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鐘,宋各莊。
宋老八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宋各莊,是標準的土着。
此時他正在牀上安詳地躺着,旁邊是他的老婆。兩個人雙眼微閉,做着美夢,還打着小呼嚕。
剛纔宋大姑給他們倆施針,封閉了兩口子十個小時以內的記憶。也就是說,這兩位清晨醒來,對昨晚天外飛仙似的三個來客是一點印象都不會有的。
“如今修道者經常會到俗世行走,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只好用這種手段了。既能夠不傷害普通人,又可以自保。”史菲爾替宋大姑解釋。
“你們剛纔打的你死我活,這會兒倒是很惺惺相惜了啊!”楚天氣呼呼地說。
他一邊拿剛煮熟的雞蛋揉着眼眶,一邊不斷地給兩女翻白眼。
宋大姑義正嚴辭道:“我是聽說有人以陰月出生的嬰孩來練邪功,所以纔來查看情況的。不想遇到這位同道,才產生誤會。”
她衝史菲爾抱拳。
史菲爾回報:“彼此彼此,這件事非同小可,已經驚動了我們領導。”
“領導?什麼是領導?”宋大姑懵懂地問。
“額,差不多就是你們掌門的意思吧。”史菲爾解釋道,“據說練功者至少還需要九名嬰孩,我們要趕在這之前,把那人給抓住。”
“太可惡了~”宋大姑義憤填膺地說。
“等會兒,嗨,不好意思,這裡還有個大活人呢~你們兩位,搞都沒搞清楚,就上手開始打人啊?”楚天在一旁招手,企圖博得關注。
可兩個女孩自說自話,壓根就把他當個空氣。
楚天氣得要吐血,自己這會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疼,她倆倒是和好得夠快的。那自己這一巴掌一拳頭的委屈,去哪討回來啊?
不過,生氣歸生氣,對於史菲爾的出現,楚天是非常意外的。她居然也是修道者,這更讓楚天意外。
兩位美女,一個仙逸飄飄,一個彷彿山中幽竹,不食人間煙火。她們不打不相識,很有共同語言,完全沒注意到楚天訴苦。
“請問這位朋友是哪個門派的?”史菲爾雖然是個爽直姑娘,但是她畢竟身在世俗,比宋大姑更精明幾分。
宋大姑心無城府,抱拳道:“在下春雨門宋大姑。”
“原來是春雨門徒,失敬失敬。要是不介意,我們去我住處繼續商量這件事好麼?”史菲爾盛情邀請。
宋大姑欣然同意,兩人邊聊邊走出去,直接把楚天當成空氣。
楚天瞪大眼,眼睜睜瞅着這兩位不可思議的姑娘肩並肩、手拉手走了出去,宛若世俗尋常女孩,兩個閨蜜一般。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啊!哪怕是武功高深的修道者,也是這個理兒。”楚天咧嘴哭笑。
忽然想起什麼來,他忙叫道:“宋大姑,你可別忘了回家啊,我還有事要找你呢!”
宋大姑也不回答,早和史菲爾來到車旁,上車遠去了。
卻說那兩位姑娘走後,楚天也覺得不自在了。畢竟這是別人家,他們這種行爲叫私闖民宅。
不過想到正在發生的可怕事情,想到還會有更多的嬰孩遭難,楚天還是決定四處看看,那兩丫頭打了一場,卻也沒打出什麼結果來。說好的調查呢?連環境都沒查一下,這就手拉手走啦?
楚天起身,一邊敷眼睛一邊溜達。他知道農村人一般都是父母住東房,孩子住西房,便來到西房。
果不其然,這房間里布置一新,依稀還有婚房的影子。一張千元大牀對門擺着,牀頭貼了一張娃娃的海報。
牀鋪凌亂,一隻拉鍊壞掉的雙肩揹包敞着口攤在牀上,旁邊還有一些尿片。
搖籃就在大牀旁邊,裡邊還有孩子的小枕頭小被子。想想這家人的遭遇,楚天內心感同身受。
“哎,如果那兩個姑娘說的是真的,那這孩子多半已經不在了。”楚天嘆口氣。
他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犄角旮旯都沒放過。這家實在凌亂,屋子好幾天沒打掃了,看起來很髒,但是終於還是給他找到一點可疑線索。
就在窗戶一角,楚天找到一縷布條。青灰色的粗布條,有點像宋大姑穿的那種布料。這顏色、布料質地,楚天都曾見到過,正是鄭拓所穿。
“果然是那貨!”楚天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至少這是個方向。楚天想起那對雙胞胎姐妹,決定找機會再去會一會朱麟。這位佩奇先生,沒準也着道了。
秋日晨風,吹在身上還是有點涼意的。楚天乘着人還不多,查探完畢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家中,連續好幾天楚天都茶飯不思,想着法要把守護陣給佈置起來。而且範圍是全鎮,這樣才能保護他的家鄉。
從楊雲家撿來的那根桃樹枝,被他養在花瓶裡,每日一滴靈水,現在雖然不溫不火,卻也沒有衰敗跡象。
可是八個寶貝,他現在只得了一件,心裡有點鬱悶。
加上這段時間,醫院工地建設得雖然如火如荼,可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建好的。村裡老人孩子多,頭疼腦熱還是要去縣城,走很遠的路。
楊雲、高清兩個也已經成爲‘待業青年’,搞得楚天怪不好意思的。他要給二人發工資,二人堅持不要。
“無功不受祿!”楊雲如是說。
“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高清瞥了他一眼,很是鄙夷地說。
得,既然兩人不願意無功受祿,楚天又不願意看他倆斷糧,便索性拿出老屋來暫時充當醫務室,讓二人現在這裡坐診營業。
同時,楚天一直在留意朱麟的公司。可是他幾次上門,卻都吃了閉門羹。後面再去時,公司居然關門了。根據物業保安說,這家公司搬走了,具體搬去那,她們都不知道。
“這可真是邪了門。”楚天坐在車裡,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地下停車庫,心裡煩悶極了。
時間過去已經快一個月了,又傳出一個嬰孩失蹤的消息,這越發讓他像在油鍋裡煎熬一樣。每每回家,看到自己的孩子,或者看到周勤的孩子,他都會忍不住揪心,工作也不能專注了。
這一日,楚天接到超市電話,說是處理一下租約的問題,他掛了電話,便開車急匆匆向市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