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已經決定退出神驁門了,龔懷明這次沒有穿神驁門外門弟子的服飾,等到他距離羣峰島還有四五丈的距離的時候,在衆人的推搡下,一名外門弟子馭使着一方百鳥歸巢錦帕飛到了海面上,擋住了他的去路,“請問是哪路的朋友?還請報上名號,也好讓我向總堂稟報一聲。”
這名外門弟子說的戰戰兢兢,聲音都帶着顫音,但是他還是勉強把這句話說完整了。
百鳥歸巢錦帕是羣峰堂的坊市可以公開兌換到的一種兼具有防禦和飛行的下品靈器,龔懷明當初用貢獻度兌換的第一件靈器就是它,只是在新燁星的時候,它的那塊百鳥歸巢錦帕早就遺失了。如今,再看到百鳥歸巢錦帕,龔懷明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絲親切和對往事的緬懷。
“在下龔懷明。”龔懷明說道,“還請道友讓開道路。”
那名外門弟子駭了一跳,他這才知道攔錯了人,他連忙閃到了一邊,“請龔府主恕罪,小人不知道是你。”
龔懷明笑了笑,隨手拿出來一塊標準晶石,丟給了這名外門弟子,“不知者不罪,你明知不敵,還能夠恪守職責,這份精神難能可貴。這是賞你的。”
一塊標準晶石就是一百塊下品晶石,在神驁門可以換整整一萬貢獻度了,這名外門弟子又驚又喜,他很想把這塊標準晶石納入到自己懷中,可是他明白憑他的實力,他根本沒有辦法保住這塊標準晶石。他猶豫了一下,“龔府主,你要是想賞我,還是換一個價值低點的寶貝吧。”
龔懷明本來沒多想,聽到這名外門弟子的要求後,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他笑着把標準晶石收回,換成了十幾張極品冰盾符,這還是他以前剩下的。那名外門弟子大喜,連忙千恩萬謝的收下了這些極品冰盾符。
這時候,歐陽婧媛等人騎着海狼也都趕了過來,那幾只海狼全都停在了距離銀背猙數丈遠的位置,沒有一隻再肯往前走一步。
聚在一起的外門弟子們全都看傻了眼,早知道龔懷明剛纔會賞下標準晶石,他們就衝出去阻攔龔懷明瞭,現在又看到孤靈島的幾名成員,每人一隻海狼坐騎,就更是眼饞了。早就聽說龔府主善待手下,他們以前還不太相信,早知道傳言是真的,他們說什麼也要在孤靈島上搶一個位置呀。
這些外門弟子不敢阻攔龔懷明等人,紛紛閃開了道路,又羨又妒的看着跟着龔懷明身後的歐陽婧媛等人。等到龔懷明趕到羣峰島的執事殿的時候,陳思成早就得到了消息,親自在執事殿的門口恭候着龔懷明。
遠遠的看見龔懷明騎着銀背猙過來,陳思成的第一個感覺不是感嘆於銀背猙的帥氣,而是腿肚子差點抽筋,要不是他還能夠急着自己的身份,說不得早就轉身跑了。龔懷明回到無垠海之後,一直收斂着自己的氣勢,但是銀背猙卻不懂,它堪比神驁門第一代弟子的氣勢,把陳思成給嚇着了。
陳思成昨天就覺得龔懷明這次回來,變化很大,但是一時間又說不清楚變化發生在什麼地方,這時候,親眼看到龔懷明騎着一隻八級妖獸過來,頃刻之間,他就知道龔懷明的變化發生在什麼地方了。
等到龔懷明來到近前,沒等龔懷明開口,陳思成就率先用畢恭畢敬的態度,打招呼道:“龔府主,有什麼事情,你派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了,怎麼親自過來了?”
陳思成這些年也有些變化,他的修爲境界也順利的晉升到了開光期,不過跟龔懷明相比,就差遠了。
龔懷明翻身從銀背猙的背上下來,他剛要把銀背猙收到贔屓法相中,銀背猙就把腦袋扎到龔懷明的懷中,一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龔懷明,一邊發出嗚咽的哀求聲,它的叫聲本來就像是嬰兒,現在更像是向父母撒嬌的嬰孩了。
陳思成越看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感覺裡,每一隻七八級的妖獸,都應該是兇悍無比,猙獰可怕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凝結了妖丹的妖獸竟然還能夠這麼討好人。這隻銀背猙那裡是什麼讓人談之色變的猛獸,分明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嘛。
龔懷明拍了拍銀背猙的腦袋,“那好,你就在外面呆着,不要給我惹事。我去裡面跟陳副總執事說點事情,媛媛,你留下來替我看着它。”
歐陽婧媛點點頭,她雖然也有些害怕銀背猙,但是銀背猙漂亮的外表還是挺能欺騙人的,她走到銀背猙身邊,伸出手,撫摸着銀背猙的背,銀背猙發出舒服的嗚咽聲。
“龔府主,請。”陳思成把龔懷明請到執事殿內,讓人奉上最好的香茶。“恕我冒昧,不知府主這次來是……”
龔懷明淡淡一笑,“陳副總執事,我是來辦理退派手續的。我要退出神驁門。”
陳思成剛剛把茶盞端起來,聞言,心一晃,手一顫,茶盞從手中滑落,摔了個粉碎。“什麼?龔府主,你說什麼?”
