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看着那侍衛的臉色,眉頭皺的更緊,心中也明白,這麼敷衍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想了想,便說道:“你等着,我進去通報一下長公主殿下。”
“多謝姑姑。”
竹青快步朝着裡面走去,晉陽長公主此刻正躺在軟椅上看書,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她上前恭聲道:“長公主,夙王殿下來了。”
聞言,晉陽長公主的眼波都沒擡一下:“不見。”
竹青臉色爲難:“長公主,可是夙王這次是非要見到郡主不可啊,您看這件事……”她說着,聲音頓了頓,再次開口道:“奴婢擔心如果事情鬧大了,傳出去,恐怕……”
佟安歌的事情本身就隱瞞着,這要是被人傳出去,傳到皇上耳朵裡,只怕是皇上那邊也要起疑了。
聽到這話,晉陽長公主的目光才從手中的書卷上移開,擡眸看了一眼面前一臉爲難的竹青,蹙蹙眉,才說道:“算了,去將夙王請進來吧。”
這件事情本來想要瞞着夙鈺就不容易,夙鈺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見佟安歌還一點疑心都不起的。
“是。”竹青應了一聲,快步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晉陽長公主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眉心淺淺的蹙了起來,雖然說不能瞞着夙鈺,可是佟安歌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能讓夙鈺知道,可是眼下……
正想着,竹青就帶着夙鈺從外面進來,晉陽長公主擡眸,就對上夙鈺那雙陰森冰冷的眸子。
“還請長公主告知,安歌現在人在何處?”
不等晉陽長公主開口,夙鈺就出聲問道。
晉陽長公主雙眸一眯,聲音帶着幾分不悅:“安歌現在病着,夙王難道不知道嗎?”她說着,緩緩地站了起來:“夙王若是不相信,本宮帶你去看看。”
“長公主殿下不用掩飾了,如果安歌真的只是病了,那她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讓我見她,長公主殿下不會是想我大張旗鼓的去找打探安歌的消息吧?”
晉陽長公主聞言臉色一厲,“夙鈺,你想害死安歌嗎?”
夙鈺的面色不變:“那就請長公主告訴我,安歌到底在什麼地方。”明明他心中都已經心急如焚了,可是卻半點法子都沒有。
他不知道佟安歌現在到底在哪裡,出了什麼事情。
“長公主殿下,如果您真的是爲了安歌好,按就請告訴我安歌現在到底實在什麼地方。”
晉陽長公主的臉色變得爲難起來,看了一眼夙鈺,左思右想,開口道:“並不是本宮不想告訴你,而是安歌在離開之前,特意拜託我,不能講這件事情告訴你。”
夙鈺的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就聽晉陽長公主的聲音再次傳來:“不僅僅是你,這件事情還不能透露給任何一個人。”
夙鈺的眉頭皺的更緊:“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此事到此爲止,不要張揚了,否則只會要了安歌的命。”晉陽長公主的聲音凌厲起來:“夙王殿下,你今日也已經看過安歌了,就請回吧,本宮也累了。
”
說完,晉陽長公主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夙鈺的眉頭皺緊,還想說什麼,但卻見晉陽長公主已經出了屋子。
一旁站着的竹青面色爲難的看了一眼夙鈺,猶豫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夙王殿下,長公主殿下這樣做也是爲了郡主的安危着想,若是郡主不在京城的消息傳出去的話,不只是郡主會沒有性命,還會連累到……”
竹青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看着夙鈺的臉色,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便也跟着晉陽長公主離開了。
此刻,守在桃花山莊門口的鄭坤看見夙鈺出來,連忙迎上去,急聲問道:“爺,怎麼樣,打探道郡主的消息了嗎?”
“回去。”夙鈺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翻身上馬,已經離開了。
鄭坤不明所以,趕緊跟上,心中卻是擔心,這安歌郡主到底是有事沒有啊?
一路跟着夙鈺回了王府,鄭坤一臉擔憂的隨着夙鈺進了書房,“爺,郡主她是不是還在長公主府裡?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夙鈺的臉色陰戾:“你去暗中查一查安歌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此事不能驚動任何人。”
“是,爺放心。”
鄭坤應了一聲,便按照夙鈺的吩咐去辦了。
書房裡面,此刻只剩下夙鈺一個人,他的臉色陰冷的厲害,一想到佟安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什麼情形,他的心就像是被扔在油鍋裡煎炸一樣。
可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這裡一動不動。
“如果你還想讓安歌活命,就不要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尤其是在你的府上!”
