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下與蘇姑娘,還頗有淵源呢。”饒有興味的看着蘇婉若冷冷的樣子,歐陽堯旭道。
“淵源?”蘇婉若聞聲皺眉。
想着自己藏有毒藥的九珠髮簪,在今日梳妝時落在了王府中,蘇婉若的心裡便閃過一陣懊悔。
見蘇婉若果真不記得自己,歐陽堯旭卻當先疑惑起來。
“蘇姑娘當真不記得在下了?”負手自牀榻邊坐下,歐陽堯旭看去蘇婉若問道。
蘇婉若面無表情的搖頭。
歐陽堯旭見此,竟難得好心的決定提醒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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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蘇姑娘可還記得,當日自宮中回翊王府時,半路遭遇刺客之事?”
見這人一開口,提起的便是如此久遠之事,蘇婉若臉上的表情便越發不耐煩了些。
“不記得。”蘇婉若搖頭。
說話間,索性閉起了眼睛,不再去看歐陽堯旭一眼。
見此,歐陽堯旭面上的神色,卻越發着急起來。
“不記得?”歐陽堯旭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我堂堂北棱王、歐陽堯旭,你竟然不記得?”
北棱王……
似乎是被這幾個字觸動了往日的記憶,蘇婉若的心中突然一動,不動聲色的閉目回憶起來。
當日,她同雲翊一起進宮面聖。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嫡親的姨母。也由此知道了雲翊仇視自己的原因。
之後從宮中獨自回府的路上,她竟遇到了刺客的行刺。也正是在那日,她因緣結識了東海遊商、澹臺昊。
刺客……蘇婉若自心中默默的沉思。而後,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般,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就是當日那名,丟下屬下逃走的刺客首領?”想着那日在馬車前,那名目光陰寒的黑衣男子,蘇婉若皺眉道。
聽此,歐陽堯旭原本陰冷的目光,便下意識的頓了頓。
“逃走的……刺客、首領?”
片刻之後,卻見歐陽堯旭一字一頓的咬着牙,開口重複道。看向蘇婉若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見此,蘇婉若的心中不由涌上一陣不解。
“當真是個奇怪的人。”蘇婉若自心中想着,而後便再次閉起眼睛,不再去理會牀邊,那莫名陰下臉色的男子。
“看來,在下還是需要向蘇姑娘,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容易纔將心中的怒火勉強壓下,歐陽堯旭看着面前,毫無懼色的小女子道。
蘇婉若繼續閉了眼睛沉默。
見此,歐陽堯旭的目光微閃。突然縱身,躍上了面前的牀榻。
“你要做什麼?”見歐陽堯旭突然躍到了牀榻之上,蘇婉若驚呼道。想要起身躲避,卻感覺頸後一痛,再也動不了半分。
見此,歐陽堯旭的眼中,便閃過一道充滿野性的暗光。
“美人在前,你說我要幹嘛?”伸手摸上蘇婉若俏麗的臉頰,歐陽堯旭咧嘴笑道。
那副似被野獸盯上的眼神,讓蘇婉若忍不住一陣戰慄。
“怎麼,美人,現在知道怕了?”見蘇婉若清亮的眸子中,閃現出一陣懼意,歐陽堯旭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陣滿意之色。
片刻分神的功夫,卻見蘇婉若突然張口,朝自己的手指咬去。
“哼,不自量力。”見身下的女子到此時還敢反抗,歐陽堯旭眼中的眸光一閃,冷冷的朝面前的女子看去。
入眼,是一雙倔強無懼的眼睛,像極了北棱國雪山
上的孤狼。
見此,歐陽堯旭握掌爲拳的動作便頓了頓。
“罷了。”想到這女子同自己的淵源,歐陽堯旭暗暗自心底嘆息一聲,緩緩落下了舉起的右手。
見此,蘇婉若的臉上,不由閃過一陣疑惑之色。
“現在,你能好好聽我自我介紹了吧?”收了臉上輕佻的神色,歐陽堯旭沉着臉色,朝蘇婉若道。
見蘇婉若沒有再閉起眼睛,歐陽堯旭便冷着眸子笑了起來。
“我是北棱雪域之主,北棱王、歐陽堯旭。”
與此同時,翊王府中。
喜房中,大紅色的龍鳳喜燭,早已燃盡。
牀榻上,雲錦正將最後一根針,自雲翊的穴道中拔起,投入一旁的銅盆中。
“七爺,咱們王爺的狀況如何?”見桌上那銅盆中的清水,漸漸變成了墨黑色,丁全當先自一旁高聲問道。
韓伯等人聽此,也都一臉擔憂的朝雲錦看去。
“三哥中毒本就不深,而且這毒……”雲錦自牀榻邊皺眉:“根本不會取人性命,只會讓中毒之人失去意識罷了。”
聽此,衆人便放下心來。
“那雪音呢?”聽聞王爺無事,蘇兒便鬆了一口氣。而後伸手,指了指一旁軟墊上的雪音問道。
見此,雲錦臉上的表情便凝重了起來。
“那名打傷雪音之人,出手十分霸道。以錦只能,也只能儘量醫治,一切還要看雪音自己。”
伸手輕輕撫了撫雪音的腦袋,雲錦的眼中,閃過一陣濃濃的擔憂之色。
似是同雲錦心意所通,軟墊之上的雪音,突然掙扎着半睜了眼睛,朝雲錦輕嗚了幾聲,看上去十分虛弱。
見此,想到雪音平日裡的活潑,蘇兒的眼睛便忍不住紅了紅。
“那打傷雪音之人如此陰狠,那王妃豈不是十分危險?”想着如今王妃下落不明,韓越自一旁皺着眉說道。
聽此,衆人臉上的神色便漸漸難看起來。
安靜中,只有壓抑的呼吸聲響起。
見衆人士氣低落,丁全突然自一旁拍了胸脯,高聲道。
“怕什麼,如今城門已封,咱們挨家挨戶去找,還怕找不到王妃的下落?”
