐在地上。
佟安歌的目光挑釁的看向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喬氏:“我的奴婢,還輪不到這麼一個賤婢來教訓,佟夫人,別得意的太早。”說完,佟安歌扶着貞娘朝花園外面走去。
喬氏被佟安歌氣得眸色一厲,想着如果不是還要跟着佟逾明去許姨娘那邊,她此刻定要叫人好好的懲治這個賤人不可:“去給本夫人好好盯着,不許送水也不許送飯!”
“是,夫人。”
走進拆房,房門被關上的瞬間,佟安歌眼前的視線也完全黯了下來,鼻尖充斥的盡是發黴的味道。
聽着外面鐵鏈上鎖的聲音,佟安歌勾勾脣,還真是驚喜,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不就被關了一回柴房嗎?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中用,竟然會上了喬氏的惡當,都是奴婢,奴婢……”耳邊響起貞娘懊悔的哭泣聲,說着,她的聲音都哽咽的難以連成一句完整的話了。
漸漸的適應了眼前黑暗的環境,佟安歌轉頭,看着黯色裡貞娘隱約的輪廓:“這是不怪你,就算沒有珍兒,喬氏也會找出其他的人來對付我。”
只是她太過於大意,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