晉陽長公主的聲音縈繞在耳,就像是重錘一樣,每個字都狠狠的砸到夙鈺的心上,他身體裡面咆哮的怒意瘋狂的想要找一個宣泄口,可就是怎麼也不能紓解出來。
夙鈺在自己的書房裡面心急火燎,而遠在潮州城被關押起來的佟安歌一心等着那個啞丫頭給自己送飯過來,正好趁機逃出去。
可是她等來的不是啞丫頭,而是臉色冷厲的李管家。
佟安歌挑挑眉,看着臉色冰冷的李管家,悠閒的說道:“李管家這是擔心我孤單,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我嗎?”
“哼。”李管家冷哼了一聲,看佟安歌的臉色就像是再看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一樣:“說,你費盡心機潛入賈府,到底是想幹什麼?”
聽到他的話,佟安歌心想就算是審問也輪到你來審問我吧?
而且這件事情明明就是賈雲軼栽贓陷害她的,想讓她乖乖認罪,可沒有那麼容易。
“李管家問我這個,那我還想問問,你們費盡心機網羅了這麼一個可笑的罪名給我,到底是想幹什麼?”佟安歌絲毫不將李管家凌厲的臉色放在眼裡。
這件事情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見過賈老爺,心中忍不住有些懷疑,這個賈老爺,到底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
一開始他不還逼着自己娶他的女兒嗎?怎麼說變卦就變卦,突然就將自己關押起來,這畫風變得太快佟安歌表示
自己沒跟上啊!
“休要狂言,賈府從來不屑去陷害任何人,如果不是你自己手腳不乾淨,怎麼會沾染上髒水?”;李管家說着,冷哼一聲:“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自己行不端坐不正,就不要怪別人將你抓起來!”
佟安歌聽到李管家的話,差點兒笑出來:“我說李管家,我手腳乾不乾淨,難道你看見了?”
“巧言令色,你以爲這樣拖延時間就可以逃過懲罰嗎?”李管家冷聲道。
“說我拖延時間還是李管家你自己擔心時間長了穿幫了,李管家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有一句話你說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做的事情,這種髒水是潑不到我身上的,你們賈府上下口口聲聲說我指使隨從殺了賈小姐,那不如就請賈小姐出來當面對質,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下的毒手!”
李管家聞言臉色一變,正要怒聲呵斥佟安歌,可才一張嘴,還不等口中的聲音發出來,突然臉上的神色一僵,而後整個人直直的朝着佟安歌這邊倒了過來。
“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佟安歌臉色一變,立刻跳開這才躲開了李管家倒過來的身體。
砰——
身體重重撞在地上的聲音,佟安歌低頭,就見李管家的脖子後面插着一直短小的羽箭,鮮紅色的血液噗噗的往外冒着,很快就染紅了李管家後背的衣衫。
見狀,佟安歌的瞳眸倏地一縮,猛地擡眸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門上的紙窗上有一個圓圓的洞,但是院子外面卻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響動。
佟安歌正要低下頭去檢查李管家脖子上的羽箭,卻聽空氣中傳來賈靈兒低沉的聲音:“還不快走?”
她心中一凜,雖然自己心中的標尺不斷提醒着自己,不能枉顧人命,可是眼下的情況,如果她不逃,那麼有人來了,李管家的死也只會扣在她的頭上。
想到這裡,佟安歌站起來快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就見院子裡面也倒下幾具屍體,都是剛纔跟着李管家過來的。
見狀,佟安歌那顆心收的更緊,能不發出一聲一響就將所有的人都處理掉,這個人肯定不是個尋常人。
她現在心中都開始擂鼓,猜不透到底是誰除掉了李管家還有這些賈府的下人,這個人,對自己而言,到底是敵是友?
“這個院子近幾年荒廢了,這邊也沒有什麼人,我告訴你一條小路,可以讓你去到靈兒的院子。”賈靈兒低低的聲音在耳邊旁邊響起,佟安歌嗯了一聲,面色嚴肅。
她現在首先要想辦法找到靈兒,問清楚當天的事情在做打算。
畢竟賈府財大勢大,如果單憑她的力量想要從賈府逃脫,只怕可能性不大。
而且,她還想借着賈府找到有關於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藥,可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了。
想到這裡,佟安歌心中就忍不住哀嘆,最悲催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想逃不能逃,還只能在這個籠子裡面鑽着,如果查不清楚陷害自己的是誰,那她就算是從賈府逃出去了,肯定也逃不出潮州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