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佟安歌也沒什麼心思欣賞歌舞了,有三皇子在這裡,喬寶璋自然是不敢繼續放肆,雖然說連峪也不是什麼好鳥,但畢竟人家可是身爲皇子,逛青樓這種事情本身就需要遮遮掩掩的,若是真的鬧起來泄露了身份,那自然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佟安歌從雅間離開的時候,特意派人傳信給紅姑,叫她妥善安置藍霜,這位喬大公子今日沒出了這口氣,只怕日後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不過,這也得看他有沒有能耐等到那個時候。
這麼想着,佟安歌擡腳朝着怡紅樓的大門走去。
只不過,這會兒人們都擠破腦袋的想要進怡紅樓看熱鬧,而佟安歌卻要往外走,這擠擠撞撞磕磕絆絆的自然是難免的,雖然佟安歌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在過門檻的時候,被迎面進來的幾個人撞得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的擁抱。
“小心。”就在佟安歌馬上就要跌在地上的時候,突然一條臂膀圈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擁抱大地。
耳邊帶着磁性的男中音拉回佟安歌驚訝的神智,她啊了一聲,回過神來,連忙道謝:“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她說着,擡眸就撞進一雙充滿陽剛豪氣的雙眸裡。
兩人的眸子對上,具是一愣,對方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救下的竟然是如此清秀的公子。
“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佟安歌往後稍稍退了一步,看着眼前五官仿若雕刻的俊朗男子,心裡暗暗思量,這男子看着衣着打扮雖然和京城裡面的那些貴公子別無二致,但是他眉眼之間的粗獷和豪氣,並不像是京城裡的本地人。
那錦袍男子聽到佟安歌的聲音,雙眸一閃,彎脣,脣邊笑意溫潤:“舉手之勞,小兄弟不必客氣。”
佟安歌心裡想着事情,便對錦袍男子點點頭:“還是要多謝公子,我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她轉身朝着怡紅樓的外面走去。
等佟安歌都已經離開了怡紅樓,可是方纔幫她一把的那位錦袍男子還沒有收回視線,目光一直盯着佟安歌離開的方向,眸子裡面盡是精光。
“主子,可是那位公子有什麼異樣?”跟在他身邊的下屬見他一直看着佟安歌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出聲問道。
男子的雙眸閃了閃,才說道:“你方纔可有看到他手上戴着的鐲子?”
隨從一愣,有些奇怪的問:“什麼鐲子?”
“去跟着,將他的底細打探清楚了。”
“是。”隨從應了一聲,自然是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去辦了。
*
佟安歌從怡紅樓離開,並沒有直接回佟府,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小酒樓,給了小二幾顆碎銀子,讓他去佟府送封信,自己上了三樓挑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怡紅樓出口的方向。
得了賞錢,那小二辦事很是利索,很快,一聲男裝打扮的墨染就趕過來了。
“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都辦妥了。”
佟安歌聞言點點頭,既然辦妥了,那就等着一會兒看好戲吧,喬寶
璋不是對佟家一百個不滿嗎,那她就給他好好加點兒調料。
今日怡紅樓賓客滿座,所有的節目都是佟安歌出了新穎點子,那些客人們自然是看的流連忘返,不肯離開。
只不過,佟安歌事先吩咐過紅姑,今日只是表演,姑娘們並不接客,不管那些貴客們出多高的價錢,一律,不接客。
男人們的心思,紅姑自然是懂的,若是這麼快就吃到嘴裡,那也就沒什麼新鮮感了。
這不,這會兒怡紅樓裡的表演都散場了,還有好些賓客徘徊的不肯走,整個怡紅樓的門口都擠得有些水泄不通了。
“小姐,你看這些男人還真是噁心,明明自己家裡嬌妻美妾的娶了不少,可依然惦記外面的,老天真是不長眼,怎麼把樂子儘讓男人給享去了了。”墨染說着,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佟安歌勾脣看了她一眼:“誰說都讓男人享去了?這京城裡有的清倌兒有的是,小姐帶你去逛逛,保證讓你也盡興而歸。”
墨染到底是個姑娘,佟安歌這麼打趣,墨染很快就鬧了個大紅臉:“小姐,哪有你這麼打趣人的,若是傳出去,奴婢的清譽毀了不足惜,小姐的名聲可是開不起玩笑的。”
見她紅了臉,佟安歌正要繼續打趣,目光掃見從怡紅樓門口出來的人,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幹活了。”說着,便站起來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哦。”正事要緊,墨染自然不敢開玩笑,也跟着佟安歌朝着樓下走去。
倆人下去,剛出了酒樓門口,就見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喬寶璋被身旁的小廝扶着上了馬車,一路朝着前面走去。
“跟上。”佟安歌低聲在墨染耳邊說了幾句,從酒樓門口順了兩匹馬,跟着馬車的方向離開。
這裡是街市,雖然夜色已深,但是出來尋歡作樂的人還是不少,佟安歌也自然不會蠢到在這種地方動手,主僕二人一路跟到了僻靜的小路,對視一眼,倆人分到而行。
此刻,馬車裡面的喬寶璋雖然喝的醉醺醺的,但是心裡的怒意沒醉,一路上罵罵咧咧的,罵累了,竟然哽咽的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妹妹,如花似玉還沒嫁人,竟然讓那可惡的佟家人害得沒了性命,爺不管是誰害的,所有姓佟的,都要給我妹妹陪葬。”
跟在馬車後面的佟安歌聽着喬寶璋這透着幾分傷心的話,忍不住勾脣,沒看出來啊,這紈絝的喬大公子原來還是個好哥哥啊!
