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說着,目光直直的盯着靜儀:“或者說,是因爲晉陽長公主駙馬厭惡你這種人,你心生不忿所以殺了他?”
“我沒有殺他!”靜儀好像是被佟安歌戳中了什麼痛點一樣,狠狠的衝出來一句。
“你胡說,他根本就是死在你的手裡,因爲你嫉妒,你發瘋一樣的嫉妒晉陽長公主夫婦倆人之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這些恰好是你根本沒有辦法擁有的,在名義上,你是個出家人,可實際上,你就是一個人人唾棄的娼婦,這樣殘花敗柳的你,又如何有資格去擁有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呢?”佟安歌故作輕鬆的說道。
聽到她這樣輕飄飄的話,靜儀簡直就像是被刺激到發狂的精神病人一樣:“你閉嘴!閉嘴!”
佟安歌挑眉:“所以,當你遇到長公主駙馬的時候,你看到他們夫婦二人你儂我儂,恩愛無比,你心裡滋生出來的嫉妒就發狂般的將你吞噬了,你恨自己這樣的骯髒不堪沒有辦法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更很晉陽長公主天生優渥,可以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你在引誘長公主駙馬不成的時候,你便下了狠心,將他殺了,因爲對你來說,得不到的,你就要毀掉,再者,殺了駙馬,也能讓晉陽長公主生不如死,讓她後半生都處於痛苦之中,這樣你的目的就達到了,是吧?”
“我沒有,我沒有殺他!”靜儀死死的抓住擋在自己面前的柵欄,瞪着佟安歌的雙眸之中幾乎能噴出火來,頭上更是青筋暴露:“我沒有殺了他!”
“你說你沒有,誰相信呢,又有誰可以證明呢?你現在不過就是想逃避自己內心的譴責罷了,你一直努力說服自己,說他們的死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有錯呢?”佟安歌聳聳肩。
“你胡說!你……”靜儀瞪大雙眼,正張口要說什麼,突然一旁傳來一陣恨怒的聲音來:“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你爲什麼要殺了他?”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佟安歌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聲,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
晉陽長公主聽到那些話,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哪裡還能判斷出來那些話不過是佟安歌爲了刺激靜儀,她此刻目光仇恨一般的盯着靜儀,像是恨不得即刻殺了她一樣。
佟安歌此刻也是無語,這纔剛有一點眉毛,誰曾想晉陽長公主竟然就這麼衝過來了,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順利從靜儀的口中套出話來。
她轉頭朝着晉陽長公主看過去,卻意外的在晉陽長公主的身後看見了不知何時過來的夙鈺,此刻,他那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看,在她轉過頭來的時候,夙鈺雙眸之中的神色一閃而逝,快的佟安歌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
靜儀聽到聲音,轉頭看去,雙眸一縮,顯然是已經認出了晉陽長公主,她臉上那扭曲的猙獰褪去,嘴邊竟然染上了一份怪異的笑容。
看見靜儀這樣的臉色,佟安歌蹙蹙眉,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這個靜儀與晉陽長公主,還有駙馬之間肯定是有什麼奇怪的關聯,不然晉陽長公主駙馬怎麼好端端的會死在桃花庵裡。
而且,提起長公主駙馬,靜儀的情緒顯然很激動,這裡面如果說沒有貓膩,打死她都不信。
“喪心病狂?”靜儀輕笑了一聲,情緒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長公主殿下難道忘了,當初自己爲了搶走別人的丈夫,不擇手段逼迫的別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嗎?”她說着,抓在柵欄上的手也緩緩的鬆開,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公主殿下,你爲了得到自己看上的人,害得別人胎死腹中,那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喪心病狂呢?”
聽到她的話,晉陽長公主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你以爲你這樣瘋言瘋語就能洗脫自己身上的罪惡了嗎?你如何害死了駙馬,一五一十的給本宮交代清楚!”
“哈哈哈……”靜儀仰着脖子放聲大笑了幾聲,那雙看着晉陽長公主的雙眸裡面盡是嘲諷:“堂堂公主,也不過如此,就算你不承認,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你以爲能逃得掉嗎?老天會給你報應的!這些年,你每次想起來死在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你有沒有想到有人也曾因爲你的狠毒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呢?”
