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東苑喬氏的房間裡,只有喬氏和喬夫人,伺候的丫鬟們全部都差遣到外面去了。
“嫂嫂,此事還要拜託嫂嫂幫忙,只要事成,肯定能將佟安歌那個小賤人除掉,給咱們寧兒出一口氣。”喬氏說道。
喬夫人聞言哼了一聲:“那個賤胚子上次在皇宮裡面讓我的寧兒吃了那麼大的虧,還被皇上責罰打了板子,上次在晉陽長公主府,那件事情也和她脫不了干係,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小賤人!”喬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只要一想到她的喬馨寧被佟安歌陷害的吃了那麼多的苦,喬夫人就恨不得拔了佟安歌的皮,吃了佟安歌的肉。
可這麼長時間以來,喬淑妃那邊讓永安公主也沒少費工夫,非但佟安歌沒有得到她應有的報應,反而現在水漲船高,竟然都要成爲晉陽長公主的義女了。
想到這裡,喬夫人更是狠得牙根兒癢癢。
“嫂嫂放心,寧兒也是我的侄女,她被害得那麼慘,我這個做姑姑的心裡也很是難受,妹妹籌劃了這麼久,就是想要一舉將那個小賤人打入地獄,再也不能翻身。”喬氏說道。
喬夫人眯眯眼:“這次斷不能讓佟安歌再有翻身的機會,不然將來她仗着晉陽長公主義女的身份,還不知道要怎麼樣作威作福,到時候再想收拾可就不好收拾了。”
“嫂嫂說的是,只要此事成了,即便是晉陽長公主那邊,也不好再庇護着佟安歌。”喬氏說道。
“那好,那我回去便好生讓你哥哥安排此事,你這兩日便等着消息吧。”喬夫人站起來說道。
聞言,喬氏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如此妹子就在這裡多謝嫂嫂了。”
“一家人還談什麼謝字。”
喬氏送走了喬夫人,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一想到再過兩日就能讓佟安歌死無葬身之地,她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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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府裡出現血手印的事情,整個佟府就好像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恐懼之中,一連三日,每到深夜子時,府中都會響起哀怨的女子哭聲,那聲音越來越大,聽得人心裡面發毛。
最爲怪異的是,根本查不到哭聲是從哪裡傳來的,每次那聲音響起,佟逾明派人去找的時候,根本找不到,那哭聲好像就在身邊,但就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被這麼一鬧,佟玉芙的瘋病更嚴重了,就連懷有身孕的芸香姨娘也被嚇得夜不能寐,整個人精神懨懨的,都已經臥牀好幾日了。
佟逾明請了好些個郎中,可是沒一個管用的,全部都是開了安神調養的方子,這麼幾天喝下來,芸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在佟逾明的眼裡,芸香這病就彷彿是在消耗他未出生兒子的精氣一般,這更令佟逾明着急起來。
這消息傳到喬氏耳朵裡的時候,喬氏那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
“秋菊,帶上東西,我們去看看老爺。”喬氏說着,人已經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喬氏帶着秋菊到了沉香閣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隱
隱傳來佟逾明帶着憤怒的聲音,喬氏的脣角一勾,眼睛裡面的得意就跟深了幾分。
她擡腳走了進去,果然就見佟逾明一臉的怒意在訓斥郎中,而牀榻上的芸香人昏迷着,兩隻眼睛下面是一圈兒濃濃的烏黑色,皮膚蠟黃,人更是瘦了一圈兒,哪裡還有剛來時候那股鮮嫩水靈的模樣?
“庸醫,滾出去!”佟逾明憤怒的說道,擡腳一腳將郎中的醫藥箱踹了好遠。
郎中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喬氏的眼底極快的掠過一道精光,走上前幾步,開口,聲音之中盡是擔憂:“老爺息怒,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聽見她的聲音,佟逾明回頭看了她一眼,皺眉,臉上帶着幾分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妾身也是擔心芸香妹妹和她腹中的胎兒,今日便過來看看。”喬氏說着,臉上的神色擔憂極了。
佟逾明皺皺眉,看着躺在牀榻上的芸香,臉上的神色更陰沉了幾分。
這時候,雪迎從外面端着湯藥進來,對着佟逾明恭聲說道:“老爺,湯藥已經熬好了,是不是現在給姨娘喂下去?”
佟逾明煩躁的擺擺手,雪迎端着藥碗走到牀邊,正要給芸香喂藥,卻被喬氏出聲制止:“等等!”
“老爺,芸香妹妹懷着孩子身子虛,這每日的湯藥一碗一碗的喂下去,不僅芸香妹妹吃不消,只怕是肚子裡的孩子也吃不消啊。”喬氏看向佟逾明,面帶擔憂的說道。
聽見她這麼說,佟逾明擰眉看向她:“那你說該如何?”
