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晚仔細的打量着左卿的每個表情,他有過一瞬間的遲疑,忽而絕魅一笑,“那豈不是成爲了人人慾誅之的奸妃,你與葉愛卿的糾葛,朕不會參與。(”
“呵呵,是嗎?”樓晚只是生硬的勾了勾嘴角,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那事之後,樓晚再也沒有提及過葉舟,她以爲自己就會如此的深宮終老,他過着她的逍遙自在日子,卻不料,那個深夜,一個驚天噩耗傳來,公主去逝!
樓晚在寢殿裡張狂的笑出聲,這就是報應。註定了他只能孑然一身!
深冬暮雪,御花園的積雪厚厚的一層,只有宮道上被婆子們掃得乾淨,害怕摔了主子,她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樓晚披着鬥蓬大衣走在無人的宮道之上,身畔無一人。在這個陌生的宮庭中,她不選擇相信任何人,只有自己纔是最可信的。這是葉舟給她的教訓,她永遠記得。
遠遠的看得他的身影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開,卻不想他擋了她的去路,兩人無盡的走進假山後,他竟不顧一切的擁住她的身體,“晚晚,隨了我走,可好?”
“走?去哪裡?”
“去哪裡都好。”
樓晚驀地推開他的身體,言詞極其的犀利,“你說的話當真是可笑極了,我對你的恨,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我厭惡你,恨你到了極點!”
葉舟一臉的痛心,“那麼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你放得下你現在的榮華富貴嗎?能拋下所有的一切嗎?如果你可以,那麼我便原諒你。”她未曾想過只是自己一時的氣話,他卻當了真。
三日後,一個震驚朝野的事情傳遍整個人京都,位極人臣的葉舟葉大人,竟然出家爲和尚,拋下所有的一切榮華。有人說因爲公主去逝,他心碎至死,便出家爲了和尚。
樓晚聽及,輕笑出聲,“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那個時候的樓晚已經爲後,寵冠後宮,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心胸狹窄的晚妃,而是一個大氣,母儀天下的皇后,她自作主張納妃入宮,緩了左卿在朝堂的壓力。
他雖然很是生氣,卻不得不動容。從她冰冷到現在的替他着急,他總算是把這塊石頭給捂熱了。愛戀的輕摟了她的身體,拿過眉黛輕描繪她的細眉,“葉舟爲和尚,可是與你有關?”
“怎?不相信我?”她永遠都是如此的尖銳跋扈,觸及她的敏感地帶,她便豎起全身的鋼刺,扎得你遍體鱗傷。卻偏偏是這樣的她,緊抓着他的心,讓他無法自拔。
左卿扳過她的身體,輕捏着她的下頷,吻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她不拒,而是生冷的推開他的身體,“左卿,你倒是好好的與和我說,若是懷疑我,那便以禍亂後宮的名義把我處置了吧。我本就應該是將死之人。”
“晚晚……朕到底要拿你如何是好。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哪怕知曉你的心裡裝着他,朕也不去計較,你如此的極端作甚!?”他終是對她發怒了。
樓晚的心不住一顫,轉身,一臉痛苦的看着他問:“你明知我的心裡裝着他,你身爲一國帝王,卻要如此的委屈自己,那是何必?!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的付出,我骯髒不堪,一個亡國公主而已!”
左卿卻是一把拽過她的身體入懷,她的身體撞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的發痛,他痛心又霸氣的說着:“不管你的心裡裝着誰,朕都認定你是朕的人。”
“呵……原來驍勇善戰的一國之君,也會有如此癡傻的一面。”相處五載,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爲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記得,明明白白的能感覺到他爲自己就算是傾了這個天下也罷。
她以前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割捨不了那斷扎人,又痛苦的回憶。現在是真真切切的明白,癡迷着過去又如何?根本沒有一絲的作用,還不如好好的在意了眼前爲主。
樓晚輕仰頭,看着他紅了眼眶,這是第幾次,第三次!第一次是她去驪山狩獵,她惹怒了他,他狠心的把她扔至狼羣中,惡狼撲向她,甚至撕裂了衣裙,她卻堅韌的沒有哭一聲。他那樣的討厭着她,又在意着她。
赤手空拳的打死了數只狼,抱着她殘破的身體,一聲一聲的低吼:“樓晚,你這個愚蠢的女人。爲什麼要如此的挑戰朕的極限!爲什麼?!”
她只是吃力的勾起嘴角,“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她永遠只有這句話,他的怒意像是再次被挑起,可是這一次,他控制住了自己,用長袍緊緊地抱着她的身體,快馬加鞭的回了皇宮。
再一次是她爲他生下第一個孩子,差點血崩至死。那種即將要脫離他手掌的感覺,把他驚得慌亂不堪,幸她活過來了。沒有如此的拋棄了他而去……
這一次是她終於放下所有的前塵往事,淡然的去接受了他的一切。主動的擁着他的身體,吻過他的脣,將手探入他的衣內,一聲:“卿郎,我們再生個公主,可好?”
原來她一直都在和自己較勁,都在和仇恨對峙。
她明明愛着他,卻又次次的惹怒他,傷害他。
在一次次的傷害之後,磨合之後,她和他終於一步步的走到一起,以爲迎來的會是一個春天。卻不想欲孽繾綣,造化弄人!那一年的冬……
突然一大批死士涌入皇宮,在朝乾殿內,樓晚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葉舟,而且是以那樣的情況見面。葉舟一襲白袍上身,手握禪杖,眼神落到她的身體,依舊是那麼的狂熱與激動,“晚晚……”
樓晚微眯了雙眼,看了看四周的死士,冷聲說:“你幹什麼?造反嗎?”
葉舟激動的奔到她的跟前,雙手按在她的肩頭,“晚晚,我只想帶你走。跟我走,你答應過,我拋下所有的一切,你便會原諒我,現在我做到了,你跟我走,可好?”
原來他歸來是因爲她,冷冷的勾起嘴角一笑,“不可能,我已經貴爲大晉的皇后,我的夫君只有左卿,不會再有其他人,你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