聞言,晉陽長公主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即便這裡光線昏暗,佟安歌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晉陽長公主臉上那深深的痛色。
“你……”張口,晉陽長公主的雙脣顫抖個不停。
看到她這樣,靜儀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幾分:“當年,宮中所有的太醫都診斷胎兒一切正常,可怎麼好端端的,孩子就死了,公主殿下難道就不好奇嗎?”說着,靜儀挑釁的看向晉陽長公主。
她這話,根本是在戳晉陽長公主的傷疤,話音一落,晉陽長公主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母獸一樣,惡狠狠的瞪着靜儀:“是你殺我了我的孩子,是你,你到底是誰,你還我孩兒的命來!”
“哈哈哈,這殿下可冤枉我了。”靜儀故意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來:“殺了你孩子的,可是你嘴裡口口聲聲的好夫君呢!”
晉陽長公主臉色刷的一變:“不,不可能!”
“不可能?你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逼死他還尚未出世的孩兒,他怎麼可能不恨你?你以爲他愛你嗎?真是可笑!”靜儀的臉上盡是不屑和嘲諷。
“不可能,你撒謊,不是的,你撒謊!他根本沒有成過親,哪裡來的親生骨肉,我纔是他的妻子!”晉陽長公主踉蹌的退後兩步,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靜儀看向晉陽長公主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真是可笑,你害得他妻離子散,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你知道他有多痛恨你嗎?和你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天,他都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如果他真的當你是妻子的話,你覺得他會下毒殺死你們倆人的孩子嗎?”
“不……”晉陽長公主整個
人就好像是被人當頭棒喝一般,身體一個踉蹌,如果不是她身邊站着的夙鈺出手扶住她,此刻只怕她已經摔倒在地了。
見她這樣,靜儀整個人得意極了,臉上的神色甚至都有些微微的扭曲,看着刺眼極了。
佟安歌微微蹙蹙眉,目光看向靜儀,忍不住說道:“可笑的人只怕是你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長公主駙馬一直痛恨長公主,當她是仇人,那你又怎麼會殺了他?我看根本就是你嫉妒駙馬對長公主情深一片,所以才下毒手害死了駙馬,然後編出這樣荒誕可笑的謊言來,簡直是荒謬至極。”
“你知道什麼?!”靜儀瞪了一眼佟安歌:“天下人都已經晉陽長公主和駙馬恩愛有加相敬如賓,那不過是做給大家看的罷了,她以爲自己嫁給了那個男人,就得到他的心了嗎?簡直可笑!”
看着靜儀散發出那種自我膨脹的感覺,佟安歌點頭:“是,照你這麼說,你的確是最大的贏家,雖然駙馬已經死了,但至少他是死在你的手裡,以你的心理來看,他人生最後的一部分佔有者是你,所以在你的感知範圍內,你覺得自己比晉陽長公主更優越了一個級別。”
聽到佟安歌的這番話,靜儀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亮光,很顯然,佟安歌說中了她的心思。
“只是,在我看來,你纔是那個最可悲的人。”佟安歌繼續說道。
靜儀聞言眉頭一皺,張口就要反駁,可是她反駁的話還沒說出來,佟安歌的聲音再次響起:“就算駙馬人生最後一程的佔有者是你,就算駙馬曾經對長公主多有怨恨,可在他生命終結,他終於還是恨上了你,而且這種恨,生生世世都不會消弭。”
“不……”靜儀的臉色猛地一變,像是被人瞬間抽去了血色一樣。
見狀,佟安歌的雙眸微微一閃,趁勢繼續說:“你幻想在你死後能與駙馬泉下相守,來世做一對逍遙夫妻,但是你怎麼就不想想,像你這樣不貞不潔不乾不淨的女人,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不屑一顧,更何況是駙馬,你以爲他曾經愛過你嗎?或者說你自認爲自己比晉陽長公主又好到哪裡去了嗎?在駙馬的眼中,你纔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他恨你,此生此世都會一直恨你……”
“不!不!不!”被佟安歌這些話深深的刺激到,靜儀的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她瞪大的雙眼之中寫滿了不可置信,瘋狂的搖着頭,試圖想要否定佟安歌的說法。
晉陽長公主被眼前靜儀的這幅模樣怔得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靜儀會突然失控,變成這幅模樣,而旁邊站着的夙鈺卻凝着雙眸看向佟安歌,他自然明白,佟安歌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令靜儀失控發瘋,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靜儀纔會完全失去理智,變成地位被動的那一個。
“呵呵……”佟安歌輕笑一聲:“靜儀,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呢?這些年,你難道就從沒有夢到過駙馬向你追魂索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