“妾身覺得,芸香妹妹病了這麼多日,郎中也看了不少,湯藥更是吃了不少,非但一點起色都沒有,反而還越來越嚴重,這湯藥,老爺不如就停了吧,還是不要給芸香妹妹繼續喝了。”
佟逾明眉頭皺的更緊,正要說話,就聽喬氏的聲音繼續傳來:“依妾身看,芸香妹妹這病,和芙兒的一樣,都是被嚇出來的,妾身昨日託嫂嫂去相國寺給芙兒求了一張辟邪的護身符,放在芙兒的枕頭裡面,昨晚上芙兒也沒有胡鬧,睡的比前幾日好多了,所以妾身想,芸香妹妹多半和芙兒一樣,是因爲體虛,被邪氣侵體,所以才一日比一日嚴重。”
喬氏的話令佟逾明的臉色一沉,轉頭看向牀榻上的芸香,此刻,芸香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緊皺着眉頭,嘴裡念念叨叨的囈語着什麼,額頭上面很快就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臉上明顯帶着幾分恐懼之色。
見狀,喬氏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逝:“老爺,心病還須心藥醫,這段時間我們佟府出了太多的怪事,繪春的死到現在還沒有查出所以然來,妾身想……”說着,喬氏的聲音頓了頓。
佟逾明回頭:“你想什麼?”
“妾身想,不如請個有名望的法師來府裡做一場法事驅驅邪,若府中當真無事,那就權當求個心安,若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趁早除去也好,免得傷了芸香妹妹和腹中的胎兒啊。”喬氏說着,口氣之中盡是真誠。
佟逾明聽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喬氏的話
,聽着不無道理,最近這幾日,府裡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就說這每到半夜的哭聲,也讓佟逾明很是懊惱。
看了一眼牀榻上昏睡的芸香,佟逾明雙眸眯了眯,說道:“那好,那就請個法師來府中做一場法事!”
聞言,喬氏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說道:“妾身聽聞近郊雲隱山的玄虛道人法力高深,京城裡好多大戶人家逢年過節都會去雲隱山求平安符,很是靈驗,不如,我們就去雲隱山請玄虛道人來府中做法事吧。”
聽見她提到玄虛道人,佟逾明皺皺眉:“玄虛道人可不是隨隨便便誰想請就能請得到的,只怕我們想請,人家也未必肯來。”
玄虛道人的名號,佟逾明還是聽說過的,他在京城裡面很是有名,只不過,這有名望的一般架子也大,好多大戶人家逢年過節想請他做一場法事,三請四請的都未必會去,現在他們想請,玄虛道人哪裡肯輕易來呢?
“老爺別擔心,家父與玄虛道人略有交情,若是妾身懇求父親去請,那玄虛道人定然會答應的。”喬氏信誓旦旦的說道。
佟逾明挑眉看她:“你確定有把握能請玄虛道人下山?”
“老爺放心吧,此事交給妾身來辦吧,定然能讓我們佟府今後一團和順,讓芸香妹妹的病早日好起來。”
佟逾明點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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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喬氏要請法事來府上做法事?”聽着墨染的彙報,佟安歌挑眉詫異的問道。
墨染點點頭:“是的,喬氏對老爺說,芸香姨娘的病就是被嚇出來的,還說府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請法師過來做法事驅驅邪就好了。”
聽到這話,佟安歌勾勾脣,喬氏這是被嚇傻了還是她女兒真的嚇瘋了?
“小姐,說來也奇怪,奴婢都守了三天了,每天晚上都能聽到那個哭聲,但就是找不到哭聲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會不會,真的是我們府裡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啊?”墨染此刻也忍不住心有慼慼焉。
這都一連好幾天了,別說是芸香,就是她們幾個都快要被嚇出毛病來了。
佟安歌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就算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是有人特意弄出來的。”
墨染聞言,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可是小姐,芸香姨娘現在病的已經很重了,奴婢聽說,老爺往這沉香閣請了不少的郎中,湯藥也沒少吃下去,芸香姨娘的病就是不好,這幾天,人都瘦了一大圈兒了。”
聽她這麼說,佟安歌的雙眸眯了眯,想了想才說道:“你去沉香閣打聽打聽,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芸香這幾日喝藥的藥渣,拿回來一份給我。”
“小姐你是懷疑有人在芸香姨娘的藥裡下了毒?”墨染一驚。
佟安歌看了她一眼:“等你找到藥渣之後,我再告訴你。”
她總感覺此事有哪裡不對勁,如果芸香真的被嚇得一病不起藥石無醫,那豈不是正中喬氏下懷?喬氏怎麼還可能如此熱心的去幫忙請什麼法師做什麼法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