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墨辰父子

江墨辰乃當今右丞相江鴻之子。丞相之子呢!聽起來挺不錯的,但他更希望可以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子女。

由於江丞相是這朝堂上唯一一個敢跟皇后叫板,並且有實力與薛氏一族抗衡的人,所以地位自是不用說。相府的富裕爲江墨辰這個敗家子提供了物質條件。因爲丞相大人對他不聞不問,所以他當然要揮霍給他瞧,紈絝給他看咯!拼得起爹的,如墨辰那般年紀的青年多數都做了官,有了妻小了。同齡人已經在踐行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了,而我們的墨辰公子還在流戀於煙花柳巷與京都的美女們鶯歌燕舞呢!江丞相爲人剛正不阿,民間自是有他的好名聲,可是讓大家想不通的是,他對自己的那個堪稱青年才俊的兒子不聞不問!相府夫人死得早,所以更是沒人管他了。

嗯,這主要是因爲他長了副絕美的皮相不說還是個有錢有勢的主。別人去醉月樓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他去醉月樓自是有姑娘往身上貼!

丞相大人吩咐了,江墨辰除了可以動相府裡的錢,其他的什麼都不可以碰!別人家的兒子天天被逼着考公明謀事業,他倒是樂得清閒!丞相之子不好當啊!想那江鴻可是有憂國憂民心懷天下之雄心呢。現今朝堂被薛皇后一夥人弄得烏煙瘴氣,故他在朝堂上與那些奸臣賊子爭得面紅耳赤是常事。那江鴻在朝堂上受氣便回來找兒子發火。有些時候則是沒由來的發脾氣,簡直不把他當親生的看。

對,江墨辰也懷疑過,他或許根本就不是這個動不動就給自己顏色看的老頭子的親生兒子。以前他也掙扎過,但是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丞相大人的認同。他總認爲,人就要活出個性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活在庸俗中。不能做到最好就做最差的。反正也是老頭子口中的逆子了,就索性逆給他看好了。

看,醉月樓歌舞昇平,只是男人除了幫忙的夥計就只有江墨辰一人。這醉月樓是被他包了場啊!他坐於一紫檀木製成的圓桌前,修長的手指夾着一隻白瓷酒杯,衣襟敞開來露出大半個胸脯。如溫玉的鎖骨上有青絲扶於其上,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的展現在人前。鳳眼朱脣,墨色眼眸,嘴角勾着,總是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周圍的幾個美貌女子在侍候着他,斟酒的,喂水果的,揉肩的,捏腿的。甚至有幾個女子還橫七豎八的斜臥於檀木桌子上,這場景說不出的旖旎!

他就是這樣拿着丞相大人的錢可勁的吃喝嫖賭的。他只是希望他的這個丞相老爹能夠注意他一下呀!哪怕是罵他幾句,哪怕是像別人家的父親那樣打他幾巴掌,可是丞相大人什麼反應都沒有,他眼睛裡就只有朝堂。

這日,張五帶着一羣人在相宅外鬼叫。罵的那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呀!張五是替主子打抱不平呢!你說有個天下第一美女日夜陪伴爲什麼他江墨辰就不知足呢?好吧,就算是他也容顏絕塵,但是配宋寒煙這樣的女子也不冤枉啊!他爲什麼就整日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爲什麼還每日換一批女子伺候呢?

這江帥哥是個不矜持的主,只要姑娘長的不是對不起觀衆的類型,他是不會拒絕的。儘管他是這麼個花花公子,但是那醉月樓的花魁宋寒煙還是爲她夜夜憔悴,真是愁煞了紅顏呀!

張五的主人是京都首富沈萬三的兒子沈淮。張五本是京都的乞丐,沿街乞討時卻被其他乞丐毒打,差點就殞命在繁華的大街上。因沈淮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發誓要報恩。他家主人對宋寒煙一片癡心,他是看在心裡。可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對她可是愛到了骨子裡了,看着江墨辰對她如此薄情寡幸,他心如刀割,正琢磨着想個法子治治江墨辰,不想他手下的張五卻先幫自己出氣了。

且來說說張五。哎……要說張五呀,還真不是個東西。你說罵就罵了吧,你去對着江墨辰罵啊!幹嘛去相府搗亂?好吧,都知道如果他敢對着江墨辰罵,他絕對會被滿京都的美人們追着打幾條街的。所以張五也算是個聰明人。他帶着一羣人往丞相府扔爛菜葉,被丞相府的家奴哄走好幾次了,可是他仍然不知悔改。這次鬧事正遇上丞相大人出門。好吧,以前丞相不理他那叫風度,那叫不跟他見識,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也好顯示他宰相肚裡能撐船的胸懷。可是這次丞相大人出門時一個不小心居然讓一片爛菜葉直直的蓋到了臉上。任他寬宏大量也受不了這等侮辱,更何況看熱鬧的人那麼多。丞相大人擦了擦臉低頭良久心情平靜些許後開始詢問。

幾番詢問之下才得知是他那不孝子霸佔了人家的情人。是的,他再一次展現了他的丞相風度,將那張五打發了回去後,橫眉怒眼的衝一邊的隨從大吼。

“把那逆子給我找回來!”丞相拍着胸脯,直咳嗽,明顯是被氣得夠嗆。隨從想是沒見過丞相發如此大的火,居然呆楞在原地。丞相咳嗽完畢又對着呆站在一邊的隨從道“快去呀!”

“是……”隨從猛然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大家都明白丞相大人有風度,大家也都敬佩他,大家更明白丞相大人的兒子是個風流的人兒,只是感嘆丞相英明一世卻把名聲毀在這個敗家子的身上。看熱鬧的終是漸漸散了。只見得人羣中一個白鬍子老頭抹着鬍子搖了搖頭後拂袖而去。

黎明十分,江墨辰一身酒氣的出現在花園中,踉踉蹌蹌的穿過正殿要回房間。只聽得“嘭”的一聲,被江墨辰關好的正殿門被人踢開了。

是丞相,看那表情是典型的吹鬍子瞪眼呀!他眼睛裡閃着紅光,怒氣直往外滲。

“逆子,給我跪下!”江鴻立於殿中央,指着江墨辰憤怒的道。

江墨辰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轉身往旁邊的椅子坐了上去。丞相本就陰沉的臉現像是像塗了一層銅綠。他徑直的向江墨辰走了過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江丞相居然伸手就打了江墨辰一巴掌。打完後江丞相呆在原地,擡起的手尚未放下,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口中的逆子。時間靜止了。

雖然江丞相對墨辰一直不聞不問,但是卻從未打過他,今天他卻打了他,他真的打了他。

江墨辰平日裡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裡突然起了點變化,那是……是驚異?是驚喜?說不清楚,可也只是一瞬,瞬間消失。

他伸手摸掉脣角的血,冷冷的起身,那雙眼睛裡淨是不屑。被這種充滿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任誰也不舒服呀!更何況他是宰相,他是他爹!丞相餘怒未消又起新怒,揚起手來又是一巴掌,這次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江墨辰重心不穩,一個趔趄身子順着桌子便滑了下去。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原來是桌上的白玉馬被墨辰碰掉了。玉碎的聲音在相府的上空擴散開來,只見一隻灰色的鳥睜了一下惺忪的眼睛又睡了過去。

江墨辰沒有看江丞相,他的目光被隨着玉馬落地的一張紙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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