“我要退出神驁門。不但我要退,童文鑰、戴璇兒兩位師姐,還有孫佩原、蔡顧琳,這兩位我的追隨者,也要一起退出神驁門。”龔懷明淡淡的道。他沒有說歐陽婧媛,因爲歐陽婧媛是他的侍從、丫鬟,屬於他本人,跟神驁門沒有什麼關係。
如果擱在平曰,童文鑰、戴璇兒這樣的內門弟子要求退派,那絕對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但是相較於龔懷明,這兩個內門弟子就差了一大截。陳思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身上,他的腦袋嗡嗡直響,腦海中就盤桓着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勸說龔懷明改變心意。
“龔府主,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退派呢?你要是對咱們羣峰堂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出來,凡是在我職權範圍之內的,馬上解決,超過我職權的,我馬上向仇總執事反應,儘量馬上解決。”陳思成表態道。
龔懷明搖了搖頭,“陳副總執事,你誤會了,我本人對羣峰堂從來沒有過任何不滿。相反,我當初能夠加入神驁門,還多虧了你的引薦。”
陳思成尷尬的笑了笑,“龔府主說笑了,當初要不是我的誤判,你說不定就會選擇測試靈根天賦,憑你表現出來的靈根和天賦,加入內門,獲得某位長老甚至是掌門真人的賞識,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說起來,是我耽誤了你,我怎麼敢居功呢?”
龔懷明笑着擺了擺手,“一飲一啄,莫非天定。當時是我放棄了測靈根,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入了羣峰堂之後,深受仇總執事、你還有其他幾位羣峰堂高層的照顧,對此,我是銘記於心呢。如果羣峰堂僅僅是羣峰堂,跟神驁門沒有關係,我是不會退派的,但是羣峰堂僅僅是神驁門的外門,我對內門真的沒有什麼感情,也不覺得我繼續留在神驁門會有什麼發展,再加上,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必須要處理,所以,退出神驁門,勢在必行。還請陳副總執事大開方便之門。”
陳思成又勸了龔懷明幾句,見龔懷明不肯改變主意,他嘆了口氣,“龔府主,既然你堅持,那我只要將你的要求向上面做出彙報了。坦白跟你講,我是沒有權利批准你退派的,何況,還有兩個內門弟子要跟着你一起退派,我就更沒有這個權利了。”
龔懷明點了點頭,陳思成告了一聲罪,匆匆離開執事殿,將此事向仇步桐做出了彙報。仇步桐深感茲事體大,他也無法處理,就馬上把此事彙報到了內門。
龔懷明在執事殿等了小半個時辰,突然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有人喊道:“掌門來了。”
龔懷明心中一動,起身,朝着執事殿門外走去,剛走到殿門口,迎面碰上了徐靈璇,她的身後跟着好幾位長老,其中就有神驁門前掌門洪陽真人。
龔懷明和徐靈璇互相盯着看了幾眼,侍立在徐靈璇後面的一位長老臉一沉,“龔懷明,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掌門,爲何不跪?”
按照神驁門的門規,第一代、第二代弟子見了掌門可以不跪,其餘幾代,理論上是應該下跪的,不過這事沒有強制規定,即便是洪陽真人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認真過,當初龔懷明沒有跪過他,他也沒有在乎過。這位長老只是想給龔懷明一個下馬威罷了。
龔懷明淡淡一笑,雙手抱拳,朝着徐靈璇拱手爲禮,然後又朝着各位長老拱了拱手,“外門弟子龔懷明拜見掌門,拜見各位師兄。”
那位長老馬上炸了營,“龔懷明,你說什麼?師兄?師兄是你叫的嗎?你以爲你已經修煉到了靈寂期了?”
龔懷明在這位長老話音剛落的時候,將全身的氣息放了出來,陡然之間,一股如山嶽般傲然挺立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迸發了出來,“各位長老,還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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