“丁全說的有理。”韓伯自一旁點頭。
想着從昨夜開始,中州各個城門便已封鎖,韓伯的心中便有了三分底氣。
“既如此,那麼就勞煩韓伯同丁全帶人搜查都城。錦同韓越、以及蘇兒和風玉姑娘留在府中,照顧三哥和雪音。”
想着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雲錦便自牀榻邊溫聲開口道。
“那就有勞七殿下了。”韓伯點頭,而後便一刻不停的拉了丁全,神色凝重的朝門外走去……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中州的都城內,便已經佈滿了搜查的侍衛。
見此,喧鬧的集市中,阿臺便一臉疑惑的轉頭,朝身邊的澹臺昊看去。
“公子,咱們這次回到中州,怎得跟平日裡不一樣了?”指了指四周隨處可見的侍衛,阿臺自澹臺昊耳邊輕聲道。
聽此,澹臺昊便拋着手中的銀子,懶洋洋的笑了起來。
“我說阿臺,公子我這一路,一直同你在一起。這都城之事,我哪會平白無故的知曉?”
“這……”阿臺伸手撓了撓頭,一臉啞然的閉上了嘴巴。
見此,澹臺昊卻突然彎着眼睛笑了起來。
“你想不想知
道,這滿城的侍衛是在搜尋什麼?”見阿臺一副啞然之色,澹臺昊突然來了興致。
想着反正如今自己也無事可做,便索性對眼前的事情好奇起來。
“公子有辦法知道?”見自家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阿臺便忍不住自一旁好奇起來。
“當然。”澹臺昊點頭。而後便拋在手中的銀子,一臉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什麼……翊王妃大婚之夜被人劫走?”清爽的秋日裡,阿臺驚訝的聲音,自街邊的一棵銀杏樹下響起。
“可不是嗎?”一個年輕的乞兒,啃着手中的雞腿點了點頭。
“兩位爺一看就是從外地剛來的吧?”那小乞兒道:“如今翊王妃失蹤,翊王爺昏迷不醒,整個翊王府裡全都亂了套了。”
如此說着,小乞兒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陣唏噓之色。
“公子,這……”阿臺一臉驚訝的轉頭,朝澹臺昊看去。
卻見澹臺昊此時的臉上,也是一副冷峻之色。
能悄無聲息的將人從翊王府中劫走,還能迷暈素來警覺的翊王,如此手法……
澹臺昊沉思,只覺得越想,越覺得是王府中人所爲。
“敢問這位小哥,此事是何時發生的?”想着昨日正午,自己進城之時還是好好的,澹臺昊便開口問道。
聽此,那小乞兒道:“就是昨夜的事情,這不,全城的城門都已經關閉了。若是公子再晚來幾日,恐怕就進不來了。”
昨夜……澹臺昊沉思。
而後便當先轉身,扯着阿臺朝昨夜所住的客棧中走去。
“公子,咱們這是去哪?”見澹臺昊一聲不吭的悶頭便走,阿臺一臉好奇的問道。
“吃飯。本公子餓了。”澹臺昊頭也不擡的回道。
阿臺聽此,想着方纔那乞兒手中油滋噴香的雞腿,便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乖乖的跟在澹臺昊身後,朝客棧方向而去。
正午時分,當蘇婉若再次自客棧房中醒來時,便感覺頸後的疼痛,減弱了許多。
見歐陽堯旭不知去了哪裡,蘇婉若便緩緩自牀榻上起身,轉頭朝桌上的薰香看去。
入眼,是乳白色的霧氣繚繞。
蘇婉若見此,伸手斟了一杯茶水朝那薰香上澆去。
感覺片刻後,自己的腦中清醒了許多,蘇婉若的眼中,便閃過一陣瞭然之色。
果然……
伸手拔了頭上的銀釵,仔細撥弄着薰香中的殘渣。
待見到其中有一團,蜷縮着還未燃盡的曼陀羅花瓣時,蘇婉若便以手託了香腮,自房中細細思索起來。
這北棱王既是北棱雪域之人,又是一個大男人,怎會懂得以曼陀羅爲迷藥,這等的細巧心思呢?
想到這裡,蘇婉若心中,便越發不解起來……
這廂,蘇婉若正自房中暗自沉思。客房外,歐陽堯旭則正吩咐了客棧小二,端了午膳自大堂朝樓上走去。
“公子,咱們午膳吃什麼?”客棧的大門外,阿臺正嗅着滿間的菜香,一臉饞相的朝澹臺昊問道。
“你這饞鬼,就想着吃的。”
澹臺昊笑容懶散的說道。一邊擡步邁進客棧,一邊伸手捏了手中的碎銀子,朝阿臺的額頭敲去。
阿臺見狀,忙作勢躲閃自家公子的襲擊。無意間,卻恰好撞在了歐陽堯旭的身上……
身後的小二停步不及,慌神間,也朝歐陽堯旭的後背撞去。
(本章完)