小廝駕着馬車,聽着馬車裡喬寶璋醉醺醺的話,心裡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傷感來,出聲安慰道:“少爺,大小姐在天有靈,也不想少爺如此難過啊。”
他正說着,突然感覺馬車似乎被什麼東西擠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去,就見一個騎着馬蒙面的人跟在自己的馬車旁邊,忍不住臉色一變,立刻高聲道:“你快讓開,不知道這馬車裡面的人是誰嗎?”
佟安歌勾勾脣,用面巾擋着臉,那小廝自然看不見她脣邊的笑意。
“就是知道是誰,才故意來找找你的晦氣!”佟安歌故意加粗的聲音,話音一落,手中的
馬鞭就用力的朝着小廝抽了過去。
那小廝半點防備也沒有,就這麼被佟安歌抽了個正着,吃痛身子一歪,人就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而馬車的另一旁,墨染趁勢迅速跳上馬車,迅速駕着馬車朝着前面趕去。
小廝被摔得眼冒金星,等他緩過神來,就見自家少爺的馬車已經被駕的跑出了老遠,立刻爬起來一邊追趕一邊高聲喊道:“停下,快停下,來人啊,有人搶劫啊!”
佟安歌騎着馬快速跟着墨染趕着馬車朝着城外趕去,根本不理會身後一瘸一拐的小廝。
“呸,還搶劫,也不看看馬車裡面是個什麼貨色?”墨染忍不住說了一聲,手上的鞭子更加用力了幾分。
此刻,馬車裡面醉醺醺的喬寶璋被突然加速的馬車撞得捎帶幾分清醒,聽着外面的聲音,察覺有些不對勁,出聲道:“喬福,出什麼事了?”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墨染得意的哼了一聲,和佟安歌對視一眼,此刻,她們已經將馬車快趕到城門口了,見沒有人追上來,馬車的速度也緩緩的降了下來。
正要探出頭一看究竟的喬寶璋沒有防備,被突然降下來的速度晃得一頭撞到了馬車的木櫞上,疼的瞬間破口大罵:“沒長眼的狗東西,你不想要命了嗎?”
“喬大公子現在自己都小命難保了,還想着罵人,這嘴可真是臭啊!”墨染說着,冷哼了一聲,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朝着馬車的車簾抽了過去。
馬車裡的喬寶璋根本沒弄清楚外面是怎麼一回事,突然得了這麼一鞭子,疼的瞬間哇哇大叫起來。
見狀,墨染手中的另一鞭子也用力的抽了過去,嘴上不停,繼續說道:“竟然敢當衆辱罵我家少爺,你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如果不是仗着你有個當丞相的爺爺,你以爲我家少爺會認你這個表親?”說着,墨染手裡的鞭子一下接一下的猛抽過去,打的喬寶璋只顧着吃痛的大叫,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一旁的佟安歌一直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喬寶璋這哭嚎聲簡直堪比殺豬,若是吸引了守城將士過來,她們就是自找麻煩了。
想到這裡,佟安歌便低聲對着墨染說道:“速戰速決。”
“嗯。”墨染點頭,手中抽鞭子的力道不減,對着喬寶璋又是一頓猛抽,等到餘光掃見方纔趕車的小廝喬福追上來,故意拔高聲音喊道:“你個狗雜碎,爺爺我奉了我家少爺的命令好心去請你,卻讓你憑白踢一腳,今日就是抽死你,你也是活該。”
她說完,喬寶璋的小廝也近了,墨染與佟安歌對視一眼,扔了鞭子,快速騎着馬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喬福遠遠的也看不清楚,近了才發現自家少爺被人一頓好大,雖然喬寶璋躲在馬車裡面,可是那鞭子刁鑽,墨染打的又賣力,喬寶璋的身上臉上,此刻都已經掛了彩。
“去抓住他們,把那個狗雜碎給爺抓住!嘶,誒喲……”喬寶璋怒聲喊着,但是張嘴的時候用力過猛,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